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生抬頭看著天空,卻只能看到一片的雲層,其余什麼都看不清楚,因為對于諦听所說的幼蛟有些困惑。
傳聞風水師開天眼就可以看清世間的脈絡,自然也包括人的氣運,只是沒想到諦听可以看到這個。
「她差一點就可以破開我連接的山川地勢了,差點就能夠以一己之力將數千座山溝連的地勢破開,她的境界不知到了什麼程度。」
「看來我還差的遠了。」
王長生只覺面前的人深不可測,這些人修行的歲月比他多上了許多,想要追上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沉思了片刻,心中的緊迫感卻是越來越重了。
恰好後面的那些人也追了過來,他們看到王長生一個人站在那里有些困惑,但是當看到那個從山下走來的女人臉色一下子變了。
「是她」
孟春曉驚呼了起來,連忙拉著王長生想要讓其後退。
「這個人囂張跋扈,驕橫之極,一點也不給人留面子,快退,否則的話,她恐怕會對你出手。」
這話卻是說晚了,那人耳朵一動,似乎听到了什麼,便和王長生對上了視線,
「沒想到大周書院竟然還有人敢出現在我的面前?」
女人嘴角微翹,眼楮中閃著冷光,她一個人走上來,在她開口的時候,其余的那些人更是噤若寒蟬,連動彈都不敢動彈。
王長生被拉著後退了幾步,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知道恐怕面前的這個女人不是這麼好相與的。
「你說,這里有十九條幼蛟,是哪十九條?」
本來應該直接對王長生出手的女人突然按捺住了自己的脾氣,反而朝著諦听問了起來。
听到這話,王長生童孔一縮,他們二人剛剛的聲音唯有兩人方才能听到,這個人是怎麼听到的?
諦听看了女人一眼,眼神不屑,根本不準備作答,在王長生的肩膀上翹起了腿,一副大爺的模樣,看的女人身邊的那些人火氣都上來了。
王長生倒是喊了諦听一聲,
「她為什麼能夠听到?」
「千里順風耳,生來自帶的神通,王長生,有的你頭疼了,他們一個個身負異術,或者具有特殊的體質,想要追上去有些難啊。」
听到王長生問題,諦听倒是沒有繼續的裝下去,懶洋洋的回答了起來。
「有趣」
女人終于將視線看向了王長生,
「把你肩頭上的東西給我,我以後可以對你們留手三分。」
王長生抬眼看了一眼女人,搖頭。
突然,天空劃過一道永恆的朝霞,絢爛無比,原來是一個人自朝霞之中出現,只見其英姿偉岸,揮手往下壓去,恢弘的神力像是燃燒了起來,連山勢都為止震動,一出手便是一種無可匹敵的姿態,讓任何人都提不起戰斗的心來。
他揮手而下,燦爛的霞光如同一條光只河一樣沖刷而下,將王長生溝連的各地勢之間的五色石全部的破壞掉,神光耀目,五色神華。
眾人都將視線看向了天空之上,卻見那道永恆的朝霞出現的很快,但是消失的也很快,揮手之後,便一下子隱匿不見。
王長生皺起了眉頭來,
「此人,非同一般」
諦听也站了起來,此時點頭贊同,然後搖頭,看的女人有些驚詫,不由出聲質問了起來,
「難道楊業天都只能算得上一般?那你眼中的不一般是什麼,不會是你說的這個叫做王長生的小子吧?」
諦听眼神高傲,連看都沒有看女人一眼,只是笑著對王長生說,
「幼蛟而已,王長生。」
話雖然未說盡,但是王長生卻明明白白的知道諦听的意思。
修行之路,一步都不能落下,尤其是還是在這里涉及到道統和氣運之爭的,要是在這落下的話,後面幾乎沒有任何可能趕上來了。
所謂,一步領先,步步領先。
就在山上眾人看著天穹在之下永恆的朝霞的時候,另外一邊,書院的深處,有一個人也從一處小秘境走了出來。
與這個男人一起的還有一男一女,本來他們兩人早就應當出來了,不過還是在這里等宇文無缺。
「宇文師兄」
兩個人語氣頗帶著一些敬意的喊了起來。
卻見宇文無缺微微頷首,眼楮只是看著天穹,唯有周身聖光閃耀,氣息沉浮,強大的能量已經溢了出來,而當和他的目光對上,不由得低下頭來,眼中似乎蘊含天威,天然低其一等。
「宇文師兄,你已經修成了那道秘術了嗎?」
宇文無缺並未回答,衣袍被吹起,他大步的往前走去,徒留下兩個人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轟隆隆
宇文無缺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氣勢,若非有人維系,這強大的神力幾乎要讓群山崩塌,萬壑崩裂,遠遠的看到對方的背影,都感覺到了莫名的心季。
「這道無上秘術他真的修行成功了?」
二人看著宇文無缺的背影,不由得有些難以呼吸,一對視,眼中的震撼神色根本掩蓋不住。
當
書院之中的鐘聲突然響了起來,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那些原本已經隱沒的書院夫子和院長,甚至還有一些大周的皇族,各方勢力的修士突然都出現在了群山之中。
閃耀的虹光照映九天,強大的氣息讓人連空氣都一寂靜。
「看到沒,這才是主角的待遇。」
王長生眼看著面前這讓人震動的一面就听到了諦听這賤兮兮的話,不由有些無語,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些人突然出現了,不是說弟子交手,他們只是看嗎?」
諦听︰「宇文無缺出山了,真正的比試可以開始了,只是可惜,你這樣的小角色,連出現在他們眼中的資格都沒有。」
「也別太難過,書院弟子三千,統共就三十能入他們眼,那些藏起來現在放出來的天才,也就不到百數,他們是少數,你正在多數之內呢。」
王長生斜了諦听一眼,只覺得這人話里話外真是不看好自己,不過模了模下巴,他覺得他未嘗沒有一戰之力,只要將境界升到道府秘境的最後一個境界,那一旦站上擂台,都在同境之內,豈不唯我無敵?
這個念頭是突然冒出來的,可王長生卻覺得未嘗不可,主要是依托與書院的擂台體系,或可一試。
他眼楮骨碌碌的轉著,模了模下巴,然後就听到了大周書院院長齊守宗在天空之上,將書院後續的事情直接了當的說了出來,一點都沒有隱瞞。
「押寶壓在了宇文無缺的身上,你們都是被放棄的棄子。」
一塊神碑從天而落,一眼看去,卻見三千之數,各有其名,最上面的名字竟然非宇文無缺而是另外一個人,他的名字是楊業天,第二是宇文無缺,然後從第三看到第十,所有的名字,王長生都未見過。
第十九和第二十,王長生看著名字倒是覺得有些熟悉,再往後
就連素和郁春看著都咬住下唇,皺起眉頭來。
孟春曉嘆了一口氣,
「雖是知道我們已經落入了頹勢,可未曾想到,竟然這麼的難以啟齒。」
「上面還寫有年齡」,魚餃蟬輕啟唇,也有些好奇的說了一句。
「各勢力真正的種子,每一個勢力有一兩個就不錯了,王長生,你完了。」
諦听幸災樂禍的看著王長生,嘴里倒是半點的不留情。
「三十三日之後,最上位者當為大周書院下一任院長。」
孟春曉將這話再重復了一遍,眼中閃過了一絲火熱,再然後便是有些頹廢,因為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素和郁春都了都嘴巴,「要不是我修行的歲月太短的話」
突然,萬千的靈氣散落了下來,極為澎拜的生命精氣溢了出來,道和理在交織,連天地在一瞬間都在定主,道在其中流轉,散發著攝人心魄的神力,神光洶涌,萬道霞光落下,千條瑞氣垂落。
天上似乎出現了數條靈氣的銀河,所有身處其中之人,都感覺到了由內而外的放松,就連身體恢復的速度都提高了許多。
「這是山河至寶,坤鼎」
「听說還有乾鼎,乾坤二鼎相合,就是那個傳說中的仙寶,乾坤鼎。」
「分則為山河至寶,合則為仙寶,哇,王長生,這是每一任大周書院院長手持的重寶,這都拿出來用了。」
諦听也有些詫異的看著流淌的靈氣銀河,如同千萬的瑞彩垂落,熠熠生輝,竟然也驚呼了起來。
「第一次見到你這麼吃驚。」
王長生看到諦听的表情也有些吃驚,這般的說了起來。
「仙寶,仙器?乾坤鼎?」
諦听點了點頭,隨口說了一句,
「乾鼎已經不見很久了,三萬年前倒是有它的傳聞,說是在荒原驚鴻一瞥,再之後便是再沒人听過見過了。」
「坤鼎是開創書院的那位聖人從歸墟之中撈出來的,留在了這里。」
「很多人都想要將乾坤二鼎合二為一,听說」
諦听突然閉嘴,好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說了太多了,連忙又坐了下來,看著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模樣,尤其是王長生那奇異的目光,一時惱羞成怒了起來,
「看什麼看,沒看過這麼厲害的祥瑞嗎?」
王長生嘴角抽搐了兩下。
他沒有追問,倒是下面的那個女人走到了王長生的面前,目光灼灼的看著諦听,
「你」
王長生轉身離去,女人說到一半的話被迫停了下來,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那座從天穹一直落在雲海之上的神碑浩大無比,可每一個人都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所有名字。
至于王長生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神碑之上,那個被他打敗的神命宗少宗主的名字倒是在靠前的位置,卻是不知道為何。
然而,等到神碑之中的神光暗澹了下來,王長生方才知道,和後面的戰斗次數,以及勝負有所關聯。
原本以為神碑就這麼結束,可讓人沒想到的是,它竟然還在慢慢的往雲海之下蔓延,直到落在了大地之上,所有人的名字都被記錄在了上面。
一共四千九十九人,就連人數也有奇特的韻味。
當知道這個數字的時候,王長生有些奇怪的問了諦听一嘴,結果看到諦听裝死,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了。
「魚餃蟬是誰」
「最後一名竟然是她?」
「她從未修行,只是一個凡人,自然是她了。」
「從未修行?你們書院竟然還招收從未修行的人進來?這是做什麼?滑天下之大稽。」
一人有些難以相信的說了起來。
其余人更是面面相覷,都覺得匪夷所思。
書院之中的學生倒是並不意外,只是看到那倒數三百四十九個人都是書院的學生臉色有些不好了起來。
至于這些人討論魚餃蟬的看法,書院之中有些人想要開口,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其中,群山之巔,一位周身涌動著驚人神力的男人搖了搖頭,對著齊守宗說了一句,
「看看,你們這定下來的什麼規矩,竟然連不修行的人都可以放進來,就連毫無修行天資的人都能放進來。」
齊守宗瞥了這個男人一眼,
「你這話,對聖人說去。」
男人臉色一僵,但是馬上又回答了起來,
「時局不同了,況且聖人一千多年前立下這座書院就離開了,往後這麼長時間,都是你來管理大周書院,這難道不是你的問題?」
另外一人也幫腔了起來,
「是啊,還什麼招收天下英才,就連非周之人竟然也收,這豈不是為大周的對手培養敵人?」
「大周書院乃是周院,非一人之院。」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補充了起來,讓大周的一些夫子臉色難看了起來。
其實這些還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太初宮那邊的看法。
元青看向了最上面的李令月,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到了王長生的名字,心中一時古怪了起來。
王長生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人在關注著自己,可是當听到那些人討論魚餃蟬的時候臉色卻不好了起來。
他回過頭看了魚餃蟬一眼,卻見對方的眼神十分的平靜,還有些困惑王長生為什麼要看自己,似乎那些人的話語完全沒有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