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假期過去了,覆蓋城堡的白霜似乎在一夜之間全部消融,綠意再度攀爬上古老的磚牆,從格蘭芬多塔樓吹入的北風也跟著逐漸染上暖意,都在向人們宣告著末春的興起,以及夏日的到來。
「我不相信她。」harriet輕聲說了一句。
「什麼?」正忙著研究考試時間表的rona抬起頭來,應了一聲。
「烏姆里奇。」harriet轉過頭來,用叉子戳著盤子里的雞蛋,「我不相信她能那麼輕易就放過喬治和弗雷德——要知道,他們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狠狠地羞辱了她一把,還是在她留職查看的期間——她現在唯一還待在霍格沃茨里的原因,只是因為鄧布利多暫時找不到一位願意頂替她職位的教師,而斯內普的時間表又和她沖突了,沒法同時代兩門課。她一定恨透了雙胞胎。」
「要我說的話,烏姆里奇說不定就是因為意識到大勢已去,才不敢做什麼的。」rona聳了聳肩膀,「更何況,她也沒有什麼能做的。hermes已經查過書本了,沒有任何一條罪名可以用來起訴雙胞胎,頂多就是控訴他們用那幾塊沼澤‘損壞霍格沃茨財產’,但只有鄧布利多校長有權就這一點來起訴他們,而我們都知道校長是不會那麼做的。」
harriet的目光轉到了校長的位置上,最近鄧布利多又離開了霍格沃茨,已經有好幾個星期沒露面了。一個多月以來,大家都沉浸在喬治和弗雷德飛躍霍格沃茨的精彩壯舉之中,似乎沒多少學生意識到這一點。不少人都把烏姆里奇在雙胞胎一事上的吃癟當成霍格沃茨反擊戰的最終勝利,認為魔法部在這之後肯定不敢再輕易地插手學校事務。
「其實我贊同harriet的想法,烏姆里奇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雙胞胎。」hermes開口了,「這段時間,報紙上突然變得很安靜,只會刊登了一些不痛不癢的政治新聞,就好像一夜之間斯克林杰與福吉突然握手言和了一樣——甚至對雙胞胎大膽出格的消息一個字都沒有報道,把這個熱門獨家完全讓給了唱唱反調。事出反常必有妖。」
harriet總覺得這一切可能都與伏地魔最近的動向有關,但自從小天狼星在阿茲卡班一役中受了重傷以後,她就很少能得知鳳凰社的情報,斯內普反對她這麼早就涉足鳳凰社的事務,給她上課時一個字也不肯說,盧平只偶爾來一趟,帶來的也不過是一點只言片語,而在鄧布利多的授課上,她也沒有時間討論與鳳凰社有關的事,最後剩下的選項是走進麥格教授的辦公室,直截了當地詢問鳳凰社有沒有查到什麼與伏地魔有關的情報,但光是想到麥格教授會因此露出的神情,就足以讓harriet打消這個念頭了。
「我們在d.a.訓練中所達到的咒語水準甚至都超過了七年級學生的水平——上次盧平是這麼說的,」hermes顯得很驚訝,「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看的是同一張表格嗎?」rona挑起了眉毛,把她那張塞到了hermes的鼻子底下,「看看——佔卜學,天文學,魔藥學,魔法史,草藥學。我很懷疑,即便我在黑魔法防御術,變形術,還有魔咒學中拿到了o,媽媽還是不會原諒我沒能通過其他五門學科的。」
「不一定要教我大腦防御術,」她向斯內普提起時,又趕忙補充了一句,「我也很樂意跟你學習一些更加深奧的魔法。」
「比如說?」斯內普的目光順著鷹鉤鼻落在她臉上,卻沒有刻意避開她的雙眼,harriet注意到了這一點。
「比如你代上的那節黑魔法防御術課上提到的一些古老魔法。」她坦然地望著他,沒有掩蓋自己對力量的渴望,「在這件事上,你說不定會是一個比教導大腦防御術好得多的老師——至少教我古代魔法不需要使用冥想盆。」
不知不覺間,她對斯內普說話的語氣已經改變了,好似在一節接一節的大腦封閉術課上,他們在針鋒相對和相互試探中找到了一個可以心平氣和相處的平衡點——然而,一旦走出這間課室,授課結束,斯內普就像突然記起harriet實際上是他仇人的女兒一般,態度反而變本加厲地惡劣了起來。如果說之前他在魔藥課上對harriet的態度是不聞不問,那麼現在就算得上是心狠手辣,就在上周,他還以harriet給坩堝點火時「漫不經心」為由,毫不猶豫地給格蘭芬多扣了二十分。
「我希望你會是個比學習大腦封閉術時好得多的學生,」斯內普冷冰冰地說道,「古代魔法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簡單,隨便花上幾個小時就能熟練掌握——納威•隆巴頓能夠施展得出獅子咆哮這個咒語,純屬運氣好,其他的古代魔法比那要艱深得多,需要你在魔法史,魔咒學,還有對魔法的了解上有非常深入的造詣,就我所了解的來看,你還不具備這樣的能力,potter。」
「那你就從基礎開始教我,」harriet馬上接話了,「你不會以為你與我之間的授課到這學期結束就中止了吧。」
「不然呢,potter?」斯內普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就我個人來說,我不會把教導你的經歷稱為‘愜意無比’,我猜這評價不止我一個人有。」
「那是因為你明明並不介意傳授我古老魔法的知識,卻還要冷嘲熱諷一番來表明你有多麼不情願。」harriet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這一點,霎時間,她忽然恍然大悟,「你不想教我,是因為你擔心這會泄露你的臥底身份——伏地魔知道你懂得不少罕見的魔咒,我說的對嗎?」
「還不算愚蠢的猜測,potter。」斯內普輕輕哼了一聲。
harriet有點失望。
「然而,即便是黑魔王,也並非對一切都了如指掌。」斯內普輕聲說,他深不可測地望了harriet一眼,「我會通知你下次上課的時間。」
也許是不想給自己反悔的機會,說完這句話,斯內普立刻就想離開,harriet趕緊又叫住了他。
「斯內普教授,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是說,除了要求我冒著違法的風險傳授給你被魔法部視為是黑魔法一部分的古老魔法這件事以外?」他轉過身,挑起的眉毛幾乎要與油膩的黑發融為一體。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多,教授,我不希望我听起來像是得寸進尺——」
「你听起來完全就是在得寸進尺,potter。」
「——但這件事我沒法拜托其他任何人,只有你知道德拉科•馬爾福與我的關系。」
這句話讓斯內普的表情起了波瀾,他整個人似乎都憤怒地皺了起來,黑眼楮中射出了危險的光芒,像是不敢相信在那堂糟糕至極的大腦封閉術課以後,harriet還敢在他面前提起自己與德拉科之間的事,「你這是什麼意思,potter?」他眯起了雙眼。
「意思是,當d.a.出發前往魔法部的時候,我需要您確保德拉科•馬爾福會留在霍格沃茨。」
「我以為你已經——」
「——已經確保他不會試圖跟著一起去?」harriet迅速接話了,「如果你是德拉科•馬爾福,教授,你認為有什麼手段能阻止你趕去魔法部嗎?納威,多比,甚至是某些我猜不到的手段,都有可能讓他了解d.a.的行動,所以我需要您確保他那時候一定會待在城堡中。在這件事上,我只能信任你,斯內普教授。」
「我不能做任何承諾,potter。」斯內普仍然是那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而且因為harriet把他類比德拉科而有增無減,「你從一開始就不該把德拉科•馬爾福牽扯進這件事里——」
「但他已經牽扯進了這些事,從五年前就開始了,」harriet現在已經掌握了和斯內普相處的訣竅,只要她保持冷靜,立場堅定,先敗下陣來的往往都是他,「既然這一點無法改變,至少我希望事態不要變得更糟。我不強求你做出任何承諾,斯內普教授,只是,如果你可以做到的話,請你——」
「這是因為你認為魔法部之戰馬上就要爆發了嗎?」
斯內普的神色起了一點細微的變化,似乎在最初的惱怒過去以後,理智終于重新回到他泛著油光的腦門中。如同螞蟻噬咬的輕微瘙癢感從心中冒出,他試圖從harriet的腦子里尋找答案,然而那個曾經被他的攝神取念逼得狼狽不已的女孩早已今非昔比,斯內普沒法判斷出他瞧見的那些片段是不是真的。
「告訴我實話,potter。」
「我沒有撒謊,」harriet平靜地望著他,「我能感覺到伏地魔越來越急切的心情——就是這幾天的事。喬治離開了霍格沃茨這件事讓他非常興奮。畢竟,把一個學生從霍格莫德綁架走,比從霍格沃茨古老的魔法城牆後帶走要容易得多,特拉弗斯可能最近就會有所行動。阿不福思在密切監視著發生在霍格莫德一切。我想你也知道,鄧布利多安排了兩名鳳凰社的成員秘密待在弗雷德和喬治的身邊,只要阿不福思一發出警告,他們就會立刻喝下復方湯劑,變成雙胞胎的模樣,伏地魔可能會因為分不清誰是喬治,誰是弗雷德,就干脆把兩個人一起帶走。」
這也是她急切地想要知道鳳凰社和伏地魔動向的原因之一,喬治和弗雷德已經離開了一個多月,為什麼伏地魔直到最近才得知這個消息?也許這跟最近的反常都有關系,但是鄧布利多還沒回來,小天狼星仍在海德公園33號昏迷不醒——盡管盧平上次托家養小精靈告訴她教父漸漸有了好轉的跡象——沒人能告訴她這些問題的答案。
「我知道了,potter。」
斯內普特別生硬地說道,在他的詞典里,這句話幾乎就等同于應承下harriet的請求了。
突然一聲響亮的 啪聲響,嚇得harriet和斯內普都同時下意識地掏出了魔杖。出現在教室中央的是多比,瞧見這陣仗也不禁被嚇了一跳,「很抱歉,harriet•potter,」他尖聲細氣地嚷道,「我沒料到您還在上課,我以為這個時間您會在公共休息室里——」
「沒關系,多比,有什麼事?」harriet一邊把魔杖收起來,一邊祈禱他前往不要是為德拉科傳口信,這恐怕會立刻讓斯內普暴跳如雷,氣沖沖地奪門而去,把剛剛答應下來的承諾拋到九霄雲外——
「鄧布利多校長請我給您轉達一個口信,」多比說,harriet立刻松了一口氣,「他請您明天晚上八點鐘去他的辦公室一趟,並且帶上一包奇妙蒼蠅球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