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東方秀男玉手滿天舞動,其手中不斷發出道道源技,射向四周不斷打轉的亦樂。
此時亦樂腳踩從刺王和青玉那學來的步伐,時而真實,時而虛幻,真實如鐵,虛幻如影;一會兒直線,一會兒曲線,直線如豹般快捷,曲線如蛇般蜿蜒。淡淡殘影,好似多個亦樂同時出現,並且都在夕陽下翩翩起舞,時而翩翩,時而勁力十足,舞姿風格一點也不輸于東方秀男。
白皙的肌膚,剛毅平凡的面龐,炯炯有神的靈目,亦樂在夕陽的金輝下,帶著幾分威武和莊嚴,身形動作卻又瀟灑飄逸,縹緲欲仙。
東方秀男輕舞雙手的動作越來越快,各種源技施展出來化為小針、飛刀、箭矢,不帶絲毫猶豫,如同蝗蟲過境一般襲向不時閃現的亦樂,到最後源技漫天飛舞,好似氣勢如虹的春水從天而瀉,綿綿不斷,只在空中留下一片源技劃過形成的光幕,上連天,下接地,完全沒有躲避之地。
但亦樂從靈動山脈歷練回來,也早已不是曾經的吳下阿蒙了,戰斗經驗豐富,出劍老道,隨手一劍刺出就能擋下一道源技攻擊。只見亦樂圍著東方秀男不斷游走,身形時隱時現,手中寶劍舞得密不透風,亦樂周身被璀璨劍幕包裹,那些帶著呼呼聲襲來的源技攻擊一接觸璀璨劍幕便如同冬雪遇到春光,融化消弭。
如果有外人在場一定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幕,場中以東方秀男為中心,方圓二十步內,形成一片五彩斑斕的光幕,上連天下接地,宛如一朵正盡情開放的花朵,花朵鮮艷而危險,不時射出幾道斗氣余波,在地上留下斑斑痕跡。
光幕邊上游走的亦樂,猶如在花叢中翩舞著的一只蝴蝶,以劍幕為翅,在艷麗的花朵邊上輕踏,一沾即走從不留歇,時隱時現,只留下道道殘影。
「砰砰砰??????」無數密集聲響傳來,亦樂和東方秀男相距的二十步之內,熱鬧非凡,場面激烈,所有的源技攻擊都被亦樂用劍擋開,斗氣化散開來化為源氣歸于自然,殘留的斗氣余波四散開來,射向天空帶起長長慧尾,射向大地,地面破裂悶哼聲不斷。
此時東方秀男的瞳孔不斷放大,心里充滿了驚駭,她突然發現自己施展的所有源技,竟然沒有一道攻擊不被亦樂那柄寶劍攔下。
短短半盞茶時間,東方秀男發出的源技不下百道,上千道細小攻擊,無一幸免全部無功而返,雖說這些攻擊不是什麼大招,經過分散,已經沒有幾分攻擊力了,但也不是尋常鐵劍可以擋下的。形成劍煞需要的海量斗氣,尋常源師可拿不出來,更不要說所需精確的劍招和控制能力,就是一名源導士也不敢夸海口僅憑著一柄寶劍防御,可以毫發無損。
但現在亦樂做到了,依仗一柄寶劍,不動用任何源技,只身闖萬道劍幕,目前為止仍然毫發無損。
東方秀男震驚,亦樂更是詫異萬分,自己最大的依仗不是源技,而是暝先氣能夠提供源源不斷的斗氣。打斗至今,東方秀男至少施展了百道低級源技,消耗的海量斗氣不是尋常修者可以承受住的。
按亦樂的估計,對方應該早就到了油燈枯竭之境地,但現在看情形,對方仍留有余力,這至少說明她也有著快速補充斗氣的辦法,或其本身就儲存有海量斗氣,否則東方秀男,根本就做不到這種田地。
「喂,你到底還有多少斗氣,下面我們一決勝負吧?」斑斕光幕仍舊密不透風,東方秀男清脆空靈的聲音從里面傳出,給艷麗花朵平添了幾分靈氣和活力。
東方秀男自己也沒注意到,因為打斗的原因自己早已恢復了溫柔恬淡的本性。
听著對方洗滌人心的妙美聲音,亦樂心里疲憊之色微除,察覺到對方話語中的驚駭,亦樂輕笑一聲︰「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應有盡有」
「哼,少故弄玄虛,到底有多少,打過才知道。你小心接招吧。」東方秀男對亦樂所說之語嗤之以鼻,一個人就算再厲害,體內斗氣也不可能永不枯竭。
伴隨著一聲嬌喝,軟弱無骨的雙手猛然頓住,所有光幕宛如線條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慢慢靠攏收縮,成為一條細線,然後急速回籠,聚于小巧偃月刀。
所有光幕全部消失,四周恢復明暗還不到一刻,偃月刀便猶如一顆恆星散發出無窮光芒,照耀整個空間,璀璨光芒耀得亦樂眼楮都睜不開。
下一刻,東方秀男停下的玉手更為迅速地舞動,只留下不易捕捉的滿天重影,隨著玉手舞動越來越快,偃月刀散發的光芒越來越耀眼,最後就連東方秀男這個主人也不得不半眯美眸。
亦樂微微睜開一條縫,看著璀璨如太陽的偃月刀,心生警惕,危險感怎也揮之不去,也萬分小心開始調動僅能利用的暝先氣混入斗氣當中,相由心生,借住草竹劍施展出到目前為止最為牢固的土之盾。
土之盾剛剛完成,便見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射向自己,隨之而來的還有東方秀男的嬌喝聲「驕陽燦爛。」
僅僅是瞥一眼,亦樂就從璀璨光球中感覺到了危險,沒有任何絲毫時間,亦樂劍尖輕點,便把土之盾推出迎向光球。亦樂唯恐土之盾抵擋不住,經脈中的斗氣源源不斷地透體而出,流過草竹劍注入土之盾。
注入暝先氣的土之盾和之前明顯不同,顏色因為橙色的加入,原來的透明淡黃色已經加深,漸漸向大地厚土之色靠近。而原本散發出的淡淡毫光也增添了不少神秘氣息,空中的源氣成千絲萬縷狀不斷向土之盾匯集,增加著土之盾的防御能力。
璀璨光球射來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沒有呼呼風嘯聲,沒有空氣摩擦爆破聲,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消失,周圍的一切都陷入了寂靜,細針落地可聞,只有亦樂和東方秀男的心跳聲砰砰地傳出,場中氣氛顯得格外壓抑。
璀璨光球射來軌跡並不變化多端,從東方秀男手中射出,劃過一條拋物線後干淨利落地直射亦樂,速度迅捷,彈指間便到了亦樂身前。
只有靠得近了,亦樂才真正看去光球的本來面目,光球只有拳頭大小,所發之光璀璨而不刺眼,表面金光呈水波流轉,不斷吸附空中的源氣春風細無聲般地進入光球內部,增加著招式的攻擊力。
眼里透著凝重,手中握著的草竹劍都因為亦樂握得過緊而輕輕顫抖,這是亦樂見到的源師最強大源技,不是那些佣兵隨從施展的源技可以比擬的。
光球和土盾相撞的瞬間,所有的寂靜都被打破,周圍一切都恢復正常,鳥鳴聲,行人走路聲,微風刮過的呼呼聲,全都重歸人世間,壓抑之感也隨之消失。
亦樂還來不及享受這剛剛出現的熟悉和輕松,一聲擎天巨響把亦樂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
巨響聲震蒼穹,把亦樂耳中的所有能听見的聲音都蓋了過去,世間的聲音再一次變得單調,單調中充滿攻勢,亦樂只覺得耳膜震破,腦袋嗡嗡作響,思路出現短暫的混亂,一腦子漿糊。
當亦樂腦袋重新開始思考,光球就像裝滿金光的布袋被瞬間劃破,爆發出璀璨奪目的金光,把這一片本就亮堂的小天地照得金光燦燦,滿地黃金,刺得人沒法睜開眼楮。
在黑暗和金光中,亦樂听到了瓷器 嚓 嚓的破裂聲,聲音由微不可聞漸漸變得清晰,直至最後達到頂峰,在一聲玉珠落玉盤的聲響傳出後,徹底消失。
破碎聲消失,亦樂心生不祥預感,還沒來得及做出防備,亦樂便被一個滾燙的東西擊中,亦樂知道這滾燙的東西就是那個光球,但經過土之盾的防御和消減之後,所剩攻擊力並不強,進入體內還沒來得及對亦樂造成什麼傷害,便被暝先氣淨化得一干二淨,不留絲毫殘余。
亦樂稍微睜開一條縫,看到滿天金光已經消失不見,才拍了拍長衫站好。打量四周,亦樂也不禁被東方秀男驕陽燦爛的威力嚇了一跳。只見周圍不管是大地還是牆體,都散發著焦灼味道,可但出奇的是它們並沒有被燒的痕跡,不但未曾發黑還泛著失去大量水分後的白痕。
對面單手撐地,口吐蘭氣的東方秀男,依舊清新淡雅超凡月兌俗,並沒有比斗後的虛弱而減掉半分風采,反而因為出的大量汗水,格子長裙緊貼妙曼身軀,把完美的體形勾勒出來,在原來的平靜嫻雅中增添了絲絲誘惑,魅力增添不少。
看著對面有些虛月兌的絕代佳人,亦樂心生憐惜,語氣中透著關心,道︰「你沒事吧,我們又不是什麼生死仇敵,你原本沒必要施展這種源技的。」
「我並無大礙,只是因為剛剛施展驕陽燦爛斗氣消耗過多,有些虛月兌而已。」東方秀男直起柔美身軀,眼神復雜地注視著亦樂,既有果然如此的釋然,還有被打敗的點點不甘,同時還有著幾分棋逢對手的知音之感。
「現在還有打嗎?我是不是有資格進去拜訪這的主人了?」亦樂見對方除了乏力之外並無其他大礙,才微微放心,然後直奔主題。
「你都贏了還打什麼,你可以進去了。」東方秀男沒好氣地瞪了亦樂一眼,明明知道結果還來問,這不是存心找事兒,還是什麼。
東方秀男如何看不出,自己引以為傲的絕招,經那面怪異土盾消減之後並未給亦樂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最多只是消耗了對方大量斗氣,憑著對方那不下千斤的力道,完全還有再戰之力。而自己卻已經斗氣耗光,體力全失,嬌小的**如何跟對方戰斗,再打下去完全是丟人現眼,被虐的份兒。
「嘿嘿,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來,我扶你進去。」亦樂無視東方秀男的怒瞪,厚著臉皮嘿嘿一笑,就踏著步子,流星般地向東方秀男靠近,同時一手伸出去扶對方。
「走開,誰要你扶了。我有手有腳,自己能走,再說你哪只眼看見我現在要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我先回學院了。」就算是以東方秀男的淡雅嫻靜,也被亦樂此時的厚面皮激起微微薄怒。
說完,東方秀男拖著虛月兌的嬌軀,一步一步地向金木學院方向離去,影子在夕陽下拖得老長,配合著那闌珊步伐,倒是有著幾分淒美。
目送東方秀男離開,亦樂失笑地搖搖頭,轉身徑直向鐵匠鋪內走去。自己本來是一番好意,但不曾想對方誤以為自己是在羞辱她。唉,好人難當呀,看來自己以後還是少當好人為妙。
走進鐵匠鋪內部,亦樂才方向這店鋪的廬山真面目。
再叫店鋪已經不合適了,這明明就是一座佔地面積廣大的私人大宅。臥室、書房、煉器室、花園、演武場,這些都應有盡有。
打量著四周的茂樹繁花,花草樹木擺放既有講究,位置合適而不失大氣,每一株都經過細心修剪,精致而不失自然,從此,亦樂不難看出這宅子的主人是一個心細愛花之人。
一排排的房屋上面,滿是風吹日曬的痕跡,略顯破舊的同時又彰顯著宅子的悠久歷史,述說著宅子家族的文化底蘊。
亦樂還想細細觀察,一個頗具威嚴的聲音傳入耳朵,打斷了亦樂的計劃。
「徑直往前走,走到宅子最深處,到煉器房來。」聲音被壓縮成線,直入亦樂耳朵。
亦樂聞聲,腳步驟然加快向宅子深處行去的同時,心跳加快,好奇心也猛然生出。他到要見識見識,何人這麼大的譜兒,求見還得有人推薦和經過考驗。
亦樂到達宅子最深處,只見一位老者兒正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等自己到來。
老者個子不高,只有一米七左右,滿頭黑白相間的頭發,臉上和額頭都布滿了皺紋,一雙渾濁卻時時精光流動的雙眼在亦樂身上瞄來瞄去,一身灰黑色長袍和頭發呼應,協調合適,而那雙布滿老繭的雙手卻托著下巴,做出沉思狀。
「小子張亦樂,見過前輩。」亦樂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這人絕對不簡單,恭敬地行禮問好。
「嗯,三木介紹來的,還不錯,竟然能打贏秀男那丫頭。懂煉器嗎?」老者輕嗯一聲,問起亦樂會不會煉器。
亦樂神情錯愕,不明白老者為什麼有如此一問,這好像和自己此行目的不搭邊。不過出于對老者的尊敬,亦樂還是恭敬地回答道︰「嗯,小時候看過書,自己也嘗試過,所以對煉器略知一二。」
「那你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老者好似還來勁兒了,追問亦樂關于煉器之事。
亦樂听後眉頭微皺,但還是娓娓道來。
「源器分為︰凡器,黃器,玄器,地器,天器,元器,神器。而所有的器具,都分為九品,品級越高,就越是厲害。能煉制出什麼品階的器具,就是什麼品階的煉器師。」
「其中,凡器只是一般的器具,他只能夠給修者起到一定的輔助作用,不具備靈性。黃器到天器,是從沒有靈性到有靈性的過度階段,等級越高,具有的靈性就越強,對修者的幫助也越大。這些器具雖然有靈性,但還不具有器靈。等到從元器開始,器具就有器靈了,其中元器只能產生智慧,和主人心意相通,但只能在心中交流,還不可以口吐人言。而神器,就能在元器的基礎上更進一步,不但和主人心意相通,還能口吐人言,交流起來更加方便,甚至能離開主人替主人辦事。」
「煉器手法分為兩種,一種為心煉,另一種為外煉。」
「心煉要求煉器師有強大的感知能力,以及無與倫比的控制能力,因為它是通過煉器師的精神力,來對器具進行提煉、加工、融合、以及雕刻陣法。這主要是針對具有強大的精神力的修者而已的,一般人根本就學不會。」
「而外煉,不但需要煉器師有強壯的身體,還要有過硬的打磨技術,這種方法靠煉器師的一雙手來煉器。對材料的提煉、加工、融合、以及雕刻陣法,這些都需要煉器師手工完成。這一套煉制方法,主要是針對一般源武者而言,當然一般的人,經過自己刻苦訓練,不斷地專研,還是有機會成為一名外煉大師的。」
亦樂說完靜靜地站在一旁,等著老者的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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