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樂聞聲還魂,仔細打量被東方秀男舉于空中的兵器。
那是柄按一定比例縮小的偃月刀,刀身迷你小巧玲瓏,只有三寸長,呈半月牙兒形,刀身上刻有盤龍吞星圖案,盤龍似若活物,眼冒精光,龍身似風而動,股股源氣若隱若現匯聚于龍口,霸氣、威壓內斂藏于龍體內。連接刀身的是一根黑金桿,大拇指粗細,東方秀男正好單手握住,外露部分陣法光暈閃動,道道源氣匯集而去,又柄底流入刀體,讓雪白刀身更充滿了靈韻和動感。
東方秀男樣貌清秀可人,嬌軀妙曼,手握這樣一柄玲瓏源器,相得益彰,更顯英氣和秀美,大有一刀在手,萬夫莫開巾幗不讓須眉之勢。
亦樂觀察入微稍稍失神,感慨東方秀男到底是英氣逼人外加鄰家女孩之類,不論出于何種形式動能讓人心生憐惜不忍傷害之感。
擺擺頭甩掉即將深陷其中的趨勢,亦樂把注意力從新放在對方氣勢上,想以此來判定對方的攻擊重點,好加以防範和反擊。
見東方秀男氣勢不斷攀升,很快就要達到頂峰,亦樂趕先一步,不等對方發招向對方沖去,腳踩蛇步,東西穿插,讓對方看不清自己的目的所在的同時,也使對方找不到攻擊對象。
亦樂心里默念二人相距距離,二十步,十五步,十步,一步一步逼近,就在還有五步之距時,東方秀男高舉的秀手終于動了。縴縴玉手從天而降,帶起一簇殘影讓人看不真切,殘影周圍源氣密布,引起呼呼風聲,混淆視听迷惑人心不知道那個是具體位置。
五步之遙近在咫尺,卻也遠如天邊,這是亦樂接近東方秀男的一道坎。殘影落下,一簇美麗明艷的霞光從源器中激射而出,直指亦樂心口。
霞光美麗而又燦爛,仿佛雨後彩虹美不勝收,但亦樂卻從中感到了危險氣息,心生警兆,斗氣隨念而動,草竹劍改刺為擋,須臾之間就在身前點出一面土之盾。
當時間美好的霞光撞上平凡簡陋的土盾時,轟然巨響,土盾爆裂,土盾化為源氣四射而散,勁風隨之而起,刮得亦樂長發飛揚臉頰生疼,長衫獵獵,而東方秀男也是秀發滿天飛舞,長裙緊裹妙曼身軀,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材一展無遺,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但亦樂卻毫不閑心欣賞那玲瓏有致的完美嬌軀,因為雖然土盾消失,而彩霞卻勢頭不減直指自己胸口。
來不及思考,幾乎出于本能,斗氣運轉速度再次加快幾分,直至亦樂經脈微漲傳來生疼之感,之後斗氣不要命似的涌向草竹劍,劍煞成形發出刺眼光芒,刺得亦樂睜不開眼。
劍煞成形並不是目的,所有劍煞都如同受到指揮般不斷向劍尖急速匯集,短短一息時間,草竹劍一指點出,形成一道新的土之盾。新盾和之前完全不同,不但盾體變得厚實凝重了許多,就連平時只是散發出的淡淡光暈,此時也明亮無比,好似星芒,照亮一方天地。
彩霞帶著慧尾一頭撞在土盾之上,頓時隕石撞擊星球,晴天霹靂發出一聲巨響,彩霞化為彩光紛飛,土盾崩裂,彩光和土盾解析為源氣,宛如氣球爆裂輻射四周。
源氣暴亂充滿整個空間,五顏六色,彩霞充斥方圓二十步,色彩斑斕如夢如幻,分不清哪里是現實哪里是夢境。夢境美好而又危險,源氣和彩光勁力十足,擦在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之感傳遍神經,夢境瞬間變為險地。
源氣流向他處,彩光漸漸化為慧光消失在遠地,暴亂的空間歸于平靜,斑斕色彩不在,視線恢復清明。
亦樂和東方秀男依然相對而立,二人之間留出一段空白地帶,這不是精神上的,而是實實在在存于現實。青石地面干淨如洗,不染一絲塵埃,些許小石子早已不知道被剛才的勁風刮向何方。
亦樂右手微垂,草竹劍改左手握住,一頭蓬發披散身後,長衫皺褶密布,站在原來之地略微喘息,眼楮透著凝重,嘴角狠狠地抽搐,這是右手發麻全身酸痛的自然征兆。剛剛彩霞不但氣勢如虹極具殺傷力,更是攜有千鈞之力,以泰山壓頂之勢直轟土盾,而作為後盾的草竹劍自然遭殃,千鈞之力直透草竹劍傳入亦樂右手,頓時虎口震裂,手臂發麻。
而事後的彩光和勁力滿天彌漫,亦樂身體多處被擊中,雖沒弄得衣衫襤褸狼狽不堪,道道勁力和彩光打到身上也是疼痛難忍。
東方秀男的形象看起來比亦樂要強上不少,起碼一頭烏黑秀發仍然如瀑布一傾而下,身穿的花格長裙整齊光滑,身體標直地站在那兒。盡管如此,東方秀男的玉臉也是不時扭曲,碎牙輕咬絳唇,難以掩飾眼里的疼痛之色。
看著眼前佳人俏臉露出痛苦之色,亦樂心生憐惜,甩了甩小幅度顫抖的右手手腕,出聲打著商量︰「秀男,你也看到了,我們二人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這樣打下去十天半月也分不出勝負,算平手如何?」
「哼,少說好听的,今天必須分出勝負,不然你想進去,門兒都沒有。」東方秀男緊了緊手中的偃月刀,輕哼一聲,果斷地拒絕了亦樂的提議,不過說話時牽動傷口疼痛傳來,又是一陣銀牙緊咬,看得亦樂心生不忍。
「何必呢,這樣的打斗毫無意義。」亦樂聳聳肩,撅撅嘴,把草竹劍遞回右手,看著東方秀男的眼神透著絲絲關心。
「哼,有沒沒有意義得打到最後才知道,你接招吧。」東方秀男見亦樂無所謂的樣子,柳眉緊蹙,臉色刻板,無悲無喜,抬手一道源技朝亦樂揮了過去。
「唉,你要打就打唄,大不了不傷你就是了。」亦樂小聲嘀咕一句,揮劍打散襲來的源技能量,之後腳步輕移,人影閃動,便看不清亦樂的具體身形。
東方秀男縴縴玉手輕輕舞動,蓮步輕移,妙曼身軀扭動,衣袂隨風飄蕩,猶如花中仙子翩翩起舞,動作嫻熟而充滿美感,溫柔而不失英氣,這種舞蹈也只有東方秀男才舞得出來,世上絕此一支,再無分號。
即便是身形不斷移動躲避攻擊的亦樂,看到東方秀男發動源技猶如曼舞,也心生感嘆,這是世間唯美的一面,不容許他人破壞,也使亦樂更加不忍心傷害對方,如此窈窕淑女來到人世,是被來保護的,而不應該被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