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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離執劍司 第七十二章 力壓群雄

熱鬧,是一群人的狂歡。

有的人,沉溺其中;有的人,在熱鬧里,掩飾著孤獨。

淡藍色衣衫男子是如此,藏在閨房里遲遲未曾出來的思思也是如此。

她痴痴地望著外面的熱鬧,覺得這場熱鬧和自己隔了好遠好遠。那些皮囊,有好有壞,可不知為什麼,都入不得她心里。

「忘不掉嗎?」

思思雙眼滑落下淚珠,低頭沉默片刻後,輕輕拭去滑落的淚珠,滿滿站起來。

她臉上強撐起一絲微笑,對著身後已經等候多時的小月說道︰

「月兒,把諸位公子所做詩詞給我看看吧!」

「是。」

小月送上抄寫的詩詞,讓自家小姐從中選擇一篇上佳詩詞來,作為今夜院里的頭名。

而被選擇的詩詞,其創作人自然就是今夜思思姑娘的入幕之賓。

思思姑娘本可以拒絕,可她閉院謝客已經多日,若今夜再沒有選中入幕之賓,恐怕教坊司里的人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她倒是覺得無所謂,可若是因為此舉牽連南歸院一眾丫鬟,她有些于心不忍。

蓮步輕移,撞起渾身叮當聲。

思思姑娘終于在南歸院眾人的期盼中,款款行來。

「思思姑娘,多日未見,你可是清瘦不少。」

「是啊,思思姑娘近日可是身體不適?剛好在下略懂岐黃之術,可以為姑娘你排憂解難。」

听到這些話,楚遺待在角落里,整個人面色都不好了。

一群什麼玩意兒啊?

這都多少日子了,怎麼這種拉胯的搭訕橋段還來?

「思思沒有什麼大礙,多謝諸位公子關心。」

思思姑娘站在最前方中央地段,她對著院里眾人微微行了一禮,繼續說道︰

「今日,南歸院里的頭名已經出現……」

霎時,南歸院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這個結果。

「頭名就是……」

「等等!」

一聲力喝聲響起,打斷了思思姑娘的聲音。

不知何時已經竄到前面來的楚遺舉高自己右手,示意自己有話要說。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時,思思整個人微微一顫,她有些不可相信地看著那舉高的右手,連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

楚遺這話卻是激起了眾怒,他周圍的群眾也在瞬間做出反應,和他拉開不少距離。

于是,楚遺一個人孤零零地暴露在眾人視線範圍內。

日。

都這麼會?

感受到今晚南歸院群眾的「熱情」,楚遺心里想罵街。

本想借著人群繼續隱藏自己,可眼下這情況,直接就暴露了,還隱藏個毛線啊。

他面色發苦,卻又趕緊堆起一絲溫和的笑,望向今晚南歸院的主角。

果真是他!

思思姑娘看著突然出現在這里的楚遺,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具體是怎麼樣的表情,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像是此刻自己那復雜的心情一樣。

也不知是歡喜,還是埋怨。

「呸,又是你。」

人群里有人認出楚遺來,知道這家伙就是上一次成為思思姑娘入幕之賓的人。

「誒,又是我,氣不氣?」

楚遺並不在乎這些人對自己的怨恨,他此刻都還在思考自己究竟要如何向思思姑娘道個歉。

時間緊迫,自己來教坊司可還有要事需要處理。

「老子就不相信了,你每次都能力壓群雄;也不怕告訴你,今日這院子里,可有不少才俊,今個就讓你掩面掃地!」

喲!怨氣不小啊。

楚遺目光鎖定那人,瞧他那一副小人模樣,輕輕撇了撇嘴。

他道︰

「我也不敢說自己有多大本事,你們可以盡情和我掰頭。」

掰頭?

眾人一臉懵逼,更有甚者直接說道︰

「粗鄙,我等讀書人好端端地掰你頭干嘛。」

誰要你掰我頭了?

思思姑娘掰一下還是可以的,不過僅僅限制于下方那個頭。

沒有和他們解釋「掰頭」到底是什麼意思,楚遺往前一步,望著思思姑娘說道︰

「今夜,南歸院以相思為題;好巧不巧,我這幾日正被相思所擾,倒是有那麼一兩句想借此刻這溫柔的月色說與大家听一听。」

「既然如此,那你便說來我等听听!」

不少才俊都豎起耳朵,想要知道這人能說出什麼樣的詩詞來。

至于他的實力?沒有人在意。

上一次南歸院那兩首詩詞固然精彩,可也還沒有到讓他們都覺得汗顏,不能相比的地步。

同樣好奇的還有思思。

她也很疑惑楚遺能夠再次做出怎麼樣的詩詞來。

這一刻,南歸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楚遺身上,包括角落里,那位身穿淡藍色衣衫的男子。

一步踏出,楚遺稍作停頓,再行一步。

這樣的動作,在場有些人已經是第二次看見;甚至前不久還有人在教坊司模仿過,可楚遺做出來的動作,格外讓人覺得有品位。

「小遺哪里都好,就這動作太磨嘰了。」

在場和阿九這樣想法的人

不在少數,他們也搞不懂,你作詩就作詩,在這踱來踱去是什麼意思啊?

至于楚遺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那完全是因為他覺得「七步成詩」很有逼格,能夠震懾全場。

隨著七步走完,楚遺終于開口。

「秋風清,秋月明。」

這句是在描寫今夜的風景。

听到如此慘淡的開白,不少人臉上都露出一絲不屑來。

這人,徒有虛名嘛!

「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

嗯?

意境漸深,圍觀的人也收起先前的輕視之心。

緊接著,楚遺仰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思思姑娘,把剩下剽竊來的古詩一口氣全說了出來。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

到此,楚遺打住。

這首古詩,楚遺並沒有剽竊完,因為最後一句「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不恰當,他就只能作罷。

他用長相思和短相思來做結尾,但是這後兩句是不是李白所寫,依然是一個疑問。

但楚遺已經不在乎了。

他相信即便這後面兩句是頂著「青蓮居士」名頭的詩詞,也足夠艷壓今晚這群嫖 客。

鴉雀無聲。

場內安靜許久,許久之後,卻見有人忍不住鼓起掌來。

隨後,掌聲如潮。

楚遺知道,這首詩詞再次力壓群雄。

不過,還沒完。

迎著這些掌聲,楚遺選擇一處離思思姑娘最近的桌子坐下。

他擺出數個杯子,分別為其灌注不等量的水,然後雙手握著筷子輕敲起來。

一段場內其他人沒有听過的音調突然響起。

眾人面面相覷,紛紛好奇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曲調?

緊接著,他們邊听到楚遺用一種他們從未听過的語調唱出一首歌來。

「紅豆生南國,是最遙遠的事情,相思算什麼,早已無人在意……」

曲調悠揚動听,幾乎沒有什麼難度,便連阿九這種完全不懂風雅的人也能听懂。

一時間,場內的人都听得有些痴了。

「最肯忘卻故人詩,最不屑一顧是相思,守著愛,怕人笑,還怕人看清……」

從這首歌開始,楚遺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思思身上。

那雙眼,傾盡溫柔,似乎想把曾經自己對她的傷害給包裹,給化解。

不知不覺,思思姑娘竟是在這眼神里,徹底淪陷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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