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很注重想象和集中,」赫敏有條有理地講道,「我認為,這應該是不管哪個世界都通用的一個衡量標準,所以,想要探究血脈中的能力是如何生效的,更多的還得是靠自己。希瑞,你還記得你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走進了一個塔,」希瑞說道,「托爾•吉薇艾兒,意思是雨燕之塔。」
「目前來說,這個名字帶不來什麼幫助,」德威特說道,「而且這些你已經說過了,你還說那個塔能讓你前往另一個世界,精靈的世界,結果出了點問題。」
希瑞遲疑起來,她不肯定地說道︰「其實我最近還做了夢……」
「請大膽地說,」愛麗絲催促道,「如果你想盡早解決問題,那就把你遇到的所有奇特的情況都講清楚。」
「關于一艘船,」希瑞馬上挺直背,清清楚楚地說道,「這艘船穿行在生者和死者的界限……」
德威特在此時不由得豎起了耳朵。
「它上邊有人,」希瑞繼續說,「而且我有種模湖的預感……就是我會偏離到這里,可能與這艘船上的人有關……」
「還有更多關于這艘船的消息了嗎?」德威特語氣中不自覺地帶上了點急切。
「哦,當然有,」希瑞仔細回憶著,「船首像是個龍首……可能是龍首,因為我沒見過真龍的長相……」
「然後呢?」德威特用熱切的眼神盯著希瑞,這會兒誰都能看出來德威特不對勁了。
「然後?」希瑞說,「我還有種隱隱約約的直覺……可能不準確……就是我感覺那艘船——是活的。」
「是活的……」德威特的嘴角閃過一絲神秘的、喜悅的笑,他用引導的口吻說,「那船的名字呢?是不是……」
「這不行,」希瑞搖了搖頭,「我不能從畫面中得到這種消息。」
雖然現在沒有更直接的證據,但德威特也有種強烈的直覺,他就覺得那艘船是復仇女神號。
復仇女神號,載著德威特逃月兌了歡樂堡,載著他逃月兌了追捕,載著他去了無名島,就算中途遇到了災難,也要載著他還有其他船員在回音之廳中穿行。如果一定要德威特選一個地方當家,他不會選生父生母所在的地方,也不會選承載了童年的歡樂堡,更不會選最繁華的阿克斯城或者鄉土氣息濃厚的浮木鎮,他只會選復仇女神號,這艘用精靈族的活木打造的船,這艘船上還有他最對不起的人……
「再加快進度,再努力點吧,希瑞。」德威特的眼里燃起了灼灼火光,沖著一個明確目標奮進的意志讓周圍的同伴感同身受,如果這是德威特的想法,無論是赫敏還是費埃爾女士或者愛麗絲,都會幫到底。
「我的想法不比你軟弱,」希瑞撇撇嘴,重新閉上眼開始回憶,然後說,「我想回去已經很久了。」
這里很好,一邊說著,希瑞一邊想,不管是這群巫師口中的麻瓜也好,還是魔法界也好,生活條件都比自己的世界強太多了。她也明白,自己的血脈使自己算得上另類的「天才」,同時她也慶幸——慶幸自己遇到的不是別的黑巫師而是直接來到了霍格沃茨見到了鄧布利多還有德威特這群人,她得以免去見證人性的陰暗,幾乎找不到在這里生活的任何不足,就是食物的味道有時候不大美妙,原因應該是幾百年來沒有一點進步的緣故……
可能也有吃的東西不夠有「創造性」的原因,在解決了無法施法的問題後,希瑞血脈中的力量激發的速度很緩慢,歸根結底,她缺乏最直接的引導和最強烈的情感刺激,而偏偏在這里的人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引導,所以希瑞必須通過劇烈的情緒波動來催動上古之血——「那就進入仙境吧,」愛麗絲發出邀請,「仙境會折射出你內心的一切,逼迫你在不經意間面對最真實的自己,虛幻的東西會被具現……」
希瑞沒怎麼猶豫就答應了︰「反正也沒別的辦法,其實我還是覺得獨角獸有用,但是獨角獸……唉……」
在進入愛麗絲的仙境時,希瑞是一個人去的,她並沒有過多的猶豫,就跳進了兔子洞,接著兔子洞的外形發生了變化,里邊開始出現白色的蛛絲,仙境的入口變成了蜘蛛的巢穴。
「這證明仙境正在發生僅適用于希瑞的變化,」愛麗絲解釋道,「請拿來一盆水。」
變化的水面上出現了畫面,其他人都通過水面觀察著希瑞的遭遇。
首先,希瑞在一個湖泊中醒來。
「這是黛娜的地盤,」愛麗絲滴咕,「黛娜……黛娜……瞧,她出來了,沒了布女圭女圭的約束,她又不穿衣服了……嗯,加個速吧。」
黛娜像「湖中女士」那樣給了希瑞指引,讓希瑞走出湖泊,穿過樹林,踏上了平原的小路,路兩旁是農田。
德威特忽然說道︰「這種風景太過于稀松平常了。」
「耐心點,」愛麗絲掃了德威特一眼說,「她還沒完全發揮出來。」
泥土的縫隙里忽然涌出了水,水位上升,地里的莊稼被迅速淹沒,希瑞腳下的路變成了僅供立足的孤島,四周是一片汪洋,天上陰雲密布,偶爾有雷光透過黑雲,帶來轉瞬即逝的光亮。
希瑞站在原地,舉起手,想擋住即將落下的瓢潑大雨,彈開愈發狂暴的雷電,但這都是徒勞,因為海水還在上漲。盡管淹沒最後這片小島的進度很慢,希瑞卻沒辦法保住,于是她在海島、陰雲和雷光中,變成了一只雨燕,穿過電網的縫隙,剪開連接了天地的雨簾,沖出了這片雷暴區。
這個過程被愛麗絲加速,其中希瑞所承受的阻力和驚險被快進略過了。
雷暴區外是一片曠野,也是一片荒地。
這時,一只白狼出現了,它和一只黑紫色的鳳尾蝶交替引導雨燕前進的方向。
「我們看到的景象,包括這些動物,都是有象征意義的,」愛麗絲說道,「在希瑞的人生中,一定存在著這樣兩個舉足輕重的角色。」
說完,愛麗絲再次加速。
雨燕沖入了山地,此處樹木茂盛,空氣清新,直到某處忽然出現了一點火星,引發了一場山林大火。濃煙直沖雲霄,灰塵倒卷上天,在點燃的樹梢之上張牙舞爪,像個怪物猖狂地咆孝,伸出魔爪抓向雨燕。升溫的空氣擾亂了雨燕飛行的節奏,她越飛越低,直到被煙塵吞噬。
「到了關鍵的時候了,」愛麗絲專注地盯著水面,用細微的聲音說道,「這是危機……希瑞會看到她的恐懼……」
雨燕在灰霾和火焰中遭受了苦難,但她沒有放棄,而是伺機尋找機會,但這在外人看來,除了燃燒的森林,什麼都沒有發生,一切掙扎只屬于希瑞,重現的恐懼也只屬于希瑞。
太久了,所以愛麗絲默不作聲地繼續加速,再加速……陡然迸發的白光突兀地吞噬了一切,雨燕的影子一閃即逝。
山火燒到了頂峰。
「希瑞呢?」赫敏惴惴不安地問。
愛麗絲已經不知道自己加了幾倍速了,十倍不止,百倍有余,這期間雨燕徹底消失,待到某個特殊的時機到來,雨燕重新出現,她帶來了席卷海洋的暴雨,吹走灰盡,澆滅火焰,最後發出響亮的鳴叫,無需愛麗絲打開出口,希瑞重新回到了物質世界,她驕傲地說︰「我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