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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千紫堅信,這一定是自己自出生以來,一覺睡醒後最懵逼的一次。

掃視四周,映入眼簾的物件是如此的陌生。

自己現在應當是在床上,嗯一張陌生的床,而後,透過淡紅的帳幔,可以瞧見,床的斜對面有一張甚是華美的梳妝台,上面擺著一面銅鏡跟暗紅色的梳妝盒,房間當中,是一張花梨木的桌子,上面擺著整齊的文房四寶,另有一張古琴立在角落,整個房間透露出一股風雅之氣。

陳千紫幾乎一秒鐘就確定︰這肯定不是自己的房間。

而後,掀開棉被,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著,陳千紫更是懷疑人生,默默抬起頭,復又掃視了下周遭,發自靈魂深處的吐槽月兌口而出︰「啥呀這是?」

「千紫……」忽在此時,熟悉的聲音自腦海中響起。

人就說,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當中,一個熟悉的人或事物總會勾起巨大的感動,陳千紫此刻深有所感。

陳千紫連忙問道︰「這是什麼情況?我怎麼到這里來的?」

「額……」鳳神想了一下,道︰「我建議你,先起床照照鏡子。」

陳千紫不疑有他,即刻掀開被子走下床,而後,冷風一吹,整個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一刻,又是一個全新的疑惑出現在陳千紫的腦海當中。

自己的體質,什麼時候這麼差了?

甭管怎麼說,陳千紫暫且壓下心中疑惑,按照鳳神說的,走到梳妝台前,通過銅鏡打量了下自己。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陳千紫下意識抬起手模了模自己的臉,確定鏡子里的人就是自己後,又一次愣住了,「什麼情況這是?這不是我的臉啊?」

此刻鏡中的女子,雖說跟陳千紫略有些相像,但肯定不是陳千紫本人。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這……應當不是你的身體。」鳳神道︰「但是,意識是你自己的,且,我們與你之間的聯系還在,除非主人身死,否則戰魂不可能被動剝離,所以,當前的局面,唯有一種解釋能說得通,千紫,我們恐怕……正處在戰魂洗禮的副作用當中,我跟狐神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戰魂本質上正在發生改變,這便是最好的證據,另外,狐神已經先一步沉睡了,不是她故意不理你啊。」

「什麼什麼?戰魂洗禮的副作用?」一向聰慧的陳千紫遇見這等奇聞異事,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腦袋瓜子一時也有些轉不過彎來,「所以這個副作用的具體表現形式是?」

鳳神︰「結合你之前暈倒的那幾次事例來看,我恐怕,你是被困在自己的夢境里了。」

陳千紫先是一愣,總算恢復了冷靜,「如果說這里是我的夢境的話,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話說,你剛剛說狐神已經沉睡了是什麼意思?」

「戰魂正在發生劇烈的變化,又或者說是進化,為此,我跟狐神不可避免地要陷入沉睡,另外,我們需要暫時切斷跟你之間的聯系,畢竟人類的身軀無法承受這般劇烈的變化。」鳳神解釋道︰「總而言之,在洗禮的副作用持續期間,我們無法與你對話,你也無法借助戰魂的力量,這段時間,你只能靠自己了。」

陳千紫面露恍然,捏了捏拳頭,「難怪,我說怎麼體質一下子變差了呢,所以,你還有多久陷入沉睡?」

鳳神︰「就現在。」

陳千紫︰「就現在?喂,喂!人呢?真听不見了?」

短暫的無語過後,陳千紫無奈接受了現狀,如果說這是戰魂洗禮的副作用的話,那確實是,除了接受,別無他法。

終歸被困在自己的夢境里也不是什麼值得驚慌的大事,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現在要做的就是靜等著鳳神跟狐神完成進化,屆時副作用就該結束,自己也能離開這個夢境了。

理清楚這一點後,陳千紫也放下心來,再度打量了下自己身處的這個房間,有些疑惑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最近也沒怎麼看古裝劇啊?!話說在夢里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並不重要的陳千紫幡然醒悟,旋即選擇擺爛,決定回床上繼續躺著。

然而,還沒等她回到床上,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及女子的呼喚,「公主,時候不早,該起了。」

公主?

陳千紫囧了一下,乍一下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未曾想在自己的夢里,自己居然會是這麼一個身份,難道真是最近古裝劇看多了?

微有些無奈的陳千紫平淡地道了句︰「進來吧。」

門開,六名宮女井然有序步入房間,為首兩人瞧見大咧咧站在帳幔前的陳千紫,徒然一驚,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了,「公,公主,你怎麼能穿成這樣就走出來了呢?這,這成何體統啊?」

陳千紫低頭看了眼,嗯,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內衣……古代女子的內衣。

即便如此陳千紫依舊無比淡定,擺擺手道︰「無妨,大家都是女子,不必拘謹。」

「這,這不是拘謹不拘謹的問題。」為首的兩名宮女連忙上前,二話不說拿起疊好放在一旁的衣物就往陳千紫身上套,「且不論禮義廉恥的問題,這麼冷的天,您貴為千金之軀,就穿這麼一點,萬一著涼了,皇上怪罪下來該怎麼辦?」

陳千紫︰「行行行,你們別動,我自己穿。」

兩名宮女听話地後撤半步。

陳千紫得以大展身手,不多時……成功將自己穿成了一個粽子。

「……」陳千紫︰「還是你們幫我穿吧。」

她雖說見多識廣,各方各面都有涉獵,但那也是于現代而言,古代這類服飾的穿戴方式……她還真沒學過。

兩名宮女顯然憋著笑,只是礙于公主的身份所以沒敢笑出聲來,同時心中還有些疑惑,公主今日怎麼連自己的衣服都不會穿了?莫不是睡懵了?

陳千紫還沉浸在夢境的過于真實當中,享受著宮女們的服侍,看著房內的一切,一時真有種……活在夢里的感覺。

好吧,真的是活在夢里。

在兩名宮女給陳千紫更衣的這當會兒,其余四人,兩人準備洗漱用品,另有兩人將早膳整齊地擺放在桌子上。

不多時,穿戴整齊,洗漱完畢的陳千紫開始用膳。

屆時陳千紫又是一陣瞠目結舌,這夢境,居然如此真實?連食物的味道都能還原?

用過早膳,陳千紫翹起二郎腿,毫無形象可言,看的一旁的宮女滿臉錯愕。

今天的公主……怎麼感覺跟平時不太一樣呢?

如此豪放的姿態,莫不是要生氣?難不成是今日的早膳不和胃口?

一宮女怯怯地打量了眼滿桌的空盤子,心中疑惑重重。

那曾想陳千紫一開口說的就是︰「吃完了,接下來干什麼去?」

想著既來之則安之,卻又不想過于依賴他人的陳千紫,覺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自己當前身份的日常生活是咋樣的,這樣日後就能自己分配時間了,盡管這是在夢里。

一宮女恭敬道︰「今日是丹青課,畫師已在等候。」

「哈?」陳千紫眉頭輕皺,「學畫畫?」

宮女愣了一愣,而後回道︰「是,是這個意思。」

陳千紫瞥了眼一旁花梨木桌上的文房四寶以及房間角落里立著的古琴,恍然且接受,自己夢到的這個公主顯然平日里真的需要學習琴棋書畫之類的課程。

可是……自己並不想學,這該如何是好?

正苦惱著的陳千紫,腦海中忽有靈光閃過,不對啊,這既然是自己的夢,何必在此循規蹈矩呢?夢里不是想干嘛干嘛。

念此,陳千紫當即大手一揮,「今天不去上課了,找點別的事做。」

「啊?」六名宮女登時嚇了一跳,「公主!萬萬不可啊,要是讓皇上知道您沒去上課,怪罪起來……」

「皇上?」陳千紫心中登時升起幾分好奇,「話說,皇……不是,父皇現在在做什麼?」

宮女回道︰「皇上剛下早朝,現在應當在御書房。」

「御書房?」陳千紫想了想,對古代的御書房多少也有些好奇,當機立斷,起身道︰「走,去御書房看看。」

「啊?」宮女們不由一愣。

逃課就算了,逃了課還要大搖大擺地主動去找皇上,一夜不見,今日的公主怎麼……異常生猛呢?

宮女︰「公主三思啊。」

「怎麼?」陳千紫微皺眉以表示自己的不爽,「我還不能去見自己的父皇了?」

「這……」宮女一時語塞,「這倒也不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就這麼說,你們幫我跟那個什麼畫師說一聲,就說我今天不去上課了。」陳千紫招了招手,徑自邁步離開了房間,甚至于在離開房間後突然加速,迅速消失在六名宮女的視線當中,「另外,你們也不用跟著我了,我一個人可以的。」

「哎,公主!」六人連忙邁步跟上,然而等她們來到房門前,手腳麻利的陳千紫早已跑的無影無蹤了。

方才話沒說完的那宮女長嘆一聲,幽幽說道︰「可皇上習慣在御書房辦公啊,近些日子听聞皇上情緒不是很好,若公主貿然前往,恐會惹得皇上不快。」

另一宮女聞言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話你剛才怎麼不說?」

「我,我沒來得及開口嘛。」

——

城門口。

清晨的城門口已是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而在諸多往來的行人當中,有那麼一對存在,顯得那般的突出,那般的格格不入。

那是兩名男子,最為顯著的就是其中一人那毛發稀疏的寸頭,在這個強調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年代,這等發型,已然可以被定義為不孝了。

然而男子卻渾然不覺有什麼不妥,跟個沒事人似的大搖大擺走向城門,完全無視了行人異樣的眼神。

而在他身邊,與他同行那人,雖說談不上他這般另類,但也有些不同凡響,分明晴空萬里,卻是一身簑衣,頭戴斗笠,縱使天氣寒冷,這般穿著也著實令人側目。

其腰間掛著一柄長劍,這恐怕是這兩人全身上下唯一具有威懾力的物件了。

寸頭男子邊走邊發牢騷,「你說,咱們為什麼就是存不下錢呢?上一次幫人干活賺錢距今還不到一個月吧?怎麼一來二去,兜里又空空如也了?」

簑衣男子沒好氣地說道︰「這個問題,應該我問才對,負責管錢的不是你嗎?」

寸頭男子不甘示弱,「確實,錢是我管,但花是咱倆一起花的啊,我總沒有私藏吧?」

簑衣男子︰「那錢是怎麼沒的呢?」

寸頭男子︰「還是去酒樓吃飯那次!吃就完了嘛,非得喝酒!那一壇酒多貴啊!三兩下就要把我腰包掏空了。」

簑衣男子︰「我那天沒喝酒。」

寸頭男子︰「那是誰喝的?」

「……」簑衣男子停下腳步,一言不發,只是默默地注視著他。

寸頭男子被盯得有些心虛,避開簑衣男子的視線,訕笑著轉移話題,「總之,前面就是這個國家的皇城了,一路上的盛況你也見到了,可以說是我們這些年造訪的國家當中比較富饒的了,相信在皇城必定有咱們大顯身手的舞台!大撈一筆指日可待啊!」

簑衣男子︰「……希望如此。」

不多時,二人通過檢查進入城內,一眼就瞧見了距離城門不遠處的告示欄前圍滿了人。

寸頭男子雙目一亮,拔腿朝前沖去,「直覺告訴我,錢在向我招手!」

簑衣男子見狀不由嘆息一聲,只是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

寸頭男子氣勢洶洶,然而面對洶涌的人群,其力量可以說是微不足道,不出意外,不到五秒鐘就被擠了回來。

寸頭男子還不氣餒,而後嘗試了整整三次,三次過後……他氣餒了。

撤回到簑衣男子身旁,寸頭男子喘著粗氣沒好氣地說道︰「嵐嵐,你怎麼不幫我?十萬火急,我們沒錢了!為了錢,我們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麼!」

顧蒼嵐默默地瞥了他一眼,默默地扭頭看向身邊的一名老漢,「老爺爺,冒昧一問,那邊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爺︰「有皇榜貼出來了,一次還是兩張。」

顧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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