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燭火將要燃到盡頭。
打坐的雲脂,一直有一縷心神在外。
礙于懷詞的吩咐,她不得不對楚遺進行監視,以免他趁自己打坐的時候,離開這里。
奇怪的是楚遺在自己打坐入定後,完全沒有離開的想法。
甚至,在他最開始叨叨不停的抱怨後,他就突然在某處停了下來,一動不動。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
疑惑,在雲脂的心里越來越重。
到最後,她終于忍不住自己內心的好奇,從入定中蘇醒過來。
「你在看什麼?」
雲脂走到楚遺的身邊,這才發現楚遺一直目不轉楮盯著的東西是何物。
那是自己親自繪制的宣安城地形圖。
「原來,你是被這地形圖所吸引。」雲脂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帶著幾分驕傲。
這份地形圖,不管是繪畫的技術,還是準確度,都是上佳。
她有那份自信。
這宣安城內除了皇宮大院里那用于軍事的地形圖可以和自己相比較之外,其他的,一概不行。
沒有等到楚遺的贊賞,甚至沒有等到楚遺的任何舉動。
雲脂愣住了。
這家伙怎麼了?看這地形圖還能看出毛病來?
出于謹慎,雲脂頗為不情願地彈出一根紅線拴在楚遺手腕之上,為他號脈。
脈象平穩,無異常。
那麼眼線這家伙如今的情況,就大概率是另外一個可能了。
撞邪!
「你在這里等我,等我去城里給你抓幾個跳大神的過來,驅驅邪。」
她光說,完全沒動。
因為她見到楚遺的手腕輕輕動了動。
「雲劍魁,卑職還小,你這麼早便給我牽上紅線,卑職這小身板怕是扛不住。」
牽紅線?
雲脂看著自己手中捻著以及拴在楚遺手腕上的紅線,就知道這不怕死的小家伙又在佔自己便宜。
她輕輕一笑,笑靨如花。
「小家伙,你就真不怕姐姐撕爛你的嘴?」語氣里威脅的味道已經很濃。
楚遺怕嗎?
他怕個錘子。
「姐姐,你要撕爛我的嘴也得等會,我現在有些新的發現。」
這話讓雲脂相當疑惑,她問︰
「什麼新的發現?」
對于這個發現,楚遺都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
如
果不是今日的自己恰好看到這張地形圖,可能這個秘密還要被埋藏很久。
他取來毛筆,準備在那地形圖上標點。
見狀,雲脂一慌,怒道︰
「你要做什麼?」
「準備給你詳細地解釋一下,關于執劍司近期處理的案件。」
「這些不都已經有了結果?」
楚遺點點頭,雲脂的話沒有問題。
問題是結果可不僅僅只有他們如今所見到的一種。
地形圖是雲脂的杰作,斷然玷污的確是有些不該,所以楚遺輕輕地在地形圖上點了一點。
然後,他說道︰
「這里是我和九哥遇到夜鬼蹦迪的地方,絕陰之地。」
「然後呢?」
「雲劍魁別慌,你先看我畫完。」
不知道楚遺到底又要搞些什麼ど蛾子的雲脂,環抱住雙手,冷眼看著他的表演。
如果待會這小子說不出個一二三來,自己一定要扒他一層皮。
看著楚遺不斷在那地圖上點過來點過去,雲脂的心里就跟滴血一樣。
「這里,則是飄香院樹精出現的地方;這里,是薛家,妖魔瘴氣溢出,造成薛家老鼠變異,傷了下人。」
三個點零星地分布在地形圖上,毫無關聯。
雲脂已經攥緊了拳頭,準備出手教訓這個色膽包天,還欠揍的家伙。
不知楚遺是不是感受到了雲脂對自己經歷克制的怒火,他開口給出了解釋。
「這三個地方咋一看不會覺得有什麼關聯,可一旦他們和後面的事情全部聯系起來的話,那這一切就又變得有些詭異。」
「怎麼個詭異法?」雲脂的語氣也變得無所謂起來。
現在,她已經不相信楚遺能在自己的地形圖上畫出一朵花來。
這頓打,是不可能免了。
一門心思全在地形圖上的楚遺,沒有注意到雲脂有對自己拳腳相加的打算。
他繼續在地形圖上標點。
「這個地方是煉尸血池,這里是九哥娘親居住的地方,也曾出現過妖魔;至于這最後的一點,則是執劍司,前些日子執劍司不是傳言出現了妖魔瘴氣嘛!」
六個點已經全部在地形圖上標注完畢。
雖然他們全都是凌亂地分布在地形圖上,可他們之間似乎有種莫名的聯系。
凌亂里也許含著某種規律。
雲脂攥緊的拳頭松了松,語氣再一次重視起來。
「你是不
是發現了什麼規律?」
「嗯。」
楚遺點點頭,用筆從絕陰之地那個點開始,然後按照案件出現的順序將它們全部串聯在一起。
最後,串聯的線又回到最開始那個點上。
頓時,一個不規則的多邊形就出現在地形圖上。
這個多邊形沒有什麼值得雲脂注意的,反而是這個多邊形的中心勾起了她的注意。
明明是一個不規則的多邊形,可那中心距離每一個點的距離竟然都是相等的。
難道,真有這種巧合?
「雲劍魁,你自信這地形圖嗎?」
「自信。」
「那這地圖上的距離……」
「在現實里也不會有太多的出入。」
如果是換做常人,楚遺一定會覺得能夠說這種話的人,一定是裝逼裝習慣的家伙。
可眼前這位是雲脂,堂堂執劍司四大劍魁之一,擁有著超凡以上的窺天境修為。
這哪一個點,都不敢讓楚遺對她的話有所懷疑。
「你覺得這會是巧合嗎?」雲脂看著楚遺,希望他能告訴自己他的答案。
楚遺很堅定。
他搖搖頭,同樣帶著幾分自信,說道︰
「不會是巧合;我曾經再次回到過飄香院,發現那妖魔出來的地方曾被設下過陣法,好像是叫什麼血煞陣。」
「血煞陣!」
雲脂面色沉重幾分,這個陣法她是清楚的。
如果真是血煞陣,那麼宣安城這些日子里的不太平,怕是和這些陣法有月兌不開的聯系。
可又是誰設下這六個血煞陣了?
他的目的就只是為了滋養邪祟?
楚遺和雲脂的看法則有些不同,他目光還在那地形圖上。
再三觀看了這幾個點後,楚遺有些不敢確定地說道︰
「或許,這幾個案件里都能找到血煞陣或者其他陣法的痕跡;而想要驗證這個想法也簡單,那就是找到執劍司里陣法!」
是的!如果執劍司也能找到陣法的痕跡,那麼楚遺的猜測基本上也就徹底站得住腳了。
只是想要在執劍司內找到陣法,難度不可謂不大。
而且,若是沒有執劍令的口令,也沒人有那膽子可以清查執劍司啊!
怎麼辦?
听說執劍令最近在閉關,自己莫非要硬闖清氣閣?
就在雲脂還沒做出決定的時候,懷詞來到了這里,帶著一道口令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