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沒辦法的事，若是不走到台前，很多事情都會束手束腳！」
關于此事，路南還是有所了解的，如同之前他在珍寶閣拿的一階靈藥，若不是有陸玄風開口，絕對不可能拿到。
當然，武力逼迫不算。
真的這麼做，其實和承認莫鐵山身死沒什麼區別，還容易讓局勢更加不穩。
他們要的，不是一個支零破碎的鐵劍門，那樣的話，大家的收益都會變少。
「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路南說道。
烏北失望地離去。
路南暗嘆一聲，似看到以往那個烏北在一點點消散。
「人永遠不變的就是善變！」
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某一天會不會變成另外一種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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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風的突然離去，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和某種意義上的失去正統沒什麼區別，若是他們之中，有人是金丹修士，或者築基圓滿，都不至于這麼頭疼了。
這個實力，哪怕真的直接走上台前，也能夠鎮壓得住一切。
可惜，這只是一個假設。
路南沒有表明這一切，他不想參與進這種斗爭當中。
想要整合一個門派需要花費很多精力，目前來說，他對鐵劍門基本上沒有太大的需求。
而以自己的實力和地位，珍寶閣內的法術其實都可以拿到手。
至于靈石方面，前段時間，他已經給到韓萍、李圓、厲雨三人消息，符店的營業範圍可以進一步擴大，以符店的賺錢吸金能力，一旦徹底放開，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細節上說了很多，雖說因為層次原因，路南沒有和她們說明莫鐵山等人身死的結局，但以三女的心思，想必也想到了這一層。
烏北等人只能往後拖延，打算以細水長流的方式來解決那些鐵劍門死黨。
這是一個十分安全穩妥的辦法。
路南本來只打算做個邊緣人，坐看風雲變幻的。
但眾人剛討論完，曲鵲就冷眼看了過來，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善。
「路道友為何將庫存的1階靈藥都拿走了？」
前幾天，他心血來潮，直奔珍寶閣，想要購買足夠份額的凝元丹藥材，卻被告知，庫存藥材已經沒了。
要知道，他盯著那些藥材好久了，此前，陳明還在的時候，也是對他限制頗多，每年只能動用小部分的份額。
本以為陳明等人沒了，他便能夠獨享，沒想到被路南捷足先登。
「曲道友這是何意？」路南不解地道︰「我和諸位一樣，權限都受到不小的限制，便是想要購買也買不到啊！」
「珍寶閣的人說，是你拿走的！」
「他們是在什麼情況下說的？」
曲鵲瞪著眼楮，沒有說話。
總不能說，是我逼問的吧？
「再說了，我要那麼多的藥材干嘛？難道，曲鵲道友認為我有資格煉制一階丹藥？」
程凡眸光泛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而路南說完之後，曲鵲沉默了下去。
「或許，是陸道友拿了去！我們這些人當中，應該只有他有這個資格！」烏北出聲道。
瞿飛和趙宇也出聲緩和氣氛。
現階段，大家都不想把關系弄僵。
此事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
路南小小地記在心里，若是對方表現出一絲不善的舉動，他便會采取強硬的措施。
事關個人安危，他還是相當謹慎的。
從山門回來，已經是晚上，仙城中，燈符光芒閃爍，將街道照得猶如白晝。
一統小天南域之後，鐵劍門花錢越發大手大腳，燈符晝夜不熄，每天晚上都會有巡邏的修士在更換一些熄滅的燈符。
剛走到門前，準備推門進去，忽然心有所感，扭頭看去，便見到一道身影從角落的黑暗走來。
略顯熟悉的身影在燈光下若隱若現。
路南忍不住驚呼道︰「陸道友？」
剛被確認失蹤的人，竟是出現在了他面前。
「路道友，可否再給我施展幾次闢邪術？」
陸玄風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在沙漠中行走多日饑渴難耐之人。
路南心中驚訝不已，一名築基修士，怎麼會變成這樣，同時，心中也是有些警惕起來。
「道友這是怎麼了？難道你遇到了詭異？」
陸玄風嘆了一聲，扯了扯頭上的袍帽。
路南仔細看了兩眼，還是沒能看出隱藏在袍帽下的具體面容，若不是通過氣息辨認出對方的身份，還真的不能確定是不是他認識的陸玄風。
陸玄風顯得有些遲疑，抓在袍帽邊緣的手緊了又松，反復幾次後，似下定了決心，道︰「道友若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畫面，千萬要鎮定！」
奇怪的畫面？
路南不明所以，但他已經悄悄地捏了個法訣，只要對方有任何異樣，便會第一時間施展防御法術。
但下一刻，他的手微微顫了一顫，驚呼道︰「怎麼會這樣！」
袍帽下，赫然是一張怪異的臉，在上面，路南看到的是兩張似曾相識的臉龐，一張屬于陸玄風，另一張，卻是屬于——莫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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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澹的靈光在路南身上浮現，警惕的眼神看著面前的人，儼然間，對方身上似乎出現了一團迷霧。
路南發現，那張面孔上，似乎有兩張臉在重疊。
忽然，陸玄風額頭冒出一絲密汗，以手扶身側的牆面，不住地喘氣。
路南這才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開始波動起來，從築基層次降到了煉氣層次。
「進去說！」
在陸玄風哀求的眼神下，路南嘆了嘆，說道。
他大致猜到了什麼，對于這副略顯詭異的面孔，少了幾分忌憚。
進了屋子，路南沒有打擾李圓等人，而是帶著陸玄風到了偏院。
「道友不是離開了麼？為何還要回來！」
路南逼問道。
「我一直不想離開，但他一直嘗試控制我的意識！」陸玄風指著臉龐。
路南知道他指的是另一張臉。
「如今小天南域，還有什麼比的上這里安全？若是連道友都幫不上我，其他地方更加幫不上！」
「這段時間，他一直想讓我走得遠遠的，不過每當我清醒過來，便會控制自己往回走！不過，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反抗，所以加大了控制力度，而我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陸玄風的臉忽然扭曲了一下。
另一張臉在一點點地重合。
他開始劇烈地喘氣，眼楮里滿是血絲。
緊緊地咬牙，鮮血從牙縫中溢出。
「需要闢邪術麼？」
「嗯！」
路南捏了個法訣，闢邪術的光芒落在陸玄風身上。
扭曲的臉變得平復了一些。
「按目前這種情況，我能幫到你的並不多！」
陸玄風眼中露出一絲瘋狂之色，「我應該猜到的，心里也有了準備，不過——我是有些不甘心的！路道友，你知道麼，我很小視他為目標，為此，努力修行，在我六歲那年，終于，他親自從山門中走來，要收我為徒！」
「我很開心，喜悅、激動、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那是我第一次靠近他！後來，他親自傳授我法術，我問他，什麼法才能追上你的腳步？他笑了笑，給我拿了一門體術！」
「小五子煉體術！他說，體術和法術相得益彰，法就是水，體術就是一個個承載了水的瓶子！瓶子強，也能讓水更加通暢！」
「我苦練小五子煉體術，而後••••••」
路南安靜地听著。
不管是他，還是陸玄風，都知道，從一開始，莫鐵山就帶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數十年前，他就預料了今天麼？還是說，他是在為自己準備一條後路？」
路南眼中露出一絲憐憫之色。
之前他還覺得莫鐵山偏袒陸玄風，現在看來，是他孟浪了。
「這莫鐵山，真不是人！」路南張嘴道。
陸玄風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那股子情緒一下子被什麼吞掉了一般。
路南干咳一聲，道︰「以他的性子，似乎確實能夠做出這樣的事來！」
換做我，興許也能做出來。
這話是心里說的。
路南覺得，在某一方面，他和莫鐵山其實還是蠻相似的。
同樣的惜命！
這時，他也明白了莫鐵山在荒野中做出一連串舉動的緣由了。
假丹之危，讓莫鐵山不得不前往荒野中尋找遷移之路，可惜，那條路並不明朗。
到達第一次的目的地——白羽派遷移之地的時候，對方的表現就能看出來。
也許，莫鐵山得到的，不是完整的路線，又或者，得到的，只是一個錯誤的路線。
但那時候連番的廝殺，讓他已經感受到大限將臨，為了讓身處小天南域的陸玄風能夠安然地渡過劫難，將其他人處理掉，也不是不能理解。
莫鐵山向來是以自我為中心，又或者說，是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
善謀者更畏懼人性。
就如同，一個擅長使刀殺人的刀客，對于刀會更加敏感。
他們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才是安全的刀。
其中，興許還有更多的考量，但基本上跳不出這個脈絡。
「那道友要怎麼做？」
陸玄風沉聲道︰「這次過來，是希望道友幫我護一次道！」
路南凝重地點了點頭。
兩人趁著夜色朝著遠處飛去。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陸玄風體內的莫鐵山意識變得越發活躍，有那麼剎那，路南甚至察覺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代替了陸玄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