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小二趕緊跑了出來,點頭哈腰的將馬牽了下去。
領頭的蒙古人掃了眼楊過,嘴角勾起,表情不屑,隨即帶著人大步走進客棧里。
良久。
楊過正疑惑自己飯菜為何還未做好時。
一名臉色微微發白的小二,帶著猶豫走了過來。
「客官您的飯菜已經備好了,只是……」
「只是什麼?」
楊過停下動作,回首問道。
小二擦了擦汗,做出無奈表情,小聲道︰
「客官,小人先給您道歉,您別生氣。
那些蒙古人,咱們小店惹不起,方才要給客官送進房間的飯菜,便被他們攔了下來。
要不客官您在等會,我們掌櫃的說過會那桌飯菜,算是請客官的,您看怎的樣。」
靜靜听完,楊過並沒有為難他的意思。
畢竟人家只是普通老百姓,只是想要好好活著過日子,在這人命如草芥的時代,這並沒有什麼錯。
「走吧,進去看看。」
「客官您這是……」
「我去瞧瞧,這些蒙古人胃口好不好。」
語罷,楊過大步走向客棧。
小二瞧見,拿起肩膀上那條彷佛能滴出水來的抹布擦了擦汗,心中慌亂。
此時的客棧大堂已經坐滿了人,甚至是站滿了人。
宋人蒙人涇渭分明,雖還在吃飯,可眼神里皆是不善,不時更是相互怒罵兩句。
大有一言不合就開干的氣勢。
宋蒙兩國交戰多年,積怨頗深,彼此間的百姓也是相互敵視。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不斷發酵。
「各位爺有話好好說。」
「小老兒求求你們,千萬別動手。」
……
在做和事老的年邁掌櫃,擠在中間,已急得滿頭大汗,不住的勸說著,嗓子眼都快冒煙了。
掀開擋風的竹簾,進入客棧,楊過將眼前的局勢盡收眼底。
掌櫃瞧見,急忙跑到楊過身旁,句僂著腰,老臉上的褶子皺成菊花,賠笑道︰
「客官您的飯菜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後廚已經抓緊再做,您千萬別動手……」
看著老眸垂淚,快要跪下的老人,楊過抿抿唇,心中嘆息。
「算了,慢慢來吧,我不急。」
輕扶起老掌櫃,楊過便要上樓。
一眾蒙古人,哈哈大笑,對楊過連同另一邊的宋人指指點點,嘰里咕嚕的說著蒙語。
有個宋人會蒙語,曾的一聲站了起來,怒紅著臉,指著對面,用著蒙語吼道︰
「李女乃女乃的,你們這些蒙古韃子,說誰是小娘們呢?給老子滾出來比一比!」
蒙古人似乎有些意外有人可以听懂他們說什麼,幾句交談後,站起了一名大漢。
「你想怎麼比。」
「你們蒙古人不是自詡摔跤喝酒天下第一嗎?
就來這個,哪邊輸了,就滾出這家客棧。」
此言一出,那些蒙古人的眼神古怪,似乎在憋著笑。
「好,我們答應了,我們這邊出三個人,你們也出三個人,這三個人,先比喝酒,若是能喝過我們蒙古的勇士,我們在同你們摔跤。
若是誰輸了,不僅要滾出客棧。
還要就承認自己是娘們,只會小口小口的用酒杯喝酒的小娘們,你們宋人敢不敢來!」
「有什麼不敢,就這麼比了!」
瞧見自己的客棧暫時保了下來,老掌櫃松了口氣,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招呼道︰「三兒,來給各位爺把酒水搬來。」
沒一會。
蒙古人一方就走出了三名大漢,一看那高高鼓起的肚皮就知曉酒量不差。
而宋人一方卻還差一個。
「有那位好漢酒量好的,出來幫把子力,別叫這些蒙古人看淺了咱們大宋。」
「這……我平日里也就一兩斤的量,就不來丟人了。」
「是啊,而且我們也不會摔跤啊,咱們輸了事小,給大宋丟人事大。」
……
楊過靜靜听著,走了過來,「算我一個吧。」
「你……小兄弟,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這肚子能裝多少酒。」
「十來斤應該不成問題。」
喝酒喝的是體質,楊過感覺自己的酒量應該算是不錯了。
「小白臉你可不要為了出風頭,說大話啊,小心風大閃了舌頭。」有人嫉妒楊過相貌,當即出來擠兌。
楊過瞥了他一眼,隨手抓斷了一把快子。
那人當即不吭聲了,低下頭,臉頰羞紅。
瞧見楊過這手本事,起頭的漢子興奮的拍了拍楊過的肩膀。
「好,小兄弟就你了。」
隨即便互相通報了一下姓名。
「你們宋人怎麼婆婆媽媽的?選好了沒有,若是不敢,就趕緊承認自己的小娘們,滾出客棧。」
「李女乃女乃的,急什麼急,趕著去投胎啊?掌櫃的酒準備好了沒?」
「好了,好了,各位爺請。」
清香的酒氣于客棧中四散開來。
大堂中心處拼起了三張八仙桌,桌子上滿滿當當的放置著一碗碗酒水。
六人落座。
看起來是那些蒙古人頭頭的大漢坐在中間,問道,「我叫牧仁,他們是哈達、蘇合,你們三個叫什麼。」
「老子叫沉彪,這兩位是楊過、方寧。」
沉彪人如其名,不僅身材極為彪悍,長相亦是。
「沉彪,希望過會你不會被我摔成傻子,或是……喝到桌子底下去。」
牧仁說著,便大笑了起來,滿滿的嘲諷。
「少他娘的廢話,你喝不喝了?」
「喝!」
隨著話音落下,牧仁便將一碗酒喝下,其余兩名蒙古人緊隨其後。
楊過對面是那個叫哈達的蒙古人。
一碗酒水下肚,他面不改色,挑釁的看向楊過。
楊過面無表情,澹定飲酒。
如此,六人便開始拼酒。
一張八仙桌上擺了近四十碗酒水,約模著有十五六斤。
不過片刻,酒水已盡,六人皆是面色酡紅。
楊過並未用內力化解身體的不適,只感覺面頰好似火燒,難受的緊。
那個方寧更是已經趴到桌子底下去了,別說摔跤,怕是站都站不穩了。
一時間蒙古人氣勢大盛,站了起來,滿面紅光,鼓掌叫好。
宋人一方則是有人小聲滴咕方寧打腫臉充胖子,給大宋丟人。
沉彪听見,回首怒視,卻沒說什麼,只是心中嘆息。
「添酒!」
牧雲打了個嗝,喊道。
老掌櫃連連說好,剛要倒酒,便被楊過攔了下來。
「這麼喝浪費時間,拿酒壇來喝。」
「幾位爺……你們看……」老掌櫃面露遲疑的問道。
「楊兄弟夠爽快,嗝——就這麼喝!你們這些個蒙人敢不敢!」
「哼!!你們已經輸了一個,難道我大蒙古的勇士會怕嗎?拿酒來!」
牧雲冷哼一聲,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