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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章 二哥,你去哪了?

鄒順達和劉德安沒死。

靈正則只想和劉兄開個玩笑,沒想動真格的。

鄒順達和劉德安也有修為在身,雖說傷的不輕,但一下半下,倒也能扛得住。

只是被卡在牆里,這個境況有些特殊,為了救他們兩個出來,刑部把一面牆都給拆了,動靜也鬧大了。

長樂帝親自過問了此事,鄒順達和劉德安不敢說是蒼龍殿的吩咐,也不敢說他們去找徐志穹,只推說兩人正在巡街,偶然遇到強人,遭了偷襲。

這話說不通,刑部有負責巡街的差人,劉德安是個獄卒,他尋哪門子街?

長樂帝動怒,二人只能往鮑敬忠身上推,說是鮑侍郎懷疑徐志穹和韓辰勾結謀逆,讓兩人前去查探。

韓辰回京城這件事,長樂帝是知道的。

大宣和千乘有一塊陸地相連,長樂帝也知道,韓辰、徐志穹、梁玉瑤都曾奏報過。

韓辰想去大陸下邊一探究竟,這事長樂帝也知道,他不贊同,但他心里清楚,這事阻止不了韓辰。

韓辰去之前,找徐志穹商議一下對策,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怎麼還扯上勾結謀逆了?

鮑敬忠到底想做甚?

生怕我不夠嫌惡他,自己找個由頭送死麼?

長樂帝叫來鮑敬忠,面色陰沉道︰「鮑侍郎,你年紀也不小了,幾遭彈劾,幾經浮沉,且靠著臉皮糙厚扛到今天,卻還有什麼不知足的?非要落個難保晚節,你才甘心?」

鮑敬忠連連磕頭道︰「陛下聖明,老臣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絕無非分之想,亦無非分之舉,定有奸人詆毀陷害,陛下莫信其讒言。」

「站起來說話,我屢次說過,宣人不行跪禮!」

鮑敬忠起身,長樂帝問起了鄒順達和劉德安的事情,說起這其中和徐志穹的干系,鮑敬忠直接說了實話。

「他們是奉了蒼龍殿首殿尉的命令,去查運侯的罪證,老臣幾次阻止,奈何鄒順達、劉德安不听老臣的勸告。」

「首殿尉,梁玉申?」長樂帝皺眉道,「此事可當真?」

鮑敬忠連連點頭︰「首殿尉也曾吩咐老臣調查運侯,老臣未予理會。」

長樂帝神情凝重,吩咐鮑敬忠退下,把徐志穹叫到了秘閣。

「志穹,不能再讓著這鳥廝,此番是他干預政務,他越界在先,正好將他就此除掉!」

徐志穹搖頭道︰「陛下莫急!」

「欺負到咱們兄弟頭上,還莫急?」長樂帝咬牙道,「六姐的事情,我還沒跟他算賬!」

徐志穹搖頭道︰「先要弄清楚梁玉申的意圖。」

「這意圖不是明擺著麼?他要陷害你!」

「面上看,確是如此,可梁玉申是個聰明人,若要陷害我,不該找鄒順達和劉德安這兩個廢物。」

長樂帝不贊同︰「梁玉申初來京城,對刑部狀況尚不清楚,他許是知道鄒順達和劉德安與你有仇,便找了這兩個蠢人。」

「他對京城的狀況並不陌生,連韓辰出去辦差的事情都知曉,他此舉的目的,倒更像是逼著陛下和他反目。」

長樂帝聞言更加惱火︰「我怕他是怎地?既是撕破臉,我直接除掉他便是。」

長樂帝對梁玉申有一種特殊的憎恨,這種特殊的憎恨讓他失去了往日的澹然與沉穩。

是擔心他搶皇位麼?

好像不止于此。

直接除掉梁玉申,听起來很過癮,但能不能除掉他是一個問題,除掉他之後後引發什麼後果,是另一個問題。

「陛下對梁玉申了解多少?」

長樂帝想想道︰「我出生不久,他便去了梵霄國,說起來倒也沒什麼了解。」

「梵霄國……」徐志穹思索片刻又問,「他是如何從梵霄國回來的?」

梁玉瑤曾說過,蒼龍長老不會允許梁玉申踏足大宣一步。

梁玉陽嘆道︰「這事情說起來倒也意外,聖威長老在秋收之前離開了蒼龍殿,去北境檢查軍務,突然沒了消息,

他一直獨來獨往,也不喜歡透漏行蹤,起初我也沒放在心上,可這一去,半年未歸,我有些擔心了,

我正命人四處打探消息,梁玉申突然回到蒼龍殿,直接接管了大小事物,

他是按蒼龍殿的規矩行事,我雖不滿,可找到聖威長老之前,也不好多說什麼。」

原來連長樂帝也不知二哥的下落。

「這個梁玉申的身份核實過麼?」

「你擔心他是假的?」長樂帝擺擺手道,「這卻不會,他身上帶著文書和印綬,我也向梵霄國的使團詢問過,梁玉申確實回了大宣。」

「既然不是聖威長老召他回來,他又從何處收到的消息,得知聖威長老半年未歸?」

「就這件事最讓人惱火!我問他其中緣由,他說是在梵霄國收到的消息,我問他梵霄國如何知道蒼龍殿的事情,他一句不便透露,便把我給敷衍了!」

不便透露?

這話說得,好像把他自己說成了梵霄國的諜子!

他在主動挑事,用長樂帝挑不出毛病的方式,一再挑事。

這到底是什麼目的?

徐志穹思忖良久,又問道︰「大宣和梵霄的邊境狀況如何?」

「還和以往一樣,偶有摩擦,並無大事。」

梵霄國守規矩,大宣講信用,雙方多年來在疆域上從未有過分歧,也沒出現過邊民搶掠之類的事情。

兩國幾乎找不到開戰的理由,除了上一次徐志穹和靈正則的烏龍事件。

梁玉申此舉難道是為了挑起兩國戰爭?

可他從中能得到什麼好處?

……

何芳寫好了奏報,正要命人呈送到皇宮。

李沙白突然從畫卷之中走出,把奏報攔了下來。

「師尊,我知此舉莽撞了些,可這事不能不管!」何芳這封奏報,是給梁玉瑤求情的。

「玉瑤公主因為修為過界,去了蒼龍殿,所有實權被盡數剝奪,

倘若有朝一日,我修為被梁玉申知曉,豈不也是同樣下場?」

何芳的修為也過了七品,她現在是六品無常道修者,正在研習矯妄之技。

而且她正式拜入李沙白門下,研習畫道,修為也到了七品。

李沙白神情嚴肅道︰「你的修為本就不該讓人知曉,縱使有人知曉了,你也絕不能承認,為師有辦法幫你遮掩。」

何芳低下頭道︰「其實皇兄早就知曉我修為,只是心照不宣罷了。」

「既是心照不宣,就不該激怒皇帝。」

何芳費解︰「我是為玉瑤公主求情,怎會是激怒了皇帝?」

「此舉會招來梁玉申的懷疑,梁玉申若是為此時糾纏于你,便是激怒了皇帝,如此一來怕是要引發戰事!

以大宣今日之國力,與梵霄開戰,絕無取勝可能,最好的局面也是兩敗俱傷!」

一封奏報引發一場戰事?

最好結果,還是和梵霄國兩敗俱傷?

何芳一時听不懂李沙白的意思,李沙白也沒做過多解釋︰「我要見運侯一面,你派人把他請到畫中來。」

「在我府邸見他便好,何必要去畫中?」

李沙白搖頭道︰「不能在你府邸。」

徐志穹勸住了長樂帝,回到了府邸,便收到了何芳用陰陽法陣送來的書信。

按照書信所說,徐志穹進了李沙白給他的畫中。

還是那條熟悉的街道,街道之上也有一座李七茶坊,在茶坊密室之中,兩個俊美姑娘,正擺好姿勢,給李沙白作畫。

徐志穹咳嗽兩聲道;「李畫師,若是有緊要事,且讓這兩位姑娘稍作歇息,她們兩位在這,我靜不下心來。」

李沙白一揮手,兩位姑娘轉眼變成了兩瓶插花。

這是什麼法術?

幻術麼?

這不是幻術,這兩位姑娘原本就是畫中人,而李沙白是這幅畫卷的主人,有一部分畫中人,會受到李沙白的操控,隨心所欲的變化。

「運侯,此番請你來,是為了告訴你關于聖威長老的消息。」

這是徐志穹當前最想听到的。

李沙白把聖威長老在十方勾欄遭遇了梁廣秋,後來被李沙白所救的經歷講述了一遍。

「當時聖威長老有些沖動,非要去找陽門星君搏命,當時我心神不穩,也幫不了他,只能將他強行留在了畫中,

聖威長老在畫中住了十天,我便放他離去,而後又派人尾隨他數日,得知他去了淵州朱雀宮舊址,似乎是要查探聖慈長老的死因。」

聖慈長老梁功平,死在了淵州朱雀宮。

原來二哥心里一直沒放下這件事。

梁功平的死和梁廣秋有關?

「在朱雀宮逗留兩日,我派去尾隨的人,被聖威長老發現了。

聖威長老甩開了我部下,其後再無音信。

我修陰陽時,頗為精通卜算,此前算過一卦,此一去,聖威長老凶多吉少,

而梁玉申此番又來的突然,其中有何牽扯,猶未可知,

我正派人在梵霄國調查梁玉申的底細,數日間便會有消息,

梁玉申一再挑釁,運侯千萬不可輕舉妄動,想殺了這人並不容易,縱使得手了,也難說殺得是誰,這類事情我曾經歷過,

運侯千萬小心。」

徐志穹模索著手里茶杯,眉頭漸漸皺緊。

二哥,你到底去哪了?

離開了畫卷,徐志穹去了淵州罰惡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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