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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這個冬天不下雪

北風一天比一天緊,可這雪卻一直都沒能下得下來。

「老許啊,今年這天氣也真是太奇怪了,明天就是元旦新年了,到現在一場雪都沒有下。」

今天是禮拜六,又是個大晴天,老倆口吃過早飯就忙活起來,在院里子搭起了好些個架子,然後又把所有房間里的被子都搬出來了,在大太陽底下曬一曬,會蓬松許多,晚上蓋起來會更暖和。

許母拿了根棍子,邊拍打邊跟老伴兒拉家常。

許父望了望天,回道,「這我哪兒知道啊,下不下雪得問老天爺。不過,依我看啊,不下雪才好呢,一下雪天氣就更冷,再冷的話,對徐老哥這樣的老人家來說,冬天就更難熬了。」

徐師傅前些日子已經被徐立武他們接回了家,在這邊住了大半個月,老爺子過足了癮,自己提出來要回家貓冬。

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回家住一陣子,等以後在家待膩了就再過來許家小住。

老爺子最大,徐立武當然是有求必應。

住回家也挺好的,在許家打擾了許久,他實在是很不好意思。

不過為了父親,他也豁出去了,臉皮厚點就厚點吧。

回家住也是沒問題的,蘭花嬸子干的就是伺候老爺子的活兒,有她全天候盯著,徐立武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就是許家老倆口有點不習慣。

原先還有個徐老哥在,他們每天忙著湊趣,逗老爺子開心,日子過得挺豐富的。

可徐師傅一走,兒媳又整日在外面忙,每天白天,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們老倆口在這里大眼瞪小眼的,沒意思極了。

兩人想著要不要重操舊業,想去把磨豆腐的活兒接回來。

兒孫們反對不說,就連許父那個半道收的徒弟劉建設也苦著臉,跟許父哀求道,

「師傅,您可憐可憐您的徒弟我吧,我就指著這個工錢養家湖口呢,這是您那個小徒孫的女乃粉錢,您忍心把這個活兒收回去嗎?」

許父明白,這肯定是兒子給劉建設出的主意,要不然就那個榆木疙瘩,是不可能說出這麼有感情的話來的。

可一對上劉建設那雙眼楮,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算了,這也是孩子們孝順,閑著就閑著吧。

就是太閑了也不好,于是兩人開始在家里找活兒干。

許母忙著打掃衛生,許父忙著歸置院子,就連拉回來的蜂窩煤,他都特別在角落里搭了一個小棚子,里面的蜂窩煤一個個都碼得整整齊齊的。

沒過兩天,能找到的活都給干完了。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老倆口才覺得獨門獨院比不上原先那擁擠的大院子。

這不,把被子曬好了,兩人又沒事可做了。

于是,許母跑去屋里翻櫃子了,不一會兒,就翻出兩罐麥乳精來。

然後又去菜窖挑了十只又大又紅的隻果來。

有許大茂在,家里是從來不缺這些水果的,這麼多年了,許家人都習慣了,也從來不過問這些東西是打哪里來的。

把這兩樣東西用袋子裝好,許母就開始武裝起自己,帽子口罩圍巾手套一樣都不能落下,

她準備提著這些東西去四合院去望一大媽。

許父一看,樂了。

干脆一起吧,他正好去找老伙計們去下棋。

一大媽已經出院半個多月了,人雖然比之前略虛弱一點,但好歹是闖過來了,她非常感恩。

老倆口到的時候,院子里還是挺熱鬧的。

雖然年輕人們都去上班了,孩子們也不在,可架不住這里老人多啊。

有一起練拳的,有在廊檐底下翻曬大白菜的,當然也不缺下棋的。

一看有下棋的,許父的腿就邁不動了。

「真是沒出息!」

許母臭了他一句,手卻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從許父的手里把袋子接過來,然後自顧自地繼續往中院走。

把許父給留下了,許父知道她嘴硬心軟,這是讓他去看棋呢。

于是就樂顛顛地湊上前,做起了觀棋君子。

一大媽正坐在院子里曬太陽,而一大爺正忙前忙後的,給她端茶倒水。

「喲,他一大爺,今兒你可真是勤快啊!」

許母一進中院的門就看見了,馬上就大聲調侃起他們來,「老姐姐,你可真是有福啦,孩子孝順,老伴兒又貼心,這日子可真有奔頭。」

一大媽笑了笑,「大妹子,你這就是在笑話我們了,要論有福,我可是比不上你的,你們那獨門獨院的,可比咱這大院子強多了。」

「唉,說好,也不好。」

許母嘆息一聲。

「怎麼了?你們家這麼好的日子還不順心啊?」一大爺挑眉。

「那倒不是,」許母解釋道,「就是孩子們都不在,每天就剩我跟我家那口子兩個人守著院子,整天對著那張老臉,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呵呵!」

旁邊傳來一陣笑聲,許母側頭一看,原來是賈張氏,她坐在藤椅里,手里還抱著一個粉都都的小女圭女圭。

「哎呀,這是小當的兒子吧,才多久沒見,就長這麼大啦?真是可愛!只是這樣一打扮,跟個小閨女似的。」

一見到小孩子,自己跟賈張氏的那點不對付早就被許母忘到九霄雲外了。

她把手中的東西往一大爺手里一塞,然後立馬轉過身逗起那個小女圭女圭來。

賈張氏這些年日子順遂,脾氣也變得越發平和,見許母這麼熱情,她也不再計較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她笑著說道,

「要我說啊,最好的就是讓你們家家國早點結婚,早點生孩子,到時候,你就不會喊無聊,而是要喊救命了。」

許母的眼楮都舍不得從小女圭女圭的臉上挪開,

「真到那時候,就是要喊救命我也認了,可惜啊,家國那小子擺明了,說最起碼這兩年內不會找對象,要一門心思放在工作上。我要想抱曾孫啊,暫時只能在夢里過把癮了。

是不是啊,小豆豆?」

小豆豆就是小當兒子的乳名,因為這孩子的眼楮生得不大,可是卻特別的圓,像圓圓的豆子一樣,因此而得名。

小豆豆是個很賢惠的小寶寶,像他的媽媽。

只要有人逗他,他就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小家伙現在才剛剛四個月,還沒有長牙,小嘴咧著,明晃晃的一個「無齒之徒」。

不過卻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幾人圍著小家伙逗了好一會兒,直到他打起了哈欠,開始哭鬧起來。

「哦哦哦,乖寶寶要睡覺覺了。」賈張氏用包被把孩子整個包住,輕輕地搖晃著。

不一會兒功夫,哭聲慢慢平息下來。

賈張氏輕輕撩開小被,偷偷看了一眼,然後輕聲說道,「睡著了!」

這時,一大媽在旁邊也壓低了聲音問道,「淮茹今天不在嗎?怎麼是老姐姐你帶孩子?」

賈張氏那臉立馬就陰了下來,「唉,還不是她那個堂妹,又不消停了,說是跟她男人過不下去了,非得讓淮茹過去給她撐個場面。呸,真不是個玩意兒!」

秦淮茹的堂妹,在京城的,那就只有秦京茹了。

對于許母來說,這個名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听人提起過了,上回听說還是好幾年前,秦京茹鬧離婚,當時還在賈家住過一陣子。

後來,對了,後來听說是嫁給糧站的那個什麼主任了。

當時大家伙兒還議論過,說這個姑娘跟她姐是一點都不像,一點都不安份守己,以後指定不會有好下場。

再然後,賈家跟她好像斷了往來。

只不過,偶爾有人去那個糧站買糧打油,見過她,陸續還听人說起她。

只是她太驕傲了,誰也不愛搭理。

最後也沒有人愛搭理她了,後來就再沒有她的消息。

真沒想到,現在竟然又冒了出來。

許母想發問,可想了想,還是沒有去討那個嫌。

不過一大媽問出了她想問的問題,

「淮茹不是跟她已經斷絕關系了?怎麼現在一有事情又找淮茹?合著她以前說的話都是放屁?」

「就是說呀!」

賈張氏仿佛遇到了知音一般,不過她還顧忌著手中的孩子,沒有做出拍大腿的動作,也刻意壓低了聲音。

「那個秦京茹就是個不要臉的,當初我們家對她有多好,相信你們大家伙兒都看到了。可人家一攀上高枝,說翻臉就翻臉,來了一回不算,又來了第二回。

可人都說,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再來一回的話,誰也受不了。」

「那淮茹怎麼又去了?」

賈張氏嘆了一口氣,

「誰讓我那兒媳婦心腸太軟呢?她妹妹一哀求她,她就硬不下心來了。不過我可是跟她說了,去露一下就行,可千萬別攬事兒!

我們自家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誰願意再管那秦京茹的閑事?要是那是個好的,作為姐妹,幫一幫也是應該的,可她實在是太可惡了,回回都是過完河就拆橋,她這個人,壓概就不值得幫。」

看來這個秦京茹把賈家人的心傷得不輕,老太太說起來都是咬牙切齒的。

許母一看,罵人她也會啊,于是她也參與了進來,幫著賈張氏對那秦京茹一通批斗。

這一通說,話就收不住了,一大媽在旁邊目瞪口呆。

她從沒想到,眼前這兩人能有同仇敵愾的一天,過去這倆雖然說不上是死對頭,可也是一直不怎麼對付的,沒想到掉轉槍頭後,竟然會這麼有默契。

一大媽扯了扯一旁的一大爺。

一大爺早就看傻了。

「你把東西先拿進屋吧,對了,洗兩個隻果,切好了拿盤子端過來,她倆說得這麼起勁兒,一會兒肯定口干。」

一大媽詼諧起來,說的話也是蠻損的。

不過她也不怕對面兩人听到,因為她們說得正起勁兒呢。

要不是考慮到小豆豆,兩人那嗓門兒,肯定會一個比一個大。

一大爺回過神,于是把許母塞給他的東西拿回了屋。

留下一大媽繼續津津有味地听許母跟賈張氏兩人說秦京茹的壞話。

她是越听越驚訝,真沒想到,這兩位是人才啊。

說了這許久了,都沒怎麼說什麼重復的話,罵人的話樣可真是多。

等到一大爺端著隻果盤出來時,兩人終于說夠了,進入了中場休息時間。

一大爺很細心,還端了一張方凳出來,就把果盤放到方凳上。

「哇,有隻果,正好我嘴巴都說干了。東旭媽,你也吃啊!」

許母一聞這香味,就知道是自己帶來的隻果,她也就不客氣了,自己拿了一塊直接吃起來,還不忘招呼「好朋友」賈張氏。

一大媽也拿了一塊嘗了嘗,覺得很好吃,「大茂媽,你家這隻果哪兒買的?可真香啊,跟我說說,回頭我讓建國也買點,我家小圓子最喜歡吃紅紅的大隻果。」

「是啊,這隻果可真不錯,比街上賣的強多了,回頭我也要稱幾個,棒梗家那孩子也喜歡吃隻果。」

听听這話,一個個全是孫子奴,又或者是重孫奴。

許母有些為難,「這我還真不知道是哪里有得賣,都是我家大茂拿回來的,他都是整筐整筐的往家里拿,你們要得不多的話,直接就到我家去挑就行了。我家菜窖里還有兩筐呢!」

听了她這話,賈張氏不由得有些艷羨。

如果是以往,她肯定會嫉妒,這不是剛剛發現跟大茂媽是志同道合的好同志嘛,嫉妒是免了,可羨慕還是跑不掉的。

「你家大茂可真有本事,我記得之前就是,他時不時就能搞到一些時鮮貨,我家棒梗三兄妹小時候可沒少從你家里得到點吃的。」

人真是很奇怪,賈張氏以前對許家人一直很不感冒,可剛剛跟許母突然目標一致了後,突然很久之前的事情她都能記起來了,而且都是人家許家對自家的好。

許母听了她的話,很是自豪,可嘴上還是很謙虛的,

「嗨,這沒什麼的,他之前不是當了幾年放映員嘛,去的地方多,認識的人也多,所以踅模東西的門路就比普通人廣一點。」

「這話沒錯,當年放映員可是特別吃香的一份工作,很受人尊敬的,認識人多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一大爺點頭表示同意。

許母也跟著點頭,「就是這個道理,所以呀,大茂他特別地感激他師傅。」

對于徐師傅,一大爺跟一大媽是一點都不陌生,之前許大茂他們為了逗老爺子開心,經常請一大爺他們去許家玩。

不過賈張氏就不那麼熟悉了。

「大茂師傅?那位老爺子年紀不小了吧,記得當年家國剛出生時,他就經常過來看孩子,那時候他就已經退休了,這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那是,他老人家今年都已經八十五歲了!」許母很是熱情地為她解惑。

「那可真是高壽了!他老人家身體還康健嗎?」

許母皺眉,「不太好,之前大茂他爸還說呢,希望今年冬天就不要下雪,這樣的話,徐老哥扛過這個冬天就會容易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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