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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富醫生的示好,深夜的求助

以周燦對許醫生的了解,不可能因為金銘希昨天在手術中闖禍便將他一棍子打死。

許醫生給他們鍛煉機會時,一向都留有余地。

即便發生手術事故,他也有能力給他們擦。

有好幾次,遇到風險較大的二級手術,周燦腆著臉索要鍛煉機會,皆被許醫生拒絕。

足以說明只有風險可控,許醫生才會把手術機會給他們。

「許醫生,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以後我一定加倍小心,不再逞強。」

金銘希苦苦哀求。

他的腸子都悔斷了。

早知道後果如此嚴重,當時說什麼也不會冒那個險。

「你誤會了!不讓你再練習快刀基本功,是因為你不適合這條道路。打個不恰當的比方,男人天生力氣大,能夠勝任各種重體力活。女人的雙手靈巧,更適合針線活。你想過昨天為什麼會闖禍嗎?」

許醫生盯著他問道。

「當時那個病人的網膜有點特殊,分離時,我就感到力不從心。結果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這才失手闖禍。以後我一定會吸取深刻教訓。」

金銘希早就反復思考過無數遍。

所以回答時,簡直就是月兌口而出。

「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我敢說,你即便昨天不失手,下次,下下次仍然會失手。」

許醫生說得非常肯定。

這種算命般的話語,听得金銘希滿臉郁悶。

「我說過,想要走快刀這條道路,必須心中有靜氣的人才行。你雖然老成、穩重,但是缺少周燦身上的定力與靜氣。這兩種特質,理論上來說,可以通過後天的培養與各種鍛煉,以及個人修行感悟來獲取。但是我們人類的性格有一個很大的特點,超過十一歲,幾乎很難再改變。」

人的性格,出生時就已經形成了大半。

有人認為性格會遺傳父母的,但是科學家研究調查後驚訝的發現,性格並不會遺傳。

比如,父母粗心,孩子可能細心。

所謂的遺傳,其實是父母言傳身教,對孩子帶來的後天影響。

很多人認為要等孩子生下來以後,父母的言傳身教才會影響到孩子。

實際上從媽媽懷上寶寶那一刻開始,父母、外界環境對孩子的影響就已經開始了。

十一歲以前,孩子的性格有改變的機會。

理論上來說,越小的孩子,可塑性越強。

可以通過父母燻陶、教導、引導、有意識的培養等多種方式促進孩子的性格朝好的方向發展。

超過十一歲,孩子的性格基本已經定性成型,他們已經有了很強的主見和自己的思維、認識方式,父母的教育就很難再起作用。

金銘希已經35歲的人了,性格早已經定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怕是很難再改變了。

「你缺少靜氣,若是再練習快刀基本功,只會把你心中的躁動與戾氣加重。手術過程中,會情不自禁的爭強好勝,急功近利。所以我才會說,你即便昨天不出事,以後仍然會出事。」

許醫生是過來人,閱歷豐富,見多識廣。

他的分析自有一定道理。

金銘希思考片刻後,喟然長嘆「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那我該怎麼辦?」

他有些慌。

沒想到練習快刀的基本功,居然會帶來危害。

經常出事故,听著就嚇人。

「你上次不是問我,穩和精,你適合哪種手術風格嗎?現在我已經可以回答你了。你適合穩。無論是你的性格,還是天賦,心性,都適合朝穩的方向發展。所以,你可以學習胡侃主任的練習方式。長時間保持抬臂,捏住兩根頭發不動。這種練習與佛門、道家的坐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既能讓你的雙手動作更穩,還能鍛煉你的靜氣與定力。」

許醫生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最適合自己的道路,才是最好的。

「我明白了,謝謝您的指導。」

金銘希到得此刻,終于明白許醫生並沒有因為他闖禍,直接把他打進地獄的意思。

而是因為他確實不適合快刀這條道路。

他決定改練穩的手術風格試試。

陸醫生一直在旁邊豎著耳朵偷听。

包括三個女護士,也是靜靜的听著許醫生的高論。

這種涉及高深醫術的知識,在書本上根本學不到。

多听一听,能夠拓展他們的思維與眼界。

對他們很有好處。

「許醫生,那我適合學習快刀嗎?」陸醫生有些羨慕周燦與金銘希。這兩人都從許醫生那兒學到了高深的手術練習方法。

特別是周燦,怪不得那麼厲害呢。

原來得了許醫生傳授的快刀傳承。

許醫生盯著陸醫生看了幾眼。

陸醫生很配合的站直身體,儼然听話的學生。

「你只要能把懶惰這個毛病改掉,就是最大的勝利。」

一句話,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好在手術室內沒有病人。

只有幾位醫護人員,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事。

正在他們交談間,富醫生與林醫生兩人過來交接班了。

「喲,難得像今天這樣,手術早早結束了呀!」

富醫生笑著打招呼。

「這不是快下班了嘛,外面也沒有十萬火急的手術病人,我就沒再叫護士把病人送進來了。」許醫生此刻的心情看上去還行。

比昨天大發雷霆,陰著臉下班好多了。

「听說周醫生今天又立了一個不小的功勞啊!」富醫生的目光看向周燦,多少有著主動示好的意思。

前陣子,兩人的關系變得十分疏遠,富醫生肯定心知肚明。

現在雨過天晴,周燦已經沒事了。

再加上周燦表現得越來越優秀,這才讓富醫生有了主動找周燦修復關系的想法。

讓一位上級醫生主動向下面的醫生低頭示好,這非常不容易。

整個急診科,周燦恐怕還是頭一個享受這種特殊待遇。

「富醫生的消息蠻靈通的嘛!這事你都知道了?」

許醫生笑著接腔。

「我一到急診科辦公室,婁主任就在說這件事,能不知道嗎?听說那個外國人是在半個月前受邀去一位學生家輔導英語。期間,覺得學生家養的一條小白狗特別可愛,而且挺粘人。就主動伸手讓它舌忝舐。當時可能手上有細小的傷口,不過他本人並未在意。」

「直到最近幾天,他出現了低燒,身體顫抖的情況。本以為是感冒,今天騎著自行車出去鍛煉身體,最終莫名的摔了一跤,摔得還挺嚴重。這才被學校的同事送來圖雅醫院處理傷口。」

富醫生把他在辦公室听到的情況說了一遍。

克洛尹騎自行車摔倒,當時肯定是狂犬病發作,導致小腦失衡。

狂犬病毒在發病中期,病毒會在神經中樞內大量繁殖,然後侵入 髓和整個中樞神經系統。這期間主要侵犯腦和小腦等處的神經元。

所以,狂犬病中期的病人,會出現無故摔倒,或者拿杯子、碗的過程中,無故失手摔碎等情況。

這是小腦受到狂犬病毒攻擊後,已經無法完全控制身體導致的。

「那條狗攜帶狂犬病毒,必須通知那個學生的家人,及時將那條狗撲殺,並且給每個家庭成員打狂犬疫苗,做核酸檢測。」

許醫生听完後,惋惜那名外國人的同時,也意識到那條狗可能還會危害其他人。

這就是醫生的本能反應。

醫者父母心。

會自然而然的為他人的身體健康著想。

「感染防疫科已經在做了。估計醫院肯定會表揚咱們科室,周燦醫生可真是咱們急診科的貴人哩!」

富醫生再一次向周燦示好。

「您過獎了!我就只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正好有所發現而已。克洛尹先生的傷口處理是陸醫生與田甜。後續果斷按流程處理,則全都是許醫生主持,我的功勞其實非常小。」

周燦表現得異常謙虛。

無論陸醫生、田甜,還是許醫生,听了後,心中都是相當愉悅。

特別是陸醫生,看向周燦的眼神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充滿敵意。

「哈哈,看來咱們急診手術室非常團結嘛!周醫生,今天留下來加班嗎?」

富醫生再次主動釋放善意。

「今天還要回家練習老師教我的基本功,就不加班了。」

周燦現在已經總結出了一套全方位提升醫術的方法。在手術室做手術與回家練習醫術同等重要。

再說了,跟著富醫生加班撈到的手術鍛煉機會要遠少于跟著許醫生。

有點浪費時間。

所以他果斷拒絕。

「那行吧!等你哪天想加班了,隨時可以找我,有一級手術鍛煉機會,我會照顧你的。」

「行,謝謝您的栽培照顧!」

周燦點點頭,跟著許醫生等人向外面走去。

換完衣服出來,陸醫生居然站在門外等他。

這貨今天沒糾纏喬雨倒是難得。

「周醫生,今天謝謝你了。」

「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周燦笑著擺擺手。

「方便吃頓便飯嗎?你看我們之間以前也鬧了挺多誤會的,我確實有些做得不對的地方。想借這個機會,聊表歉意。」

看來這才是陸醫生專程等他的目的。

陸醫生這人的缺點很多,但是優點也有一些。

比如與人打交道,不說八面玲瓏,至少也是與絕大多數人關系良好。

「盛情心領,吃飯就免了。至于過去的不愉快,就讓它隨風散去吧!」

對方主動道歉,周燦也是表現出了該有的胸襟與氣度。

「真不會計較我以前針對你的事?」陸醫生仍有些不放心。

「真不計較!」周燦的目光一片坦然。

「謝了!改日你有空,我一定要請你吃頓飯,敬你兩杯。明天見!」陸醫生揮揮手,笑著離開了。

人心最是復雜。

誰能想到一個狂犬病人的出現,能讓兩人的關系破冰呢。

這個陸醫生,能屈能伸,倒是個人物。

周燦不由想起了一句富含哲理的話,存在即合理。陸醫生能在圖雅醫院生存下來,自有其過人之處。

這樣的人,周燦不可能與之深交。

保持表面上的和氣,在工作中團結一致,足矣。

……

大約下午五點多的樣子,他正在公寓內練習著快刀刀功,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屏幕,居然是上次救的那位急性心梗病人崔先生打來的電話。

「周醫生好呀!我是你救過的那位姓崔的心梗病人,還記得嗎?」

「記得記得,存了您的手機號碼呢!」

周燦笑著道。

「是這樣,我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想請你吃頓便飯,感謝你的救命恩情,你看最近有時間嗎?」

「吃飯就不用了吧!」

周燦婉拒道。

今天是黃道吉日嗎?陸醫生請他吃飯,崔先生也請他吃飯,好事湊一塊了。

「要的要的。我這人喜歡交朋友,咱倆認識也是緣分,吃頓飯,聚一聚,聯絡一下情誼。你看哪天方便?地點就在我家,由我和你嫂子下廚。你喜歡吃哪些菜,也可以現在就告訴我。」

崔先生拿出了十足的誠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就顯得有些矯情了。

能有機會與崔先生這種成功人士聊一聊,也挺好的。

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呵呵,您的盛情難卻呀!這個星期六的晚上,你看可以嗎?」

周燦笑著答應下來。

飯局中有這麼一句話,臨時邀請是讓你去湊數或買單的。提前邀請,既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尊重。

崔先生對周燦的尊重都體現在了邀請中。

「星期六挺好,時間非常充裕。你喜歡吃什麼菜?我好提前準備。」崔先生問道。

「我不挑的,什麼都喜歡吃。就是要麻煩崔哥和嫂子了。」

周燦對崔先生的稱呼有了改變。

既然答應去崔先生家里吃飯,那就是有了結交的想法。

崔先生的年齡至少比他大一倍。

本來應該管他叫叔。

只是這年頭,人們都喜歡被稱呼得年輕點。

叫聲哥,關系更近。

「不麻煩不麻煩的。你能答應來,我和你嫂子高興還來不及呢!那就這樣說好了,這個星期六晚上。需要我開車過來接你嗎?」

「不用不用,給我個坐標,自己過去就行。您放心,我都這麼大了,丟不了。」

「哈哈!行!」

崔先生被他逗樂了。

結束通話後,通過微信給他發了一個地圖坐標過來。

周燦查看了一下。

好家伙,居然在江心花園別墅區。

這可是本市最高檔的江景房。

房子全都建在江中心的一座島上。三面環水,只有一條路可以通往島上。

早年,听說那座島上住的都是拾荒人與本地少數漁民。

因為那時候交通不便,很少有人願意住在島上。

直到後來有個天才開發商,拿下整座江心島,然後打造了全市最高端的別墅區。島上的面積有限,听說總共只修建了三十多套別墅。

由于只有一條路通往島上,在安保、隱私保護等方面有著天然優勢。

別墅數量有限,環境獨一無二。

既可憑欄欣賞連綿不絕的江景,又可以在私家花園內散步,真是人間一大享受。

這也注定島上的三十多套別墅成為高端搶手貨。

住在島上的人非富即貴。

早在幾年前,島上最差的別墅售價都超過了一個億。

現在只怕會更貴。

這位崔先生住的地方這麼高檔,必是大富之家。

能交到一位這麼有實力的朋友,對周燦肯定有大好處。

不過他本身就出身在富貴之家,所以對此並沒有太大感覺。而是以一顆平常心對待。

很快便又沉浸在快刀練習中。

大約到了晚上十一點多的樣子,周燦已經洗完澡坐床上一邊看書一邊听著蘇淺淺送的唱片,手機又響了。

他平時的通話量其實很少。

一天很少超過兩個電話。

社交圈也是非常簡單,沒什麼狐朋狗友。

這麼晚了,打他電話要麼真有急事,要麼是家人,要麼就是騷擾電話。

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周燦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好,哪位?」

「請問是周醫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

「蘇淺淺?」

周燦听聲音听出來了。

她的聲音非常特別,很柔,很甜的那種。

不說獨一無二,很難再有第二個女孩有這種嗓音。

經常听她的歌,對她的聲音更是熟悉。

「沒想到周醫生還能記得我。」蘇淺淺沉默了兩秒左右。「能麻煩你一件事情嗎?」

「你說!」

周燦不知道她這麼晚有什麼事。

房子漏水了?

還是停電了?

也只有這些事情,蘇淺淺才會找他。

「我,我的鑰匙不小心鎖在屋內了。剛才下樓買東西,回來才發現沒帶門禁卡和鑰匙。我不知道房東的電話,請問你能提供一下房東的電話給我嗎?我想請他送鑰匙過來。我也知道這麼晚了,提這種要求很過份……」

「在小區門口等著,我過去給你開門。」

周燦一陣無語。

女生的大腦一向比較簡單,很容易犯這種低級錯誤。

大晚上的,她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被關在小區外面,非常不安全。

沒辦法,只能給她送過去。

當個房東,收個租還真是不容易。

周燦拿著備用鑰匙和門禁卡出了門。

這麼晚了,只能打車。

好在深夜的城市街道非常冷清,出租車一路疾馳,暢通無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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