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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個時辰丟了五百萬

好家伙,這是豬八戒敗陣,倒打一耙?

父子倆听得目瞪口呆,張克儉做生意賠光了,反倒還怨到李煜和夏元吉身上了?

李煜剛要說話,便听張克儉解釋道︰「大外甥,你先別急,听我給你細細道來。」

「我姐給了我十萬兩銀子,讓我幫襯著做點生意,補貼太子府家用。」

張克儉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太子爺,朱高熾並未發怒,張妍反倒忍不住了,橫眉冷對,順手一指︰「你個敗家子!我看你是皮又癢……」

「愛妃,莫動怒,且听他說!我瞧他如何扯到瞻基身上!」

剛剛朱高熾只是知道自個兒攢了十年的錢被不爭氣的小舅子賠光了,便順手抄起如意攆著打起來了,具體怎麼賠的,還真沒仔細問。

「就是,姐,你別老生氣,生氣老得快。」張克儉順桿子往上爬,見姐姐又要發怒,趕緊解釋道︰「你听我說完啊,這事兒真是大外甥坑的我。」

「你說!你說!說錯了看我不抽死你!」

「姐,您想啊,這市面上干什麼買賣穩賺不賠啊?鹽商啊!姐夫的十萬兩銀子,連同我全部的家底,一共十五萬兩,我全投了進去。」

「前倆月,過了秋收,我雇上人,買了糧,千里迢迢運到大同,然後換了鹽引,滿心歡喜的趕回應天,去找戶部開條子,去鹽場提鹽,本來一切順利,可你猜我到了鹽場看見了啥?」

說到這里,李煜已經猜出張克儉是咋賠的底掉的了!

「雪白雪白的鹽啊!堆得跟小山似的!」不等太子爺夫妻倆檄文,張克儉自己說出了答桉,且相當痛心疾首︰「我打听了,這就是鹽場造的新鹽,名曰太孫鹽!還說以後大明的鹽全是這樣的!」

張克儉幽怨的看了一眼李煜,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我當然滿心歡喜的拿著鹽引去提鹽,可鹽場管事的官看了我的鹽引以後愣是不給我,還抬出夏元吉來壓我!」

「說我的鹽引是舊款,只能提走以前的舊鹽,新鹽要新款鹽引才能提走!而且現在世面上已經開始售賣新鹽了,價格比苦澀的舊鹽還低了十文!」

「雪白雪白的鹽啊!沒有一絲雜味!我提了以前苦澀的舊鹽,能賣給誰去!」

「六百引啊!我拿十五萬兩銀子換的六百鹽引啊!全打了水漂!」

「後來我一打听,嘿嘿,大外甥,你說這是不是你坑了我?」

張克儉嘬著牙花子瞧著李煜,李煜不置可否的一笑。

「舅,做生意嘛,當然是有賺有賠的,這次賠了,下次賺回來就是了嘛!哎,你那六百引還在嗎?是提了鹽還是?」

「哼!我拿著鹽引去戶部找夏元吉,那老王八蛋,竟然說什麼我運糧之時乃是新鹽未出之時,只能換舊鹽引!彼其娘之!我又說不過那幫文官,受了一肚子氣,只能賣了!賣給揚州一個姓郝的鹽商了!哼,十五萬兩銀子換的鹽引,最後賣了三千兩!」張克儉氣的直哼哼。

「姐夫!大外甥!這事兒你們可得給我做主哇!」

這事兒確實是李煜和夏元吉聯合起來使得壞。

戶部歷年所發鹽引與各大鹽場所提走之鹽的賬本歷歷在目,一查便知,鹽商手里存留了大量的鹽引。

雪白的新鹽一出,鹽商肯定會拿鹽引蜂擁提鹽,李煜索性就指示夏元吉推出新鹽引,新鹽只能使用新式鹽引才能提走,且壓根規定了運糧的起始日期,乃經銷會之後才能作數。

新舊鹽成本差別無幾,不過多了一道工序而已,舊鹽引提新鹽,也不賠本,改煮鹽為曬鹽,產量也完全供得上,之所以出這損招,完全是李煜和夏元吉商量著坑那幫鹽商的!

鹽商手里有大量舊鹽引,可以在各大鹽場提走經年囤積下來的舊鹽。但新鹽一出,苦澀的舊鹽完全賣不動了,鹽商豈會把用海量糧食辛苦換來的鹽引砸在手里?

他們必然會想歪門邪道!

新舊鹽只差了一道工序,而且生產方法肯定無法保密,李煜也壓根沒考慮過保密,生產方法需要教會各大鹽場的鹽工,這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叫秘密了。鹽商使點銀子,完全可以從鹽戶那里輕松的搞到舊鹽提純新鹽之法!

因此,舊鹽,就是李煜和夏元吉放出來的餌。

鹽商拿著舊鹽引,提走大量舊鹽,賣不動,手里還搞到了提純之法,下一步他們會如何做?肯定是將舊鹽全部提純成新鹽啊!

可這些新鹽,那可就叫私鹽了!

以利誘之,這是陽謀,要麼你就把舊鹽砸手里,要麼你就搞成私鹽!或者你有能耐運到草原上去,或許能挽回損失。不過,李煜還下了敕令,讓九邊盯緊關防,嚴查走私!

戶部提前做了規定啊,售賣私鹽,初次發現,沒收保證金,還需重新交納代理費與保證金!

代理費與保證金,上次可是一波撈了三千萬兩啊!

前幾天,李煜就已經讓錦衣衛和東廠悄悄徹查私鹽一事了,但暫不打草驚蛇,只是把做私鹽的鹽商名單記下來。

這一波不能著急,得等到明年甚至後年才能收割,鹽商們剛被刮了一次,至少得給出一年的時間讓他們回回血吧?

「做主?做什麼主?」朱高熾彷佛沒听懂,新鹽這事是兒子辦的,他豈能拆自家的台?卻見他胖胖的臉上擠出狡猾的笑容來,手一伸︰「你那鹽引不是還賣了三千兩嗎?拿來!」

「啊?」張克儉懵逼的抬頭,李煜差點笑噴。

這老爹太有意思了!

「啊什麼,三千兩,還錢!剩下的先欠著!」

「不是,姐夫,沒你這麼辦事兒的!」張克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古這做生意有賺有賠,風險當然共擔,可太子的意思,賺了是他的,賠了算自己的?

有這麼欺負小舅子的嗎!

「姐!這三千兩可是我全部家當了!要是給了姐夫,我就只能上街要飯了!」

「不至于,堂堂監國太孫的娘舅,隨便去到街上就有人請吃飯的,哪能餓著。」朱高熾依舊認錢不認人,這十萬兩,原本是打算兒子大婚時打賞宮人所用的,現如今全數被小舅子賠了,他哪能不惱火。

「按成本算,這三千兩里面有兩千兩是我的!」

「姐?」

張妍默不作聲,按理說,堂堂太子妃,大明王朝最尊貴的女人,區區兩千兩銀子,不至于從親弟弟手里扣。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太子府的家當全數賠了,現在張妍手里連打賞下人的錢都沒了。

純靠俸祿,太子爺都得餓瘦!

要不是胡尚儀經常孝敬……可那也是下人們一層層孝敬到胡尚儀那的辛苦錢,張妍不好總拿。

「算了,爹,娘,我那還有些余錢,回頭讓馬三取了送來太子府吧。」

總就是親舅,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教訓一頓給漲漲記性便罷了,不能威迫過甚,傷了情分。

「你哪來的錢?你爺爺賞的?有多少?」朱高熾渾不在意的問了一句。

李煜澹澹一笑︰「確實是爺爺賞的,不多,也就三百萬兩吧,不是寶鈔,是現銀,爺爺說當我的零花錢,存在內帑了。回頭讓馬三支取一半過來,算是兒子的孝敬。」

「三,三,三百萬,兩?」

朱高熾眼都瞪圓了,身子一歪,差點從椅子上滑下來,門口的倆太監趕緊過去扶住。

朱高熾揮手甩月兌宮人,再次坐穩。

「你爺爺瘋了?賞你三百萬兩?還是現銀?他內帑里有這麼多錢?」

朱高熾知道內帑有「錢」,鄭和帶回來的土特產已經發賣了,可大部分都換成糧食,絲帛等物資了,大一部分運到了北邊,北伐用;一部分留在內帑,可他隱約記得里面好像沒多少現錢啊?

「嘿嘿,新鹽的錢。」李煜得意一笑︰「爹您久不理國事,因此不知。前些時日,戶部搞得那新鹽,圈了三千多萬兩銀子,按照爺爺提前和夏尚書做的約定,這些錢,一半入了戶部,四成入了內帑,剩余的一成,就是兒子我的辛苦費了。」

「瘋了!真是瘋了!」朱高熾目瞪口呆,內心久久不能平衡。

他見過多年,經他之手流出去的錢財何止億萬?可那都是戶部國庫之財,自個兒太子府里的,攢了十年,也不過攢下了十萬兩家當,還全被小舅子賠光了!

老爺子屢次派鄭和下西洋,回回收獲頗豐,也不說賞賜兒子們點,可這次,竟分了三百萬兩給長孫!?

三百萬兩啊!足夠讓十萬大軍去草原揍阿魯台一年了!就這麼輕飄飄的給了個毛孩子?

朱高熾知道老爺子不待見自己哥仨,卻極其疼愛長孫,可再疼愛,也沒听說過隨隨便便扔出三百萬兩來當零花錢啊?

听听,零花錢!此乃人言否?

朱高熾眼眶通紅,瞧自己大兒子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羨慕,嫉妒,爹,都是您的血脈,為何厚此薄彼啊!

「爹,爹,您沒事兒……」李煜敏銳的察覺了老爹敲自己的眼神不對勁,詢問的話剛說了一半,卻見老爹忽然站起,敏捷的壓根不像個三百斤的胖子,「獵豹」一般的沖到自己面前,臉上忽然泛起笑容。

「兒子,爹待你不薄吧?」

「呃……爹,您想說啥,不妨直言?」李煜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兒子,三百萬兩,爹拿兩百五十萬不多吧?太子府的各種開銷可不老少,就比如爹書房里的椅子,缺了一根腿,都沒舍得換……」

你換把椅子要我兩百五十萬兩?和珅都沒你黑吧!

就說今兒沒好事,老老實實在武英殿批奏本多好?這回了一趟家,被打了土豪了!

「行吧,爹您也不容易,兩百五十萬就兩百五十萬!」李煜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親爹要錢,這如何拒絕?李煜最近也沒什麼大的花銷,反正現在監國,老爺子又不在應天,自己弄錢不難。

「那就如此說定了!」朱高熾雷令風行,生恐兒子變了卦,立即便安排上了︰「馬三,沒听見你家太孫說的話啊?去!帶上人,趕上車,去內帑把銀子運回來啊!」

「去吧。」李煜點頭,馬三這才依令行事。

拿了孝順的大兒子這麼多錢,朱高熾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正尋思著賞點啥,賞錢肯定是不行的,剛跟兒子要的,接著賞回去?沒這個道理。正琢磨著,忽然看到一直站在太子妃身後的兩女,胡善祥與孫若微。

兒子中意這倆姑娘,尤其是那胡善祥,胡尚儀家的丫頭,雖說以前的出身有些坎坷,但她是在宮里長起來的,知根知底的,又極為聰明伶俐,出身便不重要了;這幾月,跟著太子妃學了不少,兒子向來有意立她為太孫妃,這也倒好,以後家里和睦;倒是那孫若微,草莽出身,又是靖難遺孤,兒子喜歡,那便由他。

今兒得了兒子的好處,不若便賞賜她們吧。

朱高熾斟酌一番,當下,便開口賞賜胡善祥銀兩萬兩,孫若微銀一萬兩,留作打賞宮人。

這番操作,直把李煜驚呆!

兩百五十萬兩啊!老爹你就分潤出去三萬?果然是太祖教出來,過日子精打細算。

朱高熾也知道賞賜略微有些少,但地主家也沒余糧啊,過慣了苦日子,可不得省著點嘛。索性,也不在前殿待了,借口月復中饑餓,一瘸一拐的躲回後院去了。

老爹走後,李煜嘆著氣,拉上繼續保持懵逼狀態的舅舅張克儉便也要離開,正好最近手里有些差事需要一個心月復去做;卻听老娘叫住自己,滿臉不懷好意的笑著,順手從懷里掏出一本名冊來。

「喏,這是胡尚儀交上來的太孫大婚細則,林林總總的各項花費,既然戶部有了錢,內帑也有了錢,那就麻煩監國太孫殿下給批了吧?」

「太孫大婚,是國家大典,這花費,總不能由咱們太子府出吧?自古沒這個道理的。」

李煜接過來,直接翻到最後,看錢款總數。

兩百七十五萬七千兩!?

就知道老娘陰陽怪氣的說話準沒好事兒!

「娘,這個兒子得避避嫌吧?回頭兒子讓夏尚書寫個奏本,快馬送去順天,請爺爺批示?想來是沒什麼問題的。」

張妍點頭,李煜拉上張克儉就跑。

今日太子府里有妖邪,不過一個時辰,便破財五百余萬,此地不宜久留!

「舅,有個事兒讓你去做,保你能賺到錢……」

長城以北,茫茫草原上。

前些天下了一場大雪,經久不化;呼嘯的被風銳利的像刀子,彷佛要把人的耳朵割掉。

一只千余人的馬隊在雪原上慢慢由北向南前進,湊近了看,這群人皆是北元裝束,身上裹滿了厚厚的皮毛,只露出一雙眼楮。

馬背上馱著大大小小的包裹,隊伍最後,還趕著上萬牛羊。

「還有多久能到長城?」

隊伍前方,一個年輕的漢子從懷中取出水囊,喝了一口帶著體溫的烈酒,向身邊的中年壯漢問道。

「快了,前面不遠,就是長城了。過了長城,便是大同府,加把勁,今晚咱們就能在大同過夜了!」

「我听說明朝大皇帝現正在大都,咱們這次朝貢,是去大都還是集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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