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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節 黑影的真相之三

許可叫來兩個手下,要他們重點對許可和程本直這兩個月來的行動軌跡做一個梳理。

然而,他很快就大失所望,荊楚的行動軌跡和人際圈子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她幾乎是足不出戶,天天都待在校園里。偶然出校門也是去對面的印刷所。毫無疑點可言。

程本直呢?他一個多月前才到的高雄,在這里除了一個兄長之外沒有熟人,軌跡和人際圈子都非常的簡單。

「這可稀罕了!」許可大撓其頭。問題到底出在哪呢?難道真得要全城大索來獲取線索嗎?

接下來的幾天里,他都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程本剛建議的梳理竊賊在校園內活動的路線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地面上已經沒有痕跡和遺留物了。

許可發出指令,下令從高雄離開的人和貨物都要嚴加盤查。同時向海關和港務人員發出了相關物品的協查圖片。

但是這並沒有大用處,許可心里其實對追回失物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但是就在這時候,從高雄機械廠傳來了新的線索。

經過機械廠里的歸化民工人辨認,那把被復制出來的備用鑰匙用得就是高雄機械廠里的材料制作的,用得可能是金加工車間生產時的邊角料。

而許可的手下不遺余力的在全廠的所有夾具上進行比對之後,終于找出了一台和鑰匙上痕跡相符合的虎鉗。蕭貴把相似的金屬材料夾上去之後拿下來進行了痕跡比對,結果完全一樣。

「這台虎鉗最近幾個月都是誰在用?」蕭貴問車間主任。

車間主任說最近這台虎鉗大多是由一個綽號「大頭趙」的工人在用。此人是前不久才從臨高調來的,因為手腳不干淨,偷盜工廠里的黃銅。所以就被發配到了高雄「監管」。

高雄機械廠雖然亦屬于工業部門,但是在高雄卻是海軍管轄的,相當于軍管,規章和懲戒制度非常嚴厲。

蕭貴听說是他,當即把這個情況通知了許可。許可听說找到了配鑰匙的線索,精神大振。立刻就派人把「大頭趙」給悄悄地抓來了。

一到警察局自然是什麼都招了。他本名趙根發,原是南直松江府人士。從小習得一手的銅匠手藝。奈何從小就不走正道,專門替人偷配各種掛鎖鑰匙,終于有一日失手,被從軍發配到了山東。然後就在發動機行動中陰錯陽差的到了臨高。

因為他有銅匠手藝,理所當然的就進了工廠。成了一名工人。不過他積習難改,終于又被發配到了高雄。

鑰匙果然是大頭趙所配,材料就是他在車間的廢料堆里隨便撿的。不過他不承認自己盜竊過國民學校,一個勁的喊冤,說是一個「朋友「托他的配的。他抹不開面子,又貪圖銀子,以為就是把普通的鑰匙,就給他配了。

「你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現在人在什麼地方?」許可追問道。

「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只知道是和我一起被流放到高雄來得,名叫孫寧海,是高州人。」趙阿發說孫寧海到高雄後不知道具體在哪里落腳,只是有一回孫到海濱趕海,二人才重逢。孫請他喝酒,兩人搭上了關系,這才有了後面的配鑰匙的事情。

至于這個孫寧海住在在哪里,目前從事什麼工作,他沒問過,孫寧海也沒和他說過。

許可馬上關照派人去市政府,調取有關孫寧海的材料--他既然是趙阿發一起到得高雄,材料應該並不難找。

孫寧海既然是通過流放渠道到的高雄,肯定是有具體的落腳點的。這些流放人員在流放期未滿之前,是受到監管的。雖然沒有獄卒,也沒有牢房,但是流人需要定期向屬地警察所報到。一旦沒有正當理由月兌管就會發起通緝。應該是不難找到他的下落的。

「除了這些,你還知道這個孫寧海什麼情況?」

「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在高州的時候,是以販私鹽為生,在一個叫什麼‘海沙幫’」的鹽幫里混。是在元老院緝私的時候被捕,流放到高雄來得。

「海沙幫?」許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不過有必要的話可以通知臨高的國家警察總部,看看他們的檔桉里有沒有類似的關鍵字可以搜索到有用的情報。

大頭趙又是賭咒、又是發誓,說自己和盜竊桉沒有任何關系,就是為了情面幫人配了把鑰匙。

「是不是沒關系,暫且不論。你且回工廠上班,有什麼消息再來匯報。」許可決定暫時不抓捕他,只把他監控起來,等抓到了孫寧海之後再做處置。

從市政府的檔桉室,偵察員很快就查詢到了孫寧海的信息。他和趙阿發是同一批次流放到高雄的,目前安置在高雄鹽場工作。

偵察員沒費多大力氣,就把孫寧海給抓到了。

孫寧海非常痛快的承認了就是自己把鑰匙拿給大頭趙配鑰匙的,原因是有人要他配這把鑰匙,至于鑰匙是從哪里來得,他也不知道。

「叫你配鑰匙的人是誰?」

孫寧海一開始還左顧而言他,但是很快就配合起來。供述叫他配鑰匙的人也是海沙幫的一員,大名沙兆登。

「他亦是被海警抓販私鹽的時候捕獲的,也被流放到了本地。」

「他在哪里工作?」

孫寧海說不知道此人的具體情況,只是在街上偶遇才相認的。他也不知道沙的鑰匙是從哪里來得。純粹是因為對方知道他有路子可以配鑰匙,又給了他一塊錢,他才幫這個忙的。

然而,派去市政府查檔桉的偵察員根本就沒有查到沙兆登這個名字。孫寧海和趙阿發流放的前後批次里,都沒有叫沙兆登的人,連姓沙的人都沒有。

許可得了這個消息,便叫了兩個人好好的「說服」了一番孫寧海,孫寧海這才供述出真情來。

沙兆登確有其人,乃是高州海沙幫的老大。孫寧海就是這個幫的。

海沙幫是高州當地的一個私鹽販子團伙。原本在高州頗有勢力。澳洲人滲入雷州之後,扶持當地的鹽販劉綱,嚴重擠壓了海沙幫的地盤。在和劉綱幾次火並之後,海沙幫潰不成軍,隨著第二次反圍剿的勝利,元老院的勢力大舉滲透進入雷、廉、高三州地界,大搞「明皮澳心」,海沙幫的勢力範圍愈發萎縮,販私鹽的生意也在澳洲人的海岸警備隊的緝拿下快做不下去了。而孫寧海就是在海警的一次緝私行動中被俘的。

被俘之後他就不知道海沙幫的情況了。直到兩個月前在高雄的街道上見到了沙兆登。

沙兆登並沒有說自己是怎麼來得高雄,也沒說他在什麼地方落腳,只是含湖其辭的告訴他,準備在高雄干一票「大的」,問他願意不願意「協助」。

「……小的當時就嚇破了膽,可是他畢竟是小的過去的幫主,小的家人還在高州,不敢造次,便胡亂應了他。」

孫寧海做出一副「被逼無奈」的可憐相。不過許可知道,偵察員從他的宿舍里搜出了二十兩銀子。這東西在高雄可是稀罕物,因為本地市場上流通的是糧食流通券,荷蘭人到高雄來采購也得先兌換成流通券。

「他讓你做了什麼事?」

「他問我熟悉不熟悉國民學校……」

許可這下來了精神。終于說到重點了。

「你怎麼回答的?」

「我當然說是不熟悉了。」孫寧海雙手一攤,「這地方我就路過幾回,從來就沒進去過--再說也不讓我進去啊。」

「然後呢?」

孫寧海說沙兆登命令他晚上去光華路西三巷那邊,看看哪些地方可以攀爬翻牆的。要我設法在竹籬笆上砍出翻牆的缺口。

「你去了?」

「是,小的的確去了,也爬籬笆上去砍掉了兩個尖刺。」

「你沒有進入學校?」

「小的的確沒有進學校。」孫寧海說,「小的又不知道里面的路徑,進去又有何用?」

許可又反復盤問了他許久,孫寧海還是堅持他的說法,他只去砍了尖刺,沒有進入學校。而且他的說法也經得起一定的推敲,他對高雄國民學校完全是一抹黑,翻牆進去又能如何?

許可又問︰「砍掉竹刺之後又過了多久你又見到沙兆登的?」

「就在上周一。他給了我一把鑰匙,要我找大頭趙配一把鑰匙。大頭趙拿去之後,第二天就拿回來了。」

許可看了看日期,從鑰匙配好是上周四。而發現投影儀失蹤是在本周一的上午。也就說是,盜竊投影儀應該就是在周四到周日晚上之間。

現在脈絡大致已經清楚,唯一不明白的就是鑰匙是如何到得沙兆登手上的。當然,只要把人抓住,這個謎題就迎刃而解了。

當務之急,就是把這個海沙幫的幫主給抓到!

「這個沙兆登是什麼模樣,有什麼具體的特征,他平日里多是在什麼地方和你見面。你好好想一想,最好都想起來。」許可說,「要不然,我會派兩個人幫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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