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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 兩敗俱傷

拾級而上數百級,翻過一座小山頭後,是一片平整的谷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大片松林,松樹顯然有些年頭了,棵棵都是參天巨木。數十幢青磚碧瓦的古樸建築錯落地分布在松林間,山風拂過松林,傳來一陣沁人的涼意。

賀齊舟仰頭望去,山莊背倚的寒劍峰直插雲霄,那種逼人的氣勢遠較山門處來得震撼。

「不虛此行,不虛此行……」賀齊舟身後的凌謖張口瞠目,高山仰止,對這大周的武學聖地神往不已。

「四位請隨我來。」一名十二三歲的劍僮自林間走出,迎向四人,一邊指路,一邊道︰「四位今天可能輪不上比武了,是先去客房休息還是到擂台那里觀看比試?」

「去擂台!」駱玉與凌謖幾乎同時叫了起來,然後兩人又同時看向賀齊舟。

「去擂台。」賀齊舟重復了一遍。

「請。」劍僮似乎早就預料到答案,並沒有改變行走的方向,繼續帶著四人往山谷東北角走去。

「前方瀑布下便是擂台,請隔水觀戰,主人喜靜,還望四位觀戰時切勿喧嘩。」劍僮低聲吩咐了一句。

「好。」賀齊舟點了點頭。不遠處的瀑布細如白線,隨山勢幾經曲折緩緩落下,氣勢遠不如白練山中的瀑布,秀美倒是不輸幾分。

又隨那劍僮走了數十步,眾人穿林而出,眼前豁然開朗,寒劍峰的峭壁下是一方半畝大小的水潭,有一直徑六七丈的石台高出水面數尺,石面極為平整,散亂分布于潭中的亂石便成了通往石台的小徑,正北方細瀑邊有摩崖石刻,上書「劍台」二字,一棟二層的竹樓就建在石刻下方。

水潭的南邊,五六十名看客正目不轉楮地觀看著台上兩人的打斗。賀齊舟一眼就看到了先自己上山的令狐野等人,水潭邊緣足夠寬,賀齊舟便找了處斜對竹樓的地方,帶著駱玉等人靜觀水潭中央石台中的打斗。

台上比試的兩人武功平平,賀齊舟只看了一眼便失了興趣,舉頭向對面竹樓望去,竹樓的二樓平台上坐著三人,均是男子,賀齊舟略感失望,只得將目光再次轉向石台。

「營州中州派寧成勝。」石台上的打斗很快結束,賀齊舟這才發現,一名老者盤腿坐在石台北側數尺外一塊稍低點的石頭上,石頭表面也很平整,約五尺見方,上面擺了個低案。見勝負已定,老者便站起身來宣布結果。

「寧成,你需要休息嗎?」老者向勝者發問,打輸的那人則捂著胸口艱難地從一塊塊亂石上走回水潭邊,一名同伴上前問其是否傷重,要不要叫山莊提供救治。

那人搖了搖頭,盤腿坐下運功療傷,對同伴說還想再看看。

台上的寧成已向老者回道︰「無需休息。」

老者展開手中的紙卷,朗聲道︰「下一位,夏州安福幫覃言壯,請先簽下生死狀。」

一名彪形大漢輕輕兩步便從潭邊躍上石台,每步都跨出三丈有余,然後又從石台躍至老者所在的那塊石頭,在案頭書卷的寫下名字、摁上指印,再返回石台,抱拳對著寧成道︰ 「請賜教!」

「你、你、你不是被通緝的飛狐幫馬匪譚壯嗎?」寧成忽然驚呼起來。

「成都尉,你也不叫寧成,更不是什麼營州中州派的!听說你成寧還沒去營州時就已經三妻四妾了,怎麼,準備都休了啊?」譚壯早就認出了台上之人。

「好提議,那老子就拿你的人頭,換了賞銀當聘禮!」成寧獰笑著將劍尖指向譚壯。

譚壯用的是一柄五尺長的環首大刀,拖在身後,向著成寧迎上一步後道︰「好啊,有本事就來拿,若沒本事,老子就要你血債血償!」

「我再說一遍!」老者自低案後站起,道︰「比武招親點到即止,若是勝負已定再惡意傷人,休怪我宇文禪不客氣!打吧!」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人一上來便殊死相搏起來,特別是譚壯,可能自知武功略遜一籌,招招都是拼命的打法,怪異的刀法只攻不守,連賀齊舟都是頭一回見到。

成寧一開始還硬踫硬地對攻了兩招,但架不住對方的舍命強攻,開始在石台邊緣游走起來,招式也由中州派武功改為天龍教傳承,招法與赤焰一脈相近,出手陰狠毒辣,在游走的過程中隨時準備像毒蛇一樣咬對方一口。

「師父你說誰會贏啊?」駱玉低聲問道,因為台上兩人均為六脈,又都是陌生的招式,她實在是看不出來。

「誰都贏不了。」賀齊舟道。

「啊?這怎麼可能?師父,您就多說兩句唄。」駱玉奇道。

「若不是打斗限制在石台上,成寧百招可勝,譚壯顯然研究過成寧,想佔著地利,依靠兵刃和體魄來耗死對方,他此行的目的可能就是尾隨成寧,在擂台上報仇。」賀齊舟道。

「我听說過飛狐幫,據說匪首譚壯無惡不作,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此人武功極高又極講意氣,今日一見,傳聞果然不虛。」湊近的凌謖插了一句。

「只要成寧不認輸,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賀齊舟繼續說道。

與四人相隔不遠的一名儒衫男子側目看了賀齊舟一眼,驕傲地抬頭說道︰「朋友眼力不錯,但成寧不會認輸。」

「兄弟,你怎麼會知道?還記得我嗎?咱們住過同一個客棧。」凌謖忽然發現了一個熟人,挨近過去說道。

「因為他已經贏下兩場了。」那名儒衫男子邊說邊揚手打開折扇,將凌謖擋在三尺開外,竟然有點嫌棄的意思。

「不好意思,身上是髒了點。」一襲白衣的凌謖在地上打過滾,見對方不待見,悻悻地退到賀齊舟身後。

事實果然如賀齊舟所料,一百余招後,漸漸有些氣力不支的成寧故意賣了個破綻,引譚壯來攻,想用背部的暗甲擋下對方一刀,而自己則一劍封喉,了結對方的性命。

譚壯果然中計,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將成寧斬趴在地上,刀刃劈開背甲,入肉半寸,成寧的右臂臂胛亦被斬裂;

譚壯也沒好上多少,被成寧一劍刺透左肩,若不是成寧低估了那一刀的力量,在倒地時劍尖一偏,這一劍還真能讓譚壯喪命當場。

身受重創的二人倒地後仍欲拼殺,刀劍直往對方的頭顱攻去,眼見兩人就要同歸于盡,一直坐在相臨小石台的宇文禪卻忽然出現在兩人中間,出手封了兩人的穴道,然後高聲招呼道︰「來人,送到山下先替他們醫治,兩人腿腳都沒事,明早就請他們離開。」

小竹樓中立即跑出四名漢子,將那兩個動彈不得的冤家抬起後,迅速往山門方向跑去。

「你們兩個記住,要打要殺得出了我寒劍山莊地界,只要過了那座橋,你們愛怎麼打就怎麼打!」宇文禪對著擔架上的兩人,再次提醒了一句。

「剛才的二人不分勝負,均已淘汰,請振威鏢局童琛與雲間山莊的趙千鐘上台。」宇文禪回到書案邊,看著條幅上的名字高聲叫道。

童琛約莫三十余歲,雖然又黑又瘦,但看上去精氣十足;趙千鐘正是剛剛贊賀齊舟眼力不錯的公子哥。兩人先後簽了生死文書,也不多說,立即動起手來。

童琛用的是一根熟鐵棍,而趙千鐘的武器就是手中的那把折扇。

「怪不得目中無人,原來是雲間山莊的少莊主。」連凌謖都看得出,台上的趙千鐘穩穩地佔據了上風,言語間似乎原諒了對方剛才的輕慢。

「雲間山莊是什麼玩意?很有名嗎?」駱玉問道。

「自然是無法與寒劍山莊相比,但稱大周第二山莊應該沒人會質疑,特別是這位趙少莊主最近俠名遠播,接連制服了幾個榜上有名的馬匪。」凌謖雖然有些詫異駱玉怎麼連雲間山莊都沒听說過,但還是耐心地介紹道。

「他家是官府的?」駱玉奇道。

「還真是,莊主是公爵,家里很多人入朝為官,裴家敗落後,就數他家風頭正健,看來齊姑娘是非他莫數了……」

「閉嘴!」駱玉怒叱道︰「再說出這樣的話,你立即給我滾蛋!」

「是,是,我怎麼忘了還有咱師父呢。」凌謖沒想到駱玉說翻臉就翻臉,擔心提前被趕出去,急忙改口說道。

不過是幾句話的時間,台上的打斗便接近了尾聲,一身外家橫練功夫的童琛根本就模不到趙千鐘一片衣角,挨了十幾記重擊後,自知不敵,主動認輸。

趙千鐘含笑抱拳,口稱僥幸,盡顯儒雅之風。

「下一位,渤海郡大風堂何昆。何昆呢?請問哪位是何昆?」宇文禪叫了幾遍沒人響應產。

「家兄有些不適,改到明日再戰。」潭邊有人應了一聲。

賀齊舟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側頭看去,不由得一驚,說話者乃是赫連長盈身邊的胡侖,想必他所說的何昆定是其兄胡昆了,這兩人若是到此,那赫連長盈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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