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那天早上,harriet是被冷醒的。她的被子滑到了床尾,壁爐里只剩焦黑的灰燼,微弱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紗照進房間,反而讓房間顯得更加陰冷。harriet微微發抖著從床上爬起來,抓起一件外衣披上,重新點燃了爐火,伸手拉開了窗簾,發現玻璃上結了一層冰花,模糊了街道的雪景。
harriet愣愣地站在窗前,有那麼一瞬間,她幾乎都要以為昨晚上太過于溫馨而幸福的景象只不過是一場虛幻的夢境,但她隨即就記起了平安夜晚宴上的每一個細節,那幾個小時就猶如一團永不熄滅的火焰一般在她心里熊熊燃燒。她同時記起還有昨晚又席卷重來的噩夢,看來聖誕節也無法阻止伏地魔想要入侵神秘事務司的渴望,同時這也提醒了她一件事——她必須盡快找斯內普談話了。
harriet轉向床尾,那兒堆著小山一般高的聖誕禮物。最上面是個鼓鼓囊囊的包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韋斯萊太太每年必定要寄來的毛衣,harriet拆開了包裝紙,里面是一件淺藍色的毛衣,上面繡了一道銀色的閃電;毛衣的領子上還夾著一張紙條,上面是韋斯萊太太圓潤的筆跡︰
harriet感到一陣暖流溶入心間,就好像喝下了一大口火焰威士忌,她鄭重其事地將毛衣收好,拆開了下一份來自雙胞胎的禮物。奇怪的是今年弗雷德與喬治分開來各自給了她一份禮物,弗雷德送的依然是他與喬治的最新發明,從速效逃課糖到他們從秘魯購買的煙|霧|彈,塞了足足一大包;而喬治則送給了她一個木雕的音樂盒,只要她用魔杖點一點,音樂盒上那個騎著掃帚戴著眼鏡的女孩就會嗖嗖地繞著音樂盒中央的魁地奇門柱飛行,同時還會伴隨著以《葬禮進行曲》為旋律的霍格沃茨校歌。harriet覺得這個禮物非常有意思,便將這個音樂盒放在了床頭櫃上。
芙蓉和克魯姆都給她寄來了聖誕禮物,芙蓉的是一瓶產自法國的魔法面霜,而克魯姆的則是一大盒保加利亞當地的點心與餡餅;多比送了一雙自己手織的紅色襪子,上面繡著金色的獅子;海格的禮物十分特別,看來是他去尋找巨人的途中帶回來的紀念品——一個風干的火蜥蜴頭骨。harriet哭笑不得地拿在手上打量了一會,便把它放到了書架上去。
佩妮姨媽和弗農姨夫為她準備的禮物是一雙厚實的雪地靴。達力送的是一張聖誕賀卡和一幅畫,上面歪歪扭扭地畫著他自己的婚禮(新娘穿著長袍,帶著尖頂帽),以及harriet在一旁喜極而泣的模樣(harriet嚴重懷疑自己到那時候是否會流眼淚)。gin送她了一個可以裝飾在書包上的蒲絨絨掛飾,還會像真的蒲絨絨一樣發出哼唱的聲音,十分可愛。rona今年送給了她一大盒各色各樣的糖果和巧克力。hermes則送給了她一套最新的頭發洗護產品。除此以外,還有幾十張來自d.a.成員的聖誕賀卡。
這一年,斯內普沒有像以往那樣送來與她母親有關的禮物,德拉科今年的聖誕禮物也再一次缺席了。harriet並沒有感到驚訝,德拉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財產,如今還寄人籬下,自然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為她一擲千金,隨手就送來價值幾百幾千金加隆的禮物;至于斯內普,harriet早就估計到了他在自己還愛著莉莉•波特這個最大的秘密泄露以後,便不會再給她寄任何與百合有關的禮物了。
harriet從滿地的包裝紙里站起身,從壁爐架子上取下了一個小綢袋。那是她昨晚以五千金加隆的價格從蒙頓格斯手里買下來的,她知道這個價格並不公平,也知道蒙頓格斯表面裝作虧本,實際打算狠狠地敲她一筆的小心思,但她並不後悔付出這麼高的金額。
她轉過身,拉開了房門,心里還盤算著該如何不引人注目地將綢袋還給那個真正應該擁有它的人。但她剛向外跨出一步,就驚訝地發現那個人正站在她面前,手里還拿著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子。
「你醒了。」德拉科看起來似乎松了一口氣,「我還擔心——也許我會吵醒你。」
「現在幾點了?」harriet這才想起自己沒看時間。
「九點半了。」德拉科回答,「暫時別去樓下。克利切在那兒大哭大鬧,大發脾氣,嚷嚷著什麼東西丟了。」
harriet的確能從這兒隱隱約約听到樓下傳來的尖叫聲。
「我有樣東西想給你。」她說,
「我也有一樣東西想給你。」德拉科說。
兩人沉默了一秒,然後同時爆發出一句「你先。」harriet忍不住微笑了一下,「還是你先吧。」她說,視線落在那個禮物盒子上。
「這是給你的聖誕禮物。」德拉科果然將那個盒子遞了過來,「多比今天早上才把它從霍格沃茨取來,我隨便包了一下——」
harriet低頭打量著包裝得熨熨帖帖的墨綠色禮物紙,還有上面用銀色緞帶系得比帕瓦蒂平時頭上綁著的還好看的蝴蝶結,沉默了。
她和德拉科回到了房間里。禮物沉甸甸的,看不出內容是什麼,她舍不得撕開這麼細心的包裝,只好一點一點地拆開,折騰了幾分鐘,才完整地將一個黑色的盒子從包裝紙里抽出來,她注意到了盒子上印有博金&博克店的字樣,不由得皺起眉頭向德拉科看去。
「打開來看看。」德拉科催促道。
盒子里是一件厚重的黑色連帽長袍,領口處別了一枚小而精致的別針,上面瓖嵌著一顆綠寶石;整件長袍似乎用一種十分特別的材料織成,表面閃著一種猶如波粼一般的光澤,然而卻不會反射任何的光線;harriet試著將它披在身上,意外地發現這件長袍穿在身上輕飄飄的,而且它似乎會自動貼合袍子下穿著的衣服,無論harriet怎麼動,這件袍子連一個衣角都不會飄起來,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
「這是什麼?」harriet好奇地問道。
「這是用角蛇的翅膀羽毛織就的長袍,非常的罕見。博金博克也不過最近才從北美弄來這麼一件。」德拉科解釋道,「這件長袍據說能夠抵擋一部分的魔法傷害——除了像三大不可饒恕咒那樣威力強大的咒語以外。考慮到你的計劃,還有你今後要走的路,我想不出比這更加適合的禮物了。」
這的確是一件非常有用的禮物,harriet撫模著袍子表面觸感奇妙的紋路,心想,但這也意味著這件袍子的價值不菲——只怕不會比她為了綢袋里的東西付出的金加隆少,可德拉科是怎麼負擔得起——她探尋地看著德拉科,不想直接問出這個可能會傷害到他的自尊心的問題,後者避開了她的目光。
「我賣掉了一些舊物,」他輕描淡寫地回答道,「一些我已經用不到了的東西,綠松石袖扣,禮服長袍,手表,什麼的,還有我的飛天掃帚。」
「什麼?」
「別那麼激動。」德拉科瞥了她一眼,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就好像他賣掉的不過是一堆破爛,「霍格沃茨已經不會再舉辦魁地奇比賽了。」
「等烏姆里奇離開以後,比賽會恢復的——」
「我也不會參加了。」德拉科臉上現出了幾分厭惡,「一想到羅爾•特拉弗斯那家伙曾經使用了我的洗澡間,我的儲物櫃……」
「但那也不代表你就再也用——」
「harriet,」德拉科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些,「這是我的決定。」
「我很抱歉——但是——」
「答應我。」
「答應你什麼?」
「答應我你會穿著它。」德拉科放柔了語氣,扭頭看著她,「答應我,當你去魔法部的時候,當你今後預感到自己可能要面對一場戰斗的時候,你都會穿著它,否則我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幾秒的沉默以後,「好吧。」harriet輕聲說,「我答應你。」
她轉身月兌下袍子,將它收在自己的衣箱里,這才從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個綢袋,遞給了德拉科,「我也是昨晚才得到……這個袋子里的東西。」她低聲說道,尷尬地意識到她甚至沒有給綢袋一個像樣的包裝,「我一直想不到要送你什麼聖誕禮物,你現在最需要的似乎就是一大袋金加隆。」她勉強地笑了笑,「——直到昨晚蒙頓格斯把這個帶來給我……當然,這不能完全算作是一個禮物,更像是——物歸原主。」
「蒙頓格斯前幾天才拿到這對耳飾,據他說,這是從馬爾福家宅里流出來的首飾里最珍貴的一對,歷史可以追溯到阿曼德•馬爾福那一代去。」harriet低聲說,決定省略蒙頓格斯昨晚用了十五分鐘滔滔不絕地吹噓他為了要搞到這副耳環經歷的艱難險阻,「似乎一直有人在悄悄偷竊莊園里的值錢物件出來買,你能想到是誰——」
「是誰並不重要。」德拉科說,將流血的手悄悄藏在了背後,「或者說,不再重要了——謝謝你這份禮物,harriet,它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說完這句話,他就立刻離開了harriet的房間,幾秒鐘後,他已經出現在納西莎•馬爾福的房間里,他甚至連門都沒有敲,直接便走了進去。納西莎•馬爾福坐在窗邊的扶手椅上,出神地望著窗外,德拉科關門的聲音驚動了陷入沉思的她。
「怎麼了,德拉科。」她嘶啞著嗓音問道,不得不被迫長期寄居在自己憎惡的表弟家里摧殘了她骨子里帶有的那一份高傲,盡管她依然盡力保持著昔日那種奢華而精致的生活方式,但失去財富,榮耀,丈夫與家使得她不再是harriet曾經在德拉科床頭那張照片上看到的樣子了。那曾經光滑柔順的金發卷發如今已經失去了光澤,平直地垂在她憔悴的頰邊。這些日子以來,只有看見德拉科才能在她藍色的眼楮里點燃起一絲火苗。
德拉科大踏步地走過來,用那只完好的手將耳飾遞給了她。納西莎倒吸了一口冷氣,搶過來細細地接著窗外慘白的晨光查看著,她的目光同樣掃過了那一句銘刻在耳飾背後的拉丁文,「你是怎麼得到這副耳飾的?」她急切地問道,「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它被收在我的珠寶盒里,誰也不能用魔法強制打開那個盒子,除了我和——」
「爸爸。」德拉科低聲說,他與納西莎對視著,後者霍然站起,毫無血色的臉龐涌起一層淡淡的粉色,雙手因為激動而抖動著,「這似乎前不久才從馬爾福莊園里流出——」
「那這就意味著——」納西莎顫抖地小聲喊著,她丟開耳飾,緊緊地抱住了德拉科,眼里涌上了一層欣喜的淚水。
「這就意味著,爸爸還活著。」德拉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