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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一黑,韓非便來到了這叫他心動已久的紫蘭軒。

「公子,進來嘛∼」

「客人,再玩會啊∼」

韓非哈哈一笑,踏進紫蘭軒,老練地上前摟住一個美人兒,右手自然的滑到那人兒的腰間,問道︰「美人兒,你們這里最近可是來了一身著紫衣的公子?」

「哦,公子可是指景公子?」那姑娘身子一躺,斜靠在韓非的臂膀上,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那張略不正經的臉。

韓非微微俯身,臉上前貼上去,笑道︰「不錯,是一位姓景的公子。」

那美人兒掩嘴笑道︰「人家說怎麼會有這麼風流倜儻的人呢∼原來公子是景公子的朋友。」

「咳咳,這風流倜儻和是誰的朋友還有關系?」

「那自然是有關系得了,人家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哈哈哈,美人兒說的極是!」韓非點了點頭,深以為然,一把將那姑娘扶正,攔在懷里,笑道︰「還勞煩美人兒帶我去找一找那位景公子。」

那美人一把勾住韓非的脖子道︰「咯咯咯,要是人家不依呢?」

「這……」韓非看著那姑娘,一時間語塞了。

「這紫蘭軒內的姑娘,還真是和景兄說的一般,與眾不同!」紫蘭軒以往他也听過,不過韓非倒是一直在小聖賢莊求學,倒是沒有機會來過。

自從听了景舟的話後,韓非便對這紫蘭軒念念不忘,如今踏了進來,果真如景舟所言一般。

那姑娘從韓非懷中出來,拉著他的臂膀道︰「呵呵呵,人家不逗公子了。公子和景公子乃是朋友,便是紫蘭軒的貴客,公子這邊來∼」

韓非被那姑娘拉著不斷往前走,好似提線木偶,待走了好幾步,這才回過神來道︰「景公子還是紫蘭軒的貴客?」

那姑娘笑道︰「這紫蘭軒中的哪個姐妹不喜歡景公子?景公子出手大方不說,況且他和紫女姐姐的關系又非比尋常,如何不是紫蘭軒的貴客?

說到這兒,那姑娘將手一抬道︰「這鐲子便是前兩日景公子送的呢,凡是紫蘭軒的姐妹,哪個沒收到過景公子的禮物?」看著那碧玉翡翠鐲子,韓非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

每個姑娘都送一件,這得送出多少東西去?

他韓非雖然貴為韓國九公子,可是平日里的錢財都用來買酒了,別人家的公子雖說過的窮苦,可是至少還有點錢財,唯獨他韓非,身上可謂是半個子都沒有。

前幾日,路上為了買酒,他更是將紅蓮送給他的項鏈拿去換酒了。

若是被紅蓮知道了這件事,還指不定要發什麼脾氣呢。

那姑娘自顧道︰「彩蝶姐姐收到一對紅梅金絲琉璃簪,青荷妹妹收到一盒累絲嵌寶珠花,紅瑜妹妹收到一對寶藍點翠耳環……」

「景兄你可是害苦小弟了∼」

作為景公子的朋友,人家姑娘說出這話來,他韓公子總不能無動于衷吧,剛剛人家姑娘不是還說了什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

這貴客,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此時韓非覺得自己作為「貴客」的朋友,著實有些令他開心不起來。

韓非心里長嘆一口氣,從腰間模索下一塊玉佩,遞到那姑娘身前道︰「初次來也沒帶什麼禮物,這塊玉便送給美人兒吧∼」

這塊玉本來是他打算拿來贖回之前換酒的項鏈來的,如今看來,還要令想他法……

「小良子,這次真的要靠你了∼」一想到紅蓮發火的樣子,韓非頓時打了一個寒戰,這贖回項鏈的事,還是交給張良吧。

「小良子不飲酒也不愛風月,這錢財也用不出去……」一瞬間,韓非便想到了一個法子。

「呵呵呵,那人家便謝過公子嘍∼」那姑娘接過玉佩,拉著韓非徑直朝樓上走去。

「叮冬錚冬」

隨著那姑娘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韓非便听見一陣陣琴音傳來,空靈無比,似流水又似回音,一時之間韓非只覺得自己的心神隨著那空靈的琴音飛到了天際。

「咯咯咯,看來是弄玉姐姐又在給景公子撫琴呢∼」

駐足了一會,韓非點了點頭,笑道︰「這弄玉姑娘的琴技果真如景公子所言一般,天下無雙。听說趙國有位曠修,琴藝超凡絕倫,在樂曲上的領悟天下間無人能望其項背。」

「曠修?」那姑娘輕疑了一句,笑道︰「曠修的琴藝人家不知道厲害不厲害,不過弄玉姐姐的琴藝,可是紫蘭軒最好的。」

韓非閉上眼,听著不斷傳出來的曲子,點頭道︰「據說,曠修的曲子讓人听後恍若隔世。他彈琴時,連空中的鳥兒也會落下來傾听,人更是會被樂曲中的喜怒哀樂所左右,有如身臨其境,難以自拔。不過,弄玉姑娘的琴藝,怕是也不差多少了。」

見韓非听的入神,那姑娘也沒有再開口打攪他,直到一曲終了,琴音消寂,那姑娘才笑道︰「公子剛才可是身臨其境,被弄玉姐姐的曲子將魂兒引了過去呢∼」

「哈哈哈,這等繞梁之音,即便是孔丘祖師,也是三月而不知肉味,何況韓非?」

韓非眉色舒展,跟上那姑娘來到一間房前,在門框上敲了一下,便摟著那姑娘推門而進,大笑道︰「景兄,你這獨樂了不如眾樂樂,飲酒這等美事,如何能少了韓非?」

「哎呀!」

韓非突然大叫一聲,吞了一大口口水,望著停在眼前的那一抹焰火,拍著胸口尬笑道︰「景兄,我們才幾日不見,不必如此熱情吧。」

還好他敲了一下門,不然直接進去,豈不是剛好迎頭撞上那一團火焰?

景舟搖頭一笑道︰「韓兄,這可不是我熱情,只是今日有人心情不好,恰巧你剛好撞上了而已,哈哈哈。」

這時,一道道目光朝著站在門前的韓非望去,好在韓非也是久經風月之人,哈哈一笑,摟著懷里的姑娘,將一眾目光忽視,坐到了景舟身旁,自來熟的端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才道︰「倒是韓非錯怪景兄了,韓非先自罰三杯。」

說完,整個人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他端起壺又欲再倒,這時才發現壺內早已空空如也。

閉上眼長吸了一口氣,韓非回味了一下剛才的味道,笑道︰「哈哈,倒是忘了,景兄也是愛酒之人,這壺中又怎麼多留酒呢?」

「原來又是一個酒鬼,整日喝酒,當心會把自己喝死∼」

聲音嫵媚至極,纏綿不已,韓非當即朝著那聲音看去,只見一旁斜臥著一個紅衣姑娘,手里正把玩著一只深紅色的簪子,一襲長裙自腰間側分而開,一雙凝脂般的玉腿在下面若隱若現。

「咳咳,這天地浩大以酒陪,舉杯求一醉。正如景兄所言,死了正好以天為裹尸布,地為墳,哪里還有比這更快活的?」

說完,韓非才打量起屋內的人來,只見正對著他的地方一姑娘長發及腰,溫婉如玉,素手輕放在琴頭之上。

「這位想來便是那琴技無雙的弄玉姑娘,沉魚落雁,傾國傾城,好一個美人兒!」

韓非目光在在弄玉身上停了一會,又朝一旁看去。

一身著紫色長裙的姑娘立在弄玉身後,紫發披肩,風姿妖嬈,美艷無方,那雙略帶紫色的眸子,幽暗卻璀璨,讓人忍不住想去了解。

「阿呵,又是一個酒鬼,你倆可是臭味相投,我這珍藏的蘭花釀,可經不起你們這樣喝∼」

紫女幽幽道了一句,轉身走了出去。

「這……」

韓非尷尬一笑,待紫女走了出去才道︰「這位便是景兄說的那位,琴棋書畫詩酒花茶樣樣精通的紫女姑娘吧。」

這聲音,和他在淺龍堂听過的聲音無二,正是還給他盒子的那個姑娘。

景舟道︰「不錯,韓兄不是已經知道?紫女姑娘素來這樣,韓兄習慣變好。」

「公子,來∼我敬你一杯∼」

「來∼快來嘛∼再喝一杯∼」

紫女走後,屋內幾個侍奉的姑娘頓時活躍起來。

幾人將酒給韓非倒滿,小手瞬間落到他的肩膀之上揉捏起來。

「嗯∼」

韓非舒服的申吟了一聲,心里嘆道︰「還是景公子這日子過的舒服啊∼」

景舟將空杯子一舉,原本在後面靠著架子支著臂膀發痴的侍女,頓時起來,上前一步,捧著酒壺將酒杯倒滿。

「韓兄,听說朝中不太平,今日恐怕啊不一定能和你暢飲,你這前腳剛到,後腳一會兒怕是便有瑣事而來。」

剛才景舟听紫女說,昨日又死了一個查審鬼兵桉子的人,如此算來,姬無夜怕是要迫不及待的將禍事推到相國張開身上,好借此桉鏟除這個一直和他唱反調的老家伙。

韓非嘆道︰「南宮錯、李希、姚豐、南宮靈、王開,一連死了五個國之重臣,鬼兵作祟,確實不讓人清閑啊∼」

「哈哈哈,不過能飲一會是一會,等瑣事來了再說。」說完,韓非連干兩杯,現在身上可是半分錢都沒了,若是再不痛飲幾杯,可是虧大了。

焰靈姬咯咯咯一笑,玩味道︰「鬼兵作崇,這世上哪里來的鬼?連小孩子都不信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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