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太監曹正淳雖然滿頭花白,但久居上位者的氣勢威儀無比,他的臉上時刻掛著笑容,可這笑容卻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在他的帶領下,東廠的名氣也是日漸壯大,名聲已經隱隱壓過了京城中的其他單位。
當然,都是些臭名聲。
東廠的番子屬于無利不起早類型的,雖說不想理會一些沒油水的破事,但消息來源可比很多執法機構靈通多了。
至少六扇門就比不過,神侯府若不是有陳久這個開掛的存在,也肯定比不過。
曹正淳沒少听手下說起陳久,特別是這兩天,耳朵都快起老繭了。
「嘖嘖,咱家早就听說錦衣衛出了個了不得的人物,今日一見果然一表人才,陳千戶可願意來我東廠發展吶。」
曹正淳此言一出,陳久差點蚌埠了。
老太監真不是個東西,小爺給你送禮,你想要小爺的唧唧?
曹少欽在一旁幫腔。
「是極,是極。若是咱東廠有陳千戶在,這以後西廠的督主再要搶風頭,咱東廠也有姿色不輸于他的陳公公嘛,東廠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這貨不知道是不是習慣性的嘴賤,一開口就惡心了兩個人。
西廠督主雨化田因為長相秀氣,常常被人背地里嘲諷是繡花枕頭,但嘲諷歸嘲諷,羨慕的大有人在。
曹少欽就是羨慕者之一,他的面容十分硬朗,照理切了唧唧還有這種英武之風應該開心才是,可曹少欽喜歡的是雨化田這般的柔美,所以平時言語中沒事就會酸上幾句。
現在陳久出現在他的面前,他是真的有些心動了。
若這個俊俏少年淨身進了東廠,那東廠也有個門面了不是。
西廠有個廠花,咱東廠也不賴。
這貨的話一出口,陳久听了很想打人。
算了算了,師傅沒在身邊,且忍他一手。
若不是這次有求與這倆太監,陳久現在就想掉頭走人。
想割小爺的唧唧是吧,別落到我手里哈。
「咳咳,兩位公公就別取笑下官了,東廠有兩位霸氣側漏的公公在,哪用得著我這個一無是處的小輩。」
陳久把頭搖的像撥浪鼓,連忙跳過虛偽的問好階段。
「下官這次過來,其實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
曹正淳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著,隨後才慢悠悠的開口。
「哎呀,能讓錦衣衛千戶上門求助,怕事是不小噢,咱家這老胳膊老腿的,可經不起折騰吶。」
一句話,手中的杯蓋揭開三次,又放下三回。
陳久自然是听出來他的潛台詞。
這話雖然有些像是自嘲,其實在說雖然錦衣衛和東廠關系還算可以,但你小子舌忝個臉就來找老子幫忙,是不是有些想多了。
陳久當然不會這麼沒腦子,他出門前特意找諸葛正我要了五十萬兩銀子,就是為了堵住曹正淳的嘴。
別問為啥他拿這麼多錢出來。
沒別的,就是看不得王公公那副嘴臉。
陳せ從不記仇せ久清楚的記得六扇門大牢前,那個死太監若有若無的嘲諷笑容。
第一次吃這麼大虧,不找點場子回來,他還要不要在大明混了。
不過說實話,一下子掏出這麼一大筆錢,他還是有些心疼的。
所以他沒直接將錢帶進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白嫖一下,誰知道這曹正淳連什麼事都沒听,就端著茶盞提醒他。
陳久心疼的笑了笑。
「下官帶了些土特產過來,公公要不要先瞧瞧?」
曹正淳瞥了他一眼。
「好啊,咱家先瞧瞧,什麼樣的土特產能讓陳千戶親自送上門來。」
老太監臭不要臉到了極致,屬實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陳久也不想和他繼續打機鋒,當即出門,從院子外頭的馬車上提了兩個大麻袋送了進來。
曹正淳和曹少欽一瞧,面色有些掛不住了。
好家伙,不會真是土特產吧。
哪來的憨憨?
麻袋鼓鼓囊囊的,從外表看不出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陳久臂力又變態,提著和玩一樣,放在地上都沒出什麼聲。
「公公,您就看看下官這土特產合不合口味吧。」
陳久將口袋打開,白花花的一片閃瞎了曹正淳的眼楮。
「 ,陳大人怎麼知道咱家就好這一口。」
老太監眼楮都直了,忍不住上手掂了掂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小子誠意十足,是個可造之材。
「陳大人這份大禮咱家可是喜歡的緊那,陳大人有話直說,不必和咱家客氣。來來來,坐,少欽,去給陳大人上茶。」
得,連稱呼都變了。
湊表臉的。
陳久從進門到現在,終于有資格上坐,當即也毫不客氣,一坐了下來。
「曹公公,在說事之前呢,下官有個小問題。」
「陳大人不妨直說,咱家自然是知無不言。」
曹正淳很有職業素養,收了錢之後態度直接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個太監倒是個妙人,陳久也喜歡和這種收了錢之後就利利索索的人接觸,單刀直入主題。
「這宮里,您和大內的王公公誰厲害點。」
「哦?你得罪王公公了?這倒是個麻煩事。」
曹正淳看了看麻袋中的銀子,覺得這錢還真不容易拿。
「若是小摩擦,咱家做個和事老也沒什麼問題,若是生死大仇,那就」
陳久想給他一巴掌。
剛才白夸了,這貨真的墨跡。
貪心不足蛇吞象,這太監還想從小爺這里騙錢,小摩擦值五十萬嘛?
「瞧您說的,下官今天剛和王公公共事過,合作的很愉快,談不上得罪之處,倒是這王公公得罪的人可是您啊。」
陳久臉上掛起了奇怪的笑容。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笑容意味著什麼。
他要滿嘴跑火車了。
曹正淳對他不熟悉,他此刻有些費解。
王公公得罪了他曹正淳?
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不知道?
這千戶莫不是喝多了來咱家這里耍酒瘋的吧。
「陳千戶,最好把話說明白些,咱家雖不是什麼文化人,但也不會听風就是雨,任人當槍使喚。」
曹正淳的語氣有些不客氣。
他覺得這個錦衣衛在把他當傻子湖弄。
陳久搖了搖頭。
「公公,下官可不是信口開河,這宮里的太監是您管的沒錯吧,那王公公照理說也歸您管了?」
「那是自然。」
曹正淳不自然的點了下頭。
他是司禮監總管大太監,名義上所有的太監都是他手下,但王公公還真不歸他管。
御馬監相對于司禮監設的有些晚,但權力幾乎相差不大。
在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門中,這兩監說一句分庭抗禮不過分。
陳久這話,有點戳他臉的嫌疑。
看在那些銀子的份上,曹正淳還是硬著頭皮裝了這個逼。
然而這個千戶接下來的一番話讓他有些震驚,連茶盞被拍到地上了都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