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少欽親自端著茶水準備送給新鮮出爐的大財神。
少了一個安世耿,沒想到又冒出一個錦衣衛千戶,唉呀,這錢來的太容易了,都不知道怎麼花呀。
可還沒進門,就听到茶盞落地的聲音。
摔杯為號?
沒記得阿叔提起過這茬啊?
自認為得到訊息的曹少欽當即將手中的托盤一丟,抽出寶劍就沖了進去。
「放肆!叔,咋了?」
他一腳踹開門,就看到曹正淳和陳久的眼神掃向了自己。
曹正淳的眼里還有殺氣。
「你拔劍干嘛?讓你泡的茶呢?」
「欸?我茶呢?」
曹少欽連忙收劍歸鞘,隨後就被曹正淳瞪了一眼。
「你先在門口守著,陳大人,你繼續說。」
陳久笑呵呵的看著曹少欽去當門童,掏出那個元人高手隨身攜帶的牙簽,繼續開口。
「這是王公公手下轎夫的隨身物品,下官偷偷的順了過來,公公怕是不知道宮里藏著元人吧。」
曹正淳接過牙簽看了一眼,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他認識這東西,確實是大元人的日常用品。
「還有什麼證據。」
「其他的證據嘛,下官是真的沒有,否則也不會來找公公您了。」
陳久舌忝了舌忝嘴唇,發現有些口渴,也不和曹正淳客氣,直接提起茶壺往嘴里懟, 灌了幾口,才在曹正淳嫌棄的眼神中放下茶壺。
「這都不能讓公公下決心的話,那下官不妨再透露點東西,公公之前沒少收財神府的孝敬吧。」
曹正淳面不改色,不以為恥。
「安家的錢,咱家確實收了不少,可這和王公公圖謀不軌有什麼關系。」
「問題就在這里。」
陳久神色一正。
「昨夜錦衣衛在安府抄到過一本賬本,里面記錄了朝中各個大臣收的錢,準確到哪一天,哪個時辰收的,可偏偏有幾位大臣在賬本中並無記錄,其中就有王公公。」
「這能說明什麼問題,而且陳大人將這事透露出來,就不怕咱家到聖上面前參你一本?」
曹正淳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不收錢難道還有罪了?
「公公別急,听我慢慢道來。」
陳久也知道,這確實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但他之前直接說王公公有謀反意圖,就是為了讓曹正淳帶有色眼鏡去分析他說的話。
「王公公暗中將元人藏匿在宮里,這是問題之一,問題之二就是他為何沒收安家的錢,難道他不夠資格?或者是他潔身自好?公公,你覺得,他一邊藏個大元的高手,一邊潔身自好,有這個可能嘛。」
曹正淳沉默了一會,帶入自己之後,果斷搖頭。
「絕無這種可能,御馬監與兵部及督撫共執兵柄,實為內廷樞府,不收錢,哼,不收錢就是為了比錢更重要的東西!」
叮勾。
陳久給他鼓掌,為他機智的小腦瓜點贊。
「曹公公鞭闢入里,下官佩服,錦衣衛這幾年一直在盯著寧王的動靜,發現他與元朝一直不清不楚的,這王公公恰好又帶著元人高手在身邊,而且下官之前抓捕安世耿的時候,發現他也會寧王座下高手的絕技,若下官沒猜錯,這安家不給王公公送錢,就是為了避嫌。」
「好一個避嫌。」
曹正淳此刻已經確認了陳久的想法。
御馬監的老大要搞事。
娘的,敢動咱家的命根子?
沒錯,正德對曹正淳來說,就是命根子。
曹正淳恨不得現在就殺到皇宮里,將王公公那個死太監碎尸萬段。
稍稍收斂了殺意,他看向陳久。
「陳大人,這事你還和誰提起過。」
「公公,下官沒有證據,可不敢到處宣揚,這事連青龍大人都沒通知,只告訴了公公您,說是找您幫忙,其實下官是為了聖上,為了大明,所以才帶了些土特產過來當敲門磚。」
陳久一臉乖巧的表情,眼楮不時的看向地上的兩個麻袋。
小爺對這個太監這麼尊重,他會不會良心發現,將銀子退回來?
退一半也行啊!
左邊那麻袋就不錯,嗯,右邊的那袋也行。
曹正淳點了點頭,彷佛忘了銀子的事情,就算地上那兩提麻袋口子還在閃閃發光,他也視而不見。
什麼銀子?
這些都是土特產!是咱家的口糧!
「陳大人,有你這樣的忠良何愁大明不興,放心,聖上面前咱家說話還是有點用的,雖然沒有十足的證據能將這王公公宰了,可咱家用上點手段,讓他失了聖恩,到時候錯圓捏扁還不是咱家說了算。」
陳久很是惋惜。
他的小錢錢應該是肉包子打狗了,早知道這個曹正淳這麼能腦補,他至于花這麼多錢麼。
十萬兩銀子就能辦成的事,讓他整成了五十萬。
這塊敲門磚,也忒貴了點。
認個生意鬼才不過分吧。
現在才下午,曹正淳也沒留陳久繼續喝茶,他需要確定一些事情。
安家的賬本里,究竟有沒有王公公的受賄記錄。
王公公是否將元人高手藏匿在宮中。
只要確定這兩點,那這個千戶就沒有危言聳听。
不用懷疑曹正淳能不能查的出來,只要他想,正德在後宮辦事時,妃子喊春幾次的記錄他都能搞到手。
陳久見曹正淳端起茶盞不再言語,也知道他的意思。
行,只要這個太監盯上王公公,那事就算妥了。
起身拜別曹正淳後,陳久匆匆趕回了神侯府。
他在趕場子。
給朱停的承諾還沒解決呢。
陳久先去見了一趟諸葛正我,將事情告訴了自家師傅後,得到了他的表揚。
「你也忙了很久,先歇歇,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謝師傅關心,徒兒真不累,對了,陸小鳳和花滿樓還在府上麼。」
雖說兩天一夜沒休息了,但陳久倒是不覺得累。
他已經忘了初衷,不再是一躺一天的臭咸魚了。
勤勞使我快樂。
諸葛正我瞪了他一眼。
「你和崖余拜堂之後,還沒說上幾句話,還有什麼事情比崖余重要麼。」
師傅兼老丈人這麼一說,陳久這才反應過來。
對奧,昨晚那是沒辦法,今天是新婚之日,還當貓貓球的社畜啊。
淦,被那個死太監氣昏了頭。
朱老板,不好意思,反正你在牢里過得也挺滋潤的,多待幾天也不會死是不是。
陳久果斷的將朱停拋在腦後,笑嘻嘻的朝諸葛正我一鞠躬。
「師傅,那我先找崖余去了。」
諸葛正我臉上掛起了慈祥的笑容。
「嗯,晚上去醉月樓吃飯,鐵手給你們準備好了衣服,別忘了換上。」
誒?
這是要補上婚禮了麼。
話說能不能跳過這些階段,直接洞房?
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