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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書已肥,可宰了!(5000)

和佛子定下三日之約之後,秦陌沒有在酒樓當中繼續逗留。

他向酒樓掌櫃的付了雙倍的銀子,畢竟慧明的血濺了一桌子一地,清理起來雖不怎麼麻煩,但總歸是因為自己,影響了人家的生意。

只可惜掌櫃的說什麼也不肯收下這銀子,言說秦陌今日所作所為, 是給他們大秦人出了口憋在心里的惡氣,掙了好大一波面子。

他要是再收這銀子,便是良心讓路邊的野狗給吃了,以後這酒樓也不必再開了,定會被街坊鄰居們戳脊梁骨。

如此一番推諉了三四次,眼見掌櫃的都要發怒了,秦陌最終只能悻悻然的再把銀票給揣回兜里。

唉,他實在是不好意思強人所難啊!

隨後,秦陌便帶著吃飽喝足的姬顏以及杭羿朝著上陽學宮而去。

殊不知, 能在紹京二品坊市里開酒樓的,哪個不是人精?

掌櫃的此時已經笑開了花,他雖然敬佩秦陌所作的事情,但這不妨礙自己用秦陌的招牌來順帶賺點小錢。

秦陌剛走,他便立馬遣人寫了封條幅掛在門口,上書幾個醒目大字︰小秦大人與佛門弟子辯論佛法之地。

看著眼前的橫幅,掌櫃的笑容滿面,想必他這酒樓生意,馬上就要火爆起來了。

與此同時,秦陌今日在酒樓所做之事,已經如同燎原之火一般,飛速蔓延到了整個紹京城。

一同傳出去的消息,自然免不得要提及秦陌三日後,要在臨墨坊和佛子約戰。

听到這兩件事情之後,整個紹京城都沸騰了,不論是達官貴人們, 亦或是市井小民,俱是心頭震動。

秦陌此子,竟恐怖如斯。

要知道,慧明可是佛門的金剛,地位等同于書院君子。

在佛門中,三品之上稱為金剛,六品之上尊稱羅漢,同樣不是每一個三品之上的人都有資格稱為金剛的。

而如今,面對一位佛門四品金剛,秦陌居然在辯論佛法上面,讓其當場自己動手抹了脖子。

怕是清風書院的大儒們去了,也很難做到如此吧。

隨著時間悄然流逝,此事飛速發酵,一傳十,十傳百,人們听到的消息也越發的離譜。

一開始,還是風傳秦陌和慧明和尚辯佛論輸贏,可到了後面,傳言已經全然偏離了事實。

慧明路過酒樓時恰巧月復中饑餓,隨即便進入化齋,此時秦陌忽然攜美人侍衛來此。

慧明抬頭一見到他,立馬就跪地高呼︰今日得見真佛,吾死而無憾矣!

緊接著,便是血灑當場。

總之,秦陌的名聲又一次的響徹了整個紹京城。

而此時的秦陌自是不知道此事的,他回到上陽學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將將暗了下來。

秦陌和姬顏剛回到小竹樓,便瞧見正坐在竹桌旁,悠哉悠哉喝茶的林知白。

劉二帶著人去了朱左侍郎的府邸之後,便沒有能用得上他的事情了,林知白索性徑直回了學宮這邊。

而林知白的身旁,自然還坐著另外一個人,只不過此人現在的臉色,貌似不大好。

尚且不等秦陌開口說話,葉天瓊便幽怨的看著他,幽幽道︰

「大哥,你回來了啊。」

「咳咳。」

瞧見他這樣,秦陌沒來由的有些心虛,他尷尬的笑了笑,連忙打了個哈哈,開口說道︰

「啊,都這麼晚了,天瓊你還沒睡啊,今日事務繁忙,勞累的很,我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哈。」

「這能不勞累嘛,大哥上午去了侍郎府耍威風,下午又跟野和尚當眾辯法,這一來二去,果真是事務繁多吶。」

葉天瓊不緊不慢的開口,聲音越發的幽怨。

聞言,秦陌臉上的尷尬之色更濃,剛邁出去的腳步也停了下來。

這話沒法接,今天屬實是他理虧,杭羿和林知白都去了,卻唯獨沒有通知葉天瓊,也難怪他現在會是這幅幽怨的樣子了。

不過,此事也不能怪自己嘛,誰讓天武侯是秦陌的頂頭上司呢?

他老人家說的話,秦陌想不听都不行。

「天瓊啊,不是大哥不帶你去,我也是迫不得已,主要是天武侯那邊特別吩咐過,我這」

秦陌走到葉天瓊的對面,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嗓子,隨後開口解釋道,把鍋直截了當的甩給了天武侯,絲毫沒有一丁點兒的心理負擔。

听到這話,葉天瓊神色稍藹,可隨即又是滿臉的郁悶。

「大哥,你都不知道,你們都走了以後,只有小爺一個人待在這上陽學宮,實在是無聊的很。

就連林知白這黑貨都去外面逞威風了,小爺不能被他給落下啊。

父親那邊,我自己去跟他說,反正明天大哥去哪兒,我就跟著去哪兒。」

葉天瓊隨口埋怨了幾句,自家父親是個什麼性子,他可謂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故而他也沒有真的生秦陌的氣。

坐在一旁的林知白躺著都中槍,心中郁悶的緊,但也拿葉天瓊沒有辦法,只能是繼續倒茶喝茶。

秦陌听到葉天瓊這話,立馬皺著眉沉思了起來,雖然天武侯今天話是那麼說,但以後自己做事要是不帶葉天瓊一起,也終歸不好。

畢竟葉天瓊的性子他是看在眼里的,除了秦玉以外,葉天瓊是他最信任的人。

想了一會之後,秦陌還是決定放棄,反正這是他們父子之間的事情,愛怎麼扯皮怎麼扯皮去。

秦陌如此想著,隨後看向葉天瓊,對他開口說道︰「只要天武侯那邊同意了,我自是沒有任何問題。」

聞言,葉天瓊眼楮頓時一亮,立馬起身急匆匆的朝著外面走去,邊走邊開口說道︰

「小爺這就去回一趟侯府,去跟父親說一下此事,大哥你等著哈。」

隨後,也不等秦陌出言,葉天瓊便頭也不回,火急火燎的出了門。

秦陌看著他的背影,緩緩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葉天瓊就是這麼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說白了就是年紀還小,好奇心太重,有點中二。

秦陌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已經瞧出來了。

而隨著葉天瓊的離開,秦陌看向竹桌對面的林知白,伸手往他杯子里添了一杯茶水,笑著問道︰

「知白學長,今日抄朱左侍郎的府邸,可曾順利?」

林知白拿起桌子上秦陌剛倒的熱茶,也不嫌燙喉嚨,直接仰頭一飲而盡。

「以後叫我知白便可,帶上學長二字,倒是顯的你我關系生分了不少。

今日抄家很是順利,侍郎府的門客們也沒有輕舉妄動,都很是配合,不過朱左侍郎的府上倒是沒什麼油水。

不過再怎麼說也是一部侍郎,好東西也有不少,被劉二他們帶回黑水閣了。」

聞言,秦陌心底暗自點頭,悄無聲息的生出了一絲暗喜。

朱左侍郎府上的好東西越多,就意味著分贓的時候,他得到那一份也會更多,此自當是高興事。

隨後,兩人又坐著聊了些時候,林知白的茶水也一杯一杯的下了肚,但就是一直顧左右而言他,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直到秦陌不知道多少次委婉的說自己要開始修煉了,林知白方才戀戀不舍,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小竹樓。

他剛走出門外,便听見啪的一聲,身後的小門已經關了起來,甚至還在里面反鎖上了。

林知白黝黑的臉微微有些發紅,不過從外表上卻是看不出來,他抬頭看著已經徹底暗下來的夜空,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雙目之中滿是絕望。

待會等回了自己那兒,就又要看見遲頓那小子了。

「唉,算了算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長痛不如短痛!」

林知白喃喃著自我安慰了一句,隨後滿臉的悲憤,毅然決然的朝著紫竹林深處而去。

若是被不知道的人瞧見了,還以為他這是要去秦國邊境上戰場了呢

隨著的林知白離開,小竹樓里終于徹底的清淨了下來。

姬顏抻著胳膊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她吃飽喝足以後就容易犯困,直接上了二樓睡覺去了。

臨走時還不忘叮囑秦陌,等晚飯的時候一定要把她叫醒,秦陌頓時一陣無言,但還是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姬顏是怎麼做到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可偏偏自身修為倒是進境飛速,也就比自己差那麼一點。

難道這就是來自劍宗的天才弟子嗎?

人跟人果然沒得比啊,自己還是勤能補拙吧。

秦陌再次羨慕了一番,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隨後便回到了臥房拿出了秦王御賜的紙張,在上面孜孜不倦,一筆一劃的寫著「德」字。

周而往復,樂此不疲。

殊不知,他這樣的修煉方式若是讓其他武夫看見了,怕是會當場羨慕死。

如此。

自是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

秦陌叫醒了還在熟睡的姬顏,隨後和葉天瓊一行三人出門而去,杭羿和林知白早已等候在不遠處的紫竹林中。

今天是常慎遠行刑的日子,秦陌等人要負責看著那些不安分的修行者,以防他們亂來。

任務不可謂是不重。

葉天瓊此時一臉的興奮,他昨天晚上回府之後,在天武侯跟前軟磨硬泡了好一陣子,最後更是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才讓天武侯同意自己能跟著秦陌。

只不過他雖然是跟著秦陌的,但是依舊不算是入了黑水閣。

葉天瓊也不大在乎這個名頭,他主要是不想憋死在上陽學宮,想去外面浪。

隨後,秦陌一行五人離開學宮之後,並沒有直接前往刑場,而是朝著黑水閣而去。

根據大秦王朝行刑的流程,常慎遠是要先從黑水閣的地下監牢提取出來,隨後一路押送到刑場,此一段路便是游街。

等游街結束,時間也約莫正好到了正午,待到午時三刻之時,正式開始行刑。

要是放在平時,行刑也就是眨個眼的事,殺人不過頭點地,劊子手手起刀落,熱鬧便結束了。

不過今日倒是略有不同,常慎遠要受的刑罰,乃是凌遲處死!

所謂凌遲,通俗來講便是千刀萬剮,慢刀子割肉,行刑的時間要比一般的刑罰長不少,往往需要好幾個時辰。

這可是實打實的酷刑,在太平盛世,一般都不會動用此刑。

但是秦王力排眾議,就是要把常慎遠給凌遲處死,而且還是在清風書院的大門口,明擺著就是在殺雞給猴看。

而且,常慎遠犯下通敵叛國的重罪,對大秦的百姓來說,殺他一百次都算是少的。

叛國逆賊,人人得而誅之!

天武侯這會,已經事先前往刑場坐鎮了,而秦陌等人則是和劉二和數百名大戟士沿途護送,確保常慎遠能夠順利到達。

幾人來到黑水閣之時,常慎遠和他的弟子顧華清已經被分別關入了囚車里邊,兩人俱是披頭散發,奄奄一息,渾身上下布滿了傷痕,近乎看不出人樣。

由此可見,劉二到底是用了多麼恐怖的拷問手段。

劉二披著堅甲,騎著高頭大馬,低頭對秦陌說道︰「閣主吩咐過了,你們不用跟著囚車,只需要在保持暗中戒備就好。」

秦陌依言點頭,隨後和眾人商量了一番,四散開來,逐漸匯入了人群當中。

杭羿和葉天瓊兩人都還未曾突破二品武夫,實力較低微,故而這兩人一同行動,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至于剩下三人,則是各顧各的,囚車也在同一時間緩緩朝著刑場的方向進發。

車里的顧華清已經被折磨的徹底昏死了過去,失去了意識,而常慎遠畢竟是六品大儒,有浩然正氣護身,還留著最後一口。

此時的他跪在囚車里邊,穿著滿是血污的囚服,渾身上下被鎖鏈拴住,要多落魄有多落魄,哪還有當日在文會上懷抱美婢的樣子?

大戟士們剛走出去沒幾步,便忽的听到了「啪」的一聲脆響。

隨即,常慎遠的視線頓時模糊了起來,腥臭的蛋液順著打結的頭發流了下來。

緊接著,響聲忽然不絕于耳。

適才突如其來的臭雞蛋,仿佛打開了口子一般,各種腐爛的菜葉子全都劈頭蓋臉的朝著常慎遠砸了過去。

隨之而來的,還有人群之中交織混雜在一起的咒罵聲,眾人看向常慎遠的眼神當中充滿了厭惡。

常慎遠費勁兒的用手擦了一下眼楮,沉默的接受著這一切,他被頭發遮住的臉龐,露出了一抹苦澀至極的笑容。

悔不當初吶!

奈何,為時已晚。

混在人群中的秦陌,此時也在注視著常慎遠,只不過他的眼中滿是冷漠,沒有絲毫的同情。

看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之後,秦陌便不再去看囚車,而是小心謹慎的觀察著四周,尋找著可疑之人。

今天姬顏不在身邊,秦陌總感覺有些不保險,不過想到昨天晚上的苦修,他又略微有了幾分底氣。

不過話雖如此說,秦陌還是一直都握著腰間的墨刀,保持著強烈的警惕。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似乎有人正在暗中偷窺他,只不過街上人實在是太多了,他暫時找不到來源。

這種感覺若隱若現,但一直都縈繞在秦陌的心頭,遮上了一層陰霾。

秦陌的注意力飛速的集中了起來,不斷的打量著身周之人,如此約莫過了半個時辰。

他依舊沒有任何發現,但是心頭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秦陌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此時劉二已經帶著囚車走過了長街道,要轉彎去向下一條街。

秦陌跟著囚車,如游魚一般繞開擁擠的人群,眼楮不斷的掃視著。

忽然間,他的瞳孔急劇放大了一瞬,手指瞬時握緊了刀柄。

就在街道的拐角處,一個身穿灰色衣袍,頭戴斗笠的男子斜靠在牆上。

秦陌在看到他的時候,他也抬起了頭,朝著秦陌詭異一笑,隨後忽然轉身而去。

秦陌頓時神色一凜,他的目光沒有離開男子的背影,同樣邁動腳步,緊跟在了他的身後。

斗笠男子走的不快,但是卻漸漸月兌離了人群,朝著巷子里走去,背影很快消失。

秦陌心存疑慮,他飛速回頭看了四周一眼,卻是沒有發現姬顏等人的蹤跡。

眼見如此,秦陌頓時停下了腳步,若是自己一個人跟去了,怕是不妥。

既然這個斗笠男子已經遠離了囚車,那便暫且先由他去吧。

想到此處,秦陌又緩緩退回了人群。

卻不想。

秦陌剛退回去,巷子口便立馬又出現了那個斗笠男子的身影。

而此時他臉上的表情也很豐富,眼中盡是愕然。

秦陌此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愧是能把慧明師弟給說到自殺的人,果真是不同凡響。

眼見秦陌快要離開此地,斗笠男子咬了咬牙,當即便是準備再去勾引一波。

卻不想。

恰在此時,他忽然瞧見不遠處迎面走來了三個和尚,為首之人正是慧覺。

見狀,男子臉色瞬時大變,連忙把斗笠壓低了些,快步轉身而去。

然而,他依舊是晚了一步。

慧覺已經發現了他的蹤跡,當即便是暴喝了一聲。

「休走!」

隨後,三人連忙擠開人群,沖進了巷子里,朝著斗笠男子追去。

與此同時,混在人群當中的秦陌全程目睹了適才的事情,一陣楞然,心中滿是疑惑不解。

這個斗笠男子,居然還跟佛門扯上了關系。

若是如此的話,那他可就有興趣了。

俗話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現在正是自己做黃雀的好時機!

秦陌舌忝了舌忝嘴角,隨即再次擠出人群,遠遠的跟在了慧覺幾人的身後。

斗笠男子帶著兩方人馬,在巷子里七扭八拐,飛速逃竄。

然而,慧覺這邊終究是有三個人,分頭行動之後,很快便把斗笠男子逼進了一個死胡同里。

慧覺冷冷的看著眼前已經無路可走的這人,冷笑了一笑,厲聲喝道︰

「孽障,我看你往哪兒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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