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說完之後,重新打量了蕭子規,對他說道︰「蕭子規是吧,在本太傅這里當學生,可沒那麼舒服,我這里不用按時上課,但我交代的課業需要按時完成。」
不用上課?那如何學東西。蕭子規心想。
太傅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隨即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讀書大多數考的是自己思想,一道試題可以深入生活,百姓,可以翻書籍,也可以來問我,最後才促就一道試題的完成最有自己的想法。」
蕭子規明白又不明白,第一次有些犯蒙。
「日後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本太傅這里才不像國子監那一套,每日上課,大家學的都一樣,那能出什麼有才之人,一套方法大家一起用。」說起國子監,齊太傅又是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說到這里了,你就說說,你對學習的看法是怎樣的。」齊太傅在椅子上坐下來,悠哉的沖茶喝,武安侯也落坐在對面。
「坐下來慢慢說。」
「子規坐吧,太傅是自己人,你有什麼想說的盡管說。」武安侯端起齊太傅泡的茶抿了一口︰「不錯,這茶好啊,是西域進貢的?」
武安侯說完忍不住自己又倒了一杯來喝,連連稱贊。
蕭子規坐下之後,抿了一口茶,對于茶他不懂,腦海里都在想剛剛齊太傅的問題。
學習應該是怎麼樣的。
「齊太傅,剛剛您的問題,我認真想了想,關于學習,學生認為,對于每件事都各抒己見,而非一味跟風,如同您剛剛說的,我很是贊同。」
齊太傅滿意的微微點頭,喝了口茶,說道︰「既然你有這樣的想法,說明你是符合我的教學方式的,那如此,我今日給你一個試題,給你半個月時間,你回去之後,用你的方法去寫,半個月後來我這里。」
蕭子規點了點頭,也不詫異了,不過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給了試題之後還能回去自己想的,還給了半個月時間,這若是讓其他作弊的人也來做這樣的試題,那不是明擺著放水嗎?
不過蕭子規並沒有把心里的問題問出來,對他來說,齊太傅既然是這樣的方式,那必然是有自己的判斷的。
「小伙子啊,你還是太年輕啊,日後慢慢磨礪,你自然就會懂我說的。」齊太傅看著蕭子規,意味深長的說道。
蕭子規此時坐在他右手旁,側臉正好對著太傅,一轉頭的一剎那,他忽然覺的這個側臉很是眼熟。
「你說你是清平鎮人?可是從小在那邊長大?」齊太傅問。
蕭子規點點頭,剛想回答,又忽然想起自己似乎對五歲之前的記憶一無所有,雖然他不是蕭家親生的。
「我五歲之後就在清平鎮,這一次是第一次離開那里。」蕭子規如是回答道。
齊太傅沉吟不語,五歲之前……
「五歲之前你是和父母一起搬到清平鎮的?」齊太傅繼續問道。
「這個問題我還沒問過父母,只是在清平鎮的記憶是五歲之後才有的,那父母應該是在我五歲的時候搬過去的。」
他並沒有將自己不是蕭家親生的事情說出來,免得多生事端。
對他來說,是不是蕭家親生的並不重要,他早就把蕭大山和夏金桂當作是自己的親生父母。
武安侯不明白齊太傅怎麼會突然對蕭子規的身世這般感興趣,他看了看蕭子規,除了安靜內斂一點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探究的。
「你和侯爺千金成親了?」齊太傅繼續問道。
「兩年前在青田村成親了。」蕭子規說道,只是心里卻忍不住咯 一下,當初因為家中太窮,並未操辦婚禮,只是簡單的把她接了過來。
後來,齊太傅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之後,終于放他們回去了。
從齊太傅府中出來,外面天已經黑了,夜幕降臨,整個京城都籠罩在夜色中,靜謐神秘,這是蕭子規第一次感受到天黑的京城,因為不是主要街道,這里的商販在天黑之後已經收攤回去了。
他們一路驅車回到侯爺府,只用了一柱香不到的時辰,蕭子規暗暗記得路程和方向,日後他是需要一個人來回走這條路的。
誰料武安侯開口道︰「日後你來太傅府中,就用府上的馬車,車夫知道路怎麼走。」
到了府門口,剛好管家來開門,看到他們的馬車連忙過來請安︰「見過侯爺,姑爺。」
幾日接觸下來,這個陳管家懂分寸知進退,似乎什麼事都不急不躁的,相當穩重。
「夫人小姐呢,都吃過飯了嗎?」武安侯下了馬車,理了理衣裳問道。
蕭子規也下了馬車,和陳管家點頭致意。
「還沒,都在等老爺和姑爺回府,請老爺移步大廳,我讓廚子可以上菜了。」
在侯府,每日的菜譜都是提前準備好的,除了特別要加菜的,一般都是固定的。
飯桌上,姜小魚和武安侯說了自己進了國子監的事情,不過並沒有打算把自己作詩的過程說出來,反而是顧鳶高興的說道︰「爹爹你沒看到,姐姐用兩首詩就把院長唬得一愣一愣的,院長最後別提多開心了,娘,你說是不是。」
宋珍點點頭︰「是啊,我都不知道原來小魚還會作詩,雖然我一個不懂那些詩詞歌賦,但能讓院長稱贊的,一定不差。」
听完兩個人的話,姜小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沒有沒有,只是隨口說說的,國子監的同門們肯定是更厲害的。」
武安侯自然對女子作詩這些事不大感興趣,他倒是和她們說了今日在太傅府中的事情。
「對了子規,你可要好好看待太傅給你的試題,太傅每次給試題,不是每個人都寫得出來的,按照他說的,能寫出來的,都是有狀元的料子的。」
蕭子規回想著在太傅中,他給的那個試題,叫︰「生。」
只有一個字,沒有任何提醒,難怪他不擔心別人作弊或者泄露試題,這讓人完全模不著頭腦的試題,也只有太傅想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