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奴。
是‘無形者’。
意識到這一點的王瀚，當即將身側的顧繪言輕輕推開。
就在下一剎那，巴士像踩了油門一樣向前猛沖。
將他整個人都給震了開來！
「咳咳。」
從地面上爬起來的王瀚，只感覺渾身都像散架了一樣。
但體內所流淌的魔化之力，瞬間便將他傷勢撫平，宛如迎來新生。
望著那輛動了的巴士，顧繪言的眼里有著思索。
隨後，才迅速來到了王瀚的身側︰「這輛巴士，還沒有找過。」
言下之意，不難听出。
一輛沒有找過的巴士，卻偏偏有著使奴埋伏。
這就說明……上面可能藏有碎塊！
王瀚點了點頭，面色變得凝重。
不得不說，不管對魔物有多麼厭惡。
可在關鍵時候，對他效益最大的……永遠是體內那頭魔物。
凝望著那輛巴士的車門，目不轉楮。
片刻之後，車門旁邊的空氣，仿佛是升溫了一下。
模糊而朦朧的感覺，一掠而過。
「它走了。」
瞧到這一幕的顧繪言，輕輕提醒了王瀚。
「咱們去找吧。」
「另外，貼緊我。」
對于身邊唯一的隊友，王瀚自然是要保護周全。
顧繪言一愣，沒有反駁什麼，只依言照做。
聞著對方烏黑長發散發的芳馨，王瀚並未有半點分心。
他的面頰，隱約有著血光浮現。
這是魔化的前兆。
面對使奴的伏擊，感應無法在第一時間生效。
因此，王瀚並不敢保證。
那頭使奴，是否還徘徊在巴士之上。
至于方才的所聞所見，他並不敢完全相信。
在魔物事件里，‘眼楮’往往是最具備迷惑性的。
709室的木箱、荒木村的村民、還有不久前的小惠，它們總是帶有強烈的誤導、極佳的偽裝。
或者說……它們只會想讓你看到你想看的。
走上寂靜的巴士，或者是由于使奴待過的緣故，這里的氣氛格外陰森。
「咦。」
一樣事物，吸引了顧繪言的注意，連忙出聲︰「後座。」
听到這話的王瀚，從濃重的戒備回過了神。
發現在後方的首排座椅上，有著一塊閃閃發光的東西。
碎塊。
雖然近在眼前，可王瀚仍然不敢輕舉妄動。
他努力環視著四周，不希望再發生任何一點意外。
顧繪言明白王瀚內心的緊張，只放松著腳步，緩慢朝那邊接近。
當將碎塊捧在手上後，兩人才不期而同地松了口氣。
「那頭使奴，居然這麼離開了。」
顧繪言開始居安思危起來，並感覺到了詭異的地方。
「我也感覺很奇怪。」
「按理來說，沒這麼容易得手才對。」
王瀚也有點不可思議。
否則，在醫院那會。
就不至于死了季城，還要被迫交出驅逐牌。
就算沒有結界之主的約束，使奴也絕不可能會對人類懷有慈悲。
「先走吧。」
顧繪言說完，將碎塊塞到了王瀚的手上，同時面容鎮定。
「剩下的最後一頭使奴，就在東部區域了吧？」
感覺著碎塊上的余溫，王瀚無聲地點了點頭。
多想無益，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
……
最後的碎塊，位于東部區域的外緣。
地圖上，是這樣的詮釋。
【地點︰夢魘鎮東部迷宮。】
【鎮守者︰夢衍。】
【習性︰群體。】
【寶藏碎塊隱蔽點︰迷宮地窖。】
「如果是群體性的話，那邊應該有很多使奴。」
顧繪言說這話時，眼里有著一抹無奈。
無法復制能力的她，只是一介凡人之軀。
根本無法在使奴群里生存。
王瀚的面上，一樣被嚴峻包裹。
坦白說。
帶群體性質的使奴，對如今的隊伍配置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如果，慕明月還活著就好了。」
說到這里，王瀚眼中透出了些許黯然。
有她的吊墜，就不怕大範圍的使奴群。
這種類似‘清兵’的能力，就是化解使奴群的有效手段！
可就在這時。
莫名感覺有些不對的顧繪言，朝後方悄悄瞄了一眼。
下一瞬，微微的惶恐，佔據了她的精致的面龐。
啞然的氣氛，讓王瀚反應了過來。
順著顧繪言的目光望去，他發現在一盞路燈下。
立著一道模糊的虛影。
一眨眼的工夫，便消失不見。
「那頭使奴……」
「跟過來了。」
王瀚感覺有些頭痛。
事情，果然沒有簡單。
那頭使奴，怎麼會無端放過他們。
是想在中途偷襲？
還是……想跟另外一頭使奴會合？
不論是哪種可能，都能讓如今的情況雪上加霜。
再度走了一會。
顧繪言回過頭，還是能望見那道若隱若現的虛影。
她的秀眉揚起，說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讓這頭使奴跟著，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不如……我們兩個分頭行動吧？」
王瀚听後，面色一怔，再是搖了搖頭︰「你覺得……」
「沒有附魔能力的你，能拖延它多久？」
以普通人的身體素質，去對抗魔物。
簡直就是在痴人說夢。
可偏偏如此，顧繪言就是敢有這樣的想法。
「總要試試。」
顧繪言的臉上有點倔強。
「試你個頭啊。」
王瀚這下真沒忍住，直接罵了一聲。
一向自認素質優良，從不爆粗的他，此刻破天荒的違了規。
顧繪言眨了眨眼，不知怎麼反駁。
「你怎麼、怎麼總是不把自己命當回事……」
說著說著，王瀚的聲音小了下來。
他明白對方的性格，光憑三言兩語，怎麼可能說動。
「如果，一定要死的話。」
「那為什麼……我不能選擇一個堂堂正正的方式、一個不連累別人的方式？」
顧繪言說著，面色越發堅毅，像是下定了決心。
「你還小嗎？」
王瀚斥責︰「動不動就死、死、死的。」
「你不會真的覺得，這種犧牲很偉大吧？」
顧繪言聞言，捋了捋將散落開的頭發，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早在醫院的時候，我就已經清楚了。」
「在已經減員的情況下，我已經成了累贅。」
「所以，吸引開這頭使奴，大概是我最後的價值了吧。」
如此無奈的局面，讓王瀚陷入了糾結。
但片刻後，他的眼里亮起一抹希翼，隨即發問。
「你這個能力，確定無法復制魔化體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