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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滾動的齒輪

「‘颶風中將’齊林格斯,那七位海盜將軍之一?」

不只是奧黛麗,就連端坐在青銅長桌上首的克萊恩都險些沒有保持住自己的表情,除了身處「神棄之地」,被排除在「服務區」外的小「太陽」,余下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听過類似的名號。

根據值夜者內部的情報,每一位海盜將軍都是極度危險的存在。而現在,「倒吊人」卻說他已經潛入了貝克蘭德!

他是怎麼潛入的,這種危險人物的行蹤不可能不被官方所關注啊?克萊恩暗暗思索著。

如果是真的,我甚至沒辦法把這個情報上報給隊長,我一個內陸城市的值夜者,怎麼可能準確把握「海盜將軍」的情報!

「算了,順其自然,我也不是什麼事都要管」克萊恩決定先放棄自己對這件事的思考,轉而想看看「正義」的反應。

奧黛麗已經恢復了剛才的微微失態,又回到了「觀眾」狀態之中,她雖然好奇那件封印物是什麼,但也不想迅速暴露自己的態度。

在成為非凡者,以「觀眾」的狀態參與了多次各式各樣的「聚會」、活動之後,她已經很清楚,之前自己在「倒吊人」面前那種天真的行為有多愚蠢。

阿爾杰見「正義」沒有回答,整個聚會一時間竟有些冷場,立刻側過了頭,望向了克萊恩道︰

「愚者先生,我是否可以請求您的眷者提供必要的幫助?我會支付給您與此等價的報酬。」

眷者,我哪有什麼眷者克萊恩一邊利用吐槽緩解著自身的尷尬,一邊微微搖頭笑著敷衍道︰

「我的眷者最近在追捕另一個更危險的目標,我會把這個任務散布下去,如果有哪個眷者剛好在貝克蘭德,你的願望或許可以實現。」

「謹遵您的意志。」阿爾杰見沒有什麼進展,只能半失望半期待的收回了視線。

奧黛麗看著祈求愚者先生無果的「倒吊人」,躍躍欲試地問道︰

「齊林格斯的那件可以使用其他途徑能力的封印物有什麼特殊?」

她剛才認真權衡了一下利弊和自身的資源與能力,竟然發現自己在貝克蘭德內有不錯的調查能力。

首先,她可以借助自己父親的權勢和自己的聲譽,在上流圈子里動用大量資源。

其次,她最近認識的兩名非凡者朋友也有著自己的圈子。身為前醫生,現知名作家的佛爾思在中產階級內認識不少的人;而身為「仲裁人」的休•迪爾查,則是在貝克蘭德東區赫赫有名的調停者,在勞工階層和黑幫組織內都說得上話,可以從隱秘的渠道,獲得一些容易被忽視的消息。

這樣看來,光是她自己就可以觸踫到,貝克蘭德幾乎所有階級人群的消息源。再加上休和佛爾思所認識的其他非凡者和加入的「聚會」,她未必不可以試試,接下「倒吊人」有關調查齊林格斯的委托。

「倒吊人」看見「正義」忽然變得積極的態度,不由嘴角微微翹起,沒什麼猶豫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那是一件血腥、邪異的封印物,因為復合了多個序列的能力,所以無法判斷具體屬于哪個途徑,但熟悉齊林格斯的人都知道他被稱呼為‘蠕動的饑餓’,一個以活人為養料的手套型封印物。」

「如果你要進行調查,可以嘗試關注一下貝克蘭德的失蹤案件。」說到這,阿爾杰像是想到了什麼,話語間有帶上了熟悉的嘲諷,「如果他已經進入了東區,那這條情報將毫無意義,畢竟身處上層的您,估計很難想象這樣的工廠區每天會死多少人。」

奧黛麗听到這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

她轉而想到,如果「蠕動的饑餓」必須以人命為代價進行使用的話,那自己對它也就沒什麼興趣了,她對這種渴求活人鮮血和靈魂的邪惡物品有著天生的不適,非常厭惡。

奧黛麗頓了頓,忽略了「倒吊人」剛才的嘲諷,剛準備再追問更多的細節時,就听見從討論開始,因地理因素而被排除在外的小「太陽」,突然驚呼了一句︰

「牧羊人!」

「牧羊人?」

「正義」和「倒吊人」同時將頭轉向了「太陽」,他們對小「太陽」似乎能猜出「蠕動的饑餓」屬于那個序列感到十分驚訝,只不過比起「正義」完全的好奇,「倒吊人」更像是曾經听過類似的名稱,此刻產生了極大的興趣,想要挖掘出更多的信息。

「太陽」雖然因為大家的反應而不由得慌張,但還是詳細的講出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有關「牧羊人」的情報。

在幾人討論後,阿爾杰雖然已經不抱希望,但還是將齊林格斯的畫像提供給了「正義」。

克萊恩見討論和分享已經到了尾聲,便迅速的結束了會議,在眾人的行禮中斷掉了聯系。

已經確定了「太陽」可以通過祈禱,正常聯系自己的克萊恩,此時早已換好了正裝,他要去亨利私家偵探事務所,查看之前自己委托的,有關「紅煙筒」的調查進度

東區,輝利黨控制的街區,一棟鐘表匠聚居的淡黃色建築外。

安布羅休斯將自己隱藏在了被折斷的街道指向牌下,正在根據地面上那個「不定之霧的容器」殘留的痕跡,看著手中反射著深紅月光的水晶球,佔卜著她的下落。

常理來講,一位半神絕不會在移動時留下十分明顯的痕跡,更別提她有一件」學徒「途徑的0級封印物了。

但是根據地上殘留的痕跡來看,現在她明顯受了傷,「漫游」的手段也被人剝奪,所以才會僅依靠「刺客」自身的隱身,配合著強力的「扭曲」勉強逃月兌。

能在貝克蘭德這樣限制住一位帶有0級封印物的半神,也只有魯恩的「立國者」,「審判者」途徑的序列一「秩序之手」,威廉•奧古斯都可以做到!

想到這,安布羅休斯不由一陣氣惱,要不是昨天那個使用著「牧羊人」相應封印物的「風眷者」制造了太多命案,「不定之霧」借此扭曲了自己的佔卜結果,把自己引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自己完全可以聯手奧古斯都干掉那個「容器」。

「不過,為什麼佔卜的結果告訴我,不殺掉那個‘風眷者’才是最佳的選擇?」

安布羅休斯一邊回憶著昨天的佔卜結果,一邊收起了手中的水晶球。

祂沒有獲得任何反饋,只能根據七光的提示,確定她還停留在貝克蘭德之中,現在正潛伏在某個地方。

祂抬起頭,望向了索德拉克宮方向仿佛瑩火蟲群一般,在貝克蘭德的霧霾中不斷閃爍著的璀璨城市光,似乎在糾結著什麼。

幾番掙扎後,安布羅休思如同認命一般,低聲念起了某位存在的尊名︰

「古老傳說的具現。」

「神秘與新生的象征。」

「詭秘座下與淨光同行的不朽之蝶。」

「偉大的‘腐壞者’埃德蒙•伊阿宋。」

伴隨著寂靜夜空中的低聲祈禱,東區地上已經幾近固化的污泥突然冒起了氣泡,猶如一個個被嵌在泥中的繭,它們吸收著四周的污穢,不斷膨脹著。

忽地,污泥中的繭接連破裂,飛出了一只只藍紫色的虛幻蝴蝶,它們沐浴著紅月的昏暗紅光,扇動著翅膀卷起了地上殘存的污泥,與空中的光芒相結合,交織成了一個雜糅的人型。

祂由月輝和夜蝶構成,身上掛著粘稠的黑泥,奇怪的是,那黑泥竟無法浸透、污染祂哪怕一下。

安布羅休斯看著眼前這位同僚「幼稚」的把戲,沒好氣的說道︰

「你難道每次都要搞得這麼‘正式’嗎?」

隨著祂的諷刺,那個雜糅人型身上的虛幻蝴蝶一下散開,飛向了四面八方,只留下了一個掛著微笑,身穿華麗正裝,留著半長淺灰色卷發男子。

埃德蒙•伊阿宋噙著笑容,不在意地說道︰

「這只是我的風格,我還以為一千多年,你已經適應了。」

「說吧,什麼事?沒遇到大問題,你可不會聯系我。」

第二天清晨,克萊恩低頭走在佐特蘭路上,回憶著昨天晚上戴莉女士的深夜來訪,

我或許真的可以按戴莉女士的教的方法,自己召喚自己?

但是萬一那片灰霧真的是活的,那我召喚出來的到底是誰?

不過這麼久了,它從那次佔卜「永恆烈陽」後就再沒有什麼異變,之前大概只是應激反應,我可以在收集一下有關召喚方面的知識,等有把握了再進行自我召喚

「呵,弄得跟游戲王一樣。」

克萊恩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馬上正色,恢復了嚴肅的表情,他已經走到了佐特蘭街36號的門口。

他昨天答應了戴莉女士,要隱秘的把「扮演法」交給隊長。克萊恩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推開了大門,在和羅珊打過招呼後,直接走向了隔斷,敲響了隊長辦公室的門。

「請進。」鄧恩醇厚的嗓音傳了出來。

克萊恩剛一走進去,就見隊長已經坐直了身體,手里拿起了外套,一副馬上要去解決生端的樣子。

克萊恩見狀不由一怔,嘴角抽了抽。

我又不是「事精」他在心中用中文吐槽了一句便馬上說起了正事︰

「隊長,我有一件事想向你匯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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