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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真正的煉器

「喔,我這就去。」亦樂被老者咆哮得一愣一愣的,過了好半晌才從發懵中醒來,提著草竹劍到進入煉器房。

各種用具都已經準備好,一切就緒,就等著老者開口。

從剛剛老者很刻薄的話語中,亦樂知道老者絕對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煉器師,也開始明白為什麼老人人雖有些怪脾氣,而所有人還是趨之若騖地求見老者了。一個人可以有脾氣,可以不搭理待見別人,但一定的有本事,這就猶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開始吧,按照你刻畫陣法的逆序一點一點的解開,千萬不要錯了順序,否則陣法清除不干淨,後影響後面陣法的刻畫,進而影響寶劍的整體威力。」老者見一切都已就緒,也一改剛才的淡漠神態,眼里出現從見到亦樂就不曾有過的凝重。

「前輩,這一步既然如此重要,你不親自來嗎?」關系到自己源器的好壞,亦樂也放下成見,誠懇地向老者發出請求。

「小子,不是我不肯幫你,而是我學的是外煉,對心煉的刻畫之法的了解未必趕得上你。而且你是這些陣法的刻畫之人,對它們的熟悉比我強,縱觀這兩點你才是這解除陣法的最佳人選。所以,你就放手施為吧,我會在一旁協助你的。」老者難得和亦樂解釋一次。

「喔」亦樂听完解釋淡淡地回答一句,便把注意力放回到草竹劍上,準備解除陣法。

亦樂雙眼微閉開始調整呼吸,呼吸節奏漸漸變得均勻,在狀態調整到最佳時,緩緩睜眼,精神力也隨之透體而出,直奔草竹劍。

精神力慢慢靠近包裹劍身,從劍柄掃過劍尖,仔細查探,就好像情人撫模彼此的身體一般,溫柔而又細膩,不放過一絲死角。

此時亦樂眼楮直視草竹劍,神情專注旁若無人,一心一意查探著草竹劍上的陣法分布和連接,就連老者靠近立于亦樂身後也沒有發現,如果這時有人偷襲亦樂絕對一擊斃命。

看著亦樂的平靜臉龐,听著亦樂勻稱的呼吸聲以及砰砰有力的心跳聲,老人雙手背後,眼中渾濁盡去,露出不曾出現的欣賞。

遇到事情不慌張,坦然面對,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想盡辦法解決問題,謀定而後動,不急于求成。這些成為頂級煉器師的品質亦樂都有,老者不難想象,經過持之以恆的努力,亦樂在將來鐵定成為一名頂級煉器師。

其實這點倒是老者高估亦樂了,不是亦樂天生就具備這些優良品質,而是在山上無數年的特殊生活,造就了亦樂此時的性格和脾性。要是一個人向人尋求答案無果,沒事的時候,就悶在一個地方研究這些東西,日積月累,隨時時間地漸漸流逝,不用刻意培養,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這些附屬品。

亦樂用了近半個時辰,才把並不算復雜的陣法排列弄透徹,然後按照逆序一點一點地解除、清除痕跡。雖然這些陣法都是亦樂自己刻畫的,但由于有老者先前的提醒,亦樂絲毫不敢大意,用精神力輕輕抹去用源氣印記,然後再引導源氣如潮漲沖洗沙灘般把有痕跡之處清洗一遍。這是個精細活兒,過程非常慢,但亦樂心中沉著,不急不躁,按順序緩緩進行。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直到近五個時辰過去時,亦樂才滿頭大汗地停下來。

因為剛才精神過度集中,精神力過度消耗,亦樂此時都不成人樣兒了。全身長衫由于汗水浸透而緊貼皮膚,眼神黯淡無神,臉色發白,身體因為發虛輕微顫抖,險些一時站不穩跌倒在地。

老者見狀連忙一手伸出,扶住亦樂坐在地上,略帶威嚴的聲音傳入亦樂耳中︰「你精神力和體力消耗過度,好好打坐恢復。」

亦樂聞聲眼簾落下,直接盤膝做好開始恢復起來。亦樂剛剛閉眼入定,便有一股斗氣從背後悄悄流入體內,斗氣算不上雄厚,對身體的幫助也不如暝先氣大,卻貴在溫和能被亦樂直接利用,而不用像暝先氣那樣要先轉化才可以對身體起到效果。

半個時辰後,亦樂睜開雙眸,精神力不但完全恢復,甚至有著微微進步,而身體的虛弱也早就消失不見,亦樂一個身體一沖,便站了起來,神采奕奕、生龍活虎的。

「恢復好了,就先回去吧,今天時間也不早了。明天按時過來就行。」老者此時正躺在躺椅上,右手端著杯香茗,左手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著扶手,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好不自在。

「今天多謝前輩,那小子告辭了。」亦樂說完,對老者深深鞠一個躬,推門而出。這是亦樂三天來第一次主動感謝老者。

第二天,亦樂上完課就匆匆趕到了老者這里。但不是為何,老者又恢復了原樣,再次和亦樂開玩笑,打趣挖苦亦樂,往往弄得亦樂差點兒暴走。

「從現在開始,你用心煉之法對這柄劍去雜質,什麼時候你再也感受不到雜質時,就算合格。不過記住,是用心體會後真正感受不到,而不是草草了事後的感受不到。」老人在亦樂踏進後院的第一步,便給亦樂布置好任務後,繼續哼他的小曲,對亦樂不管不問。

亦樂依言而行,調整好狀態,精神力噴薄而出後覆蓋草竹劍全身,按照之前老者教給自己外煉中的提煉之法,借助火爐一小塊一小塊地循環融化草竹劍,去雜質。不求一時之間全部清除,但求每一小塊區域雜質保持一致,追求整體效果,而不是單純為了局部高純度,不剩絲毫雜質。

慢慢的,借助火爐中的火焰越來越強,直到最後整柄草竹劍融化,從劍柄到劍尖全部融為一體,再也分不出各自的形狀。亦樂等得就是這一刻,全部精神力猛然發出,遍布每一份玉竹溶液,然後包裹成團,一點一點、一粒一粒地排除雜質。

短短半個時辰,亦樂就已是滿頭大汗,臉色發白,不過亦樂倒也下得狠心,咬緊牙關,一聲不吭,繼續他的去雜過程。

「小子,有干勁兒是好,但不要過猶不及。」又是一盞茶時間過去,就在亦樂快要支撐不住時,老者平淡聲音傳入亦樂耳中,對其提醒到。

之後亦樂斷斷續續,進行了三次提煉,每次都半個多時辰,直到夕陽下,亦樂才停下趕回學院。

此後一連三天,亦樂都在對草竹劍提煉,毫不知厭煩。

第三天,亦樂正準備進入房間繼續提煉,就老者攔住亦樂,道︰「你去雜真夠慢的,三天時間才馬馬虎虎達標。現在進行下一步,凝結成型。」

「這一步的關鍵在于合理分配材料,該多的地方就多給,該少的地方一定少放。劍柄材料要少,劍脊一定要微厚而結實,而劍刃必須薄而凝實。就這些,你自己進去慢慢模索吧。」老者揮揮手,一副名師指導的臭屁模樣,打發亦樂走開。

亦樂聞言,心里對老者的無恥狠狠鄙視了亦樂一番,然後進入房間專心凝結成型去了。

亦樂輕車熟路地借助火爐火焰把草竹劍融化,然後精神力噴薄而出,把一小部分液體材料罩住,慢慢壓縮成型,形成劍柄雛形之後,亦樂精神力宛如一把小刻刀,不斷雕刻出形狀來,等到一切都清晰成型,呈現在亦樂視線中的分明就是一個蛇頭,形似青玉。

劍柄成型,亦樂並未因此而去凝形其它部分,而是用精神力不斷擠壓調試,讓內部結構盡量分布均勻。

半個時辰過去,亦樂終于完成了第一小步,劍柄成功凝型。接下來就是第二步,凝形出劍脊。剩下的三分之二材料都被亦樂取出,漸漸凝形出中寬邊窄的劍脊。亦樂牢記老者的提醒,劍脊微厚而結實,精神力牽引熱浪形成兩面後牆,不斷擠壓夯實劍脊,直到亦樂再也不能使上半分力氣才罷手。

亦樂來不及休息,就已經投入劍刃的凝形當中。

亦樂精神力包裹剩余所有液體,幻化出薄如蟬翼的液體光幕,直插半固體劍脊邊緣,當完成以後,亦樂不但用精神力牽引熱浪夯實劍刃,還化精神力為引線,把半固體的三部分連成一體。

精神力不斷在劍胚上穿梭,查找著不均勻之處,對其進行夯實、打磨,直到里面渾然一體,宛如天成。

長時間高度集中一件事物,以及承受高溫和保持同一動作,亦樂的精神力和體力已經嚴重透支,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顫抖如簧,整個人猶如一個落湯雞,身上除了汗水還是汗水。

不過身心疲憊並不能壓制成功後內心的喜悅,亦樂蒼白臉上輕輕抽動幾下,嘴角微微上揚,掛著滿足的笑容,眼神疲憊卻透著興奮。沒辦法,亦樂覺得自己這次做得太完美了。

「小子,你很得意嗎?這種作品拿出來都沒人會看一眼,簡直就是在給我們煉器師丟臉。有心情自鳴得意,還不如趕快恢復,等一下重來一次。」亦樂還沒來得及贊美自己幾句,老者不屑的聲音便傳入亦樂耳中,適時打擊亦樂的自信心和優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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