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大叔收起桌面上的牌，開始洗牌，在這期間，我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的偷瞄幾眼戚瑤。
「戚領導，怎麼玩這麼小的牌呀，看樣子你今天手氣不錯，要不要跟我們搞幾局大的！」突然，一道賤兮兮的男人聲音打斷了我偷看美女。
一位小個子，大肚腩的胖子遞給了地中海大叔一根香煙，兩人一副很熟悉的樣子。
對于胖子的邀請，地中海大叔動心了，他一口便應了下來︰「好啊，正好我今天點子硬，一定能把之前輸的錢撈回來。」
說著，地中海大叔放下了牌，就準備跟著胖子走。
給我們幾個看的都是一愣，我心中問候了胖子的祖宗十八代，他嗎的，老子費盡力氣種的韭菜，他居然想要收割。
剛想開口阻攔，一旁的戚瑤卻率先拉住了地中海大叔︰「爸，你不是說最後兩局就回家嗎？」
「你能不能不要騙我，我真的受夠了！」
怪不得老話說，女人是水做的，只是一句話的工夫，戚瑤的眼淚就已經流下來了，委屈的模樣讓我都有些心疼。
地中海大叔乞求的看著戚瑤，苦口婆心的勸說︰「瑤，老爸這不也是為了給你更好的生活嘛，今天老爸運氣不錯，說不定一晚上，你大學一學期的學費都能贏出來。」
靠賭來贏學費，這話，也就只有小孩子或者傻蛋才會信！
「爸，你能不能不要在異想天開了，若不是因為賭，咱家怎麼會落得現在的下場啊，這些人都是騙你的，你醒醒吧！」戚瑤聲淚俱下。
「戚瑤，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地中海男人尷尬萬分，焦急的想要戚瑤閉嘴，別再亂說。
抓住這個時機，我連忙插嘴︰「喂，大叔你還玩不玩了，這怎麼贏了錢就準備跑呀，若是這樣，下次可沒人陪你玩了！」
「玩，玩。」抓住我給的台階，地中海大叔借坡下驢，以女兒的借口回絕了胖子，和我繼續賭牌。
現在的我，在他眼中就是任人宰割的肥羊，所以，對于我的話他很重視，他怕我不開心，不跟他玩了，那他就贏不到我的錢了。
不過這一局，我改變主意了！我將不再是韭菜，而是鋒利的鐮刀！
如果今天不能將他吃干抹淨，我敢保證，明天他會拿著贏我的錢，輸給胖子等人，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才不要做冤種！
即便地中海大叔的洗牌手法有技術含量，但對于一副早已經被我落汗的牌，還不是在我的掌握之中。
「切牌。」在發牌之前，我叫停了他，開始切牌。
雖然手上纏著一層紗布，但這卻絲毫不影響我通過切牌來碼牌︰「俗話說的好，倒三倒，沒有好！」
假裝不懂規矩，直接切了三摞牌出來，趁著這個機會，我將想要的牌點碼了出來。
對于我這個‘新手’，送財小童子，他們也沒有計較。
地中海大叔甚至還輕蔑的調侃了我︰「孩子不大，還挺迷信呢，哈哈哈。」
‘悶’過三圈，這次我並不打算看牌，也為此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這回听大叔的，我就‘悶’著，你們不看，我就不看。」
毫不在意的加了注，將‘悶’牌價提高到了十塊，這可苦了看牌玩家，因為他們需要跟二十，牌稍微小點的，直接就跑掉了。
「這就對了！」地中海大叔哈哈一笑，跟了我的注。
‘悶’牌持續下注，牌桌上，已經迅速積累了四五百塊，除了我和地中海大叔，還有一個男人也在跟牌。
不過他看牌了，通過我落汗的痕跡來看，手里是9,K,A,牌這麼亂，還敢繼續跟，我斷定他是清一色，也怪不得他敢持續跟牌。
可惜，他的牌，比不過和我地中海大叔，任何一家。
而他每次下注，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一倍，價格在不知不覺間，也被地中海大叔提到了二十每注，男人的下注就是我們的二倍，四十。
沒過兩輪，男人就挺不住了，不過拖拉機的規矩，就是兩家‘悶’牌，一家看牌的情況下，看牌玩家不能開任何人的牌。
所以他選擇挺住，去賭這一局他能贏！
地中海大叔也有些緊張了，他沒有我這本事，不知道底牌是什麼，他並不怕我，而是怕看牌男人的牌比他大。
所以他選擇了看牌，但看過牌後，我猜他一定後悔看牌了，JQK順子，這牌可比男人的清一色大。
「既然大家都看牌了，那我也得看。」我呵呵一笑，看了看手中的牌。
「我開你。」男人拿出八十，丟進牌堆中，開了地中海大叔的牌。
毋庸置疑，他輸了，看著手中原本的幾百元變成寥寥數十元，男人懊惱離桌。
地中海大叔則是滿心歡喜，此時我手中帶的所有錢，也幾乎全部下注進去了，將我贏光，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結果。
「瑤，看到沒有，老爸贏這一把牌，就夠你一個學期的學費了！」
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仿佛桌面上的錢，已經被他納入囊中了一般。
目前，地中海大叔的手中，還有三四百的樣子，而我就剩幾十塊了。
「小子，收手吧，留個車費回家，你贏不了我的。」地中海大叔勸道。
我輕哼一聲，沖著陸凱招了招手︰「給我拿點錢，利息按場子規矩走。」
每一個場子都有放貸這項服務，而收取高額的利息也是場子收入的主要一部分。
「拿多少。」陸凱問道。
我對他伸出五根手指︰「先拿五百吧。」
五百塊錢送到，我繼續和地中海大叔下注，我時不時會看向戚瑤，她眉頭緊皺，臉上充滿擔憂。
她在擔心她爸爸會輸錢，不過輸錢已經是必然！
「好小子，跟我杠上了是不！」
幾輪過後，地中海男人手中的錢也全部下注了進去，他也如同我一樣，朝場子里借了錢。
「爸，別借了，這高利息，咱家承受不起的，我不想在被人上門要債了。」當地中海男人借錢下注的一瞬間，我分明在戚瑤的臉上，看到了猙獰和痛苦。
以前總听說，放高子的人，對還不起錢的賭徒，手段都是極其卑劣的，毆打，潑油漆，恐嚇，折磨，禍及家人，手段層出不窮。
再日後，我和戚瑤的接觸中，她跟我提過，她爸爸因為借高子，導致她的家庭，經歷過一段極其痛苦和恐懼的生活，那段生活的魔爪，成為籠罩著她整個童年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