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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虎狼之秦!(求訂閱)

嬴政乘坐的駟馬高車,在王府外尚未完全停穩,四周的恭迎聲就已傳出。

「臣恭迎陛下——」

伴著這一聲聲嘶啞悲愴呼喊聲,嬴政也是縱身下車。

驟然間。

守候王府的百官放聲大哭起來。

嬴政沒有理會,大步匆匆穿過哀哀人群,來到了王府門口。

府門口。

王賁長跪在地。

帶領著王氏子弟迎候著始皇。

王賁哀聲道︰

「臣王賁恭迎陛下。」

「家父家父」

嬴政把王賁扶起,神色肅穆道︰

「朕已經知道了。」

「老將軍逝去,朕同樣痛心疾首,朕當親自為老將軍護靈執紼,以告老將軍在天之靈。」

「老將軍的葬禮當以國喪大禮舉行。」

「老將軍的陵園修造,朕已下令讓頻陽縣令親去監工。」

「老將軍的喪葬用度,皆由少府承擔。」

「王賁你也要注意身體,那兩名醫生,朕已下令讓他們繼續留在王府,而今老將軍逝去,你可要給朕打起精神。」

王賁感激道︰

「臣多謝陛下恩賜。」

「只是陛下親自執紼送葬實在不妥,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嬴政搖頭。

「朕說出的話,豈有收回之禮?」

「朕負王氏多矣。」

「老將軍為大秦立下赫赫戰功、勞苦功高,朕不親自送老將軍一程,朕實在心中難平,你就莫要推辭了。」

「王賁代王氏拜謝陛下。」王賁跪地拜首道。

嬴政長嘆一聲。

悵然道︰

「帶朕去看看老將軍。」

看完,嬴政沒讓王賁繼續陪同,讓其繼續去操辦葬禮,自己去見了一下老夫人,略作停歇,也是準備回宮了。

走至府門。

卻是看到了成山的花圈。

不由好奇道︰

「這些都是何物?為何這麼多?」

這時。

郭旦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臉上帶著哀傷,作揖道︰

「回陛下。」

「都是百官送來的花圈。」

「用以哀悼和紀念老將軍的。」

「臣年少頑劣,雖然對老將軍去世萬分痛心,卻是寫不出什麼好的挽聯,實在是悔不當初啊。」

郭旦扼腕垂淚。

嬴政看了郭旦一眼。

點頭道︰

「你卻是有心了。」

「這些花圈中,你送的那個?」

郭旦臉上露出一抹猶豫,遲疑道︰「臣臣字跡潦草,卻是入不得陛下眼,陛下還是看其他人的吧。」

嬴政冷聲道︰

「郭卿對老將軍一片赤誠,朕又豈會去怪罪?」

郭旦雙眼通紅道︰

「臣臣多謝陛下理解。」

「臣送的是那個。」

郭旦伸出手,指向了最中間。

嬴政順著郭旦指的方向看去,見到郭旦的花圈竟位于中央,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異色,他的目光在郭旦身上停了一息,隨後才邁步走了過去。

看著上面的挽聯,嬴政微微額首。

念道︰

「天上大星沉萬里雲山同慘澹。」

「人間寒雨迸三軍笳鼓共悲哀。」

嬴政看向郭旦。

沉聲道︰

「郭卿前面倒是自謙了,這挽聯跟老將軍的一生卻是相得益彰,何來不合適一說?」

郭旦面色微囧。

低聲道︰

「陛下。」

「臣是旁邊開疆那個。」

嬴政眉頭微挑,看向了一旁。

佇立良久。

說道︰

「花圈自己動手,挽聯也親寫,郭卿對老將軍的至誠之心,想必老將軍一定也能感知到。」

「你屬實是用心了。」

「不過」

「這花圈是出自何人手筆?」

聞言。

郭旦作揖道︰

「臣只是做了自己應做的。」

「這花圈非是出自朝臣之手,而是出自一名史子。」

「史子?」听到史子二字,嬴政眉頭一跳。

郭旦卻是沒有察覺。

繼續道︰

「啟稟陛下。」

「確實是一名史子。」

「這名史子名為秦落衡,確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僅會岐黃醫治之術,還精通喪葬禮儀。」

「臣早前听聞,也頗感驚訝。」

「為了習得這編花圈之術,臣還特意去了這名史子之居所,讓其親授編造之術,在臣看來,這花圈雖然並不貴重,但親手編織的卻是更能體驗誠心。」

「臣認為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對老將軍的緬懷悼念。」

「老將軍」

說到動情處,郭旦也是潸然淚下。

嬴政沒有理會。

沉聲道︰

「秦落衡你還真是多才多藝。」

聞言。

郭旦目光微動。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話鋒一轉。

點頭道︰

「回陛下。」

「這名史子確實很有才略。」

「剛才陛下念的挽聯,就是這名史子所寫。」

「臣每每念到那句挽聯,心中也不由浮現老將軍的身影,雖然只是短短兩句,卻是映照了老將軍戎馬一生,此等文采,臣確實是自愧不如,臣若是有其十分之一二的才能,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臣實在羞愧!」

嬴政看了眼郭旦,拂袖離開了。

「臣恭送陛下。」郭旦恭敬的相送。

「臣恭送陛下。」

百官相送。

等嬴政走遠,郭旦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驚疑。

他有些猜不透始皇的心思。

自語道︰

「難道我拍錯了?」

「不該啊。」

「听陛下這口氣,明顯是認識這名史子,這麼有才能的人,陛下沒道理會厭惡。」

想到這。

郭旦心中一定。

暗道︰

「以後要時常跟這名史子走動了。」

「還未出學室,就已經落到了陛下眼中,還攀上了王府的交情,日後出了學室,豈不是比那些郎官升遷還快?」

「玉扳指確實是小氣了。」

「不過。」

「這名史子確實厲害。」

「我都沒想到,自己編花圈,自己寫挽聯,效果能這麼好,我能這麼出風頭,還多虧了這小子。」

「不錯。」

郭旦抬起頭。

臉上重新變成一張哭喪臉。

他沒有去百官之中,而是去到王離身邊,在一眾署官的羨慕嫉妒恨中,跟王氏的人互道悲慟

停靈三日後。

王翦的靈柩即被護送出了頻陽。

這是王翦食邑之地。

清晨。

王賁親率三千甲士護靈上路。

當先是一輛三丈余高的雲車,雲車垂下一副挽聯,高懸一面秦軍大 (dao),這是嬴政親題的挽聯。

右雲︰‘六軍司命’。

左雲︰‘大秦柱石’。

那面迎風獵獵的黑色大 旗上,上一行是一行白色大字。

‘武成侯王翦’。

中央四個斗大的白字為‘魂歸故土’。

雲車之後,王賁率領一千甲士開路,人手一支兩丈余長的長矛,每支長矛上都挑著一幅細白的白幡,白茫茫一片,猶如大雪飄飛。

甲士之後,是兩輛各以六馬駕拉的巨大靈車,靈車之後,則是公子胡亥率領的兩千護靈騎士。

人各麻衣長劍挺立,黑森森如松林無垠。

靈車行進在寬闊的出城大道上,豈曰無衣的秦風,歌聲悠長連綿的回蕩著。

一路北上。

道中商旅停車駐馬,四野民眾聞聲而至,肅穆哀傷遍及。

咸陽宮偏殿。

嬴政正在召見將軍蒙恬。

嬴政高坐于上。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蒙恬,默然片刻,才終于開口,平靜中帶著幾分肅殺之氣。

「蒙恬,朕問你幾事,須得如實作答,不得有任何絲毫虛假,即便是善意,也不準,你可听清楚?」

蒙恬作揖道︰

「末將明白,絕無虛言。」

嬴政微微額首。

說道︰「老將軍病逝後,軍中穩定否?」

蒙恬道︰

「老將軍病逝之初,軍心確有動搖,但近日已經穩定,末將敢向陛下保證,大秦軍心絕無任何問題。」

嬴政點頭道︰

「若大軍北伐,王離可為副將否?」

蒙恬道︰

「自無不可。」

「王離將軍性情敦實,常年熟讀兵書,能力母庸置疑。」

「臣與之接觸,發現王離將軍言行間透著一股勃勃之氣,也具有過人之識,頗有王氏余風。」

「臣認為王離可為大軍副將。」

嬴政繼續道︰

「大軍銳士整訓如何?」

蒙恬道︰

「已頗有成效。」

「上馬可出塞,下馬可御守。」

「言行令止!」

「好。」嬴政大喝一聲,隨即嘆息一聲,坐正身子肅然道︰「第四宗,蒙武將軍身體如何?」

聞言。

蒙恬臉色微微一變。

「陛下這,這是」

「照實說!」

「陛下!」蒙恬一聲哽咽撲拜在地,頓首道︰「阿翁阿翁身體已大不如前,前些日告祭王老將軍回來,突然就長臥不起,毅弟這些人更是徹夜服侍。」

「只是家翁已不進湯藥!」

「恐」

蒙恬眼中已是垂淚。

將星齊暗。

嬴政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十幾年前,這些將領是何等英姿,而今卻一個個臥病在榻,果真是世事無常。

嬴政道︰

「既然軍中已穩定,你先服侍蒙武將軍吧,蒙武將軍為大秦出生入死,朕又豈能見到其病危子卻不在的情況。」

蒙恬拜首。

「多謝陛下。」

「只是軍中要務繁多,末將若是離軍,朝堂擬定的北伐匈奴一事卻是要延後,匈奴狡詐,見大秦朝中震蕩,定會率大軍南下,到時北境恐會陷入到騷亂之中。」

「臣不敢阻陛下大計。」

嬴政擺了擺手。

沉聲道︰

「朕意已決。」

「朕知道這個頭曼單于膽子大,但匈奴在朕眼中也就一頭野狼,而大秦的名號是甚?」

「虎狼之秦!」

「他若敢率兵南下,朕定咥(xi)的它連骨頭渣也不剩。」

「兵鋒所指,敵莫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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