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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努力吧,燕王殿下,你可是要做皇帝的男人!

「北平苦寒之地,貴國之選倒是令人意外。」

姚廣孝很平靜的說道。

「這個,或許這就叫做……」

楊豐沉吟了一下。

「龍氣?」

緊接著他很認真的看著姚廣孝說道。

「阿彌陀佛,大使還懂望氣之術?」

姚廣孝趕緊合十低頭,擺出一副出家人與世無爭狀。

「哈哈,我懂個屁的望氣,我就是說著玩的,以哪里為都城還不是掌權者定的。

掌權者願意為都城,苦寒之地也一樣建的花團錦簇。

那北平難道還能比開平,比臨潢,比會寧更苦寒,那蒙古人,契丹人,女真人還不是一樣為都城?這世上哪有什麼龍氣,若真有龍氣,那西安,洛陽豈不是更有龍氣?怎麼沒見大明朝以西安為都城,以洛陽為都城,卻偏偏選了應天為都城?

我記得以應天為都城的朝代基本上都沒什麼好下場吧?

孫吳讓人滅了,南朝最後還是被滅了,南唐也被滅了,這樣算算真好像沒有一個不被人滅了的。

千尋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這地方真不吉利。」

楊豐很猖狂的說道。

「大使請慎言,這話可說不得。」

姚廣孝說道。

「這有什麼說不得的,打開歷史書都寫著,哪個讀書人不知道!」

楊豐說道。

所以,努力吧,燕王殿下,你的前程大好啊!

這一次朱元章肯定不會選朱棣的,原本歷史上他沒選朱棣,同樣這一次也不會選的,這種雄才大略的君王都是很自信的,就算他猜到後來朱棣會奪位,也不會為此改變的,最多想辦法預先防範。皇位還得是朱標一系,這個是原則,如果他讓朱棣繼位,那更年長的晉王算什麼,秦王算什麼,哪怕他看不上,秦王也的確是老二。

朱標一系繼位是規則,換成朱棣就等于自己破壞規則,但既然規則破壞了那憑什麼是朱棣?

以年長排序是秦王。

以威望排序還有晉王與朱棣不相上下,朱元章可不知道他這個兒子又死在了他前頭,目前來講晉王和朱棣一樣,也是經常出塞掃蕩的。

雖然不像朱棣那樣所向無敵,但也絕對是軍功赫赫。

但晉王還有個年長。

那麼憑什麼不選晉王?

如果不管年齡,那後面還有個周王,周王後面可是馮勝,上次偷偷跑去見馮勝搞得朱元章勃然大怒,這也是目前還掌握兵權的勛貴可以說之首,目前掌握兵權的最高級別勛貴就是他和傅友德,後者和晉王是親家,而藍玉級別來講還屬次于他們倆。

如果立朱棣為太子,那這些同樣的嫡子怎麼想?

野心?

誰沒有個野心?

誰後面沒有自己的勢力集團?

所以規則很重要,如果沒有了規則變成誰強誰上,那就是鼓勵他死後兒孫們玩八王之亂了。

楊豐也告訴他了,未來已經改變,他的任何決定帶來的,都已經是未知的結果。

未來的歷史不會是原樣了。

原本歷史上他朱家就算發生奪位之變,依然還有近三百年江山。

但是……

如果他改變原本的選擇,反而導致更壞的結果,甚至讓他朱家江山更早終結呢?

叔佷奪位沒什麼大不了,左右肉爛在鍋里,最後都是他朱家的,但改變太大搞出八王之亂,那就不一定是他家的了,朱元章的確不會喜歡自己的安排在死後被改變,他會想辦法防範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這種防範的前提,仍舊是確保不會出現類似八王之亂的朱家內部大混戰,最終便宜了外人,所以就算他會重新考慮人選,也不會改變朱標系這個原則。

嫡長子系在傳統上,就具有天然的正統性。

就算不是朱允炆,也可以是朱允熥,而且朱允熥背後有藍玉,可以在他死後鎮住朱棣。

也包括其他藩王。

但無論是朱允炆還是朱允熥,最後都是要削藩的,這對任何繼位者,都是一個原則性的問題。

沒有哪個皇帝,會允許這樣一群掌握兵權的藩王存在。

最多也就是削藩的手段會不同,但不削藩是不可能的,所以朱棣最終都要面對這個命運的抉擇,然後楊豐需要讓他知道自己其實是可以做皇帝的,這樣以確保他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始終存在這個野心。

楊豐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龍氣都出來了。

姚廣孝這種頭腦的人,怎麼可能不明白隱含的意思。

「大使,二更了,咱們該歇息了。」

姚廣孝說道。

很顯然他已經發現眼前這個家伙太危險,在這里繼續聊下去,話題越來越驚悚。

後面還有個軍官呢,這個混蛋在此口沒遮攔,雖然傳到朱元章那里的可能性極小,但也不是沒有可能,那時候老朱可就盯上他了,朱元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他這寺廟主持其實是朱元章給朱棣選的,所有藩王都有一個朱元章選的這種高僧,算是王府的專屬高僧。

只不過朱元章不知道,他以為的這個高僧,其實是個妖僧,不喜歡給朱棣念佛祈福,就喜歡鼓動他造反而已。

當然,現在只是個謀士。

「怕什麼,咱們又不用管宵禁,坐在這里說會話多好,我可是對你們這些出家人很喜歡的。」

「貧僧年邁,實在有些吃不消。」

「你們做和尚的清心寡欲,都攢著,理應精力充沛,怎麼才九點半就吃不消,我們那時候可不是這樣。」

楊豐不滿的說道。

姚廣孝微笑著起身……

「按著他!」

楊豐說道。

阮信很干脆把姚廣孝按住,後者頗為無奈的念佛。

「你不用害怕,這些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楊豐突然轉頭,頗有些尷尬的看著阮信。

「你懂我們說的是什麼嗎?」

他問道。

後者茫然的搖了搖頭。

「不懂就好,懂了容易性命不保。」

楊豐說道。

當然,是不是真不懂並不重要。

就算朱元章真知道了又能怎樣,難道他還能給朱棣杯毒酒?那可是他親兒子。

最多也就是提前布置更多的預防措施。

但他再預防也沒有,他設計的這套體系那個關鍵的缺陷又沒法改變。

倒是會被他此舉氣得半死,但楊豐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的原則就是不能按照朱元章設計的路線,朱元章要他滾的遠遠的,別干擾皇帝陛下選繼承人,那他偏偏就要不斷搞事情,給他攪得亂七八糟。反正現在他已經放飛自我,朱元章想殺他都不好辦,畢竟他現在就跟鬼一樣四處游蕩,朱元章抓都抓不到他,而且真要弄死他,反而讓朱棣這些原本只是半信半疑……

的確半信半疑,畢竟信他的話前提是相信他是穿越者,而這個目前來講應該說都屬于半信半疑。

朱元章相信。

因為除此之外沒法解釋他半夜背著降落傘落在皇宮里。

要麼神仙,要麼妖人,要麼穿越者,但他很明顯不是第一種,第二種倒是有幾分意思,但拒絕一大堆美少女的妖人似乎也不像,老朱又不是沒見過各路妖人們,他起家的幾十年里,估計已經有過很多試圖忽悠他的妖人了,那楊豐自己說的穿越者就是真的了。

但別人就很難說相信了。

畢竟當初皇宮里究竟發生了什麼,對外人來說至今仍舊是一個秘密,哪怕朱棣這個級別,最多也就知道楊豐是從宮里拐帶公主出來。

既然對楊豐的身份半信半疑,對他說的話當然也是半信半疑,但朱元章弄死他那就等于告訴朱棣這些人,他說的是真的。

那就不一樣了。

逼急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可是皇位爭奪。

「阮總旗,不懂並不能保命,什麼也沒听到才是保命的。」

姚廣孝說道。

阮信猶豫了一下,趕緊轉身離開了。

這也是個懂事的。

其實楊豐發現明初這些官員也罷,軍官也罷,腦子都不蠢,不過也可能是蠢的都死光了,能從尸山血海的亂世活著爬出來的,首先都得有一定頭腦,這也是一種有效的智商篩選,就是過程殘酷了點。另外還有很重要一點,這時候的官員,其實絕大多數都是從吏員出身,畢竟科舉才開沒多久,朱元章時候的吏員是可以做高官的。

做六部尚書的都不稀罕。

而哪怕科舉考出來的,第一步也是要先去做縣丞。

他們不是後來那種考上進士,直接就能做縣太爺的,腐儒在朱元章這里是沒用的,無論是留在京城還是到外地做官,都必須經過幾年的歷練。

而在朱元章手下做官,本身就是一種同樣殘酷的智商篩選。

「高僧,你也太小心了。」

楊豐說道。

「大使,如今才算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姚廣孝澹然說道。

那意思是咱們也都別藏著掖著了,可以敞開心懷好好談談更深入的問題了。

「哈,那我還不想說了呢,時候不早,我可是得歇息了。」

楊豐站起身說道。

「呃?」

姚廣孝明顯很不爽的深吸一口氣。

然後他就那麼坐在那里,看著這個撩撥起他興致的混蛋,又那麼不負責任的拍溝子走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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