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宛城。
皇帝行宮。
文德殿。
劉辨翻閱著盧植遞上來的辯論會資料。
不得不承認。
鄭玄、司馬徽、盧植、楊彪的組合,實在是太厲害了。
尤其是鄭玄,不愧號稱古今文經的集大成者。
對于古今文經中的一些爭議點,他們自己便完美的解決了,壓根不需要劉辨出手。
而對于那些尚且沒法處理的爭議點,軍師聯盟的專家,已經展開研討,而且要結合劉辨自身的發展,給出合理化的解釋。
「辯爺,專家對于前天辯論會的爭議點,已經進行討論,最終匯合後,得出一套理論的古今融合意見,趁著現在有空,趕緊記錄下吧。」
軍師聯盟的工作效率實在是太強了!
按照盧植提供的辯論會進程表,當日的辯論會資料,夜里進行整理,然後次日由評審團給出意見,第三天才能遞到皇帝龍桉前。
而就在第三天,軍師聯盟就已經針對里面的內容,進行了分析、探討、整理、融合等多個流程,比機器還要強大。
「好!」
劉辨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從旁邊取出紙筆,開始修改、記錄︰「老師,咱們開始吧,爭取在入夜之前,全部搞定。」
「放心。」
軍師聯盟自信滿滿︰「今天內容不是很多,而且絕大多數,都已經被鄭玄、司馬徽等人解決了,留出來的爭議點,不是很多。」
「干!」
「開始吧。」
「」
劉辨奮筆疾書。
果不其然。
才不過一個時辰,便將爭議點解決掉了八成。
他隨即安排朱彤招盧植、鄭玄入宮,準備將處理好的資料,返還給他。
當劉辨寫完最後一個字,大喘了口氣時,軍師聯盟提醒道︰「辯爺,咱們還是按照之前的計劃,把一半的東西交給盧植,像是擠牛女乃一樣,慢慢擠。」
「這樣的話,不僅可以樹立辯爺的威信,還能成功把這幫大儒栓在南陽,至少在未來的三五年之內,他們不可能離開。」
「放心吧。」
劉辨故意拿起一頁紙,得意洋洋道︰「我已經把它分開了,這部分內容暫時存起來,等過段時間,或者明年再給他們。」
軍師聯盟澹笑︰「恩,我們已經看到了!等會兒盧植、鄭玄來了以後,千萬記得跟他們提一提普及教育的事情。」
「目前豫州同樣成功王化,咱們的師資、官員力量嚴重貴乏,必須要鄭玄等人鼎力相助,才能滿足明年的基礎需求。」
豫州乃是中原之月復,地域遼闊,人口眾多,而且沛國、魯國、梁國是投降派,管理難度大幅度增加。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明年的春耕開啟,勢必會進入到官員、師資力量緊缺的局面,因此現在提前解決,乃是必須要考慮到的。
「幸虧老師提醒。」
劉辨這才想起此事,趕忙提筆在一旁記下︰「行了,待會兒把這些事情,一並解決掉,今年的任務,基本就算是結束了。」
萬事開頭難!
這一年的路程有多麼辛苦,只有自己清楚。
因為要跟荀或、戲志才等人磨合,甚至要把現代化的管理手段融合進去,因此很多事情,都是劉辨扶著荀或等人過來的。
不過現在,磨合期基本上已經過去,等到明年時,便是大規模的復制,充其量只是依據不同情況,稍微做出調整而已。
南陽漢庭自此走上正規,進入到良性循環中,劉辨有種即將要熬出頭的幸福感,彷佛接下來的每段日子,都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暢想著幸福生活良久。
吱呀—!
朱彤推門而入,欠身拱手︰「陛下,盧植、鄭玄,已經到了。」
劉辨這才坐直了身子,擺手示意道︰「讓他們進來吧。」
朱彤頷首︰「喏。」
旋即。
躬身離開。
不多時,盧植、鄭玄趨步上殿,躬身行禮︰「臣盧植(鄭玄),參見陛下。」
劉辨擺手示意其平身︰「起來吧。」
二人這才直起身子,卻見皇帝將手中的一沓資料遞上來︰「盧卿,爾等遞上來的辯論會資料,朕已經仔細看過了,其中有一些是朕的意見,僅供參考。」
「啊?」
盧植似乎沒有想到,皇帝陛下居然會提意見?
頓時,他有種極度不安的感覺。
雖說皇帝陛下在治國上,很有一套,而且深得民心,但論經學水平,畢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而已,肚子里又能有多少墨水呢?
萬一皇帝陛下胡亂指點,豈不是以皇權干涉經學嗎?
如此一來,這辯論會勢必會失去其應有的意義。
雖說,盧植已經接過了資料,但其面容微微蹙眉,手上的動作略顯猶疑,這些微表情、行為,證明盧植是有顧忌的。
如今的劉辨早已非一年前的劉辨,對于盧植這種外在表現,他自然一下子明白了,對方會產生這種微表情、行為的根本原因,究竟是什麼。
「盧卿放心。」
無須軍師聯盟提醒,劉辨立刻補充道︰「關于爭議點的處置內容,只是朕的一些意見而已,是讓你們拿回去探討的,如有不合適之處,咱們再行研究便是。」
「爾等別忘記了。」
言至于此,劉辨自然要給自己增加一些公信力︰「朕幼時同樣博覽群書,雖未必比得過你們二位,但朕自問,絕不輸常人。」
盧植吃了定心丸,這才暗舒口氣,頷首點頭︰「陛下放心,等回去以後,臣立刻召集評審團成員,對陛下的內容展開討論,爭取早日將結果呈報陛下。」
「有異議,便呈報,若無異議,爾等自行解決即可。」
「喏。」
「好了。」
劉辨解決完辯論會爭議點事情,轉而進入正題︰「盧卿、鄭老,今日朕喚你們二人前來,實際上還有一事,需要你們幫助,尤其是鄭老您。」
「老臣?」
鄭玄神色略顯詫異。
他似乎沒有想到,皇帝陛下居然有求于自己。
當下,鄭玄心中惶恐,趕忙拱手︰「陛下旦言無妨,您是君,老朽是臣,老臣若能辦到,必全力以赴,不負陛下厚望。」
「好。」
對于鄭玄的回答,劉辨非常滿意。
因此,他倒也懶得再廢話,便直奔主題道︰「鄭老應該清楚,朝廷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戰敗了袁術,攻克了汝南,成功收復豫州。」
「可隨之而來的問題,依舊非常多,歸納下來,目前急需要解決的,便是基層官員不足,以及庠序的孝經師不足。」
「基層官員的問題,自有公車署司馬徽在主理,按照現在的進度,已經提前儲備了一些官員,以防不測。」
「可這孝經師」
劉辨蹙眉哈氣,搖頭嘆息︰「短時間內,朕實在是找不到太多人,令豫州百姓與南陽百姓一樣,可以入學讀書。」
「迫不得已,朕只能請鄭老出面,您門下及門弟子有近千人,若是他們願意為天下百姓讀書知禮而奉獻,朕必照單全收。」
表面上,鄭玄門下有數萬弟子,但著名弟子只是掛名而已,實際上有些連鄭玄自己都是不清楚的,而及門弟子卻是鄭玄親自授課的。
這部分人雖然只有不足千人,但對于目前的劉辨而言,已經足夠用了,他甚至可以儲備一部分孝經師,等到必要時,再行委派。
鄭玄眉目中閃過一絲驚喜,他如今被朝廷征闢入朝,已經無暇旁顧門內子弟,若是平常,可能要將其遣散,只留一部分隨身伺候、提點。
但是現在
皇帝陛下平白送來一條出路,這對于鄭玄而言,實在是意外之喜。
他沒有絲毫猶豫,當即深躬一禮︰「陛下放心,老臣必將朝廷之意轉達門內弟子,其若願意下庠序教書,老臣必將名冊呈報陛下。」
「好!」
劉辨頷首點頭,輕聲道︰「按照目前的安排,庠序每年須從春耕時開始授課,入冬前半月結束,其余時間,鄭老可以將其召回南陽,言傳身教,兩不耽誤。」
鄭玄本以為自己與弟子之間的師生情,即將要以遺憾結束,但不曾想,皇帝陛下思慮甚是周全,竟然仍然可以維持他們的師生關系。
霎時間,鄭玄感激涕淋,躬身便是一記大禮︰「老臣謝陛下。」
劉辨擺手示意其平身︰「鄭老快起來,是朕應該謝你才對。」
鄭玄這才直起身子︰「陛下放心,老臣必盡快將名冊呈報陛下。」
「恩。」
劉辨頷首點頭︰「在明年開春前,咱們首版的教材必須出來,就讓南陽、豫州的子民,從庠序開始,學習這份新版教材。」
盧植、鄭玄齊齊拱手︰「喏。」
「哦對了。」
言至于此,劉辨忽然想起了什麼︰「鄭老,朕听聞你精通《九章算術》,只是不知你麾下弟子,可曾跟著學過?」
「學過。」
鄭玄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只是他們接觸的尚且不太深而已,只能算一些百以內的算術,倒是有一部分人精熟,陛下若有用,老臣可代為舉薦。」
「不必!」
劉辨內心狂喜,擺手打斷道︰「朕希望在學五經時,孩子們也能接觸一些基礎的《九章算術》,在他們學成時,可以完成百以內算術即可。」
「鄭老,這件事便交給你了,勞煩你得空時,將你平時傳授《九章算術》的經驗,匯編成冊,難度不必太高,夠庠序學子用即可。」
融合古今文經學,在劉辨這里,充其量只是有了一門語文課罷了,小學階段,至少也要掌握一定的數學基礎。
而鄭玄原本便精通《九章算術》,現在其下弟子大都懂些皮毛,但傳授這幫孩子,已經足夠用了,劉辨又豈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如此一來,幼小階段的內容,基本得以滿足,等鋪平這兩個階段後,再繼續朝更高階段進發,將物理、化學等知識,全部納入中高學教育課程。
這節奏
簡直堪稱完美!
鄭玄自然是滿口答應,這對于他而言,壓根沒什麼難度。
等出了皇宮,趁著天色尚明,盧植立刻召集楊彪、司馬徽,展開對皇帝反饋的研討。
原本,盧植對皇帝陛下的反饋,沒報太大希望,但當他們一一審視過時,頓時驚為天人。
「妙哉!妙哉!」
盧植雙目炯炯地掃過爭議處的解答,眼神中閃爍精芒。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
連鄭玄、司馬徽、楊彪與自己,都難以平衡的問題,到了自家陛下的手上,尚不足一日,便有了令自己都為之驚嘆的答桉。
「康成!」
盧植趕忙招呼一聲,將紙張遞過去︰「你瞧瞧陛下的回答,如何?」
鄭玄從盧植詫異的表情中,感受到皇帝陛下定有高論,心下好奇,接過紙張,仔細瀏覽。
嘶—!
即便是古今文經的集大成者鄭玄,都不由地倒抽一口涼氣。
他雙目圓睜,驚駭不已,急忙坐下,反復研讀。
如此一幕,頓時引起了楊彪、司馬徽的好奇。
二人齊齊上前,目光落在鄭玄書桉的那張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全都是皇帝陛下對爭議處的解讀。
「這」
二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神色變得鄭重起來。
因為,他們從皇帝陛下的解讀中,感受到了全新的解題思路,而且頃刻間,便被其解題思路抓住,徹底吸引進去了。
司馬徽手捻著胡須,饒有興致地點著頭︰「妙哉!沒想到對于這一條爭議,竟然還能以這般方式解讀,實在是大妙!」
「最為關鍵的是。」
正在閱讀的鄭玄,跟著接上話茬︰「陛下可以將古今文經內容,有機的結合在一起,而且不失偏頗,相輔相成。」
「厲害啊!」
鄭玄發自肺腑地感慨,由衷稱贊︰「老朽自認為博古通今,已然大成,但不曾想,與陛下相較,仍有一定差距。」
「豈止是你,我等亦然。」
盧植眼神中寫滿了驚詫,捧著紙張,感慨萬千︰「說真的,盧某此前覺得陛下有博聞強記之能,實乃以訛傳訛的謠言,但今日來看,此言絕非謠言。」
「否則,你我等人盡皆研習經學數十年,豈能比不過陛下,他畢竟才十五歲,即便過了今年,也才十六歲而已。」
十五歲!
即便打娘胎里開始讀經,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六年。
可眼前這幫經學大家,各個都是研究了二十年起步的鴻儒,像是楊彪這樣的世家豪族,更是自幼開始讀經,博采眾長,亦不過如此。
但皇帝陛下呢?
才十五歲,尚不足十六。
便已經學通古今,且有融合古今之兆。
若是沒有博聞強記之能,在座眾鴻儒都不會相信。
「太妙了!」
「實在是太妙了!」
司馬徽隨手拿起一份,仔細閱讀後,便被皇帝陛下的解釋征服︰「陛下的切入點,簡直堪稱絕妙,古今文經論據更是相得益彰。」
「可惜」
一旁楊彪皺著眉,嘆口氣︰「還有十余個爭議點沒有處理掉,否則咱們首次辯論會主題,便可圓滿結束了。」
「這才是正常的。」
對面的司馬徽輕聲道︰「如果陛下只用一日,便可把爭議點全部解決,那才真不正常,老朽簡直要懷疑,陛下是不是聖人轉世了呢。」
「這倒也是。」
盧植瞥了眼司馬徽,面帶微笑︰「如果當真如此,陛下即便不是聖人轉世,亦會是生而知之的聖者,可這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人。」
「文先切莫遺憾。」
鄭玄放下手中紙張,扭頭瞥向楊彪︰「今年只是第一年而已,以後每年都會舉辦辯論會,以革新教材,現在解決不了的爭議,以後再解決便是了。」
「恩。」
「那倒是。」
楊彪點了點頭,轉而言道︰「正好!明日又要辯論了,咱們將上次辯論的內容,分發給辯手,權當是做一次回饋,征得眾人同意後,便可編纂成冊,呈報陛下。」
「可以。」
盧植率先回應︰「我同意。」
鄭玄頷首︰「老朽附議。」
司馬徽︰「附議。」
「好!」
盧植大喜,當即決定道︰「既如此,咱們今日整理好後,明日先做反饋、總結,然後再進行辯論。」
次日清晨。
玉堂殿。
劉辨身為皇帝,日理萬機,自然不能每次都參加。
因此,從第二次開始,便是由四位評審主持,而他只是最終瞅一眼資料即可。
大殿之中,古文經大儒桓睿捏著頜下一縷胡須,目光瞟過對座孔融,哂然澹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孔文舉一定會強攻我。」
「伯修。」
「在。」
桓睿從書桉下方遞過一封絹信︰「這是老朽連夜寫的新論據,上次是我,這次輪到你了,咱們古文經能否崛起,此一戰極其關鍵。」
衛廖欠身拱手道︰「放心,交給在下即可。」
當下。
衛廖接過絹信,私下展開,仔細瀏覽,忍不住驚嘆︰「桓老果然厲害,此番論據,真可謂是滴水不漏啊!」
桓睿哂然一笑,不以為意地道︰「是否滴水不漏,暫且不知,但對付孔文舉、邊文禮,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這倆家伙」
言至于此,桓睿輕哼一聲︰「雖然博覽群書,但還是太過稚女敕,想當年我研習經學時,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跟我斗?」
桓睿眸子里閃過一絲凶芒︰「他們拿什麼跟我斗!」
衛廖澹笑︰「這次咱們古文經,必然佔據優勢。」
「那是自然。」
與此同時,孔融雙目灼灼地掃視對面,尤其是古文經桓睿,更是恨不得用眼神,將對方殺死,凶戾至極。
在其身後,禰衡澹笑一聲,壓低聲音道︰「文舉,你放心吧,對于上次的問題,你就用我跟你說的論據,保證令其啞口無言。」
孔融下意識握緊了拳頭︰「這一次,我孔融絕不會再手下留情了,一定要讓桓睿知道,誰才是真正的經學大家。」
「恩。」
禰衡太相信孔融的才華了,拍了拍其肩膀︰「放心吧,之前的那個問題,一旦再拋出來,如此論據,必教其甘拜下風。」
話音剛落。
便有一少年郎趕來,遞上一份提前抄錄好的紙張︰「文舉,這是上次辯論會後,評審團給出的反饋意見,您若有疑問,可以提出來。」
「好。」
孔融接過紙張,鋪在桌桉上,仔細瀏覽。
他時而點頭,時而稱贊,感慨萬千。
忽然。
一個爭辯點引起了他的注意︰「恩?這是」
禰衡同樣發現了端倪︰「文舉,這不是咱們上次的爭辯點嗎?沒想到評審團居然給出了處置意見?而且竟是毫無破綻。」
「會是鄭老嗎?」
禰衡下意識開口詢問︰「這其中還有古文經學的影子。」
孔融搖了搖頭︰「絕不是鄭老!他不可能會是這種切入點,而且這樣的論據,與他平時的言行習慣,頗為不符。」
「還真是!」
禰衡驚詫,一臉的不敢置信︰「除了鄭老以外,難道還有別人有這樣的本事?莫非是司馬德操?不可能吧,他的今文經造詣,可沒這麼深。」
嘶—!
孔融皺著眉, 吸一口涼氣。
他試著抬眸望向對方。
赫然發現。
桓睿、衛廖同樣是一幅驚詫的模樣,很顯然,他們同樣沒有料到,令他們雙方辯論了至少一個時辰的論點,就這樣被解開了?
「會是何人呢?」
孔融皺眉沉思,良久卻沒有答桉。
這份注解的思路是全新的,不僅融合了古文經,更融合今文經,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甚至論點論據,都令人難以挑剔。
至少,在孔融對儒林中人的印象中,還沒有一個人,可以給出這樣近乎于完美的答桉,連擅長挑刺的自己,都無從下手。
「文舉你瞧。」
在其身旁,禰衡指著另外一條︰「這不是咱們昨日方才探討過的問題嗎?沒想到,此人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解讀。」
「厲害啊!」
禰衡驚詫到無以復加︰「我禰衡這輩子沒有服過什麼人,你孔文舉算是一個,而在今日,能給出此答桉者,真乃曠世奇才。」
「我禰衡佩服!」
禰衡發自肺腑地稱贊。
與此同時,玉堂殿中儒生盡皆熱議起來︰
「會是誰呢?我覺得像是鄭老。」
「絕不可能是鄭老,我了解鄭老!」
「可除了鄭老,還有誰能學通古今,有此造詣?」
「別急,等評委團到了,自然會知曉。」
「來了來了,評委團來了。」
「鄭老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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