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是兩天後在布雷西亞見到的拉納。
「我的不死擲彈兵!」他非常高興的大喊,然後給了拉納一個擁抱。
拉納有些靦腆︰「不是擲彈兵,他們叫我不死人。」
安寧︰「我知道。」
我說的是另一個時空你的綽號。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不死擲彈兵還是成了拿破侖麾下第一個戰死的元帥。
拉納生前一直在勸說拿破侖停止無休止的征戰,但是皇帝沒有听進去。
至于現在拉納的稱號不死人,安寧作為穿越者,總有種他馬上要開始傳火的錯覺。
所以安寧還是叫他不死的擲彈兵,反正現在安寧的聲望這麼高,他這麼叫之後很快大家就會跟著一起叫。
听到安寧這個稱呼,拿破侖吐槽道︰「擲彈兵?我記得我們的兵種里還沒有擲彈兵吧?」
是的,現在安寧的部隊,一個擲彈兵都沒有。
安寧︰「我這麼說,是因為擲彈兵有精銳部隊的屬性。」
擲彈兵最重要的是體力,因為這個年代的手榴彈非常的重,就是個鉛球,擲彈兵要背一袋這個玩意上前線,還要把這東西扔出足夠的距離,所以擲彈兵全是膀大腰圓的家伙。
雖然這個年代已經進入了火器的時代,但是火器殺傷效率有點低,膀大腰圓的擲彈兵依然在肉搏中有巨大的優勢。
所以各國的擲彈兵部隊基本都是精銳步兵。
有些擲彈兵部隊只是榮譽稱號,其實就是精銳步兵部隊。
所以安寧把拉納稱為擲彈兵,在他看來只是玩一個歷史梗,但在旁人看來,這就等于說拉納就是安寧的近衛了。
因此拿破侖這時候才出來吐槽,多少有點爭寵的意思。
于是貝爾蒂埃別有深意的看了眼拿破侖。
然而安寧並不知道這麼多勾心斗角,他只是在玩歷史梗。
軍史愛好者的小小樂趣,懂嗎!
擁抱完拉納,安寧才把目光落到拉納頭上的繃帶上︰「受傷了?」
「是的,子彈擦了一下。」拉納回答,「不是什麼大問題。」
安寧笑道︰「這下我們一樣了,我也被子彈擦過腦門!」
不過因為安寧的外掛,子彈擦了一下沒幾天就好了。
拉納這個繃帶估計要纏上幾天了。
拉納︰「對了,將軍閣下,您推薦的用酒洗傷口的做法,真的非常有用。我們前兩天有足夠的酒,第三天沒了,結果傷亡率一下子就提高了,肉眼可見的!
「明明第三天奧地利人的進攻也有些乏力了。」
拉薩勒打趣道︰「什麼,你面對三四倍于自己的敵人的進攻,然後居然能說出‘奧地利人的進攻有些乏力了’這種話來!我的天吶,這是對奧地利人最好的嘲諷!」
拉納︰「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陳述事實。」達武聳了聳肩,「你都會用這麼復雜的詞了嗎?」
一般一個染坊學徒說話,是不可能說出「陳述事實」這種文縐縐的詞,畢竟平民學知識主要通過主日學校,這些學校根本不教這種詞。
安寧調侃道︰「別在意,不死的染工,我們的不死光頭這次沒有撈到仗打,他呀,怨氣大得很吶!」
眾人又哈哈大笑。
達武模了模他的光頭,表情有些尷尬。
拿破侖︰「也就安迪你叫達武光頭他沒反應,我們叫他早就紅著臉來分辯了,‘我只是頭發比較少’!」
達武攤了攤手,然後把話題轉到這次的戰況上︰「這次說實話,只是小勝,奧地利人主力完全沒有受到損失,而我們,拉納的部隊已經殘了,需要花時間整補。」
拉納︰「我還能打。」
安寧︰「不,你不能打了。你的部隊現在表現很好,理應得到修整的時間。等慶功宴完了你就帶部隊回米蘭去,我會給你們發兌換券,可以在米蘭的貨幣兌換所換成銀幣,也可以直接用。
「你們好好的在米蘭享受上一段時間吧。等從國內到的補充兵到了,優先補充你的部隊。」
拉納︰「可是戰斗還沒有完,剛剛達武也說了,奧地利人的主力還在。」
安寧︰「他那是撒氣呢,他領著部隊爬了幾天的山,結果到了特倫特城下奧地利人主力已經跑回來了。他攻了一下,損失很大,然後就撤回來了。」
拉薩勒接口道︰「我們的達武準將哪兒受過這種氣!」
達武︰「其實繼續進攻,我應該能拿下特倫特。我軍士氣高昂,奧地利人剛剛從阿迪杰河谷撤退回來,非常的疲憊。」
安寧打斷達武的話︰「你在說什麼傻話呢,你的後勤呢?」
達武進攻的部分是山路,輜重車很難走,基本上達武只能靠部隊自己帶的給養打上一兩天,然後就得撤退。
特倫特是奧地利人經營了許多年的山中據點,雖然地形問題導致不能建造稜堡,但想要攻克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所以安寧讓達武撤退,無疑是正確的決定。
達武沉默了幾秒,長嘆一口氣︰「是的,您的意見是正確的。」
「真不像你啊,」安寧說,「我以為你會像機械一樣理性精準呢。」
達武︰「我本來在期待一場不輸給拉法耶特那樣的酣暢大勝。」
「對勝利的渴望是好的,但是不能因為過于渴求勝利,而顧此失彼。有時候,不敗比大勝更重要。」安寧這麼教導道。
說完他有點暗爽,天哪,我居然在教育達武,法蘭西武神一樣的人物!
這就是穿越的醍醐味啊。
達武點點頭︰「不敗比大勝更重要麼,我謹記在心。」
安寧︰「好啦,我們還是來慶功吧,奧地利人敗走了,我們佔領了明西奧河一線,包圍了曼圖亞要塞,整個意大利的情況穩中向好,我們兵源,稅源都充沛,明年春天,我們一定能打一個大勝仗……」
這時候一名參謀慌慌張張開門進來,在貝爾蒂埃耳邊耳語了幾句。
拿破侖注意到這點,便問道︰「怎麼了,貝爾蒂埃,你看起來表情非常嚴肅啊。」
貝爾蒂埃點點頭︰「是的,剛剛得到的消息,在來茵河前線,法軍大敗,奧軍兵鋒直指巴黎。」
安寧嘴巴都長大了︰「什麼鬼?」
巴黎又告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