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坊間。
「唉,你們听說了嘛,這帝都里啊出了個妖孽。」
「妖孽?真的假的啊?」
「應該是真的,昨日可是天巡寺親自抓捕的那妖孽。」
天巡寺!
大離主管刑事案件及特殊案件的部門,與刑部互相配合,地位和執劍司不相上下。若非執劍司是皇帝陛下直接管轄,天巡寺的地位還會略高執劍司。
大離的吃瓜群眾在听到昨日出動的竟是天巡寺後,都覺得這件事是鐵上釘釘了。
「不對啊,捉拿妖孽這種事不應該是執劍司負責嗎?怎麼天巡寺也來插一手?」
好事的人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開始自己的高談闊論。
有明眼的人已經主動和他拉開距離,生怕這位大爺的言論波及到自己。
密集的人群里也不知何人說了一聲︰
「听說啊,這一次那妖孽就是執劍司的人。執劍司這是縱容妖孽藏身,其罪當誅啊,陛下就該好好查查執劍司。」
誰也沒有想到這句話說完後,場內的討論突然就弱了幾分。
在帝都這群吃瓜群眾的眼里,執劍司的威名可是比天巡寺還要強上幾分。他們生怕自己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後,就被人給帶進了執劍司。
而真實情況也正是如此。
先前那在人群里說出這話的人,剛說完就準備開溜。只不過他剛剛轉身,就被人一個手刀擊昏,然後帶著他前往執劍司。
人群里,怎麼會沒有執劍司的暗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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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部,藥房內。
雲曦重復著這些日子簡單枯燥的動作,將藥水一瓢一瓢地淋在楚遺身上。
長時間的堅持讓她清瘦不少。
這已經是七葉七色花最後一葉熬制出的藥水,紫色的藥湯散著一股特殊的香味,讓人覺得提神醒腦。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天。
在這段時間里,楚遺的身體得到藥湯的滋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如今的他,身體皮膚比以前更加細膩,白皙,就算是很多姑娘見到後都會望塵莫及。
現在的他已經徹底從一位陽光少年邁向了女乃油小生,也不知這個算不算因禍得福。
只是身體雖然恢復得差不多,可楚遺的意識卻一直沒有蘇醒過來。
這一點,雲曦很擔心。
她知道有些病人因為某些原因,會導致身體和意識都還存在,可就是醒不來。
這二十天來的情況,讓她心里產生一種楚遺很有可能也會這樣的恐慌。
「你……你還想睡嗎?」
「你怎麼就不醒過來了,執劍司可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做了,你……你就是想偷懶。」
「你是不是經常去教坊司啊,那個什麼思思姑娘可都是來尋你好幾次了。她每次來都要在屋子外看你許久後才離開,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也不對啊,思思姑娘那麼漂亮怎麼可能會喜歡你了。也許,她是你妹妹,是來關心哥哥的。」
這些話雲曦經常會念,她總感覺自己經常這麼在楚遺耳邊念叨,他總是會听見的。
楚遺听見了嗎?
他當然听見了,還听得一清二楚。
楚遺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這意識剛剛掌握身體的控制權,就能听到類似唐僧念經的一扒拉話。
不過跟孫悟空比起來自己算是幸運的。
因為這些話每一句都透露著這小姑娘對自己的關心。
果然啊,我這該死的魅力無處安放,總是在那麼經意間就能吸引到大媳婦,小姑娘的。
真爽!
已經陷入自戀當中的楚遺很自然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把自己的頭往身後靠過去。
「啊……」
一聲尖叫響起,也分不出是興奮還是驚嚇。反正楚遺緊接著就听見梆的一聲,隨後他就感覺自己後腦勺隱隱作疼,雙眼更是冒出數個小金星。
「我這還沒痊愈,你就要謀殺啊!」楚遺一臉衰相地抱怨道。
「你……你想干什麼?」
雲曦像是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把自己縮在牆邊。她一手舉著那瓢做防御狀態,一手緊緊擋在自己胸前。
奇怪的動作落在楚遺眼中,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剛才為什麼自己會挨上那麼一瓢。
不就是自己的頭險些踫到她的小山丘嘛。
大家都是隔著衣服肉挨肉,你佔我便宜,我也吃你豆腐,誰也不會虧欠誰,怎麼就給拒絕呢?
小姑娘是小了點,還是總比沒有好啊。
再不濟,就是磨砂的都比平板手感要舒服得多。
「曦曦啊,你別誤會啊;我剛才就是激動了一哈,你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看看,幫你揉揉?」
說著說著,楚遺就下意識地從藥桶中站了起來。
嘩啦一聲,一具白皙光滑渾身還帶著水珠的果體就出現在雲曦面前。
雲曦作為醫師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基本常識的,可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一個大活人在自己面前帶著他的把手在那左搖右晃啊。
這畫面,太辣眼楮了。
「啊……」
刺耳的尖叫聲響起,雲曦趕緊閉上雙眼,雙手不斷地揮舞著想要阻止楚遺的靠近。
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楚遺一臉懵逼啊。
是什麼情況?怎麼雲曦見了自己比見了鬼還有激動?
就在楚遺思考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懷詞本說來看看楚遺如今情況如何,可她沒有想到自己剛到這屋子便听見屋子里傳來雲曦的尖叫聲。情急之下,她不做多想直接推開了門。
然後……
楚遺听見開門的聲音,也是下意識地轉過了身。
好巧不巧,懷詞的目光並非是平視,而是帶著一點點俯視。
所以,她剛好看見某人的把柄在那一翹一翹。
「楚遺,我今日非得閹了你!」
「大俠饒命,我不是故意的啊。」
噗通一聲,楚遺趕緊是坐回藥桶之中。他對于自己赤身這件事情,也表示相當無奈啊。
誰知道自己被扒了個干淨啊。
話說,當初是誰把自己衣服給月兌了的?
若是妹子還能好想點,可若是個爺們……咦,楚遺感覺自己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知道那災舅子看到自己的資本後,有沒有在心里和他自己的暗暗比較。
真是越想越惡心。
冰冷的長劍就架在楚遺的肩膀上,懷詞眼里的怒火絲毫不掩飾。
當然,那緋紅一片的臉頰也說明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感受到長劍的冰冷,楚遺咽了咽口水,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頭,非得如此嗎?」
「你還有什麼遺言?」
「咕噥……」
楚遺咽了咽口水,一雙眼突然就飽含深情地看著懷詞。
他眼里突然蹦出的火花,讓懷詞心里咯 一下,更慌了。
她握劍的手似乎也有些不穩。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啊,不對,是一份真摯的友誼擺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徹底惹怒了她時,我才追悔莫及。如果老天爺可以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說三個字——原諒我,如果非要在這三個字前面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就現在。」
「不可能,今日我定要閹了你。」
劍起,刃寒。
楚遺臉色煞白一片,覺得自己可以和下半輩子的性福生活說再見了。
就是此時稍微冷靜下來的雲曦也是慌道︰「不要!」
啪得一聲,長劍插入水中,濺起無數水花。
楚遺瞪大眼,張大嘴,滿臉的難以置信。
就差一公分啊,就差一公分自己就準備換身衣服進宮吃皇糧了啊!
「懷劍正,執劍令有急事尋你,請你速到清氣閣。」
屋外,有執劍衛急沖沖地跑來傳達執劍令的口令。
懷詞並沒有收回那把長劍,她冷眼看了一眼楚遺,帶著一種濃厚的殺意說道︰
「把你那玩意兒洗干淨了,我待會回來割下來喂狗;放心,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失手。」
瘋子!瘋子!
楚遺望著那柄明晃晃的長劍,大口地喘著粗氣,這一次還真是劫後余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