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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兵臨城下,汴梁城開(兩章合一)

千帆競發,百舸爭流。

沖上河堤的將士們迅速下船,在岸邊結成軍陣,槍口搖搖指向河堤下方的連綿數里宋軍大營。

很奇怪,宋軍大營中並無一兵一卒敢于出來阻止吳軍渡河,倒是有不少宋軍士卒趴在營欄上好奇的向外張望,這會兒宋軍將領也不敢催促了,反倒是與手下士兵一起瞧熱鬧。

宋軍不抵抗,也不投降,這場景,倒是讓指揮作戰的楊破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很快,第二波渡河船只也滿載吳軍著渡過黃河,李煜也在這一波渡河大軍之中。

上了岸,張望了一下,李煜徑直來到軍陣前。

「殿下,敵人,這……」楊破奴為難的指了指宋軍大營的方向。

「沒事,待渡河完畢,留下兩營將士配合路求索部騎兵看住他們,大軍繞過他們,直奔汴梁城!」

李煜察覺出了大營內宋軍的意圖,這是打算觀望風向,保存自己,待分出結果來再向勝者投誠?

下達軍令,李煜帶著一隊精挑細選的大嗓門護衛打馬至宋軍營寨前,隨著「敵人」靠近大營,宋軍甚至連射箭的意圖都沒有,眼睜睜看著李煜行至最大的營門處不足十丈。

等待少許,見宋營中並無將領出來答話,李煜思索片刻,取出太皇太後詔書、虎符與得于遼陽的傳國玉璽,單手持著,高舉過頭頂,運足功力吶喊道︰

「孤奉太皇太後敕令,興義師,除昏君,大宋虎符在此!傳國玉璽在此!孤命你等,安守營寨,不得妄動,待戡亂靖平後,自有賞賜!願留軍者待遇一如吳軍,願退役者分發良田百畝,願遷居海外者分田千畝,加賜侍妾!」

李煜喊畢,身後護衛立即重復李煜所說內容,滾滾聲浪直透大營。

大營中,宋軍將士面面相覷,緊接著便是議論紛紛。

「吳王說給咱們分田地。」「真是傳國玉璽?」「听說對面的餉錢從不拖欠。」「還有侍妾?」「他拿著虎符,咱們是得听他的。」「吳王看來是天命所歸。」「打不過,不能送死!」

吵吵嚷嚷聲中,也不知哪個突然喊了一句。

「吳王萬歲!」

宋營之中頓時一音,緊接著突然爆發出一陣整齊的呼喊之聲。

「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營後方帥帳之中,宋軍主將穿戴整齊正要出營門與吳王對話,卻听到突然響起的呼喊萬歲之聲,腳步一僵,整個人的精氣神迅速垮了起來。

「飛,飛鴿報官家吧,末將盡力了!」

這宋軍怎麼跟四九年的果軍似的?李煜听著宋軍的吶喊之聲,微微一笑,一切盡在掌握,調轉馬頭,回到自己的大軍之中,留下兩營士卒「看押」這數十萬已經有了降意的宋軍,全軍繞過宋營,直奔二十里外的汴梁。

汴梁城皇宮垂拱殿,正在發怒的趙煦震驚的看向突然闖進來的禁衛士兵︰「你說什麼!」

「陛下,黃河南岸我軍大營飛鴿傳書,吳軍已經強渡黃河了!並且,並且……」禁兵吞吞吐吐,一臉驚懼。

曾布上前一步,抓住禁兵的手腕,眼楮瞪得 圓,胡子翹的老高︰「並且什麼,說!」

「並且吳王手持詔書虎符,我軍數十萬兵將不戰而降啊!吳王已經率軍直犯東京,如今,如今已經快到城外了啊!」禁兵哭訴一聲,低伏著不敢抬頭看趙煦的臉色。

此言一出,眾臣皆驚慌失措,議論紛紛。

「什,什麼!」

趙煦稚女敕的臉上全是驚慌之色,腳下一軟,一跌坐在龍椅上,六神無主,喃喃說道︰「降,降了?朕的數十萬大軍,降了?不是說吳逆不足為懼嗎?吳逆哪來的詔書虎符?」

「官家?官家?」曾布沉聲喊了兩聲。

「哦,哦,曾卿,」趙煦回過神來,看著沉著冷靜的曾布,彷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焦急的問道︰「朕,朕要如何做,請曾卿教朕?」

「官家莫慌!萬事有微臣在!」曾布眼珠一轉,上前兩步,躬身說道︰「汴梁城固,吳王……咳咳,吳逆沒那麼容易打進來的!官家莫要驚慌失措,只要咱們穩守城池,拖住吳逆大軍,並廣發聖旨,召各地禁軍廂軍邊軍入京勤王便是!我大宋還有百萬大軍,還有能征善戰的西軍,何懼一個區區吳逆!」

「啊,對,守城!是守城!」听完曾布的分析,趙煦彷佛有了主心骨,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聞了聞心神,趕緊問道︰「曾卿說的沒錯,朕還沒輸,朕還有百萬大軍,只要守住了東京城……曾卿,武將皆不足信,竟然敢投降吳逆!這守城重任,你看要交予誰?」

眾臣皆閉口不言,平日里逞強倒也罷了,但這個緊要關頭,誰也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守城,那可是要上城牆的!他們自己平日里騙騙皇帝說什麼吳軍不足懼倒也罷了,但諸位相公可都深知吳軍的真實實力的,听聞吳軍有一種武器,能將十數斤重的鐵丸打出數里,有的還能爆炸,真可謂是一擊糜爛數里!遼國的東京遼陽府就是被這種武器打破的,听說那可是活生生炸塌了城牆啊!

接下了守城的重任,上了城牆,萬一被吳軍炸死了怎麼辦!

曾布瞧了瞧眾臣的臉色,無聲嘆息,只能「無奈」的拱手說道︰「官家,微臣乃是樞密使,略通軍事,這守城重擔,微臣願一力承擔!」

「好!曾卿真乃國之柱石也!」趙煦夸獎了一句,立即答應道︰「既如此,這守城重任,朕就全權托付與你了,莫要負朕!」

曾布一揖至地︰「微臣敢不效死!」

午時,李煜率軍至汴梁城北。

固若金湯!

看著望遠鏡里城門緊閉的汴梁城,李煜臉色略有些難堪。

作為都城,汴梁的城防設施是李煜曾經打破過的遼陽城所不能比擬的,城牆高十五丈,什麼城樓、女牆、甕城之類的該有的都有,基本上古代所有的守城器械都備齊了,看到這些,李煜就知道,想要玩蟻附攻城,那得付出非同一般的代價!

可就是這樣一座堅城,幾十年後,趙佶那小王八蛋,竟然他娘的慫了!李煜感慨著,那些金兵,可沒有大炮,想靠著十幾萬兵力打破這樣一座堅城,做夢去吧!可偏偏趙畫家父子都是瓜慫,就TM硬送!若不然,等種家軍等勤王軍隊趕來,至少能保住黃河以南吧?

可見這老大家的種的確不行,這守江山和打江山,還得咱老四來!

「殿下,這汴梁城如何攻打,還請殿下示下。」

以輔軍的刀盾兵靠前列陣,身後則為吳軍神機營正兵,列空心大陣,陣中乃為炮兵,兩側以路求索部火槍騎兵和輔兵中的契丹鐵騎護衛左右,大軍擺開陣勢後,楊破奴打馬前來請示。

楊破奴信心滿滿,壓根不懼宋軍會出城趁吳軍立足不穩之時偷襲,吳軍現在的陣型相當豪華了,連宋軍求之不得的騎兵,在他的手底下都淪為了輔助兵種了。

「你想怎麼打?」

「嘿嘿,」楊破奴冷笑了兩聲,不懷好意的說道︰「殿下,咱們的輔兵中,有不少契丹人、渤海人和奚人,末將想著,不若派他們先行攻城,試探一下汴梁的城防……」

順便消耗一下這些非漢民的實力。

「胡鬧!」李煜羊怒道︰「你這殺胚!孤早有嚴令,軍中不分民族,皆是袍澤。孤看你是血沖了腦袋了!就沖你這話,等仗打完了,自領十軍杖!」

「是!」楊破奴郁悶的一拱手。

「孤知你心思,但此乃內戰,當嚴明軍紀!你若想打痛快仗,待明年開春,孤允你領兵去遼東,去高麗,那些女真人啊,高麗人啊,隨你殺個痛快,殺少了孤可不高興!」罰了楊破奴,李煜又安慰了一句。

「哎,是!」楊破奴喜笑顏開,又湊上來,問道︰「那就只能像遼陽一般,用大炮強行破城了!可咱們的輜重還在黃河北岸,正在渡河,隨軍火藥彈丸並不多,也沒帶壕橋雲梯,因此必須等待蘇學士他們把輜重運至前線。」

「末將覺得,不若還是圍城吧!等輜重到了再打!」

「該當如此!」慈不掌兵,面對如此堅城,想打下來,肯定會付出一些代價,好在有火器壓陣,不同于真正的蟻附攻城,些許傷亡李煜還是付得起的︰「圍困四方,莫使小皇帝逃了;還有,待孤寫一封勸降信,射進……咦,玩什麼ど蛾子?」

正說著,李煜透過望遠鏡忽然發現北城四門中的第二門,新酸棗門緩緩開啟,一名身穿盔甲的男子騎著一匹駑馬,打著旗號步出城門,吊橋緩緩放下,男子駕馭駑馬過了護城河,吊橋再次升起,男子單人獨馬,緩緩往李煜這方軍陣走來。

「談判的來了,小皇帝倒是會找人,竟然找他來了。」李煜自嘲的笑笑,一揮手︰「孤在此處等候,令人把那使者帶過來。」

等不多時,宋使被引至李煜馬前,宋使下馬,手捧錦盒,躬身行禮道︰「末將拜見吳王。」

「快免禮。」李煜翻身下馬,一臉笑意︰「小皇帝倒是會選人,竟把姐夫你派了過來做說客,他就不怕你當場投敵?」

「殿下說笑了。」宋使正是李煜在這方世界的親人,冀國大長公主的駙馬都尉張敦禮。

高滔滔所出,一母同胞者如今只余下趙顥與冀國大長公主這兩個人了,因此李煜對阿姐的丈夫倒還客氣。

卻見張敦禮一臉苦笑︰「官家以公主性命做要挾,末將也不敢不來啊!」

「咦,孤這佷兒莫不是瘋了?」李煜調侃了一句,隨手結果張敦禮所捧錦盒,打開,取出里面的書信,一邊看著,一邊問道︰「阿姐身體可好?」

「多謝殿下記掛,近日天涼,公主不小心染了風寒,太醫診治過後,又煎服了湯藥,已無大礙了。」張敦禮小心翼翼的作答,雖然李煜客氣,但他是個明白人,可不敢真拿里當小舅子相處。

眼見得這舅子就打進京師坐了皇位了啊!

「官家本不願議和,今日朝堂上諸位相公勸說,這才許下了這些條件,官家口諭,希望殿下仔細斟酌之後,盡快退兵,否則勤王大軍四至,殿下怕是討不了好。」張敦禮斟酌了一下,又說道。

這姐夫對小皇帝也有怨氣,這話擺明了是給小皇帝上眼藥呢!看看信上寫的退兵條件,李煜還真不信小皇帝能說出威脅的話來。

李煜抬眼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繼續看書信。

「官家說了,吳王若是退兵,官家願效宋遼之好,以黃河為界,黃河以北,盡歸吳王。官家也肯承認吳王為天子,並願彷照宋遼之例,納歲幣,結為兄弟之國。」

「笑話!兄弟之國?趙煦他本就是孤的佷子!親佷子!孤與先帝乃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孤造不造反都是他親叔!」李煜看完書信,放歸錦盒之內,仍舊還給張敦禮,冷笑道︰「咋地,趙煦還想著給自個兒漲漲輩分?」

呸!叔叔光明正大的搶佷子皇位,您還真有臉說這話!張敦禮低頭默默撇嘴,心中鄙夷了一句,但轉念一想,不管這叔佷倆誰贏了,公主還是公主,干自己屁事兒!自己不過是做個信使的活計罷了。

李煜又正色說道︰「此乃內戰,非國與國之間伐交,你且回去與趙煦分說,黃河大營宋軍已降,各地勤王之師在孤眼里不過土雞瓦狗耳,契丹鐵騎如何?對上孤的大軍還不是望風而逃,如今皆歸降了!你讓他莫做妄想,認清形勢,早日開城投降,孤可以指著黃河發誓,定保證他的性命,封他為王,令他平安富貴終老,且子嗣不絕。不管他信也好,不信也好,孤行此舉,非是一己之私,孤乃是為了華夏!大宋只是開始,西夏,大理,吐蕃,西域,孤一個都不會放過!」

指黃河水發誓嗎?自司馬懿之後,這套可沒人信啦!不過張敦禮也並未反駁,點頭答應下來︰「末將回去,定將吳王所言一字不虛的稟報給官家,望吳王給末將點時間,暫莫攻城,莫讓我漢人子弟無辜枉費了性命。」

李煜本就沒想現在攻城,當下便應道︰「好,孤答應你,你且回去……算了,你回不去了。」

汴梁城頭忽然變換形勢,宋軍旗號皆被放倒,城頭士兵手中武器嘩啦啦扔下城牆,北城四門全部開啟,吊橋也放下,卻不見一兵一卒從城內走出。

城頭上,突然爆發出一陣整齊的吶喊︰

「恭請吳王入城!」

張敦禮听得身後汴梁城的吶喊聲,忽然面色一緊,緊接著便如釋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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