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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離執劍司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觀生台的糾紛

風度?

入秋,天漸涼。

礙于前世的習慣,即便如今有修為在身,楚遺也尊重性地披了一件外衣。

只是來人卻並非如此。

手握折扇輕搖,腰間配羊脂白玉,端的是一副好風采,同樣也長了一副好樣貌。

至少,比楚遺帥了不知道多少。

「在下石衛東,不知這位朋友……」

話說一半,石衛東靜候楚遺的回答。

楚遺盯著他,很沉默。

常人听到他的問話肯定會回答,但先前這人說那話,楚遺不喜。

楚遺的沉默讓石衛東一愣,臉上擠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還得繼續做出自己風度翩翩的模樣。

「這位朋友,為何不答?」

「答什麼啊?」

「回答我的問題啊。」

「你問了嗎?」

「我沒問嗎?」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暗自較勁。

楚遺心里已經大概率猜到,這家伙和自己較勁可能正是因為自己身旁那兩位「紅顏禍水」。

果然,漂亮的人哪里都有追求者。

相比較楚遺臉上的自然,石衛東明顯沒有遇到這無賴的拌嘴。

「這位朋友,我剛才的意思可能你沒有明白,我只是想知道你姓甚名誰,從哪里來往哪里去?說起來,是我考慮不周,忘了你們這種人不一定听得懂我們的話的。」

听到這話,楚遺臉上扯起一絲冷笑。

他道︰

「在下唐玄奘,從東土大唐來要往西天極樂世界去。還有,什麼叫我們這種人?」

說到最後,楚遺的面色明顯嚴肅起來。

石衛東臉上帶著不屑,若是以往,他肯定是不可能和這種人答話。今日,若不是這人身邊不遠站著寧安殿下和林雨舟,他才難得主動開口。

「唉,也沒什麼,只是想告訴朋友有些人這輩子注定出不了頭。」

「你包皮嘛,出不了頭。」

「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石衛東這副模樣楚遺實在沒心思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求助的目光再次落到懷詞身上。

這一次,懷詞到不是沒有理會,而是扭頭就走,話也不說一句,但態度還是很明確。

她倒不是擔憂楚遺吃虧,他是擔心石衛東待會遭罪。

「石兄,你要是便秘了就找郎中好好看看,我還有點事,我們有緣再會。」

楚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得很中肯。

屎未動,這名字听起來就很便秘。

石衛東想開口留,可奈何楚遺腳下動作不滿,幾步就把他甩在身後。

很可惜,裝逼打臉的劇情沒有發生。

楚遺多少有點小遺憾。

「我們現在去哪?」

懷詞不答。

林雨舟看了看前面的路,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

「寧安姐姐可能要帶你去的是書閣的觀生台,那里是書閣最熱鬧的地方,眾多學子都喜歡在那里讀書論道,歌舞醉劍。」

觀生台?

好名字,楚遺心里跟著多了幾分期待。

一路行去,卻從一開始的下坡轉變成了上坡。走在前面的兩位姑娘步履不快,一路上走走停停,走基本上是懷詞,停基本上是林雨舟。

楚遺落個清閑,跟在後面,目光欣賞著周邊的美景,也不時看看曼妙的曲線。

嗯,真得好圓!

霧,不知從何起,不知往何去。

雲霧遮山,青綠點翠其中,恰似一副精美的雲山畫卷。

他們都是畫中人。

幾位畫中人已經見到觀生台的入口,用兩塊筆直高聳的柱形石頭做門,中間相隔大概兩個馬車並排的距離。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

「觀生台,取觀眾生之相為名,目的是希望書閣的學子都能識得眾生之貌,將眾人只苦楚鬧記于心,日後好為眾生謀福。」

這是懷詞給出的解釋。

對此,楚遺輕輕笑了笑。

「想法很好。」

語氣不像是夸贊。

懷詞疑惑地看著他,想知道他話里面的意思。

對她,楚遺沒有必要隱瞞。

「但也只是想法而已,想要為眾生謀福,千百年里來可能也就能出那麼一兩三個。」

「我知道很少,可至少想法是好的,也希望可以給這些學子日日警示。」

日日警示?

回想起先前攔路的那位便秘兄,楚遺輕輕搖頭。

其實,不管是什麼地方,都會有蛀蟲的,不過是蛀蟲的多少而已。

就是不知道這書閣內還有多少蛀蟲呢?

正想著,突然,觀生台的入口處站了大概十余人。

看那架勢,似乎來者不善啊?

楚遺疑惑地目光看著懷詞,很好奇這里是什麼情況?

懷詞同樣是一愣,目光在人群里一一劃過,最後,她把目光停在了人群最左邊那人身上。

她的目光吸引了楚遺的注意,楚遺趕緊望過去。

赫然,那人就是先前攔路的便秘兄,石衛東。

他怎麼這麼快?還跑自己三人前面了?

林雨舟看出楚遺的困惑,連忙解釋起來︰

「上觀生台的道路並非只有這一條,另外有條小路可以直接到觀生台內,只是那小路多崎嶇,一般沒人會走。」

石衛東身上倒是有些污泥和雜草,想來他的確是從那小路上來的。

他這麼著急走在自己幾人前面,就是為了通風報信?

這麼說來,這一片都是這兩姑娘的追求者?還是說,另有原因?

站在十余人當中的男子面如冠玉,神態倨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

「寧安,你要來為何不先通知我呢?」

這人開口,沉穩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厚,又帶著幾分酥。

有點類似前世那種低音炮。

這家伙若是在現代混,就顏值而言混娛樂圈應該問題不大。

「我要來為何要先通知你?」

面對男子對自己表現出來的溫柔,寧安直接回懟。

態度很明顯。

對此,男子並不氣惱,而是繼續用溫柔的聲線說道︰

「我也是一番好意,擔心你來一路舟車勞頓,精神受損;你若是提前與我說,我也好安排下去,為你接風洗塵,去去疲勞。」

這人,挺會說話啊。

楚遺這會決定好好看戲,拉著林雨舟就往旁邊靠了靠。

他企圖用距離拉出自己的安全。

這一動作被懷詞看在眼里,她眼里閃過一絲狡黠,隨後竟是露出一絲笑容來。

「令狐公子想得倒是周到,不過我此行確是有個伴。我這同伴別的本事沒有,插科打諢,沒事的時候逗人開心倒是一把好手。」

插科打諢?

說誰呢?

楚遺看著林雨舟,眼里都是迷茫。

隨時隨地都帶著那股子懶散氣質的林雨舟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

她不想和腦袋笨的人說話。

「你便是寧安的同伴?」

低音炮的聲音明顯變了,這語氣就像是喉嚨里含著一股子火藥。

直到這一刻,楚遺才反應過來。

懷詞這是禍水東引,甚至還偷偷又損了自己一把。真是陰險。

可對方既然都主動主機了,難不成自己還坐以待斃。

他右手手指輕輕一條額前一縷凌亂的頭發,腦袋跟著一甩,酷酷地回道︰

「僅僅只是同伴,你別誤會啊,我們沒有發生過任何事,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明明是態度很誠懇很陳懇的話,可听在眾人耳朵里味道卻感覺不太對。

這怎麼感覺像是發生了什麼啊?

一時間,入口處的眾人心里都有些胡思亂想,可礙于寧安的身份也不敢把自己心里的疑問直接問出來。

懷詞臉上多了溫怒,卻也知道這一次是自己主動禍水東引,所以他在對自己見招拆招。

罷了,由他一次。

令狐公子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最後,他重重地吸上一口氣,語氣變得極為冷峻。

「你可知,這世界上有些人會因為自己說錯話而後悔一生。」

我擦!

這比威脅我!

楚遺手岔在腰間上,含笑問道︰

「難不成我要說我們真的發生過什麼才行?」

「你在玩火!」令狐公子眼里已經露出一絲殺意來。

「放心,我早成年,現在白日里玩火,夜晚也不會尿床。」

撲哧一聲,林雨舟掩嘴輕笑起來。

她真沒想到楚遺這家伙的腦子可以跳躍得這麼快,這都哪跟哪啊,他都是怎麼聯系起來的啊。

明明是兩件不著邊的話,他卻硬是將他們接在一起。

倒也是一種本事。

這些話在林雨舟這里倒是覺得有趣,可令狐公子听在耳里卻只有挑釁。

赤果果地挑釁。

這人,好膽!

懷詞見到場面已經越來越緊張,也忙是上前,想要阻止這一場糾紛。

「令狐覺,本宮欲帶我朋友進入觀生台,你攔住本宮去路,是什麼意思?」

以本宮自居,懷詞已經在話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就是統統都給本公主讓開!

人群里出現騷動,可他們看了看毫無動作的令狐覺後,都硬著頭皮沒動。

得罪寧安殿下,日後大不了拜托自己的父母去打點打點,可今日要是得罪令狐公子,以後在書閣的日子可就真的不好過了哦。

眾人都是聰明人,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

這樣的結果令狐覺很滿意。

他揚起頭,昭示著自己的倨傲,望著楚遺以一種居高臨下地態度說道︰

「觀生台乃是書閣重地,閑雜人等不可進入。寧安,你與雨舟進來便是,至于這等下人,就該守在入口。」

下人?

楚遺臉上的笑容突然就更歡了。

他那一雙眼楮望著令狐絕,目光里帶著難掩的憤怒。

生而為人,你到底是得多了不起啊,才能看不起你嘴里所謂的那些下人。

「本宮要帶人,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懷詞同樣是強勢的人,她想要做的事,幾乎沒人可以阻止。

「寧安,書院有書院的規矩,你即便是公主也得遵守大離開國皇帝定下的這規矩。」

「你……」

面對大離開國皇帝定下的規矩,懷詞不得不啞口。

這時,看熱鬧的林雨舟終于是為楚遺打抱不平了一次。

她說道︰

「開國皇帝是有這一說法,可先帝也說了若是那人可以當場做出一首艷壓全場的詩詞來,也是可以隨意進出這觀生台的。」

又來?

楚遺看著林雨舟,真的很想對她說一句︰听我說,謝謝你,因為有你,我想哭得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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