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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西納琉斯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大發雷霆,他將桌面上的一份份文件全部揚向了半空,白淨的脖頸上猙獰起一條條青筋。

他咬牙切齒的抬腿踢在了實木桌上,桌體爆出一聲悶響,緊接著一道道裂紋就在桌底擴散。

「副室長」

雖然此時很不想來招惹處于暴怒狀態的西納琉斯,可是納特仍然還是來了。

他仍然還是接下了前來通知這位新任副室長,前去參加林潤追悼會的任務。

沒有別的,他就是想滿足自己那古怪的興奮。

他想要親眼看看,失去了一位朋友、一名得力走狗的西納琉斯,現在的痛苦與抑郁。

啪——

哪怕被暴怒的西納琉斯扇一個響亮的耳光

納特捂住自己高高腫起來的右邊臉頰,眼中閃爍著的並不僅僅是怨毒,更多的,是滿足。

有什麼,能夠比你的仇人倍感痛苦之時,更加來得讓你開心與快樂呢?

納特在心中想了一想——應該是沒有的。

「滾!!!」

震耳欲聾的咆哮在辦公室里響起,納特縮了縮脖子,悄悄看著眼前滿臉血紅的西納琉斯,表露出了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樣。

「可是林潤的追悼會很快就要開始了」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而這一次,是抽在了他的左腳。

得,這一下倒是來得對稱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

西納琉斯的語氣如同寒冬臘月的冷風,陰陰吹劃得納特渾身冰涼。

「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不然我真的會忍不住殺了你的。」

說真的,同事這麼多年,納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西納琉斯這麼可怖的模樣。

陰冷且帶滿殺機的話音飄蕩到了他的耳際,納特心髒徒然加速了跳動。

「他會殺了我,他真的會殺了我!」

哪里還敢再在這里挑戰西納琉斯的底線,納特慌忙躬了下腰,就往門外走去。

「對了,副室長」

他的背影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囁嚅出聲︰「副署長大人此時正在追悼會上發表感謝各路媒體參與的致辭呢」

咻——

耳朵猛地一動,納特似乎听到了在背後響起的凌厲破空之聲,整個人如同狗一樣慌忙朝前一撲,于千鈞一發之際躲過了飛射而來的小刀。

嗡——

他驚慌的朝後一瞥,看到了還插在門柱上顫抖作響的小刀,艱難的咽了一下喉結。

「逃!」

眼見著狼狽逃竄的納特,西納琉斯的眸中布滿了陰郁。

「向媒體表達感謝參與的致辭」

「呵呵」

麥格林勒警署,後花園。

這兒向來都是為因公殉職的警員所舉辦追悼會的地方——當然,是為那些並沒有成家的警員。

麥格林勒各大報刊的記者們對于這里,早就已經是輕車熟路,畢竟這些年來死去的年輕警員,並不在少數。

在很多的記者眼中,這一次死亡的林潤,也與先前那些死去的警員沒什麼兩樣。

如果非要找出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林潤並不是警署正式的警員。

為一名預備警員,說難听點兒也就是臨時警員舉辦追悼會,而且有副署長親自參加,這種局面可還是很少見的。

不過,在了解到了林潤不久前獲得過城市三級勛章以後,納悶的記者們也就了然了。

因為舉辦了追悼會的緣故,平日里比較冷清的後花園擠滿了人。

大部分都是在職的警員,同樣也有一部分是各大報刊的記者。

追悼會布置得並不奢華,從花園入口鋪蓋的潔白地毯盡頭,就是搭建簡易的台面。

純白地毯的左邊,就是參與追悼會的警員。

而右邊,也是記者與一些名流。

追悼會正在進行。

艾普莉身穿著素黑色的警服,不施粉黛的臉並沒有讓她泯然眾人,她就如同一只高貴無暇的黑天鵝,昂首自信的站定在台上。

慷慨激昂的話從身前的話筒擴散,傳到了每一位參與者的耳中——

「林潤的一生,是為麥格林勒市民奮斗的一生。」

記者表示嗤之以鼻,一個年僅十七歲的男孩,一生有多長?

不過,仍然有大量記者將這段話記載在了筆記本中。

死者為大嘛。

你看,無論在哪個世界,這句話都能夠派的上用場。

的確,死者為大。

西納琉斯踩在純白的地毯上,一臉冷笑著看著台上滔滔不絕的艾普莉。

他的身影是那樣的與眾不同,那樣的突兀。

整個追悼場里,只有他一個人是站立在中央。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

「咦?那不是西納琉斯副室長嗎?」

「他站在地毯上干嘛?」

「誰知道呢?」

一名記者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你們這就不知道了吧?根據我的情報,他可是艾普莉的親信。站在場地中央,自然是為了在艾普莉副署長結束講話之時,特立獨行的拍馬屁奉承咯。」

「原來是這樣」

「這也未免太過了一點兒吧?」

記者們永遠都是這麼的八卦——如果不八卦,也當不了一個好的娛樂記者,對吧?

只不過,來此的記者們,好像並沒有一個是屬于娛樂周刊的。

「林潤是為市民奉獻的好」

「你還沒有說完你那一套冠冕堂皇的話?!」

西納琉斯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憤怒,用著幾近咆哮的嗓音沖台上的艾普莉吼出了這一句話。

嘩——

全場嘩然。

不少的警員一臉懵逼的看著臉頰通紅、激動得渾身顫抖的西納琉斯,只覺得他恐怕是瘋了。

什麼情況?在大庭廣眾之下,在這麼多專業的記者面前,一位副署長的親信,居然當面怒罵自己的頂頭上司?

瘋了,一定是瘋了!

本來就已經昏昏欲睡的一群記者們,在听到了西納琉斯的話後,瞬間精神大震。

沒有去管右手邊一群如狼似虎的記者,西納琉斯咬緊牙關,緊繃著臉部肌肉,就這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收起你那虛偽的做派,林潤的死,就是和你有關系!」

西納琉斯如同絕境之中的瘋狗,抬起自己的手臂,伸出了手指頭,指向了這個自己曾經甚至都不敢正眼對視的女人。

「和副署長有關系?」

記者們興奮無比,轟然之間再也壓抑不住自己內心嗯八卦,紛紛帶著隨身的話筒飛奔到了西納琉斯的身邊。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人擠著人,還有大量嘈雜的爭辯聲在不斷響起。

「我的!是我先來的!西納琉斯副室長,請你說清楚」

「別擠!哎喲,是誰在頂我?!」

「副室長,你說的有關系,具體是什麼關系?」

台上,你可以看清很多東西。

艾譜莉從西納琉斯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就停止了自己的演講悼詞。

她清麗的臉布滿了平靜,冷漠的看著被擁擠得無法動彈的西納琉斯。

然後,她轉身離去。

「別走!你這個殺人凶手!!!」

仿佛看到了艾普莉身影的消失,西納琉斯用盡全力推開了身前的一名記者,朝著她離去的方向憤怒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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