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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皇上在外面養了個青樓女子

居庸關守將乃是老熟人,修武伯沉榮。

正統十四年的親征,鄺埜、張益、沉榮三人都曾陪伴在皇上身邊,也算是一起扛過槍的老戰友了。

沉榮看到鄺埜和張益,很是意外,這兩位不好好在京師待著,出關做什麼?

卻不料,鄺埜 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修武伯,你好大的膽子!」

沉榮被罵的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問道︰「鄺大人,老夫沒惹到你吧?」

「在老夫面前,你還敢自稱老夫?」

這話倒也不錯,畢竟鄺埜已經六十五歲,沉榮今年才剛滿五十。

沉榮沒心情跟他爭論年齡,便問道︰「鄺大人,你究竟是怎麼了,無緣無故跑到居庸關來罵我?」

「還跟我面前裝蒜?」鄺埜怒氣沖沖地說道,「我來問你,皇上出巡,沒接到禮部的文書,沒有禮部官員隨行,你為何要放行?」

「皇上出關了?」沉榮詫異道,「何時的事?」

鄺埜緊緊地盯著沉榮,卻發現他不像是在說謊。

莫不是在演戲吧……

這時候,張益上前來,說道︰「修武伯,此事關乎皇上安危,可不敢玩笑!」

沉榮趕忙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二位說清楚!」

鄺埜和張益對視一眼,將信將疑地問道︰「你真的不知情?」

「知什麼情?」

「皇上沒有出關?」

沉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說道︰「此話從何說起啊?」

鄺埜見他實在不像是在說謊,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七八天前?」

沉榮似乎想到些什麼,說道︰「倒是有一隊人馬,說是奉旨出關巡查漠北的建設情況,可是,沒看到皇上啊!」

鄺埜趕忙問道︰「誰帶的隊?」

沉榮想了想,說道︰「帶隊的是錦衣衛的一名百戶,叫什麼記不清了……哦,對了,還有一名御史,好像姓唐……」

鄺埜腦子里閃過一個人,便問道︰「唐行古?」

「好像是這麼個名字……有記錄的,你等著!」

說著話,沉榮命令書吏取來出關的記錄,果然,有唐行古的名字。

鄺埜和張益神色頓時緊張起來,唐行古是皇上的人,此次出關,極有可能是和皇上一起走的。

「此次出關,有多少人馬?」

「大致上……」沉榮仔細思索一番,然後說道,「也就五十來人吧,不過,大多都是車夫馬夫,運了好多糧食和物資。」

鄺埜氣得直跳腳,指著沉榮的鼻子說道︰「皇上可能就混在隊伍里,你怎麼不仔細看看啊!」

沉榮很委屈,說道︰「我哪里知道啊!」

「這是嚴重失職,等老夫回來再找你算賬!」

鄺埜說完便打算動身,沉榮趕忙攔下,說道︰「兩位,天色已晚,就算追,也要等到明早天亮……」

「等不了了!」

鄺埜擺了擺手,說道︰「皇上身邊就這麼點人,萬一在關外遇到敵情,該如何是好?」

沉榮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了看天色,說道︰「既然如此,我帶些人馬,和兩位一並去追!」

「你就別去了,居庸關需有人鎮守才是!」

「無妨的!」沉榮說道,「漠南漠北都已平定,居庸關早就沒那麼重要了!」

「也是啊……」鄺埜都囔了一句,然後說道,「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

當下,沉榮清點了五十名士兵,舉著火把,向北行去。

一行人日夜兼程,十天後,終于趕到榆木川。

此時的榆木川已經建設成為關外重鎮,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百姓們開墾了大片的農田,田中的青稞苗已經長到半尺多高,遠遠望去,令人心曠神怡。

鄺埜忍不住說道︰「老夫一直以為大漠乃苦寒之地,卻沒想到,開墾之後,竟和關內沒什麼區別!」

「鄺大人所言極是!」張益緊跟著說道,「這哪里是什麼大漠,分明是數不盡的糧倉啊!」

沉榮看著兩人,說道︰「兩位,咱們還是抓緊辦正事吧!」

鄺埜連連點頭,然後找到當地負責的官員,得知確實有京師的車隊來過,不過,分發了一些糧食和生活物資,第二天就走了。

三人趕忙繼續向北追趕,一路上,每隔十里便有一處村子,到處都是新開墾的農田,昔日蒙古人的放馬場已經變得生機勃勃。

可是,三人擔心皇上的安全,沒有心情欣賞這些景色。

繼續追了十幾天,路上還趕上兩場雨,一個個渾身泥濘不堪,灰頭土臉,遠遠看去,跟逃難的流民一般。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

沉榮突然發現,隨身帶的干糧吃完了。

出門的時候,沒想到會跑出來這麼遠,而且,若帶太多糧食,會拖慢行進速度,現在糧食吃完,頓時犯了愁。

鄺埜不滿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修武伯,你是怎麼搞的,這種時候怎會斷了糧?」

沉榮也老大的不願意,反駁道︰「鄺大人,張大人,你們還好意思說我?這一路的糧食,都是我從居庸關帶出來的,您二位從京師出來,不知道帶糧嗎?」

自從居庸關開始,這兩位大人就開始教訓自己,特別是鄺埜,整整訓了自己一路,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沉榮還是朝廷冊封的修武伯。

鄺埜被噎的說不出話,沉默了許久,這才說道︰「還不是因為你的失職?若是當時,你及時將皇上攔在居庸關,能有今天的事?」

「我的失職?」

沉榮本來還克制著,听到這里,直接炸了。

「皇上是從京師出來的吧?這麼大的活人不在宮里,你們竟然過了七八天才發現?按照您的說法,內閣是干什麼吃的?禮部又是干什麼吃的?現在出了事,就往別人身上推,要點臉吧,鄺大人!」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鄺埜被沉榮指著鼻子罵的老臉通紅,卻無從反駁。

「行了,兩位!」

張益走上前來,對二人說道︰「現在不是劃分責任的時候,我等既是朝廷命官,出來亦是公干,還擔心沒有吃的?」

鄺埜這才點了點頭,也是,沿途到處都是村鎮和農田,大漠早已今非昔比,混口吃的應該不難,就是擔心傳出去……讓人笑話……

一個是內閣大學士,一個是禮部尚書,還有一個是堂堂修武伯,竟然淪落到打秋風度日的境地……

「報!」

只見一匹快馬疾馳而來,是沉榮手下的一名哨兵。

「前方發現一處湖泊,湖泊外圍是一處村鎮,規模很大,約有上萬人!」

張益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上萬人的規模,快趕上一座縣城了。

沒想到大漠月復地還有如此規模的村鎮,倒是別有一番天地。

不過也好,晚飯有著落了!

…………

傍晚時分,唐行古吃過晚飯,無所事事地躺在床上發呆。

每天跟著車隊向北走,沿途發放物資,慰問百姓,已經一個月了。

他現在有些懷疑人生,不是說好的陪皇上出巡嗎,可是……

皇上呢?

「唐御史,有人找!」

唐行古從床上爬起來,問道︰「誰啊?」

「說是從京師來的,卑職也不認識,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京師來的?」

唐行古神色疑惑,心說京師中的同僚都被我得罪完了,哪還有人好心來大漠看我?

「你讓他們來我屋子吧……對了,幫我沏壺茶來!」

說完之後,唐行古正了正衣冠,緊接著又皺了皺鼻子,一路都沒洗澡,也沒帶換洗的衣服,就這一身穿了一個月,身上味道有些大……

車隊里其他人倒是有衣服可以借,可那是下人的衣服,咱可是有身份的人……

他正糾結著,就看到三個老漢火急火燎地走進來。

其中一人來到自己面前,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問道︰「唐行古,你讓我們追的好苦啊!」

唐行古不由得皺起眉頭,一看就是沒教養的鄉下人,一點規矩都不懂。

老夫可是朝廷命官,哪里來的鄉村野夫,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不過,這人怎麼看起來有幾分面熟?

而且,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想必是認識的。

「哪位?」

鄺埜愣了一下,詫異道︰「唐行古,你不認得老夫了?」

唐行古禮貌地笑了笑,說道︰「請恕在下眼拙,不知……」

鄺埜怒從心頭起,抬手一巴掌呼他臉上。

唐行古正襟端坐,卻不料禍從天降,這一巴掌打的他暈頭轉向,兩眼直冒小星星。

等他反應過來,正要喊人,對方已經指著他的鼻子開罵了。

「唐行古,你個老麻皮,睜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夫是誰?」

唐行古都懵了,心說這老頭什麼來頭啊,這麼凶……

等一下,為何聲音如此熟悉?

他定楮一看,詫異道︰「鄺……鄺大人?」

這也不怪他,鄺埜三人出來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準備,這些天又趕上兩場雨,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泥漿,根本看不出來是官袍,頭發胡子也黏在一起,說是逃難的乞丐,旁人一點都不會懷疑。

鄺埜胡子都要炸起來,怒道︰「老夫問你,皇上呢?」

唐行古茫然道︰「是啊,皇上呢?」

鄺埜更加生氣,抓著唐行古的衣領子,說道︰「我問你呢,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唐行古用力掙開,說道︰「我壓根就沒見到皇上!」

「你騙鬼呢?」鄺埜繼續說道,「今天你不把皇上交出來,老夫跟你沒完!」

張益和沉榮也上前來,大有見不到皇上誓不罷休的樣子。

唐行古很是無奈,如實道︰「出京的時候,確實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可是,自打從京城出來那天起,直至今日,下官都未曾見過皇上的面,若是不信,您幾位大可自己去尋,待尋到皇上還請告知一聲,下官也等著見皇上呢!」

聞听此言,鄺埜頓時愣在當場,看唐行古的表情,卻不像是裝的。

難道,皇上真的沒有出京?

「唐行古,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唐行古冷笑道︰「但凡有一句假話,您把下官的腦袋摘下來當球踢,行不行?」

鄺埜臉上的期望漸漸消失,這個結果可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大老遠從京師跑到漠北,你現在告訴我,皇上壓根就沒來!

這時候,沉榮一臉委屈地說道︰「我就說吧,當時的隊伍里就沒有皇上,否則的話,我早就看見了!」

可謂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無緣無故被人指著鼻子一通罵,又辛辛苦苦趕了二十天的路,結果卻是……弄錯了!

你們逗傻小子呢?

鄺埜轉過頭來看向張益,張益也是一臉茫然。

「不對啊,尚膳監的人不可能說謊,皇上真的沒在京師啊!」

事情陷入僵局,四人圍坐在桌前,每個人都有心事,一個勁悶頭喝茶。

終于,鄺埜忍不住說道︰「有沒有可能……皇上住在宮外了?尚膳監只是說皇上不在宮里,卻沒說皇上出京了啊!」

听完之後,張益搖著頭說道︰「若是偶爾住在宮外一天兩天的,倒也說得過去,可是,七八天的時間都不在,不大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不是听說,皇上在朝陽門外的皇莊,養了個青樓女子……」

「咳咳……」

張益尷尬地咳了兩聲,說道︰「那名女子身份比較特殊,目前只是在皇莊養傷而已,退一萬步,若真的有這種事,太後和皇後兩位娘娘又怎會善罷甘休?」

「說的也是……」

鄺埜撓了撓頭,喃喃道︰「可是,皇上去哪了呢……」

這幾個人之中,就屬沉榮最憋屈,當下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好好想想,朝廷最近有什麼大事發生,皇上不可能無緣無故離出京的!」

鄺埜 地一怔,月兌口而出︰「安南!」

張益也反應過來,說道︰「莫非是隨著靖安郡王的隊伍去了南京?」

緊接著,他又說道︰「不對啊,靖安郡王走的時候,皇上還親自去送了,後來還召見我等,談了一上午的話……」

鄺埜細細思索張益的話,然後問道︰「談完話呢?」

「談完話……」

張益回憶了一番,說道︰「談完我們就回去了,倒是留下了郕王,又單獨談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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