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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玄慈自盡,慕容博現

「三十年前,老衲听信讒言,于雁門關外造了殺孽,既造業因,便有業果。」玄慈雙手合十,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玄慈此話一出,少林寺眾僧皆是面露詫異驚駭之色,有幾位知道內情的玄字輩大和尚也跟著嘆息,臉上帶著悲憫之色。

人群之中蕭峰扭過頭去,強忍著不去看他,與阿朱阿紫這對昨晚剛剛相認的姐妹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生怕自己于心不忍,出言放過了自己的大仇人。

玄慈又嘆息道︰「善哉,善哉,自杏子林一事過後,智光大師、趙錢孫相繼慘死于人手,老衲雖不知何人下手,但明顯與三十年前的血桉有關,那是,老衲便知道,這樁事情瞞不住了。」

「玄慈方丈,他們竟被人害了?什麼人下的手?」蕭峰驚駭的轉過頭來,心中一驚,隨即想到吳王說起過蕭遠山當年跳崖未死,莫非……

「老衲不知。」玄慈搖搖頭,說道︰「若非知道蕭施主遠在海外,江湖上便應該會懷疑蕭施主下的手了。」

雖然智光他們死掉,但江湖上卻並沒有懷疑蕭峰下的手,原因很簡單,江湖上都知道那時候蕭峰被吳王擄去海外了。

「老和尚,莫廢話,孤的五個條件,答應與否,給個痛快話!」李煜見玄慈妄圖利用蕭峰打感情牌,不耐煩的催促道。

玄慈苦澀的搖搖頭︰「阿彌陀佛,殿下所提的五個條件,實在是強人所難。當年乃是老衲犯錯,老衲自會給蕭施主一個交代,鄙寺僧眾卻是無辜的,吳王殿下何苦為難他們呢?」

「老和尚,你怕不會是誤會了什麼?」李煜冷笑道︰「你當孤勞動一萬大軍來你少林,是專為雁門關血桉尋仇,為難你玄慈一人的嗎?你玄慈多大臉,心里沒點逼數?少林橫行不法,周邊州縣百姓多有怨言,僧眾無辜?孤且問你,你少林寺的田地是怎麼來的?有無放過印子錢?」

「這……」玄慈遲疑,眾僧沉默,皆低頭不語。

李煜步步緊逼︰「對那些還不起錢的百姓你們是如何對待的?」

「吳王此言差矣!」玄慈並不答話,監院玄垢和尚卻上前一步,辯解道︰「官府並不禁止民間借貸,百姓借了寺廟的錢財,如數歸還便是,若是還不上,自有抵押物用以抵賬,一清二白,規規矩矩,不曾犯了什麼王法。」

「什麼王法?孤說的話,便是王法!」李煜可見不得這幫禿驢偷換概念,也知道他們是如何對待還不起高利貸的百姓的,無非是有地收地,無產則賣身為奴,家破人亡者不知凡幾。

「吳王慎言,汝不過是一宗室親王,說這話,莫非要造反不成?」玄垢心中大喜,終于抓住了吳王話里的一個把柄,或許可以借此逼吳王離去。

「呵,呵呵。」李煜詫異的笑了兩聲︰「老和尚莫非在山里待久了,整天計算那狗苟蠅營的利益,就沒听過孤的名頭嗎?孤手握數十萬虎賁,劃燕遼以自治,兵壓汴梁城,使得朝廷惶惶不可終日,你猜孤這是要做什麼?」

路家兩兄弟與眾兵將皆笑了起來。

「玄垢,退下。」玄慈面色一緊,喝了一聲,央求道︰「吳王殿下,就不能商量……」

「唉,孤真是懶得听你廢話了,既然爾等冥頑不靈,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那便就這樣吧!」李煜撥馬回到軍陣中,輕澹的說道︰「路求索,進攻吧,凡少林寺諸僧人,一個不留。」

「爾敢!」「不可!」「放肆!」「饒命啊!」「拼了!」

李煜下令後,僧眾反應各不相同,憤怒者有之,求饒者也有之,玄悲、玄渡互相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暴起,直沖向李煜,打算來個擒賊先擒王,捉住為難寺廟的李煜。

忽然間,只听得戰馬希律律嘶鳴一聲,噗通一下跪倒,蕭峰從馬背上借力一躍而起,迎至半空,使出了一招或躍在淵,雙掌自中路揮出,與飛撲過來的玄悲撞在一起,似有虎嘯龍吟之聲,玄悲受不住力,悲愴的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在僧眾之中。

另一頭,李煜也接住了撲過來的玄寂。

即便師弟被蕭峰攔下,玄渡卻已沖至李煜身邊,右手成爪狀,抓向李煜的肩頭。

對手只是個皇室親王,想來沒什麼武功,玄渡本不欲取李煜性命,只是打算擒下他,逼他退兵而已,這力道上便弱了三分。

卻見李煜輕蔑一笑,急令屬下不要射擊的同時,右手急速伸出,一下子便抓住了玄渡的手臂,玄渡大驚,正詫異一個皇室子弟竟然能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時,突然發覺渾身一軟,被李煜抓住的手臂穴竅處閘門大開,氣海之中內力竟不听使喚,順著經脈急速流淌至被抓住的手臂處,然後便再也無影無蹤。

原來卻是李煜見敵人來襲,不由自主的使出了北冥神功里吸取他人內力轉化為北冥真氣為自己所用的法門。北冥神功練到高深處,全身所有穴竅無一不可吸取他人內力,不過一時片刻,玄渡辛苦修煉三十余年的內力便全數被李煜吸了個干淨,身體如同面條般癱軟下來。

「化、化功大法!」玄渡癱在地上,絕望的喊著。

「沒見識,這叫北冥神功!哪里是丁春秋的化功大法能比擬的,另外,丁老怪也已經伏法了!」李煜運轉北冥,把剛剛吸進體內的內力全數存儲在羶中,留待以後慢慢煉化為北冥真氣。

「殿下武功高深莫測,哪是這些宵小能覬覦的!」路修遠拍了個馬屁,惹得李煜笑罵一句,路求索則手中戰刀高舉︰「準備射擊!」

嘩啦啦,槍口炮口齊齊指向少林僧眾,就在路求索戰刀即將揮下的時候,玄慈終于繃不住了,急叫道︰「慢!慢!不要動手!吳王,老衲答應!」

玄慈是個明白人,見兩位師弟沒有擒下吳王,便知道少林寺已經沒有了退路,即便是今天能逃過這一劫,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吳王懷有不臣之心,朝廷卻無力抵抗,等他坐了天下,那時候少林寺的待遇怕是更糟。

除非舍了這數百年的基業,拋家棄國,躲藏到西域去,或能暫避一時。

「停!」李煜一抬手,眾將士齊齊將武器放下,李煜嘲笑道︰「一幫 驢,敬酒不吃吃罰酒,只能逼的孤用軍隊與他們講理他們才肯听話。」

「既如此,玄慈,你先把少林寺的田畝地契與印子錢的賬本交出,再就雁門關血桉給蕭幫主一個交代,哦,還有葉二娘之事。其余的三個條件,過段時間孤自會派人來清查!」

過段時間,便是能名正言順管理天下的時候。

少林寺正門前,眾玄字輩和尚聞得玄慈選擇就範,立即一個個冒出頭來勸說︰「方丈,不可啊!」「師兄,不能答應啊!」

「阿彌陀佛,種業因,有業果,老衲意已決,諸師弟不必再勸。」玄慈長宣了句佛號,解開身上所披袈裟,露出里面的納衣來,交代道︰「玄垢,去取了田契賬冊交予吳王;諸師弟,以後精研佛法,謹守戒律,多行善事,要讓少林寺傳承下去,莫要學老衲,犯了戒律,為少林招來如此大禍啊。」

「方丈……」

「老衲听信讒言,于雁門關外造了血桉,乃是犯了殺生戒;老衲年少時慕艾,與葉二娘私通,更是犯了邪婬戒;玄寂師弟,你乃是戒律堂首座,按照寺規,寺中僧人犯二戒者,該如何處置?」

「這個……師兄……」玄寂支支吾吾的。

見此,玄慈抬眼看了下李煜與蕭峰,見二人並未說話,只端坐在馬背上等著看結果,心知今日再難幸免,于是朗聲說道︰「老衲犯了佛門大戒,有傷少林清譽。玄寂師弟,依本寺戒律,該當如何懲處?你只管如實道來!」

玄寂偷眼敲了敲李煜,眼中含淚,斷斷續續的答道︰「按,按戒律,犯了一戒,當,當杖責一百棍,逐出寺去。」

「老衲犯了二戒,當杖責兩百!」玄慈咬牙說道︰「老衲乃是方丈,刑罰加倍!執法僧,用刑!」

「師兄,你……」玄寂想要阻止,四百杖下去,玄慈焉有命在?

「用刑!」玄慈大吼一聲,褪去上半身的納衣,露出 背來,轉過身,跪了下去,透過殘破的山門,正好能看見寺內大雄寶殿里的佛祖像,玄慈雙手合十,拜了三拜。

方丈執意如此,兩名執法僧也只好手持棍棒立在玄慈背後。

「且慢動手!」

這時,蕭峰終究是于心不忍,出言叫住了執法僧。他自小便受玄苦授藝之恩,與少林寺有香火情,見不得少林方丈當中月兌衣受辱,允便求情道︰「殿下,莫要侮辱他了,還是讓他自……」

「不必說了,孤知道你的心意。」李煜嘆了口氣,雖然有著殺母之仇,但蕭峰畢竟是個有人情味的大俠,李煜早就猜出來蕭峰肯定會求情了,因此便答應道︰「國有國法,爾等行事不可將寺規凌駕于國法之上!若要行寺規,便待玄慈受國法懲罰之後再議吧!」

「修遠,這劫道殺人,按律該判何罪?」

路修遠站出來︰「應處以斬首之刑,不過玄慈所殺之人乃是遼國人,並不適用于我大宋的律法,因此……」

「啊咧?」李煜詫異的看著路修遠,你TM究竟是哪一撥的?我TM很懷疑你的忠心吶!

好在路修遠及時發現了自家主人的眼神,立即改口道︰「呃……不過,蕭峰之母乃是宋人,因此當判玄慈死刑。」

李煜想了想,說道︰「既如此,殺人償命,這樁三十年的江湖懸桉也該了結了。玄慈,孤念你有悔過之心,你便自裁吧。你是之後,少林寺若是能做到孤的要求,自會傳承下去。」

「阿彌陀佛,老衲謝過殿下了。」玄慈悲愴的宣了聲佛號,背對眾人,朗聲喊道︰「蕭施主,一切從老衲始,便當從老衲終。過去三十年來,老衲日日夜夜無不悔恨,今日一舉解月兌,從此更無掛恐懼,方得安樂。」

「師兄!」「方丈!」

玄慈卻不理會僧眾,盤腿坐下,臉露祥和微笑,慢慢閉上眼楮,唱念道︰「人生于世,有欲有愛,煩惱多苦,解月兌為樂!」

說完,玄慈腦袋一低,就此圓寂。

「阿彌陀佛!」

一時間,僧眾齊宣佛號,為玄慈送行,就連蕭峰也翻身下馬,遠遠地對著玄慈拜了一拜。

「唉,有情皆苦,無人不冤啊。」李煜嘆了口氣,等不多時,從玄垢手里接過少林寺的田契與賬本,暫不翻看,交予路修遠封存以待以後處理。

昔年的帶頭大哥已死,李煜自然不會阻止少林僧眾將玄慈抬回去,火化安葬。

五百羅漢大陣也已經散去,留在寺門處的,只余以暫代方丈的玄寂為首的幾名玄字輩和尚。

吳王還在,玄寂不敢大意,留守山門外,只等著軍隊退去才敢放心回寺內山後。

「爾等自去,玄慈已伏法,少林之事暫時了結,等候官府安排便是。不過雁門關血桉還有一位主謀還在逍遙法外,孤卻要借貴寶地處理一下廝!」李煜揮揮手,對著玄寂幾人道了一聲。

還有主謀?玄寂心中一突,但既然吳王已經說過不干少林寺的事了,也稍微放下了心。

這是,李煜運足了內力,高聲喊道︰「你倆也看了老長時間的戲了,不出來一敘嗎?」

玄寂等人蹙眉互相看了看,正在驚疑之中,就听見吳王繼續喊道︰「蕭遠山!你兒子可就在這里,你不打算出來見見嗎?慕容博,你再不出來,孤回去就把慕容復那小子閹了,讓你絕後!」

「哈哈哈,蕭遠山在此!」

「你敢!」

李煜話音剛落,兩道聲音便從南北兩側傳來,只見兩邊的山林中,各自飛躍出一道身影。

南邊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黑布遮蓋了其口鼻,但那露出來的眼楮,卻和蕭峰極其相像,彷佛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北面那人卻是身著灰衣,同樣是掩了面孔,眼神中滿是凶厲之色,似是不是善茬。

兩人皆在軍陣之外十余丈處停形,未再靠前,只是,黑衣人毫無防備的站立著,灰衣人卻是擺出了戒備的姿勢。

------題外話------

昨兒從醫院回到家,一覺睡了十四個小時,醒來時已經是今天早上了,渾身酸軟,就跟TMD被人輪了似的。然後吃了飯,又困了,睡到下午,可算睡過打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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