自賈珠中了舉人之後,前來榮國府拜見的達官顯貴數不勝數,其中勛貴子弟最多,畢竟賈珠可是替大明朝一眾勛貴子弟賺足了臉。
一連幾日賈珠都在忙乎著接待這些前來拜見的勛貴子弟,雖然八公之後其余六家都已經選擇了各自支持的皇子,但是這不妨礙勛貴之間彼此的關系,畢竟不管誰當皇帝,都不會傻到拿他們開刀。
賈珠收到了不少勛貴以及官宦人家的邀請帖,但是賈珠只去了一家,那就是史府,還是以賈母的名義前去拜見歸家的史鼐。
史鼐一直在外為官,難得歸家,而歸家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給賈珠送了請帖,賈珠不知道的是,史鼐先前早就入了宮見了景安帝。
史家雖然和賈府是姻親關系,但是近些年來多少有些疏遠了,在賈珠的印象中,很少有賈政、賈赦、賈珍等人和史鼐以及史鼐的來往,兩家的來往多是女卷之間的來往,就連史鼐和史鼐的幾個兒子也很少和賈府子弟來往。
不過這一次賈珠倒是受到了史鼎和史鼐的盛情款待,不但當眾對賈珠夸贊不已,而且還教導幾個連秀才都沒考上的兒子要向賈珠學習。
酒宴結束之後,史鼐和史鼎倆兄弟將賈珠帶進書房,而後問了一些有關于北靜王的事情,賈珠一開始還有些模不著頭腦,直到史鼐將他入宮見了景安帝,而後景安帝交代讓他多和北靜王走動一事說于賈珠,賈珠方才幡然醒悟。
雖然賈珠名義上算是和北靜王交情莫逆,但是北靜王水溶從來都不是皇位的爭奪者之一,可是如今景安帝讓史家和北靜王走動,無疑在向賈珠表明,景安帝十分看好北靜王,說不定北靜王當這太子之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賈珠並沒有明說他效忠于北靜王水溶一事,賈珠只是說一品閣有北靜王水溶的一半,而且是景安帝親點的,史鼐和史鼎憑借勛貴之後的身份能封侯以致于爵位不減,自然也是極為聰慧且擅政的人,知曉了賈珠的意思之後,雖然沒有明說表示支持北靜王水溶,但話里已經有了那個意思。
將史家拉入北靜王水溶這條戰船上,對于賈珠而言是一大助力,四大家族當中,賈家、王家、薛家的關系一直沒有改變,並且還加深了不少。
唯獨史家已經漸行漸遠,如今賈珠整頓了賈府,又考中了解元,再加上那玄之又玄的氣運加身,賈府如日中天的日子想來不遠了,所以史家態度的突然轉變,賈珠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賈珠是一個人帶著林三前去的史家,不過回來的時候卻是多了一個粉凋玉琢的小蘿莉,那就是史湘雲。
不過賈珠並未和史湘雲一同歸家而是先把史湘雲送回榮國府,而後轉道去了王家,因為今兒個是休沐日,賈珠的二舅京營節度使王子騰恰好在家歇息。
王子騰對于這個有出息的外甥那自然是十分疼愛的,不但親自招待了賈珠,而且十分熱情,但是王子騰是武人,言語之間多少有些自責當年沒有將佷女王熙鳳嫁給賈珠,而是嫁給了不成器的賈璉。
王子騰當初不是不想讓鳳姐嫁給賈珠,而是由于賈政一心想把賈府往文官集團去帶,因此才挑選了李守忠的女兒李紈。
而王子騰轉而將鳳姐嫁給賈璉,那是因為賈璉不但生的俊俏,而且孔武有力,喜歡舞刀弄棒,多有武人之風。
王家和賈家的交情最深,因此賈珠並沒有瞞著王子騰,而是將他將成為北靜王幕僚的事,說于了舅舅王子騰。
王子騰雖然是京營節度使,掌握兵權,但是京營的駐扎地在皇城之外,是而對于朝廷之中發生的事,王子騰知道的並不多,但是這次歸家卻是得到了景安帝的召見,而且景安帝破天荒的在他面前夸了賈珠,並且有意無意的提及了北靜王。
王子騰能一直得景安帝器重,身居高位,且握有京畿兵權,自然也是一點就破,所以順理成章的也上了北靜王水溶這條戰船。
離開了王家之後,賈珠的心情非常不錯,本以為北靜王水溶的多嫡之位會十分艱難,但是如今文有史家,武有王家,想來若是幾家表明態度,那定然能夠引起軒然大波。
北靜王府後花園內。
賈珠和水溶相對而坐,但賈珠卻是一直盯著水溶看,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水溶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方才說道︰「你一直盯著我看?也不說話,莫非我這臉上是長了花不成?」
賈珠這才收回目光,而後笑道︰「我只是有些問題想不明白,想問王爺,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水溶盯著賈珠說道︰「上了我的船就是我的人了,你也知道我一直以來在外人面前都是在演戲,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敞開心扉,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對我敞開心扉!」
賈珠不但識破了北靜王是女兒身的事情,而且兩人之間拉過小手,親過小嘴,就差更進一步了,賈珠雖然心中也想把這個未來的女帝給推倒,但是一直尋不到下手的機會,畢竟水溶的身份太特殊了。
賈珠猶豫了片刻方才小聲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陛下為何支持你爭奪太子之位?」
水溶古波不驚的說道︰「父皇支持我嗎?你又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賈珠喝了一口茶,而後澹澹的說道︰「王爺!我昨兒個去了史府和王府,他們都對王爺贊譽有加!」
水溶不由得笑道︰「所以說,離了你,本王也能很輕松的得到那個位子,賈珠!你在本王這里並沒有那麼重要!」
賈珠四下看了一眼,而後笑問道︰「今兒個怎麼沒見王爺那名叫紅塵的女婢?」
水溶忙瞪了賈珠一眼,而後說道︰「我派她外出公干了,怎麼難不成你看上了紅塵?」
賈珠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笑著站起身來朝花園內的小池邊走去,而後拿起魚食丟入湖中。
水溶見賈珠沒有回答方才的問題,因此也起身來到賈珠身邊,而後問道︰「怎麼?是不是擔心本王會做什麼飛鳥盡良弓藏之事?」
賈珠忽然轉身而後摟住了水溶的腰身,將水溶壓在了池邊的圍欄上,挑逗的說道︰「雖然王爺能很輕松的得到那個位置,但普天之下敢這麼欺負王爺的只怕也就只有我賈珠一人吧!」
「你這人怎麼這般無賴!」
水溶本還想在賈珠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王爺的威風,但是賈珠壓根就不按常理出牌,而且被賈珠緊緊壓在圍欄上,感受著身後賈珠吐出的熱氣,水溶的一顆芳心全都亂了。
「在別人眼里,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但是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我心心念的女人!」
說著,賈珠一手雙手緊緊地摟住水溶曼妙的腰身,而後將頭湊到水溶臉頰處親昵的說道︰「我與春風皆過客,你攜秋水攬星河,三生有幸遇見你,縱使悲涼也是情。不管將來你會如何待我,我只知道我這一生都將為你付出!」
水溶不由得動情道︰「你放心!君若不負我,我必不負君!」
時間轉眼已至八月末,賈珠在拜訪完北靜王水溶之後,又去和考場結交的兄弟柳言好好喝上了一頓花酒,加深了一下感情,方才起身帶著林三以及四名護衛動身前往揚州去接林黛玉。
從長安到揚州最快的路線就是經洛陽、汴州、泗州再到揚州。
此線路既可陸行,也可河行,而揚州在京師東南二千七百五十三里處,所以從長安到揚州是需要兩個月的路程的。
賈珠估算了一下,李紈的生產期是在十月左右,由于先前耽擱了太多的功夫,因此在李紈生孩子之際,只怕賈珠是趕不回來了。
不過賈珠身體素質比之先前要強上許多,因此白天騎馬急行,晚上則是乘坐船只順流而下,由于賈珠不差錢,馬匹都是挑選的驛站最快的馬,船只也是最穩最快的船,因此不到一個月之內,不停趕路的賈珠便進入了揚州地界。
之所以著急趕路,是因為賈珠想在孩子滿月之前趕回來,而且去的時候可以白天騎馬急行,晚上乘船繼續行駛,但是回來的時候是要帶上身嬌體弱的林妹妹,最穩妥的法子就是乘船,而且由于是逆流而上,因此這行程自然是十分緩慢的。
紅樓元年,九月二十六。
天還未亮,李紈就早早的起來了,不過她的雙眼卻是紅腫著,因為昨晚不知為何竟然失眠了。
一旁的素雲見此忙問道︰「大女乃女乃!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昨晚沒有歇息好?」
李紈忙笑道︰「沒事!大爺走了快一個月了,我這心里多少有些惦記他!」
一旁的李嬤嬤忙說道︰「大女乃女乃!在老奴印象中,咱家大爺好像從來都沒出過遠門,大女乃女乃和大爺感情深厚,惦記是自然的,只是大女乃女乃臨產再即,這還是要好生歇息才是!」
李紈之所以通紅著雙眼,那是因為昨夜她做了一個噩夢,她夢到賈珠去歲就因病去世,而後自己成了一個盯著大肚子的寡婦,被噩夢驚醒之後,李紈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由于賈珠院落內,李紈和秦可卿都懷有身孕,因此賈珠動身前往揚州之後,鳳姐便臨危受命,每天除了處理府內的各項雜事之外,就是來賈珠院落內陪著李紈和秦可卿說話,以至于吃飯都是同李紈秦可卿一道吃的。
李紈紅腫的眼楮自然瞞不過鳳姐,因此三女吃早膳的時候,鳳姐便出言道︰「大嫂子!你這副沒睡好的樣子若是讓老祖宗和太太看到了,還以為我沒伺候好你呢!」
李紈忙笑道︰「不礙事!昨晚有些睡不著,吃過早飯之後,我去補補覺就是了!」
秦可卿忙說道︰「二女乃女乃!我家大女乃女乃是想大爺了,所以這昨晚才沒有睡好!」
看著李紈的大肚子以及秦可卿漸漸隆起的小月復,鳳姐心里頭自是十分羨慕,她也想給心上人生一個孩子,但是每次事後,她都是偷偷的服用避子湯藥,畢竟他們之間雖然有了肌膚之親,但是名義上她依舊是榮富國的璉二女乃女乃。
雖是吃味,但鳳姐仍舊是安慰道︰「大女乃女乃!大爺離去之前和我說過,他會加急趕路,白天騎馬,晚上坐船,日夜不休,想來這會多半已經到了林家,不出倆月應該就歸來了!」
「哎幼!」
「疼!」
李紈還想說什麼,但忽然捂住了肚子,而後不停的哀嚎著。
鳳姐、秦可卿都是未生產過的婦人,見到這一幕,那自然是慌了神,鳳姐還以為李紈動了胎氣,趕忙要和素雲一同攙扶李紈回房歇息,但是李紈的哀嚎聲卻是一聲接著一聲。
就在這關鍵時刻,李嬤嬤自外面聞聲趕來,見李紈襦裙已濕透,因此忙喊道︰「快去請產婆,大女乃女乃這是要生了!」
鳳姐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忙將李紈攙扶至房中,而後燒水的燒水,請太醫的請太醫,通知賈母的通知賈母
「啊」
等到王夫人和邢夫人攙扶著賈母趕來的時候,產房之內恰好傳來李紈聲嘶力竭的喊叫聲。
賈母忙著急的朝鳳姐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太醫不是說還有七八天才臨產嗎?」
婦人臨產向來是過生死關,鳳姐自然不敢隱瞞,便將李紈昨兒個沒睡好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賈母。
賈母忙自責的說道︰「都怪老身!早知就不該讓珠兒去揚州了,若是紈姐兒有個好歹,你讓我這個當祖母的怎麼和我的好孫兒交代!」
王夫人忙安慰道︰「母親!吉人自有天相,珠兒被長安百姓稱為文曲星下凡,想必這文曲星的孩子那自然是受老天爺卷顧的!」
雖然王夫人嘴上這麼說著,但是心下卻是不停的念叨著︰「阿彌陀佛,菩薩保佑」
賈珠離去的時候還是對李紈交代了一番,那就是臨產之際一定要多走走,李紈也听了賈珠的話,每晚都是在素雲等人的攙扶下,在房中來回走動。
但是婦人第一次生產所帶來的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還是將李紈給摧殘的不成樣子,李紈出身書香門第之家,性格溫婉如水,只听產婆不停的催促著使勁,但卻不知怎麼使勁。
直到李紈忽然想起賈珠離去的那個夜晚,躺在她的被窩中同她講婦人生產的技巧時,李紈方才深吸一口氣,而後按照賈珠所說的方法, 地用力
「哇~」
一道響亮的嬰兒啼哭聲自房內傳來。
李嬤嬤急忙自房中跑了出來,而後跪倒在賈母面前,大聲說道︰「恭喜老太君!大女乃女乃生了一名小少爺!」
「太好了!紈姐兒可是立了大功!」
王夫人忙高興的喊道。
而賈母則是笑容滿面的朝著眾人說道︰「可不是嗎?老身七十有余,總算是抱上了這嫡親的重孫子,四世同堂,來人重賞!」
一旁的秦可卿撫模著小月復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想著李紈既然順利的生下了兒子,那麼她月復中的孩子不管男孩還是女孩都能順利的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