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以致命。」
祁淵常年在戰場磨練,身體底子很好,確定他陽壽未盡,施展仙術救他不會有違仙道後,季玄羽用仙術為他療傷,很快那些傷口愈合。
「祁淵沒什麼大礙了,你先去休息吧。」
狸月離開。
天亮後。
安錦舒和夜赫去朝鳳宮前等候消息。
夜赫悄聲告訴安錦舒一件好消息,「國師不在國都。」
安錦舒詫異的挑眉,「怎麼會?」
夜赫走到哪里都能發揮他的善人際這個優點,他已經從別人口中打听到,「長在天狼山的那朵聖花記不記得,就胤皇想要得到,所以才派昭願公主和親。」
安錦舒微微點頭,她當然有印象。
夜赫繼續說道︰「那朵聖花被秘密運來國都的路上出了事,國師連夜啟程,親自去看了。」
安錦舒雖然不清楚那朵聖花對國師而言,能有什麼用途,但現在他不在皇宮,也不在國都里,那麼他們就不用再去忌憚了。
一定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皇上用完早膳後,離開朝鳳宮。
安錦舒和夜赫解開身上穴道,隱身跟了上去。
上完早朝後,皇帝在議政殿接見了幾個大臣,商議最近全國上下征兵事宜。
朝中對于胤陳兩國再起戰爭,分成兩種派系,一種激進主戰,一種穩妥主和,兩方在朝野僵持不下,就連心底里都想主戰的皇帝,都無法完全控制住局勢。
「胤朝已經陳兵十萬集結,不日就會將刀架在邊境線上,戰事很快四起,而朕卻與諸卿畏畏縮縮,遲遲不肯出兵,邊境子民終日惶恐不安,朕心亦難安。」
皇帝雷霆威逼之勢,震懾著所有大臣們。
但仍有顧全大局者,慷慨陳詞的進言,「陛下!胤朝出兵乃因和親使團遭劫,引發胤商暴亂所致,並非不能通過談判和議的方式解決,何須出兵!」
陳國昭願上次戰爭中受創,元氣大傷至今未能恢復,再戰無疑是以少打多,勝算很低啊。
「臣以為胤朝狼子野心,和談就能解決問題麼?胤朝的昭願公主還在國都呢,她除了帶來了災禍,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武將們大多主戰,他們極力需要一個機會,能夠一雪前恥,把之前的敗仗重新打贏回來。
皇帝見著底下的臣子們又吵成一團,這些日來輪番上演,他揉著太陽穴,不免心力交瘁,身心俱乏。
「好了!都住嘴!」
皇帝暴喝一聲,群臣立馬鴉雀無聲紛紛跪地。
「兵還是要征的,抵御邊境防線,至于胤朝那邊,你們商議出個使團,和談與發兵同時進行吧。」
皇帝已經想定。
仗是要打的,和談也可以進行,麻痹胤朝以為他不敢打,出其不備創造先機。
「是。」
眾臣散去。
齊公公和兩個小太監捧著托盤,小心翼翼進來,低聲道︰「這是貴妃娘娘命人送來的東西,皇上要不要先過目?」
皇帝心煩意亂的擺擺手,「不必了,先拿下去吧。」
齊公公剛退了沒疾步,皇帝又突然叫住了他,「等等,放到御案上吧。」
「是。」
齊公公放下後,退出議政殿。
皇帝撫模著湘兒為太子悉心縫制的衣袍,不禁悲從中來,他最優秀的兒子,就這樣死在了胤朝的戰場上。
他悔之晚矣,為了國師的一句話,又不惜耗費巨大的代價,只為換太子重新活過來。
「鄭兒,為父一定讓胤朝血債血償!」
皇帝眼眸猩紅,泛著濃濃的肅殺之意。
安錦舒和夜赫隱身在殿中,將這一幕默默看在眼里。
安錦舒嘆口氣,太子的死明明是國師策劃所為,皇帝被蒙騙在鼓中尚未不知,他愛子之心不假,但也被仇恨蒙蔽住了雙眼。
皇帝伏案許久,等在抬起頭時又恢復成不怒自威的模樣。
他捧著托盤,大步離開議政殿。
在殿外候著的齊公公看著皇上出來,他嚇得一激靈,連忙伸手要去接托盤,被皇上擋開了。
「朕自己出去走走,你們都別跟上來。」
說完,皇上離開。
齊公公已經見怪不怪了,自從太子殿下重傷,皇上就會隔段時間自己獨處散步,不許讓任何人跟著。
安錦舒和夜赫走在皇帝的身後。
皇帝兜兜繞繞,穿過許多連廊小道後,到達一處荒廢很長時間的宮殿。
說是宮殿,形容成斷壁殘垣都不為過,這里年久失修,又在深宮里的西南角,此處沒有宮人值守,更鮮有人至。
寒鴉在上空飛過,粗噶的叫聲回蕩著,顯得更加淒冷。
皇帝跨過地上倒塌的廢墟,走了進去。
安錦舒和夜赫對視一眼趕緊跟上,皇帝絕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這里,說不準他們想要找的人就藏在這座廢棄的殿宇中。
皇帝推門而入,空氣中都是腐敗的氣息,遍布的蜘蛛網和漂浮的塵埃,將這里籠罩,他沒有停頓,徑直走到一處空地上。
他蹲,低著頭手伸進斷木堆中,不知道在模索什麼。
此時,突然听到一聲隆重的聲音,原本嚴絲無縫的地磚,整齊的裂開兩半,露出一個無底洞深淵。
皇帝掏出火折子,拾階而下。
安錦舒和夜赫緊緊跟著。
很快,裂開的大洞被重新關上,整個密室中只剩火折子的微光。
這座地下的密室很深,他們走在旋轉階梯上,一點點往下探去,走了不知有多久,才踩到了濕滑冰冷的地面。
這里非常的冷,比尋常冰窖還要冷上數倍。
借著火折子的微光,安錦舒看到皇帝在打冷顫,他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朝著一處凸起的小石壁用了按了下去。
石牆被觸發了機關,緩緩打開。
在被打開的瞬間,一股強大的魔氣撲面而來,安錦舒沒有防備,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魔氣四溢,充斥在每處地方。
夜赫注意到錦舒仙子臉色有些白,他默默揮散著妖術,用他自身柔和平穩的妖氣,去淡化里面的魔氣。
而皇帝站定片刻,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了進去。
眼前豁然開朗,偌大的山洞結滿了厚厚一層的冰,泛著詭異冰藍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