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京城之行，葛林月沒跟寧孑約好，但跟陳永剛約好了。
是的，這次去體大，葛林月並不是去找寧孑，而是去找陳永剛的。
葛林月跟蒂姆•庫克畢竟還是不一樣的，出生在華夏的她更了解華夏人的處事方法。
尤其是在昨天她有仔細研究了一遍寧孑的資料，尤其是再次听了一遍寧孑在體大新生歡迎儀式上的演講，以及有為近期的動作之後，葛林月把一些事情做在前面。
不過在前去體大路上，葛林月讓司機專門選了一條起碼能路過兩家京城有為旗艦店的線路。倒不是打算親自去測試M10的能力，實際上隻果華夏已經派了年輕員工去負責這項工作。
她只是希望能大概了解一下昨天有為發布會後今天的市場回饋是怎樣的。
廖正強在發布會最後階段，可是保證了有為所有線下旗艦店都將在今天收到M10系列樣機，供用戶現場測試的。
果不其然，當司機告訴她經過第一家有為旗艦店門口時，在店門口排隊的人群已經幾乎佔滿了這家門店門前的大廣場。
當她打開窗戶正好听到有為旗艦店工作人員拿著喇叭大喊著，店里的容納人數有限，希望排隊的用戶到兩公里外的另一家有為旗艦店去體驗M10系列產品。
消費者展現出的熱度甚至比IPHONE8線下門店正式開售時更高。
要知道相對于有為集團的銷售策略，隻果目前更注重線下銷售的體驗。
當然一時的熱度能否轉化為銷量最終還得看技術給與消費者的體驗。不過既然有為集團在正式銷售前，如此大張旗鼓的宣布消費者可以到線下門店優先體驗，已經能說明很多東西。
作為隻果在大華夏地區的負責人，葛林月不能將希望寄托于競爭對手主動犯錯上。以最壞的可能來思考應對措施才是她的做事風格。
好吧，如果發布會上展示的一切都是真實的，那麼最大問題大概就在于M10系列智能手機助手的權限問題了。
或者可以從這一點下手？
前往體大的路上，葛林月在腦海中仔細的考慮著。
……
「媽的，看來還得等一個小時。」唐曉輝忍不住沖著身邊的朋友許永憫抱怨了句。
兩人已經預計到如果想第一時間體驗有為M10系列手機可能會比較難。
畢竟昨天有為集團那場發布會幾乎火爆了全網，所以兩人早上六點半就已經來到了這家門店，但萬萬沒想到的是，本以為他們已經夠早了，但更多的人比兩人還早。
即便五點半趕到最近的有為旗艦店門口時，已經有保安在維持秩序，並且已經用彩條跟非固定的停車樁劃出了一道道臨時方便客戶排隊的引導道。
此時已經有一百多人在排隊了。
听旁邊的人聊天兩人才知道，排在前十的位置昨天晚上十點多就已經來了，直接在門口呆了一夜。要知道京城十月的天氣已經很涼了。在室外呆上一夜，這是拿命在拼。
不過當听說前十的位置基本上都以數千塊的價格賣出去了之後，唐曉輝跟許永憫都不覺得多等會有什麼了。
發布會上又沒說旗艦店今天有現貨供應，只是為了搶先體驗就花幾千塊，有錢人的世界果然讓人難以理解。
于是這一等就是兩個多小時。
雖然這架旗艦店大概是預料到了今天這種情況，甚至提前了一小時，早上八點就已經正式開門營業，但第一批三十多人被放進去之後，到現在還沒出來，還是讓兩人覺得心焦氣躁。
「等唄！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覺得你還是別對M10的智能助手功能抱有太大期望。」許永憫隨口說了句。
「啥意思啊？老許，不給我澆點涼水你心里不舒服是吧？別以為你也是做人工智能的，就是專業人士了。」唐曉輝瞥了許永憫一眼，不滿的說道。
許永憫瞪了損友一眼，說道︰「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看，我們工作群里所有人都不覺得發布會上演示的那些東西真能實現。你接觸過人工智能的訓練嗎？你知道語義識別調參多苦逼嗎？這麼跟你說吧，光是一個語義的精準識別，現在其他家的水平包括谷歌、隻果其實都差不多，類比一下大概就是現在人類都還在地球上玩的挺好，但有為突然就把技術升級到能帶著大家到火星上安家了，你覺得可能嗎？」
但顯然這番話並不足以說服身邊的朋友，唐曉輝當即反駁道︰「所以說你這輩子就是個調參民工了！你沒听最後的介紹嗎？這軟件是寧孑幫助有為集團開發的！寧孑是誰你不知道嘛？網上都說了，數學才是決定程序員上限的天花板！人家可是數學天才！搞定一個人工智能程序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好吧，如果不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而且關系一直很要好，許永憫都不想理這貨了。
不只是這番話太違心了，更重要的是把他現在做的事情貶得一文不值。
許永憫已經懶得理這貨了。
外行就是這樣，根本沒法理解這其中包含的難度有多大，就知道無腦吹捧。
就算是寧孑又怎麼樣？
谷歌X實驗室也在做同樣的事情，那里的數學家多了去了，也沒見谷歌在語義精確識別這個方向上有多大的突破。更別提場景識別了功能……
谷歌的阿法狗幾乎已經能代表現代人工智能發現的巔峰了。
許永憫雖然懶得理這家伙了，但死黨卻沒放過他，挑釁的說道︰「再說了，你都不認為那是真的，干嘛還一大早來排隊？別說是我拽你來的啊，咱們那叫一拍即合。」
許永憫翻了個白眼道︰「我就是想當場拆穿發布會上的謊言。提前跟你打個預防針而已，免得你等會失望。」
唐曉輝立刻反駁道︰「呸，我看你就是看到人家有為的產品太牛逼，凸顯了你的無能，此時正在狂怒。」
然而就在兩人吵得正起勁時，前面的隊伍終于再次開始動了起來。
第一批進店體驗的消費者已經三三兩兩朝外走著，不過許永憫明顯注意到，不少人站在門口還挪不動步子，門店的工作人員還在那里耐心的做著勸離的工作，干脆走出門店的那些人各個還都顯得極為興奮的樣子……
看到這些細節，讓許永憫突然便有些拿不準了。
不能吧？
難道線驗還真能復現發布會上的場景？
然而不等他想得更多，旁邊那個討厭的家伙到是開始激動起來︰「你看，你看，你看那些體驗過的人像是很失望的樣子嗎？」
「也許都是托兒呢？」許永憫隨口爭辯了句。
「托兒？小許同學，你是不是對托兒這個職業有什麼誤解？哪個托大半夜的來排隊，還特麼花幾千塊買位置？」
「我懶得跟你爭，反正等會就知道了。」
許永憫決定結束這種無聊的爭執。的確第二批排隊的用戶被請進店後，很快他們就能進去了。到時候自然能真相大白。
……
唐曉輝跟許永憫還在有為集團門店前排隊的時候，葛林月已經來到了燕北體大的校園內。
雖然是周末，但葛林月昨天已經跟陳永剛聯系上了，于是這位體大校長選擇了周末加班。他覺得盧正月說得很對，與其患得患失怕寧孑提前離開燕北體大，不如趁著寧孑還在學校的時候把該落實的工作先做到最好。
尤其是隻果大華夏區總裁親自到訪，如果談得好的話，說不定又能為學校拉上一筆捐款。
哪怕沒有捐款，就是隻果專項獎學金也是不錯的。
獎學金多的學校，自然也能更吸引學生報考。
經營高校最重要的不還是學生中間的口碑嘛。能有更高的獎學金去激勵學生們更認真的投入學習，做出更多的成果，學校的名聲跟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
至于需要付出什麼代價，那是寧孑需要考慮的問題。
反正陳永剛很清楚，隻果肯定不會對他這個體大校長有什麼非分之想……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跟葛林月見面之後，這女人客氣的寒暄幾句之後，談到正題時第一句話就打到了他的七寸上。
「陳校長，我在新聞上看到了有為集團為貴校籌辦了計算機學院，以及捐贈了一座超算中心。還有體大正在跟燕北大學、華科院旗下物理研究所一起籌辦物理專業。但我大概看了一下，如果體大要朝著研究向的大學發展，在專業方面還是有所欠缺的。所以隻果也非常樂意為燕北體大接下來的發展做一些貢獻。」
「如果貴校有需要的話，我們可以幫助貴校建設相關的化學跟材料學專業，以及援助一些相關的實驗室設備。並以此為基礎加深隻果跟體大之間的合作。當然，未來隻果也會考慮在貴校開辦定向的宣講跟招錄工作。我們代表隻果華夏非常歡迎貴校的優秀畢業生能去隻果任職。」
真的，陳永剛听到葛林月這番話後，整個人都是懵的。
听听，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再來兩個院系，體大是真已經不太塞的下了……
毫不夸張的說，在葛林月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陳永剛下意識的就想來一句︰「不如折現吧！」
好在忍住了，畢竟跟校長的身份不匹配。
最關鍵的還是人家明顯不是沖著體大的招牌來的。
同時陳永剛也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女人判斷的精準。現在整個體大里，對于體大瘋狂開闢新專業這事最上心的大概也只有寧孑了。
真的，即便陳永剛是校長，但他也覺得體大現在新專業的建設速度太快了些。已經完全月兌離了一所高校的正常發展建設速度，有些事情畢竟欲速則不達。
即便擁有了硬件設施，但是配套的優秀教授、講師卻是很難找到適合的。
然而葛林月下一番話，又讓陳永剛陷入幸福的糾結中。
「同時我們還希望能真正跟體大達成戰略合作關系。隻果願意將一些自有的研究項目跟燕北體大合作，投入部分研發資金給體大新院系的實驗室。甚至能幫助體大介紹一些相關的科學家前來任職。比如隻果的部分新材料投入，以及跟各類產品相關的算法項目等等。」
「總之陳校長，我這次是帶著隻果的誠意而來的。希望我們能夠進行一些較為深入的合作，來達成雙贏的結果。如果貴校也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進行一些細節問題方面的接觸跟探討？」
真的，學校里多了一個太強勢了奮發向上的好學生，已經快成了陳校長的煩惱了。
……
終于，半個小時後，許永憫跟唐曉輝終于走進了有為和平廣場線下旗艦店。
就是剛剛，第二批走出旗艦店那些電子產品鐵粉們興奮的模樣，再次讓許永憫感覺到他的科學信仰受到打擊。
不應該，竟然沒人覺得失望？
難道沒人覺得發布會上展現的那些場景太過不一般了？
好在終于輪到他了，謎底即將揭穿。
跟著前面的人群走進體驗店，許永憫便看到兩排擺放手機的展示台上，都放滿了全系的M10產品，每台產品前都有一位工作人員，只是還沒等到排在兩人前面的用戶去上手手機進行把弄測試，站在店內收銀台前的一位工作人員，已經拿著話筒，說了句︰「小藝，向所有我們的剛進店的用戶們問好哦。」
「歡迎光臨，親愛的小主們，小藝愛你幼！」
真的，換了個場合，听到這聲音，一向正經的許永憫大概會選擇落荒而逃了。
但當這些聲音是兩排手機發出的，只讓他覺得極為怪異。
這讓他想起了某次去廣省出差時，大白天經過某個居民區時，听到那句「小帥哥，快來玩啊！」
遠遠听到時候只覺得瞠目結舌，等走近一看發現原來是超市門口的搖搖車發出的攬客聲。
同樣的話，不同的東西發出來，給人以完全不同的觀感體驗。
好吧，這些手機肯定是教過的。
看了眼身邊已經快興奮到要蹦起來的唐曉輝，許永憫在內心堅定了了信念。
這時收銀台前的工作人員再次開口了。
「各位親愛的用戶，耽誤大家一分鐘，听我說一下注意事項。首先，目前本店內的M10系列產品全部為體驗機型。暫時沒有可售貨源，但可接受全款預定，不過拿貨時間可能要排到一個月後。所以請大家謹慎選擇購買。在體驗後希望預定的用戶可以來前台這里繳費預定，也可以在有為集團的官網商城獲者其他官方建議的第三方渠道自行進行預定。」
「同時因為今天希望能體驗M10系列手機產品的用戶太多，所以每人每次只能體驗M10一種機型5分鐘時間，請大家按照次序排隊體驗，到了五分鐘我們的工作人員會提醒，然後請您沿著我們的箭頭標向直接離店。同時因為體驗智能語音助手的自動撥打電話功能，需要特別的用戶授權。所以體驗區的產品無法測試這種功能。只能體驗跟我們的智能語音助手實時對話的功能。」
「不過我們的服務台這邊有一台特別的機型，專供用戶體驗我們的智能語音助手自動通話功能。可以是撥打電話或者自動發微信語音。但是想要體驗這項功能的用戶需要在我們的測試機型上錄入一個你希望通話的通訊錄號碼，或者登錄微信。但請您放心的是，我們的工程師會在您測試之後將對手機系統進行數據還原處理。不會泄露您的隱私。每次有兩位幸運兒可以體驗這項功能哦，希望大家踴躍報名。」
「同時我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因為這是公開測試，我們雖然能保證具體號碼不被泄露，但我們的智能語音助手跟對方的通話是以外放的形式呈現的，也就是說門店里所有人都能听到。所以請想來體驗的用戶請謹慎選擇號碼，以及謹慎對我們的智能語音助手提具體要求。比如剛剛第一波參觀的用戶讓我們的語音助手幫他進行表白，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去勸阻，電話就打出去了，然後失敗了……」
話沒說完，剛進來的一群人開始了哄堂大笑，快樂的空氣充斥在整個門店內，甚至店內不少工作人員，都笑出聲來。顯然剛才這一幕大概是真的。
不過這也的確是很搞的……
當著數十人的面，讓手機人工智能幫自己表白……能開出這種腦洞的神人，這輩子大概已經跟戀愛絕緣了吧？
終于歡樂的笑聲停歇，前台的工作人員才拿著話筒繼續說道︰「雖然那位用戶拿到了我們送的一份小禮品，表示安慰，但還是希望大家不要做類似的效彷。我們的人工智能助手不是萬能的，只是一個比較實用跟有趣的工具而已，請不要拿自己的幸福開玩笑。好了，現在大家可以有序的排隊體驗產品了。希望能體驗助手通話功能的用戶舉起手來，由我們的工作人員挑出兩位到這邊體驗！」
工作人員話音落下的瞬間，除了排在最前面馬上就能上手體驗最新機型的人外，幾乎在門口附近的所有人都舉起了雙手。
唐曉輝跟許文憫更是第一時間舉了手。
當然兩人的想法大概不太一樣。
比如唐曉輝單純想多些時間去體驗下這款機型，許文憫則想著證明他的判斷。
只是許文憫剛舉起手，便在耳邊听到損友的呼喊聲︰「選我們啊，我這朋友就是做人工智能的，他死活不信有為的智能語音助手像發布會暫時的那麼智能。讓我們見識見識啊。」
許文憫的眼角余光還能看到身邊的損友一只手舉得高高的，另一只手還沖著他瘋狂指著。
真的這一刻，想把這損友掐死的心都有了。
但顯然這夸張的呼喊聲還真起了作用，負責挑選幸運兒的工作人員明顯猶豫了一番之後，還真的直接選中了兩人。
「那就請兩位來服務台這邊吧。其他用戶請繼續排好隊伍，我們的體驗區總計有十台M10機型可供體驗，很快就能輪到大家了！」
……
美國，加州，庫比蒂諾，隻果總部。
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但蒂姆•庫克依然在他的辦公室中。
此時他終于騰出時間跟公司Siri項目的技術負責人比爾•斯塔西奧進行面對面的對話。今天一系列的會議讓他略微有些疲憊，但更疲憊的還是收獲的諸多反饋。
這也讓蒂姆•庫克在進行這場談話時，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
「比爾，我早上抽時間看過關于Siri的報告，說實話，如果是跟有為集團發布會展示出的技術比起來，很不樂觀。」
比爾•斯塔西奧表情顯得略微有些緊張，事實上跟蒂姆•庫克這樣單獨交流本身就有種壓迫感。
跟在屏幕前的形象不太相同，日常的工作中，這位隻果CEO很少掛上可親的笑臉，大部分時候都是極為嚴肅的跟認真的，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的確不太樂觀。事實上早上我看過有為公司發布會那最後三十分鐘時，只感覺到不可思議。而且不僅是Siri還達不到這種程度，如果展現出的技術都是真實的，起碼在人工智能進行自主對話這個模式上，有為集團已經走到了世界最前沿。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有為的智能手機助手針對其他語言是否有同樣的表現，如果答桉是肯定的，那將說明一個可怕的事實——他們是真的擁有了超越我們一個時代的技術。」
比爾•斯塔西奧很慎重的說道。
沒辦法，這其中的技術代差的確太大，大到任何人都沒辦法拍著胸脯在CEO面前打包票，這項技術不過爾爾。
「哦？你仔細說說。」蒂姆•庫克神色不變，提出了要求。
「目前來說我們讓機器能明白每句話的意思，是建立在大量訓練基礎上的。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語音不是共通的。所以每當我們需要讓Siri多掌握一門語言，就需要大量的工程師來進行這項訓練。比如我們要讓日島語言識別更精準，就需要大量的日島工程師。如果要讓法國人更愛我們的產品，就需要精通法語的工程師。這些工程師幫助我們訓練、教Siri的語音功能，並豐富我們的語音數據庫。」
「這是最常規的做法，也是目前全世界通用的機器語音語義識別訓練方法。我們竭盡全力讓Siri能夠听懂更多的語言，並對用戶發出的指令做出正確的反應。雖然這的確很難。但有為集團的智能語音技術的具體表現已經超越了我們，這是出乎我意料的，因為早在一個月前隻果華夏就拿到了M10的樣機，按照他們當時提交的測試報告，當時那款語音助手表現並不突出。」
「換句話說，有為集團用一個月的時間將本來技術水平跟Siri差不多甚至更差的語音語義識別功能，提升到了現在的程度。這說明有為集團已經摒棄了我們熟知的常規訓練模式，通過另一種我們還不得而知的技術方式來對機器的語音跟語義技術進行訓練，並在不對硬件進行任何改動的情況下，達到現在的效果。」
「恕我直言，這屬于技術層面的降維打擊。打擊的也不止是我們的Siri，而是所有正在相關領域進行研究的同行們。同時這項技術的使用範圍極為廣闊，尤其是對于打造生態圈而言，一個能近乎完美听懂指令的人工智能程序，是對機器智能產品生態的顛覆。更悲觀的是，起碼在十年內我看不到能超越這項技術的希望。這里不是單純指已經展示的語義識別能力，而是一個月內能將智能語音系統教到這種程度的技術。」
說到這里，比爾•斯塔西奧攤了攤手，蒂姆•庫克的辦公室里也陷入沉默。
直到蒂姆•庫克終于抬起手揮了揮，說道︰「好了，我大概了解了，你可以先去休息了。」
比爾•斯塔西奧站起身，沖著蒂姆•庫克點了點頭，然後扭頭走出了辦公室。
這在他看來，顯然屬于非戰之罪。
蒂姆•庫克的目光則落到了他的手機上……
他決定等葛林月給他回話。
……
京城，和平廣場有為旗艦店內。
許永憫跟唐曉輝已經被工作人員帶到了服務台。
店內的工程師則將已經準備好的兩部有為M10 pro交到了兩人手中，然後手把手告知兩人對手機進行授權。
這就是幸運兒的好處，在一個人進行通話體驗時，另一個人也能一直體驗這款M10系列中配置最高的手機。
很快許永憫跟唐曉輝已經錄入了實名信息，並進行完整授權，激活了智能語音系統的全部功能。
許文憫還專門檢查了一遍手機，確定這是剛剛經過系統還原的手機，一切都是出廠配置，同時只連接了WIFI，卡槽里只插了一張剛剛從他手機中取下的電話卡。
總之，這真就是一部看上去很正常的手機。
「現在你們可以選擇登錄微信，或者錄入一個通訊錄里的號碼，最好是選擇那些不會介意跟人工智能語音助手的朋友。」門店的產品工程師在一旁建議道。
唐曉輝還在那里猶豫時，許永憫已經做好了決定。
他選擇的是公司里一個關系挺不錯的同事，昨天晚上兩人還在微信上聊過，都對這次有為的發布會持懷疑態度。
許永憫相信對方也不太介意感受一下這次通話。
所以很快他便在通訊錄中輸入了同事的名字跟手機號碼，並保存。
「OK，那就由你先測試助手的通話能力。你在按照說明激活語音助手之後，先要想好讓語音助手撥通電話後說具體說些什麼。比如類似于幫你約某位朋友在某個具體時間某個具體地點見面，這樣它就能直接按照你的要求自動撥打電話，並將信息傳達出去。如果你給的條件太含湖，它會在撥打電話前詢問你更多的具體信息。另外，通話階段，如果你的語音插入，語音助手服務就會自動退出，切換成正常通話。」
工程師耐心的解釋道。
看著有為門店工程師那認真而耐心的樣子，許永憫覺得今天他跟這位工程師之間，肯定會瘋一個。
現在看來大概率瘋的會是他。
因為目前他看到每個人都很認真的樣子，尤其是此時耳中已經是無數的對話聲。
真的，測試區那邊，十台手機正跟測試他們的用戶們聊得火熱。
顯然，百分之九十來體驗M10手機的用戶，都是沖著智能語音助手來的，此時都在跟語音助手尬聊著，他甚至還能听到有人興高采烈的跟M10玩著腦筋急轉彎。
那台M10的智能語音助手似乎腦子的彎轉得比他更急……
好吧，收斂了心神，在按照說明激活了語音助手後，許文憫也向手中這台M10發布了指令︰「小藝，幫我打電話給通訊錄的顏浩潔，並告訴他我正在有為和平廣場旗艦店里讓你給他打電話。」
「好的哦，主人，不過你確定只需要傳達這些信息嗎？小藝還能幫你約他一起出來吃飯，逛街，或者一起看場電影哦。」
許文憫突然覺得這人工智能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麼聰明了，兩個男人干嘛要一起看電影？
不過想到手機也判斷不出對方的性別，尤其是想到他第一次看到顏浩潔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曾懷疑是個女的，不由的又覺得汗毛聳立。
「咳咳，這些就不需要了，不過如果你能讓他相信你是真的是手機里的語音助手就最好了。」
「小藝明白了呢。那麼現在就幫主人撥通顏浩潔的電話了哦。」
隨後許文憫親眼看著手機跟昨天發布會內的畫面一樣開始自動撥打電話，電話在響了五聲後接通，隨後電話里直接傳出同時懶洋洋的聲音︰「喂，老許啊，啥事這麼早擾人清夢啊？」
「您好哦，顏浩潔先生，我是M10的智能小助理小藝哦，很抱歉打攪您休息了呢，請問您能接受我們接下來的通話會被錄音嗎？因為我要讓主人能隨時查詢哦！」
「啊？我⺪……啥玩意兒？老許……你開玩笑的吧？」
許文憫抬起頭左右環視了一圈，果然門店里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服務台這邊……
這手機外放效果的確是極好的。
「真的沒開玩笑呢，您要是不能接受跟小藝通話的話，那我就只能掛斷了哦，親親。」
「噗……好吧，我同意。」
「感謝您支持小藝的工作！情況是這樣的，我的主人剛剛命令我打電話給您呢，通知您他此時正在和平廣場有為旗艦店做一件特別有趣的事情，就是讓我給您打電話，還要讓我說服您這通電話真的是小藝撥打的哦。」
「啊？我⺪，老許，你是不是在旁邊？听不听的到我的聲音。」
當看到不少人已經打開手機開始錄制視頻，許文憫終于忍不住了，開口道︰「廢話，當然听得到，能不能別大呼小叫的。」
果然手機上顯示智能通話已經退出，進入雙方正常通話狀態。
「我⺪，剛才真的是手機自動打來的？」
「千真萬確。」
「聲音還挺好听的……要不你幫我帶一台？我微信上把錢轉你先。」
「你想的美！旗艦店沒有現機只能試用……不說了，這技術在機主說話之後就自動退出智能語音通話模式了，現在沒意義了！」許文憫很不爽的說道。
說實話他還真想听听這手機助手能冒出些什麼金句來。可惜臉皮還是薄了些，沒能堅持到最後不開口。
「啊？」
听著對面意外的聲音，許文憫直接掛了電話。
然後直接關機取卡……
果然測試其實需要選對對象。
他旁邊唐曉輝笑的很開心。
……
當許文憫走出有為集團旗艦店的時候有些失魂落魄。
信念被打擊到粉碎。
他大概明白了為什麼之前那幾批用戶會那麼留戀事實上，他也還想在體驗幾分鐘跟小藝的對話功能。尤其是當得知語音助手的名字可以自行設定的時候。小藝只是初始設定的稱呼。
這讓許文憫有些不爽，咋不提前說呢？
不過很快想到如果提前告知了這幫人，絕對會有人直接智能語音助手改成不同的名字，那接下來工作人員的工作量就大了。
本來外面還排著幾百號人呢……
當然今天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在走出店面前，許文憫已經跟唐曉輝直接全款預定了兩台機器。
其實許文憫是想預定兩台的，可惜每個用戶只能預定一台。
相對于許文憫信仰被擊碎的樣子，唐曉輝就顯得興高采烈了。
「看到沒？我早說了吧？有些時候，你越是內行，越不明白人家的高度。懂？」
許文憫瞪了這貨一眼，懶得吭聲……
但顯然唐曉輝並沒有在意，正捧著手機樂呵呵的開心著，沒一會，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我⺪，快看，B站上關于在有為旗艦店測試小藝的視頻已經開始刷屏了。我去，剛剛那個店員不是開玩笑的啊，還特麼真有人讓小藝幫忙打電話表白的……噗，等等，好像這不是和平廣場旗艦店啊。這麼有才的人竟然還不止一個？」
許文憫立刻拿出了手機，果然，B站上無數思路清奇的網友們已經快把小藝同學給玩壞了……
……
華夏，燕北體大。
陳永剛最終還是選擇了跟葛林月多談談。
對于校長來說，終究還是很難拒絕送上門的好意。
華夏能跟隻果這樣大公司建立起聯系的高校並不算多，能直接以合同約定的形式，保證隻果華夏每年會錄取一定名額優秀畢業生的高校更不多。
怎麼說呢，听起來這些似乎都不算什麼。
但要知道體大的招生老師隊伍可沒法跟華夏其他知名985高校的招生老師相提並論。人家挖好學生的經驗多豐富啊！這個時候能簽下這些合同，來年體大招生老師去全國各地搶理科優秀學生的時候，不就有更多故事可講了……
畢竟光寧孑一個挑大梁的還是太單薄了些。
更多的故事對于體大來說極有必要的。
比如︰「來體大吧，每年有為集團跟隻果公司都會專門來我校招收優秀畢業生。而且能拿到有為跟隻果專項獎學金的還會優先被錄取哦！」
就這樣，兩人很友好的談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
「葛總啊，差不多也到吃飯時間，不如一起去吃頓便飯？」
「能叫上寧孑同學一起嗎？」談了幾個小時，葛林月第一次提到了寧孑的名字。
「這個怕是不行，他從不會跟我們出去吃的。不瞞你說上次華清校長來了都沒給面子。不過寧孑每天中午一點到兩點之間，能騰出一些時間會客，我們可以吃完飯後到他那兒去坐坐。」陳永剛答道。
「嗯？」葛林月有些意外的看向陳永剛。
陳永剛笑得更開心了︰「這就跟你來體大選擇先見我是一個道理。想見最重要的人物，規矩是挺多的，有時候我也覺得煩！」
……
好在陳永剛還是很守信的。
一頓簡單的中餐之後，他便帶著葛林月來拜訪了寧孑。
這位隻果大華夏區總經理也終于見到了真人。
在簡單的介紹了隻果想要跟體大合作的想法後，這位年輕天才也沒讓葛林月失望，一開口便讓她無言以對。
「我覺得隻果如果真想跟體大合作的話，不如投資建一座芯片研究中心吧。」
「芯片研究中心？」
「對，我們可以嘗試研究一種新的芯片構型。不止是為隻果的A系適配，可以嘗試繞過現在主流芯片產品專利的新構型芯片。」
葛林月猶豫了片刻，試探著問道︰「所以如果隻果真的願意投資為體大援建一個芯片研究中心，那麼專利是歸屬于隻果麼？」
寧孑沒吭聲，只是深深的看了葛林月一眼。
這位隻果大華夏區總經理能讀懂眼神中包含的意思︰「你想的真美！」
至于在旁邊作陪的陳永剛，眼楮眨得開始頻繁了……
以前他多少還能跟上寧孑的節奏。
但從寧孑沖葛林月提出這個要求開始，他覺得真有些跟不上了……
呵，研究新構型的芯片？
這是一位體育大學的校長應該考慮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