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過三天時間,分別駐扎在臨沂、海曲、莒縣、陽都的泰山賊,紛紛引兵趕往開陽,總兵力達到了兩萬八千余人。
此刻。
臧霸軍營。
中軍,大帳。
臧霸身穿甲冑,端坐上首,其下一干兄弟,分列兩旁。
而在其身旁立著的,乃是長安郎中令李儒。
臧霸冷峻的目光掃過在場兄弟,聲音低沉而有力地道︰「諸位弟兄,可能你們也得道了消息,南陽朝廷伙同陶謙,派兵進入瑯琊的事情。」
「恩,听說了。」
當下,一個身材健碩的男子皺眉道︰「不過好像是因為咱們瑯琊潛入了長安方向的刺奸,他們進入這里,是為以防不測。」
「大哥!」
此人皺著眉,試探性問道︰「你將我等兄弟召集起來,莫非是要協助朝廷,準備對長安方向的刺奸動手嗎?」
臧霸扭頭瞥向下方,說話者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孫觀︰「兄弟,你別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若只是抓刺奸,還需要動用大軍?」
「這」
孫觀皺著眉。
仔細想想,調動大軍來抓刺奸,的確有些浪費。
若是知道其精準定位,派兩個縣兵,都可以搞得定。
而如果不知道其具體位置,便是有十萬大軍,也只是擺設而已,沒有任何用處。
「兄弟們。」
臧霸長出了口氣,目光掃過眾人,朗聲道︰「南陽朝廷派兵入駐瑯琊,真正的目的不是為了抓刺奸,而是要對我等下手。」
「啊?」
帳中眾將頓時驚詫。
尤其是孫觀,更是眼瞪如鈴,滿目駭然︰「這這怎麼可能?咱們可是跟陶謙有過協議的啊,怎麼會忽然對咱們動手?」
「沒錯!」
臧霸接上話茬,冷聲言道︰「咱們的確與陶謙有協議,但彼時陶謙可以自己做主,但現在他歸順了南陽漢庭,自然要听南陽皇帝陛下吩咐。」
「如果南陽皇帝陛下能容下我等,自然可以相安無事,而今他派祖茂、徐榮、程普進入徐州,陶謙又派曹豹駐扎在郯縣。」
「諸位弟兄!」
臧霸森冷的眸光中,滿是怒火︰「朝廷的刀子已經架在咱們脖子上了,如果咱們不反抗,就只能任由其宰割,你們可願意如此否?」
「不願!」
「不願!」
「不願!」
當即,帳中眾將齊聲山呼。
大將孫觀朗聲喝道︰「大哥,我們只忠誠于你,你讓我們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我等一定會听你號令!」
「沒錯!」
又有吳敦橫出一步,鏗鏘而言︰「既然南陽漢庭難以相容,那我等便跟他們拼到底,哪怕戰至一兵一卒,我等亦無所懼。」
「戰便是,何懼之有!」
緊跟著,大將尹禮昂首喝道︰「大不了同歸于盡,咱們逍遙快活這麼些年,早已經賺夠本了,我永遠追隨大哥。」
一旁李儒則是暗松口氣,幸虧自己當初沒有殺掉臧霸,否則泰山賊這幫死忠份子,單憑昌豨此人,可沒那麼容易搞定。
「好!」
此刻,上首臧霸滿意地點點頭。
除了昌豨以外,這幫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兄弟,果然沒讓自己失望︰「既然大家皆願意追隨我。」
「那麼,我臧霸也得實話告訴你們!」
旋即,他扭頭望向李儒,擺手介紹道︰「這位乃是來自長安漢庭的郎中令李儒,他帶著天子詔書,只要咱們能夠奪取徐州,高官厚祿,拜將封侯,必不會少!」
「啊?」
頓時,眾將震驚不已。
尤其是孫觀,更是眼瞪如鈴,滿目駭然︰「大哥,這麼說,長安方向果然派入了刺奸?而且你已經」
「恩。」
臧霸打斷孫觀,極其肯定地道︰「我的確已經歸順了長安漢庭,但如果不是南陽漢庭容不得咱們,我臧霸又何至于此?」
「兄弟若是不願意追隨,我臧霸絕對不勉強,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但軍隊必須要給我留下才行,咱們好聚好散,依舊是兄弟。」
「大哥說得這是何話?」
孫觀當即拍著胸脯保證道︰「咱們可是一起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那可是過了命的兄弟,即便跟著大哥流浪,我孫觀也絕無怨言。」
「好!」
臧霸感動不已︰「這才是我臧霸的好兄弟。」
話音剛落,孫觀卻是皺著眉︰「不過大哥,即丘縣的三千兵馬,不算什麼,但他們還有曹豹的兩萬丹陽兵在。」
「丹陽兵的戰斗力到底有多強,想必大哥比誰都清楚,若是他們趁我軍強攻即丘時抄襲我軍後路,就咱們這點兵力,只怕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沒錯!」
又有尹禮嘆口氣,深以為然地道︰「他們里應外合,咱們絕對不是對手,與其全部都死在這里,莫不如咱們殺入青州,在那里照樣可活。」
「對!」
吳敦肯定地點點頭︰「既然必敗無疑,那咱們不如遠遁青州,佔山為王,照樣可以逍遙自在,咱這些年沒干別的,錢攢下不少,足夠咱們兄弟折騰兩年了。」
然而
臧霸卻是擺手打斷,朗聲言道︰「爾等放心,咱們不必離開徐州,此次我等必勝無疑,該失敗的是陶謙!」
「啊?這是」
孫觀疑惑不解時,臧霸已然開口解釋︰「因為,曹豹也是長安漢庭的人,只要咱們這里打響戰斗,他會立刻引兵過來,屆時我等合兵一處,有近五萬兵馬,小小即丘,如何能敵!」
嘶—!
眾將齊齊倒抽一口涼氣︰「曹豹是長安漢庭的人?」
臧霸點點頭︰「沒錯!而且咱們一旦動手,彭城的張同樣會動手,他會誅殺掉陶謙,以此栽贓給徐榮、程普二人,我等與曹豹合兵,反攻賊子,徐州唾手可得。」
「太好了!」
孫觀等人內心狂喜。
前一秒,他們還想逃之夭夭,暫避朝廷鋒芒。
但不曾想,這一瞬,他們便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當下,泰山眾賊再沒了顧慮,一個個興致極高,拱手抱拳,齊聲言道︰「大哥,您趕緊下令吧,我等隨時可以出兵,強攻即丘縣。」
「很好!」
臧霸大喜過望,朗聲道︰「既如此,爾等各自回營準備,明日一早,殺奔即丘縣,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即丘城。」
眾將士齊聲喝道︰「喏。」
旋即。
躬身離開大帳。
臧霸吐口氣,轉而瞥向李儒︰「軍師,曹豹那里」
李儒頷首點頭︰「將軍放心,儒已派人過去,只要咱們圍攻即丘縣,他們立刻趕來相助,同時派人通知張,刺殺陶謙。」
雖然,一切都在順利進行中,但也不知為何,臧霸總是心緒不寧,彷佛冥冥之中會有大事發生似的。
呼—
長出口氣,臧霸輕聲道︰「但願一切順利吧。」
李儒自信滿滿︰「將軍放心,弘農王或許能猜到爾等會叛變,但一定不會想到,我們早已買通了曹豹,此人靜默了長達半年之久,若是暴露,早該出事了。」
臧霸點點頭︰「恩,我也沒有想到,曹豹居然會是你們的人。」
「不!」
李儒搖了搖頭︰「是咱們的人,如今你我皆是長安漢庭之人,曹豹亦然。」
臧霸冷笑,略顯尷尬地道︰「沒錯,是咱們的人。」
******
旭日東升現朝霞。
即丘縣。
縣衙。
祖茂端坐上首,其下一干文武,分列兩旁。
此刻,賀齊正在匯報︰「將軍,目前狼牙拍已經制造兩架,夜叉檑已經制造三架,移動弩炮組裝十二架,塞門刀車正在制造中,估模著再有半日,可以完成一架。」
祖茂頷首點頭,恩了一聲︰「抓緊時間,尤其是移動弩炮,我帶來的零部件,足夠組裝四十架,讓匠人們千萬不可松懈。」
「將軍放心。」
賀齊肯定地點點頭︰「下官已經叮囑過了,他們在日夜不停的制造,而且所需要的木材,已經全部備齊,即便賊子現在殺過來,我等亦有備無患。」
「報—!」
正在這時,殿外響起悠悠一聲傳報。
祖茂抬眸望去。
但見,自家斥候急匆匆入殿,欠身拱手道︰「將軍,最新情報,開陽方向,臧霸率領三萬兵馬,殺過來了。」
「這麼快?」
祖茂頓時一愣,驚詫不已︰「他們距此還有多遠?」
斥候拱手︰「約莫五里。」
「再探!」
「喏。」
斥退斥候,祖茂目光掃過眾人,毫不猶豫地下令道︰
「如今賊子既來,我等便按照事先約定的方案,由本將軍親自守北門,徐縣尉守南門,闞縣令守西門,賀縣丞守東門,侯司馬率領軍中精銳,隨時為各門提供支援。」
眾將士齊齊拱手︰「喏。」
祖茂大手一揮︰「出發!」
旋即。
率領眾關門,直奔城頭。
趁著臧霸還沒到,祖茂按照說明書,操控移動型弩炮︰「爾等明白了嗎?操作過程就是這樣簡單,一個負責上弩箭,一個負責轉動手。」
「只要弓弦復位以後,立刻調整方向,三點一線,展開對敵人的進攻,尤其是那些騎馬、扛起、披甲者,給我狠狠地打,明白嗎?」
士兵皺著眉︰「將軍,什麼是三點一線?」
祖茂差點沒氣瘋,拿著說明書︰「三點一線都不明白,就是目標、準心,還有你的眼楮,你作為弩炮手,只有一個任務,就是搜尋目標,明白嗎?」
弩炮手鏗鏘回應︰「喏!目標、準心、眼楮,三點一線,小人明白。」
祖茂這才大喘口氣︰「記住就好!盡量打戰略級目標,那些小兵不歸你們負責。」
弩炮手︰「喏。」
正當祖茂輔導使用各種器械時。
忽然,身旁士兵抬手指向外面,大聲提醒︰「將軍快瞧,他們來了。」
祖茂扭頭望去。
果然!
視野的盡頭處,一道黑線逐漸變粗,跟著烏泱泱一片,宛如一團烏雲籠罩過來,飄揚的大 旗上,一個斗大的「臧」字,耀眼奪目。
「來了!」
祖茂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他凝望著外面的兵馬,目測著敵軍近前的距離。
五百步!
四百步!
三百步!
兩百步!
祖茂一把推開弩炮手,按照操作手冊的要求,調整弩機方向,瞄準大 旗下那個魁梧的身影,手緩緩挪向扳機。
蓬!
一聲巨響。
弩箭撕扯開空氣,帶著尖銳的叫聲,直撲向正在列陣的敵軍。
正準備帶人觀察各門情況的臧霸,還未來得勒馬,便見一點寒芒直撲自己,他甚至為來得及反應,弩箭從自己身側不足兩尺的地方呼嘯而過。
噗!
身旁的親衛士兵,竟被一箭命中,巨大的力量竟帶著他的尸體飛出戰馬,接連撞倒了四、五個人,方才止住了退勢。
「啊?」
臧霸大吃一驚,下意識伏在戰馬上。
身旁的泰山賊紛紛如此,甚至連李儒本人,也忙不迭把頭埋在戰馬的脖頸後。
孫觀扯著嗓子呼喊︰「大哥,這這是什麼兵器啊?射程竟然這麼遠?」
尹禮更是嚇了一大跳,小臉煞白︰「這怕是得有三、五百步的有效射程,否則不可能這麼大的力道,這到底是何兵器?」
蓬!蓬!
話音剛落,跟著又是兩箭,呼嘯而出。
愣是將臧霸身後的兵卒,硬生生梨出兩道溝壑。
僅僅兩箭而已,竟奪走了五、六個士兵的性命,令十余人受傷!
「該死!」
臧霸著鋼牙,大手一揮︰「徐徐撤退!徐徐撤退!」
孫觀、尹禮等人齊齊跟著招呼︰「徐徐撤退—!」
別人不清楚這種兵器,但又豈能瞞得過李儒︰「臧將軍,此乃弘農王發明的新式兵器,喚作弩炮,听說有效射程在三百步。」
「三百步?」
臧霸驚得眼珠子差點沒瞪爆。
「沒錯。」
李儒肯定地點點頭︰「雖然有三百步的有效射程,但即丘城里一定沒有多少弩炮,咱們只要在三百步開外,他們就沒那麼容易射中咱們。」
「我軍足足有五、六萬兵馬,讓士兵強攻即丘城,他們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听我的,勝利唾手可得,你既然已經踏出這一步,就再沒有回去的可能!」
「該死!」
臧霸又豈能不知道這一點。
造反的路一旦踏上,在南陽漢庭這里,就等于上了黑名單,如果不能獲勝,等待臧霸等泰山賊的,便只有一條死路!
臧霸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引兵退出足足三百五十余步,方才調轉馬車,直面前方城池,咬牙切齒,厲聲喝道︰
「孫觀、尹禮、吳敦何在?」
「末將在。」
「你們各自率領本部兵馬,前往西門、南門、東門,進行佯攻,牽制敵軍兵力,等待曹豹率領丹陽兵趕來支援。」
「喏。」
「昌豨何在?」
「末將在!」
臧霸眸子里閃過一絲獰色,冷聲喝道︰「北門方向,由你負責強攻,帶著你的兵馬,給我立刻沖上去,違令者,格殺勿論!」
「我」
昌豨眼珠子瞪得像個鈴鐺。
他自然清楚。
臧霸讓他負責主攻,不是在給戰功,而是公報私仇,想讓自己當炮灰。
可是,他正要開口怒斥時,一旁的李儒卻是搖了搖頭,直接打斷︰「昌將軍,你不帶兵沖上來,還愣怔干什麼?」
臧霸更是眸光凜冽,按著腰間寶劍,冷聲言道︰「怎麼?莫非你想違抗本將軍軍令?」
昌豨咬著牙,強壓著怒火,拱手抱拳道︰「喏!」
旋即。
他翻身下馬,改成步卒,舉起寶劍,厲聲喝道︰「弟兄們,隨我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攻克即丘城。」
眾將士齊聲山呼︰「殺—!」
不得不承認。
昌豨的確有兩把刷子。
他至少還知道,戰馬的目標比較大,若是帶兵沖鋒,肯定會成為弩炮的活靶子,還不如變成步卒,這樣穿上甲冑,安全性還能高些。
望著烏泱泱向前的兵馬,李儒輕聲言道︰「臧將軍,你如此這般,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你答應過我,在拿下徐州之前,要精誠團結的。」
「我如此安排,有何問題嗎?」
臧霸倒也是理由充分,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除我之外,這四支兵馬中,當屬昌豨的兵力最多,不由他打主攻,誰來打主攻?」
呼—
李儒無奈嘆口氣。
臧霸的理由非常充分,他沒辦法反駁︰「可昌豨帶著情緒作戰,只怕難以竭盡全力。」
然而,臧霸更是毫不猶豫,騰騰的殺氣驟然迸射︰「軍中自有軍法,其若虛與委蛇,不盡全力作戰,那便軍法從事,何其簡單!」
呃
李儒懶得再言。
他知道,臧霸睚眥必報,多說無益。
至于昌豨其人,只能自求多福,自己難以相救。
蓬!蓬!蓬!
接連的弩炮聲響起,昌豨軍陣中,一道道溝壑呈現,每一箭下去,皆有數人喪命,尤其是那些高舉兵器叫嚷者,更是死傷甚眾。
正在指揮作戰的昌豨,雖然盡量隱藏自己的身影,但隨著距離拉近,他身上的鎖子甲實在是太顯眼了,頓時成為了弩炮的集中性目標。
蓬!
一箭呼嘯而來。
昌豨嚇得臉都綠了,魂兒都快飛了,腳步不停,撒丫子側向狂奔,但其身旁的士兵來不及閃躲,一條直線上,五、六人死于非命。
「沖上去!」
「都給我沖上去!」
「只要滅掉他們,就不會有這種東西。」
昌豨扯著嗓子呼喊,可蓬的一聲,迎面又飛來一支箭矢,他眼瞪如鈴,猛地向前飛撲,接連打滾三圈,方才避過箭矢。
「可惡!」
昌豨暗自嚼碎一聲,在心里已然把臧霸的十八代祖宗,挨個招呼了十七、八遍,心底那團怒火洶洶燃燒,彷佛恨不得能將天靈蓋都掀開了。
他雖然不停的在狂奔,但移動型弩炮最大的優點,便是可以隨意移動,隨意調整方向,這是與傳統的床弩不同的地方。
不論他如何躲避,從西逃到東,又從東逃到西,追著他打的弩箭,根本不停,一個挨著一個,甚至連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
而即丘城頭的這些弩炮手,也在不斷的追擊中,漸漸掌握了弩炮的瞄準方式,不僅僅是三點一線,更需要預判對手的走位,打他的前進量。
這才是一個成熟的弩炮手,應該掌握的弩炮瞄準辦法,也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提高自己的命中率。
「靠!再來一箭。」
「差一點了,這次瞄得準點。」
「全都給我瞄準了再打。」
「」
弩炮手的不斷進步,頓時讓下方的昌豨感受到壓力。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
自己每次閃避後,箭矢距離他的位置,是越來越近的,甚至有一次,箭矢距離他僅僅只有三、五寸遠,那可是食指粗細的弩箭啊,一旦命中自己,即便不死,也得半殘。
「該死!」
昌豨暗罵一聲。
他自知凶多吉少,因此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以自保為主。
雖然,此刻已經有很多士兵,沖向了城池,展開進攻,但追擊他的弩箭,依舊沒有轉移目標,而且他越往前,對方圍殺越狠。
噗!
方才避過一支弩箭的昌豨,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子,前方又有一支弩箭,沖著自己即將落腳的方向,呼嘯而來。
昌豨雖然已經有了預料,但他儼然已經來不及閃躲,只能拔刀在手,沖著天空猛力一揮,鐺的一聲清脆,箭矢正中寰首刀,巨大的力量,竟將刀鋒砸月兌手心,倒卷而處。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弩箭得以轉變方向,從昌豨的身側呼嘯而過,一箭命中追趕而來的士兵,當場射穿了他的胸膛。
昌豨不敢停留,繼續向前猛竄,可他還沒走多遠,又是一支弩箭,斜刺里殺出,依舊是他的落腳點,呼嘯而來。
但這一次
昌豨卻沒有寰首刀可以阻攔,當他落腳的剎那,立刻縱身飛撲,卻依舊沒能幸免,大腿一側正中弩箭,直接貫穿過去。
「啊—!」
昌豨咬牙嘶吼,痛不可擋。
可他還沒爬起來,三支箭矢呼嘯而來,直接封鎖了他全部可以撤退的方向,一箭正中他的胸膛,將其釘死在地板上,另外兩箭從其身側飛過,沒入距離其不遠的尸體中。
「臧霸!我昌豨做做鬼也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