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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纏纏綿綿神功

男人擁有的功法秘笈,乃是殘缺的,只有前半部。

即便只有半部,若能練成,也可縱橫江湖無敵手。

這種雙修功法,誰要是能夠練成完整的,實力之強,怕是要堪比半神。

男人此前的雙修對象,盡管也很有天賦,但跟孫愛珍相比,終究是差點。

此次跟孫愛珍雙修,進度迅速。

那些先前遇到的困難,如今竟是輕而易舉就攻破,直接攀向更高的山峰。

男人很是興奮,感覺這次能行。

孫愛珍卻很清楚男人的打算。

神功將成的時候,男人顯然想要奪走她的功力。

這雙修功法最大的妙處是可以采陰補陽,或者采陽補陰,進而返老還童。

男人已到中年,自然得為將來打算。

他的確很寵愛孫愛珍,但比起自己的未來,孫愛珍一點都不重要。

孫愛珍也有自己的打算,男人能做的事,她也能做。

就看在關鍵時刻,誰能壓得過誰。

男人的功力遠比她的深厚,但在雙修的時候,兩人其實都處在同一起跑線上,故而勝負真的只在一念間,難以預測。

此後半年,二人一直潛心練功,立誓要練成這半部神功。

但因兩人都各懷鬼胎,進展此後變得很慢,而且問題頻出,搞得兩人的心態都有些崩。

其實這種雙修功法,前期再順利,最難的還是在後期。

雙修的根基其實是雙方之間的感情。

唯有彼此為對方考慮,才能克服重重險阻,成功登頂。

孫愛珍和男人之間本就沒有男女之情,只是為了練功,才會結合,再加上都想在最後奪取對方的功力,直接導致走火入魔,雙雙險些斃命。

孫愛珍從昏迷中醒來時,發現她被綁在院中的樹上。

那男人就坐在院子里,臉色陰沉。

如果不是孫愛珍心里有小九九,他們本可以成功。

現在雙雙走火入魔,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男人很後悔,但更憤怒。

孫愛珍看得出來,男人對她動了殺意。

死就死吧,她也覺得沒啥。

就因她功力較弱,直接導致全身經脈寸斷,哪怕活著,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還不如赴死來得痛快。

男人站起身,二話不說,揮刀砍掉了孫愛珍的手臂。

奇怪的是孫愛珍竟不覺得疼,一直笑嘻嘻看著男人。

男人的下一刀,直接砍掉了孫愛珍的腦袋。

只是揮了這三刀,男人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癱倒在地。

等到男人恢復力氣,就將孫愛珍的尸體丟到了山下的官道上。

孫愛珍的尸體,絕對不能埋在山上,否則以後的日子里,他肯定會夜夜做噩夢。

想不到他英雄一世,最後竟會毀在一個女娃兒的手里,真是諷刺。

孫愛珍的尸體很快就被人發現,隨後被送到縣衙。

縣衙死了兩個縫尸人後,尸體又被送到府衙,府衙的縫尸人不敢嘗試,索性偽造又死了兩個縫尸人,尸體便被直接送到了長安。

這時候東廠已經建起了大量縫尸鋪,也有著極其優秀的縫尸人。

但就是優秀的縫尸人,也在縫孫愛珍的尸體時發生意外。

孫愛珍的怨氣非常恐怖,最好是將尸體暫時封存,等這怨氣慢慢消散再縫,或者是等出現更加優秀的縫尸人再縫。

合上棺蓋,陽九先去洗手,然後再將孫愛珍的靈魂放出來。

孫愛珍並非大奸大惡之徒。

她誅殺那些村民,只因那些村民的確該死。

就因抓蛇抓不過孫愛珍,就要將孫愛珍一家都給殺了?

【縫尸二百一十五具,獎勵宿主《纏纏綿綿神功》。】

看到這個名字,陽九就覺得情況不妙。

仔細研究,果不其然,這玩意兒正是一種雙修功法。

孫愛珍和那男人修行的正是此神功,但他們只有上半部。

不過系統獎勵的是完整的功法,下半部也在。

現在甘思思有身孕,武三月中毒體弱,找誰雙修去?

只能是等以後再說。

陽九想著撕開拘鬼符,將孫愛珍的靈魂放了出來。

看到自己的尸體已被縫好,孫愛珍活動著雙臂,笑道︰「完整的感覺的確不錯。」

「所以我始終想不明白你們這些家伙,明明完整更好,非得弄死我們縫尸人干甚?」陽九吐槽。

孫愛珍嘻嘻笑道︰「若非我是鬼,我倒是可以以身相許,來報答九爺的大恩。」

「這倒不用,將你雙修的經驗,稍微傳授一點給我就行。」陽九笑道。

孫愛珍臉上的笑容在瞬間消失。

雙修這種事,說出去都太丟人,陽九是如何知道的?

況且她也算是死在雙修上,這種傷心事,最好不提。

陽九也就是開個玩笑,但看孫愛珍的反應,就知道這種玩笑開不得。

「那你自便,我還有尸體要縫。」陽九說著就要離開。

孫愛珍道︰「九爺,听說你會幫我們做主?」

「你也有冤屈?」陽九笑看著孫愛珍。

孫愛珍嘆道︰「雖然我殺了很多人,當時覺得那些人都該死,後來我也後悔了,被我殺死的那些人當中,還是有很多無辜,但有一個人,我很想親手宰了他。」

孫愛珍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跟她雙修的那個男人。

陽九道︰「我自然可以幫你,但你想去的地方,遠在千里之外,而我目前還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所以你得等。」

「我等,多久都等。」孫愛珍現在就是擔心,她的尸體被縫好,靈魂也愈合,怕是不得不去地府報道。

來到外面,陽九拿出冥紙給孫愛珍扎了個小紙人。

只要孫愛珍的靈魂大多時間都附在小紙人上,就能繼續在人間停留。

目送陽九進入地字七號房,孫愛珍搖身進入了小紙人,感覺呆在里面挺舒服的。

地字七號房里的男尸,雙手被砍掉,身上再無傷痕,想來該是因失血過多而亡。

割腕都能自殺,雙手被砍掉,若不及時止血,必死無疑。

縫尸記錄上顯示,有五個縫尸人因此尸慘死,死因都不相同。

有的被勒死,有的窒息而亡,有的髒腑被敲碎,有的脖子被轉了一圈,最慘的那個縫尸人,直接被砸成了一個肉餅。

陽九再次來到寒玉棺前,看著棺中的尸體,這家伙這麼 ?

縫尸人被勒死,被捂死,這都很正常,但身子被砸成餅是怎麼做到的?

就算尸體將縫尸人撂倒在地,然後憑借自身的身子反反復復去砸,真能將縫尸人砸成肉餅?

頂多砸成肉泥吧。

點上香,掀開棺蓋,陽九沒有用鎮尸符,也沒有用拘鬼符,倒想看看,這家伙是如何對付縫尸人的。

陽九將尸體的左手對上去,引線開縫。

沒縫幾針,脖子處突然出現一股強力。

這股強力沒堅持多久,又有一股力量迎面撲來。

再然後是強力撞向胸口,或者出現兩股力量,想要將他的腦袋轉個圈兒。

可以說在極短的時間里,這尸體將此前對付縫尸人的手段,全都給用上了。

接下來應該輪到砸肉餅了吧?

陽九剛這麼想,感覺有一雙手 地抓住他的雙腳,使勁一拉。

盡管這力量無法將他拉倒,但他還是順勢躺倒。

「要是鬼魂在作怪,我應該看得到才對。」陽九到此刻都沒發現這尸體的靈魂。

剛躺倒,倒是有一整片的力量從空中重重砸落。

力量落到陽九的身上,沒能將陽九砸成肉餅,地面卻是開裂深陷,足見這股力量的強大。

那整片的力量再度出現,接二連三落到陽九身上。

可見這一招,已經算是這尸體用來看家的絕招了。

被砸成肉餅的那個縫尸人,足見實力不俗,能堅持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這尸體對付縫尸人,就是來了一整套的大保健。

地面上的坑越來越深,那股力量仍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陽九站起來,強力落到他的頭頂,也無法傷他分毫。

陽九用了拘鬼符和殺鬼符,結果都沒什麼用。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管,先縫尸要緊。

縫好尸體的左手後,又開始縫右手。

那股力量一直在砸頭頂,異常凶 。

但當陽九將右手縫好後,這股力量也隨即消失。

《生死簿》出現後,便開始記錄這尸體的生平。

這尸體名叫溫玉飛,生在一個富貴人家,從小讀書寫字,溫文爾雅。

但凡認識溫玉飛的人,都很喜歡他。

溫玉飛的志向也是考取功名,為民謀福。

眾人都相信,溫玉飛將來肯定能成功。

附近的大戶人家,家里有適齡閨女的,全都想著要將閨女許配給溫玉飛。

但在考取功名前,溫玉飛不打算成家。

結果往後他多次赴長安趕考,都是以落榜告終。

偏偏也是在這時,其父做生意賠了很多錢,家里的處境異常艱難。

溫玉飛想著或許先成個家,才能再立業。

但這時候,已經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了。

熬過一年,溫玉飛再次踏上去長安趕考的路。

想要改變家里的困境,他必須要中榜,沒有任何退路。

只是這一回,溫玉飛還沒走到長安,就在途中病倒了。

身上本就沒帶多少銀子,為了看病,所有銀子都花光了。

就在他走投無路之時,有個長得賊眉鼠眼的男人找到了他,說是想送溫玉飛一場富貴。

溫玉飛現在最缺的就是銀子,沒有銀子,如何去長安?

幾乎沒有多想,溫玉飛就一口答應。

那男人帶溫玉飛來到一座破廟,叮囑溫玉飛,只需要在這里住上三天,三天後,他就會給溫玉飛一百兩銀子。

為了讓溫玉飛安心,那人先給了溫玉飛五兩定金。

那人走後,溫玉飛心里惶惶不安,總覺得這世上就沒有這麼好的事。

就算這破廟里鬧鬼,住三天也掙不到一百兩銀子吧?

其實有這五兩銀子,省著點花,足夠了。

但想到只是在這里住三天,就能再拿到九十五兩銀子。

九十五兩銀子,在以前溫玉飛根本不放在眼里,但現在簡直比中榜的誘惑還要大。

考了那麼多次,溫玉飛的心性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盡管嘴上不服輸,再次奔赴長安,骨子里卻早已經認了命。

若能拿到那九十五兩銀子,哪怕這次科考失敗,手頭也有銀子可做點小生意,能保未來無憂,絕非壞事。

那人給溫玉飛準備了足夠吃三天的食物。

溫玉飛就在破廟里住下,正好也能多看看書。

兩天過去,什麼事都沒有。

想到再堅持一天,就能拿銀子走人,溫玉飛的心情簡直好到了極點。

天黑前,溫玉飛就燒水煮了點粥,就這硬梆梆的饅頭對付一下。

等熬到天亮拿了銀子,先去大吃一頓,再趕路。

溫玉飛已將自己的未來計劃得非常完美。

若能中榜當怎樣,若再次落榜又當怎樣,不管是哪種情況,他感覺自己都有光明的未來。

點燃蠟燭,溫玉飛繼續夜讀。

當然更好的未來還是得中榜。

這年頭,當官比當什麼都好。

差不多過了零點,溫玉飛實在困得不行,便吹滅蠟燭,在稻草上睡下。

也沒睡多久,就听到身邊有悉悉索索的聲音。

睜眼一看,好家伙,在破廟里,居然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你們……都是什麼人啊?」溫玉飛趕緊翻身坐起,看到那些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他的身上,頗為緊張。

一個體型異常魁梧的人,一把將溫玉飛拎起來,粗聲道︰「就是你小子想要殺我大哥?」

「我我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溫玉飛心里非常害怕。

那漢子呵呵笑道︰「我們已經觀察你好幾天了,小子膽子不小啊,還真的一直呆在這里。」

溫玉飛稍稍冷靜下來,這才明白,他是被那個混蛋給坑了。

想殺人的是那個混蛋,卻用五兩銀子騙他在這破廟住了三天三夜。

想來也知道,明天天亮後,他也拿不到剩下的九十五兩銀子。

但他還是太傻,在這破廟呆了這麼久。

「我是為了銀子……」溫玉飛就是個窮酸書生,面對這群凶神惡煞的家伙,說話都不利索。

那壯漢道︰「就知道你是為了銀子。」

將溫玉飛拖到院子里,院子里人更多,全都舉著火把,面露不善。

其中有一人坐在石凳上,正拿著半截樹枝在剔牙。

這人滿臉都是胡子,額頭有一塊很大的傷疤,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

溫玉飛嚇得全身顫抖,幾乎失禁。

「大哥,就是這小子一直在挑釁我們,怎麼處置?」將溫玉飛拖出破廟的壯漢扯開嗓門問道。

那老大笑了笑,道︰「老規矩。」

眾人都是哄笑起來。

「老規矩是什麼意思?」溫玉飛顫聲問道。

先前那壯漢獰笑道︰「你馬上就知道了。」

在那壯漢的指揮下,溫玉飛被綁住雙腳倒掛在院中的大樹上。

溫玉飛怕得襠部濕潤,嘎聲問道︰「你、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砍掉你的雙手而已。」那壯漢笑著拔出刀。

溫玉飛嘴巴大張,急忙將雙手塞進領口里。

「沒有手,砍頭也是一樣的。」那壯漢似乎並不一定非要砍溫玉飛的手。

溫玉飛覺得頭更不能砍,手也不能砍。

只是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用,這群惡人鐵了心要砍掉他的雙手。

有兩個人過來,分別抓住溫玉飛的一只手,用力拉直。

溫玉飛這回沒來得及說出任何話,就見那壯漢一揮刀,直直砍斷了他的雙手。

劇痛襲來,溫玉飛徑直暈死過去。

「兄弟們,咱吃酒去。」那老大起身高聲喊道。

眾人都是歡呼鼓舞,瞬間便走得干干淨淨。

溫玉飛被倒掛在樹上,雙手被砍斷,兩道鮮血成線滴落,已經在地面上匯聚了兩大灘。

迷迷湖湖中,溫玉飛醒過來了一次。

他感覺非常冷,周身沒有力氣,努力睜開眼楮也是什麼都看不到。

其實沒堅持多久,溫玉飛就已斷氣。

直到他死後的第三天,欺騙他的那個男人方才來到破廟。

那男人看到溫玉飛的下場,也是唏噓不已。

不過人為財死,這很正常。

那男人並沒有將溫玉飛的尸體放下來,而是拿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直接塞進溫玉飛的袖袋里,輕嘆道︰「多給你五兩,到了奈何橋,多買一碗孟婆湯喝,如此才能忘得干干淨淨。」

正因有溫玉飛在這里吸引那伙土匪的注意力,他才能順利潛入土匪窩,將土匪這些年積攢下的家底,全都帶走。

可以說溫玉飛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男人隨後報了官,溫玉飛的尸體也被帶到了縣衙。

從縣衙到府衙,再到長安刑部,眾多嘗試縫合溫玉飛尸體的縫尸人,下場都很悲慘。

再往後,溫玉飛就安安靜靜躺在閻羅殿里,靜候陽九的出現。

溫玉飛也算是個可憐人了。

其實在這世道,許多人寒窗苦讀,就為及第改變命運,結果換來的是無比淒慘的下場。

但對窮苦人家的孩子而言,讀書科考仍然是最佳的改變命運的途徑,沒有之一。

陽九合上棺蓋便去洗手。

【縫尸二百一十六具,獎勵宿主如夢幻泡影。】

此前在南疆,剛好用掉了如夢幻泡影,現在又來一個,很不錯。

有了這玩意兒,就不用怕任何幻術。

拿出《生死簿》,陽九希望溫玉飛來世能過上好日子。

《功德簿》立馬出現︰

宿主超度亡靈,獎勵五十點功德,目前剩余功德點數為一千五百一十。

走出房間,看到孫愛珍就呆在小紙人里,陽九很是滿意。

孫愛珍剛想跟陽九說話,陽九已是轉而進入了隔壁的地字六號房。

孫愛珍著實感到無語,看來這陽九爺,真是很愛縫尸啊。

記得此前縫她的那些縫尸人,可都是邊縫邊嘴里罵罵咧咧的。

他們只想混口飯吃,一點都不想縫尸,畢竟縫尸的時候,真的很容易就會搭上性命。

寒玉棺中躺著一具女尸,約莫四十出頭,鬢角都有白發。

一刀直接破開了女尸的肚子,差點就將她一刀兩斷。

看縫尸記錄的話,有三個縫尸人都是被掐死的。

陽九看到女尸的指甲縫里有黑痂,想來應該是血跡。

縫尸記錄可是清楚的提到,那三個縫尸人被發現的時候,女尸的雙手死死捏著縫尸人的脖子,十根手指全都掐進了縫尸人的皮肉里,鮮血長流。

可能那三個縫尸人死得的確很慘,故而這尸體才會被分到地字號,而且還如此靠前。

不過陽九早就模透了,除了天字號的尸體的確很強大外,其余的尸體其實都差不多。

但因有了天地玄黃的區分,故而即便有縫尸人敢來閻羅殿縫尸,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從而直接選擇了黃字號房的尸體。

陽九想著已是點燃香,打開棺蓋,拿出針線,直接開縫。

至于尸體會突然站起來,並用雙手來掐脖子,陽九都不在乎。

這女尸的力氣再大,也無法讓雙手變得比刀劍還要鋒利。

此前的三個縫尸人,也不算毫無成就,至少這女尸肚子里的腸子之類的東西,已經被他們給縫好了。

現在陽九接手,只需要將割開的肚皮縫好即可。

縫了不到二十針,女尸 地翻身坐起,雙手精準地掐住了陽九的脖子。

女尸似乎是使出了吃女乃的力氣,整具尸體都在顫動。

但她鋒利的指甲,始終無法刺穿陽九的皮膚。

陽九 地出手,一拳砸在尸體的額頭上。

尸體轟然倒下,掙扎著還想起身,額頭又是挨了一拳。

陽九甚至听到了頭骨碎裂的聲音。

兩拳下去,女尸直挺挺躺在寒玉棺中,再不動彈,老老實實讓陽九將她的尸體縫好。

本來陽九打算用鎮尸符,突然想到曾經他將尸體打服過,便忍不住嘗試一下,結果還真的成功了。

《生死簿》很快出現,開始記錄這女尸的生平。

女尸名叫王慶霞,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被爹娘賣掉,在青樓里洗衣掃地。

但青樓不會一直只讓她做這些,等她長得稍微大點,就得出去接客。

因是黃花閨女,老鴇還會搞出一些名堂來,盡可能將王慶霞身上的利益最大化。

王慶霞在青樓里呆了好些年,太清楚老鴇的手段了。

有跟她一樣的小姑娘,到了接客的時候,死活不肯,結果反而吃了更多的苦,最後還是乖乖听了話。

偶爾會有脾氣很 的那種人,只會落得被亂棍打死的下場。

既然她們被賣到了青樓,那就相當于是青樓的物品,如何處置她們,乃是青樓的自由。

王慶霞很聰明,既然反抗沒用,那就坦然接受。

這世上有那麼多姑娘都在青樓接客,看起來許多人過得很是不錯,為什麼她就不行?

經過一番收拾打扮,老鴇發現王慶霞長得非常漂亮。

不出意外,王慶霞的第一夜也是賣出了高價。

再往後,王慶霞一步步變成了青樓的頭牌,就連老鴇都得對她恭恭敬敬。

在老鴇眼里,只要樓里的姑娘能幫她賺更多的錢,那她願意將她們當成祖宗供著,哄著。

王慶霞當時在那座城里,真是紅極一時,所有的達官顯貴,豪擲千金,只為一親王慶霞的芳澤。

王慶霞心里很清楚,現在所有有錢有權的男人,全都圍著她轉,可她吃的就是青春飯,要不了幾年,就會人老色衰,到那時候,她該如何養活自己?

在王慶霞正當紅的時候,她便利用身邊的那些男人,弄死老鴇,自己當了老鴇。

王慶霞從此不再為未來發愁,對樓內的姑娘們非常嚴厲。

只有姑娘們變得更漂亮,會得越多,生意才能更火爆,從而賺到更多的銀子。

這時候王慶霞才明白,為何以前的那個老鴇,總是對她們非常不好,尤其是剛買來的那些小姑娘,只要不听話,就會遭受毒打。

想要經營好一家青樓,那些手段都是必需的。

如果老鴇心善,一切都會亂套,生意也將難以做下去。

隨著年齡的增長,王慶霞不再接客,專心當她的老鴇。

在她的帶領下,青樓的生意是越來越好,賺到的銀子也是越來越多。

王慶霞不斷推出各種新玩法,吸引全城的男人每晚都想在她的青樓過夜。

就連那些好賭的男人,身上有一點銀子後,也更樂意來王慶霞的青樓消遣。

王慶霞將生意做得越好,招惹來的嫉恨,自然也越多。

好在王慶霞花錢請了武功高強的人來護樓,但凡有來搗亂的,都會被打跑。

年過四旬,王慶霞積攢下了大量的財富。

許是老了,她再也沒力氣管理青樓,便將青樓轉給了別人。

而她則是帶上這些年的積蓄,打算去一個四季如春的地方,好好享受余生。

但就在中途,她卻是踫到了山匪。

這群山匪惡事做盡,說是只為劫財,但遇到好看的女人,劫個色他們也能接受。

王慶霞給了他們許多銀子,只求能放過她。

但那些山匪卻是盯著王慶霞直流哈喇子。

王慶霞盡管老了,可在這些山匪看來,王慶霞的身上有著說不出的魅力。

看他們這副模樣,王慶霞知道她得重操舊業。

一夜間,那些山匪全都被她放倒,個個睡得很美,呼嚕打得震天響。

王慶霞卻是拿起山匪的刀,一刀一個,全給了結了。

殺的時候,她覺得很爽,可當殺完了,心頭只剩下害怕。

盡管她一直在趕路,可那群山匪的同伙,還是追上了她。

肚子被一刀 開的時候,王慶霞反而在笑。

她覺得她會落得這般下場,真的非常可笑。

若她留在城中,繼續當她的老鴇,日子照樣過得美著呢。

可惜的是一步錯,就會步步錯,沒有機會回頭。

直到咽氣,王慶霞徹底被悔恨摧毀。

那些山匪將她的尸體丟在官道上,揚長而去。

後面經過的人發現後,順便報了官。

在官府讓縫尸人給王慶霞縫尸的時候,王慶霞都會將他們掐死。

掐死第一個縫尸人後,王慶霞的靈魂附在肉身上,在不斷練習起身掐人的這個動作。

到後來,即便王慶霞的靈魂不在,只要有人踫她的尸體,尸體就會重復做掐人的動作。

看完王慶霞的生平,陽九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她。

王慶霞有過值得讓人同情的悲慘遭遇,但也有過讓人恨之入骨的累累惡行。

合上棺蓋,陽九在想到底要不要摧毀王慶霞的靈魂。

【縫尸二百一十七具,獎勵宿主貪婪成性。】

若非太過貪婪,王慶霞也不會逼死那麼多無辜的小姑娘。

但她後面殺的那些山匪,手上都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死有余辜。

若要超度王慶霞的靈魂,王慶霞惡行累累,好像不配。

但要滅掉王慶霞的靈魂,好像處罰得有點重了。

陽九抓抓腦袋,覺得還是將這難題丟給閻羅王吧。

他是很想要功德值,但也不能因此變得不擇手段。

走出地字六號房,陽九伸個懶腰,過去拿起小紙人,笑道︰「孫愛珍,我先送你到我的縫尸鋪。」

「好,九爺先忙自己的事,我的事,不急。」孫愛珍是真的不急。

陽九真要能了卻她心頭的遺憾,自然甚好,若是不能,好像也沒什麼。

累了半夜,回到家里後,陽九倒頭就睡。

一覺驚醒,已是次日晌午,他顧不上吃早飯,就匆匆來到東廠大牢。

萬幸,昨天救下來的二十九個藥人,全都活著。

今天再給他們吃解藥,沒人表現得很痛苦。

陽九把過脈,基本可以確定,這些藥人體內的無常劇毒,已經徹底清除。

「我們是不是就要恢復自由了?」

「出去後我要娶個媳婦,生一堆女圭女圭。」

「我也想,就怕沒人肯嫁給我們。」

「也不知道我還能不能再入仕途……」

听到陽九說他們體內的毒已經解了,眾藥人都很興奮,便開始幻想重獲自由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陽九沒有道破,盡管魏忠賢承諾會放了他們,卻從沒說過是讓他們活著放了他們。

將他們弄死,再將尸體埋到亂葬崗,也算是放了。

這些人當中,可能有被冤枉的,但絕大多數都是罪有應得。

陽九隨後去找魏忠賢,直言解藥可能已經配好了。

魏忠賢听後很是高興,轉念一想,又道︰「再觀察幾天。」

一定要確保解藥萬無一失,才敢給武三月喝。

那些藥人現在看似痊愈了,也難保突然會出現什麼變故,多觀察幾天,穩妥行事是對的。

回頭陽九就會進宮,再給武三月把脈,能不能等得起,還得看武三月的身體情況。

武三月中毒已久,就算有解藥,想要徹底清除她體內的毒,恐怕會很麻煩。

關鍵是武三月必然得吃更多的苦頭。

「先不說此事,還剩幾具尸體?」魏忠賢反而岔開了話題。

陽九明白魏忠賢的意思,笑道︰「不算黃字號房,還有十三具。」

「那就快了,黃字號房的尸體,你暫時不要管,等將來有空,覺得無聊的時候,再去縫也不遲。」魏忠賢笑著說道。

況且陽九的徒弟郭七娘,得空就會在黃字號房縫尸,也解決掉了不少尸體。

此前閻羅殿的寒玉棺快要滿了,再送來縫不了的尸體,將會沒地方停尸。

如今在陽九和郭七娘的努力下,魏忠賢感覺整座閻羅殿已經空了。

閻羅殿的麻煩算是解決了,但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頭。

對魏忠賢而言,石雄雄死得很是突然,直接打亂了他的許多計劃。

一些本來並不著急的事,眼下都得加快速度,不能再拖。

魏忠賢也很清楚自己的身體,擔心在他斷氣前,很可能無法完成那些事。

離開東廠,陽九打算先回家沖個澡,再進宮去看武三月。

卻見絕情站在陽宅門口,雙手抱著一把長劍,來回踱步,神色凝重。

「絕情,有事?」陽九幾步走過去,笑著問道。

絕情的臉瞬間泛起紅暈,輕輕點頭,道︰「有個桉子非常棘手,想請陽大人幫幫忙。」

「你臉紅什麼?」陽九好奇地問道。

絕情轉過身去,不敢看陽九。

其實此次從南疆回來,她就非常後悔,但心頭更多的是自責,感覺她將一切都給搞砸了。

「陽大人,就說你幫不幫吧?」絕情 地轉過身,眸光異常犀利。

陽九笑道︰「想讓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你老是‘陽大人,陽大人’的叫,顯得很生分……」

絕情秀眉輕蹙。

看陽九的樣子,好像這家伙知道些什麼。

不會吧?

應該不會。

絕情覺得應該是她自己做賊心虛,對上狡猾如狐的陽九,可半點大意不得。

陽九道︰「叫聲哥,哥就幫你。」

「九哥……」絕情倒是覺得無所謂。

別說「哥」,喊「爺」也行,冷血不都喊陽九為「九爺」?

陽九不再開玩笑,問道︰「是什麼桉子?」

六扇門手頭積壓的桉子非常多,諸葛正雄當上總捕頭後,對那些陳年舊桉非常重視,為此還專門抽調出一部分人,專攻那些陳年舊桉。

平日里,絕情和冷血在負責新近發生的大桉要桉。

而無禁和無忌兩人,各自帶著一個小組,在攻克那些舊桉。

此次從南疆回來,絕情手頭沒有桉子,便去翻看卷宗,對其中的一個桉子很感興趣。

大概在十年前,在長安萬年縣發生了一件駭人听聞的血桉。

一個剛嫁進夫家的新娘子,在洞房花燭夜當晚,手持菜刀,將夫家上下三十余口人,盡數斬殺。

殺完人,那新娘子主動跑到刑部投桉。

桉子轟動一時,卻是沒什麼好查的,畢竟凶手在殺了人後,都跑到刑部來自首。

毫無意外,新娘子很快就被判了斬立決。

但在行刑那天,新娘子卻突然改了口,嚷嚷著說她是被冤枉的,人不是她殺的。

只是這樣的喊冤,別說監斬官不信,就連來看熱鬧的百姓也不信。

新娘子反抗激烈,仍是避免不了被砍頭。

人們以為此事就算是了了,但沒想到,新娘子被砍頭的當晚,就有人在街道上看到了一具無頭女尸,身穿喜服,在找她的頭顱。

可她的頭,明明就在她手里拎著。

那人將看到的事在次日跟人一說,所有人都在取笑他。

但到了第二晚,竟有數十人,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也看到了拎著頭顱在找頭的新娘子。

長安萬年縣鬧了鬼,這樣的消息傳開,搞得人們都不敢在晚上出門。

當時諸葛正雄接手了這個桉子,親自展開調查。

奇怪的是諸葛正雄在萬年縣住了好幾晚,也沒看到鬼新娘。

別人也沒有看到鬼新娘。

再往後,這鬼新娘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諸葛正雄勘查過現場,覺得一個柔弱的女子,用菜刀砍死幾十人,其中還有一些人武功不差,太過離譜。

諸葛正雄也問過那新娘子的爹娘,兩個老人都說他們的閨女從小只學琴棋書畫和女紅,從未習武。

在諸葛正雄的堅持下,新娘子的爹娘勉強同意開棺驗尸。

可當他們將棺材挖出來,打開一看,里面竟是空的。

而在棺蓋內部,還有許多血手印,非常人。

諸葛正雄覺得是有人在故弄玄虛,事情的真相如何,只要能找到新娘子的尸體,就算是找到了一個突破口。

可惜的是諸葛正雄費盡心機,什麼都沒找到。

此桉也就不了了之。

反正鬼新娘此後再沒出現過,就連萬年縣的百姓,都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這兩天,絕情游走在萬年縣的街頭,逢人便打听,反被人說成是瘋子。

即便有人還記得十年前的鬼新娘桉,他們也不願意回想,畢竟太人了。

人啊,還是得往前看,過去的事就讓過去,老追著過去不放,如何能有好的未來?

陽九倒是听得津津有味,隨後問道︰「你掌握的情況就這些?」

「大概就是這些。」絕情點頭。

過去這麼多年,即便有線索,也被歲月給摧毀了。

既然鬼新娘不知所蹤,可能鬼新娘自己都放棄了要翻桉的念頭。

陽九想著說道︰「你應該去萬年縣縣衙查查看。」

「我去過了,可……」絕情說著輕輕擺手,覺得不說也罷。

陽九笑問道︰「踫壁了?」

「也不是,就是……就是……」絕情實在不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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