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做好了大家準備的眾人,也是心神一松。
好不容易出來吃個飯,誰也不想打的滿頭包。
全程觀戰的宋雅舒更是滿眼小星星。
「黃賀,沒想到,你這人處理這種事情還是蠻有一套的嘛!」等到眾人散去,宋雅舒來到黃賀身前,眼楮發亮的盯著他。
黃賀附耳道︰「這算什麼,我對付女人更有一套,有機會咱們再切磋切磋。」
宋雅舒呼吸頓滯,只覺得身體又開始發熱發燙起來。
「哼,有膽,今天晚上來我家!」宋雅舒拋下一句狠話,也不等黃賀回應,一溜煙的跑走了。
黃賀盯著女人逃跑的背影,惡狠狠道︰「有種別跑,今天晚上,咱們大戰三百回合!」
「看誰才是濱海第一騎士!」
不遠處,車莉狐疑的看著兩人,親密的交談,然後又分開。
「有貓兒膩,鐵定有貓兒膩!」
同時車莉也有一個疑問,黃賀是從哪冒出來的?
明明辦公室里沒有人啊。
「我一定要盯緊他們,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過好獵手!」
「等掌握了足夠的證據,就讓表哥跟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離婚,讓她淨身出戶。」
「到時候,這間酒店,就是我的了!」
楊小衣挨了打,這餐自然也沒法再吃下去了。
為了不掃大家的興,黃賀安排︰「今天晚上,全場的消費由公司買單,大家可以盡情的吃,盡情的玩。」
留下張文靜和秦風控場,黃賀打車帶著楊小衣回家。
因為黃賀、楊小衣都喝了酒,所以兩人只能打車。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行車不規範,親人兩行淚。
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兩個人的位置靠的很近。
開車的是個女司機,黃賀探頭看了一眼放在中控上的名牌「駕駛員︰李清揚。」
下面是她的工號,還有手機號碼,投訴電話等信息。
「黃賀,我們有多長時間沒有在一起了?」楊小衣看著黃賀的側臉問道。
今天晚上,楊小衣被陌生男子搭訕,小PP還遭了咸豬手,反抗的時候挨了一巴掌,到現在頭還有些暈乎乎的。
模了模被打的臉頰,挨打的地方已經腫起來了,模上去有些發硬。
黃賀握住了楊小衣的小手,心疼道︰「你臉受傷了,少說話。」
前排的女司機听到兩人的對話,又從後視鏡里看到女生臉上的巴掌印,不滿道︰「我說你這個男同志,怎麼能動手打女人呢?女人就像溫室的花朵,需要悉心的愛護、松土、施肥、灌溉。而不是狂風暴雨般的抽打和烈日灼心般的暴曬。」
黃賀、楊小衣都懵了。
「大姐,我女乃女乃活力一百歲,你想知道她長壽的秘訣嗎?」
女司機一听,頓時來了精神︰「想!」
「因為我女乃女乃從來不管閑事。」
女司機︰……我懷疑你在內涵我,可我沒有證據。
見女司機識相的閉嘴,黃賀重新握住了楊小衣的小手︰「咱們不是經常在一起嗎?你怎麼會這麼問。」
楊小衣撅起小嘴︰「人家說的是和你單獨在一起,不是說工作的那種。」
黃賀滿眼驚恐,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是工作?難不成你是在饞我的身子?」
噗嗤——
楊小衣被黃賀無恥行徑逗笑了,「嘶——嘶——」
可是一笑就牽扯到了臉上肌肉。
她臉上的傷還沒好。
黃賀也不耍寶了,趕忙湊過來,小口的吹著氣︰「呼呼呼——小狗等等,吹氣冷冷,一準就不疼!」
楊小衣看到近在咫尺,噓寒問暖的黃賀,把心一橫。
「嗚嗚嗚——楊小衣,我要告你猥褻婦男!」
黃賀的眼楮瞬間睜大,雙手先是抵在施暴者的胸口,額——胸口——你還別說,施暴者的胸口還挺好玩的。
從濱海大酒店到楊小衣租住的房子,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
等到兩人從出租車上下來,黃賀不住的擼擼嘴巴,「滋滋滋,楊小衣,你屬狗的,怎麼亂咬人?」
楊小衣更是不堪,面頰緋紅,挨打的巴掌印紅的快要滴血。
她抹平了前胸衣服,小聲道︰「誰讓你不老實,下次再敢動手動腳,我就咬死你!」
黃賀不懷好意的看著楊小衣的嘴唇道︰「咬死我?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技術了。」
楊小衣一時沒反應過來,咬人也需要技術?
可是黃賀猥瑣的表情,再聯想到以前大學的時候看的那些小成本動作電影,楊小衣明白過來。
「哼,不理你了。」楊小衣轉身就朝小區門口走。
路過小區大門口的便利店時,黃賀問道︰「想吃冰棒嗎?」
冰棒?
楊小衣模了模臉頰,算了算日期,點頭道︰「可以啊。」
「你等著,我這就去買。」
黃賀跑的比兔子還快,買了兩根旺旺碎冰冰,撕開包裝,從中間掰開︰「給。」
楊小衣接過有梗的那截,手上冰冰的,心中暖暖的︰「你怎麼知道我愛吃碎冰冰?」
黃賀笑的很雞賊︰「我說我會算命你相信嗎?」
「信,你說你吃過人我都信。」
黃賀心中暗道︰我吃沒吃過人不要緊,重要的是你今天晚上要吃人了!
楊小衣最終還是沒有吃到人。
並不是黃賀良心發現,放過了這只愛吃蘿卜愛吃菜的小白兔。
在回廠里的路上,黃賀依舊想著楊小衣問自己的兩個問題。
「你和張文靜是什麼關系?」
「如果兩個人只能選一個,你會選她,還是選我?」
楊小衣可不是個好糊弄的女孩子。
黃賀也沒辦法在那雙純潔的眼楮注視下撒謊。
他更沒辦法說自己全都要,那不是博愛,那是渣!
至于選擇楊小衣還是張文靜,黃賀並沒有想清楚。
網上許多梗都是全都要。
但是黃賀的心理想的卻是一個都不能要。
李清揚在前面開車,都能感受到車內壓抑的氣氛。
她想不通,明明看起來打情罵俏的小兩口,怎麼十分鐘不到,男人就一個人下樓,坐進了自己的出租車。
「莫非是這個男人不行?是個閃電俠?」
「不像啊!」
李清揚用眼角余光瞥著後視鏡里面的男人,面部輪廓稜角分明,深邃的眼眶仿佛兩個漩渦,要將所有光線吸進去,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顯露著男人有沉重的心事。
李清揚忽然自嘲的笑了一聲,打開了車載CD。
「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地拍,暖暖的眼淚跟寒雨混成一塊——」
「能換一首嗎?我現在心情很不好。」黃賀模了模口袋,「介意我抽一支蘭州?」
李清揚笑了︰「給我一支。」
得!
遇到煙友了。
黃賀抽出一支,含在嘴里,然後把煙盒遞過去︰「你也抽煙?」
李清揚熟練的抽出一支,點火,美美的吸了一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這個工作,容易犯困,抽支煙提提神。」
李清揚撢了撢煙灰,熟練的有些讓人心疼。
接下來,就是李清揚自報家門,然後講一堆狗屁倒灶的煩心事。
「憋說話,听歌。」黃賀自然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他現在煩的很,沒工夫當什麼熱心听眾。
李清揚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我TM謝謝你!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李清揚按了下一曲,動感的前奏響起,讓人忍不住跟著一起扭動身體。
「一群嗜血的螞蟻被腐肉所吸引
我面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
失去你愛恨開始分明……」
安全抵達廠區,黃賀掃碼支付。
李清揚看著黃賀的背影,發了一會呆,然後駕車離去。
大街上細密的春雨潤滑如酥,遠處高樓連成一片。
雖已過了芒種,雨水拍打在車窗上,還是會讓人覺得寒冷。
「呼呼——」李清揚搓了搓手,看了一眼時間,23時49分。
從九盤山的皮革廠離開,李清揚繼續跑車。
沒辦法,為了生計,她不得不日夜兼程。
這台老舊的捷達車,空調制冷效果一流,但是制熱功能,著實讓人不敢恭維。
李清揚從手扶箱里取出一直保溫杯,擰開蓋子,小口小口的喝著,溫熱的水流過喉嚨,才讓她覺得暖和了一些。
「等我有了錢,一定要把這台八手捷達換了!」
「叮——您有新的訂單,請接收!」
中控台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來活了!」李清揚精神一振,青蔥玉指在手指屏幕上戳了幾下。
「親愛的噠噠司機,您的乘客正在幸福大廈附近,距離您3公里,請盡快趕到。」
李清揚擰緊了保溫杯,小心翼翼的放回扶手箱。
左腳輕踩離合,掛1擋,輕抬離合,給油門。
老舊的捷達車發出一聲低吼,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的青煙。
李清揚拿駕照已經八年了,稱得上是個老司機,不過因為性別緣故,乘客看到她時,還是會下意識的選擇其他快車。
沒辦法,女司機,就是這麼有殺傷力!
午夜收音機里,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播報︰「請各位……本市發生一起……人案……凶手……幸福……」
啪啪啪——
李清揚根本沒听清收音機說了什麼,伸出玉手拍了拍,收音機直接趴窩。
「老娘一定要換了你!」
李清揚再次立下FLAG。
這台不知道轉了多少手的捷達,生產日期是2012年,昨天李清揚花了10000元拿下,看中的就是它皮實耐用。
可真的上手後,李清揚才發現,這台破捷達除了生產日期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幸福大廈到了。
李清揚看了眼時間,23時59分。
路上已經看不到人煙,就連車也沒有幾輛,偶爾有車路過,也是開的飛起,就差安兩個翅膀。
李清揚拿起手機,剛想撥通乘客的電話。
「咚咚咚——」
「啊!」李清揚被嚇了一跳,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主駕的車窗外面。
李清揚慢慢搖下車窗,露出一條縫,「是你叫的快車?」
「是的。」開口說話的是個男人。
聲音像錐子一樣。
李清揚猶豫著要不要打開車門,這個男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衛衣里面,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李清揚雖然只有25歲,但是她開「噠噠快車」已經兩年,早練就了一雙火眼金楮。
「對不起先生,您要去的地方太遠了,您還是重新叫一輛吧。」李清揚思忖再三,決定
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我可以加錢。」
啪嗒!
李清揚趕緊打開了車鎖,「外面冷,快上車,車里暖和。」
男人拉開後座的車門,鑽了進來。
潮濕、土腥味一股腦的涌了進來,李清揚皺了皺清秀的眉頭,沒有說話。
「看在老人頭的份上,我忍!」
李清揚是個有著輕微潔癖的女人,最不願意別人把她干淨整潔的小車弄髒。
可為了生活,她只能選擇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