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雨柱起了個大早,抬手看表,也才五點多鐘。
考慮到今兒給大領導做飯,也許一忙就是一整天,也許沒時間吃飯,何雨柱就給自己準備了豐盛的早餐。
一大碗的臊子面,
還特意磕了兩個雞蛋,放進鍋中,油炸至金黃,頓時鍋里放出濃烈的芳香,傳遍了整個院子。
「傻柱,你特麼的還讓不讓人活了,一大早就開始折騰。」
許大茂翻個身,恨不得起來將何雨柱暴打一頓。
可惜想想打不過,只能繼續睡覺,但睡是睡不著了,只能睜著眼楮煎熬的看向天花板。
他尋思怎麼著也得找個機會把何雨柱弄下來,對方的高升,比自己吃虧都讓他難受。
「傻柱這個天殺的,還讓不讓人活了,天天吃肉,早上還吃荷包蛋,他怎麼不去死。」
賈張氏模了模咕嚕咕嚕震天響的肚子,恨恨的咒罵。
旋即又有些無奈。
無論大家伙怎麼看不上傻柱,但人家確實已經成為食堂主任了。
名副其實的四合院第一人了。
想起自己之前對傻柱的冷嘲熱諷和各種看不起,即便是以賈張氏的厚臉皮也有點發燙。
更讓她憂心的是,何雨柱都成主任,是干部了,那肯定是看不上自家秦淮如這個寡婦的。
只是沒了秦淮如這條繩索,傻柱是肯定不會給自家輸血的,那時別說吃上白面饃饃,就是能吃飽飯都不錯了。
「傻柱你個斷子絕孫的,咋就這麼多事呢,好好的當個廚子不好麼,偏要去折騰。
保不準哪天被人舉報了,連個廚子都當不成。」
左思右想,都找不出有用的辦法,賈張氏又忘記了干部的威嚴,期待何雨柱很快就會被擼掉。
何雨柱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吃頓早餐而已,都能在院子里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吃好了,出門就踫到了二大爺劉海中。
何雨柱想起昨晚忘記了,沒有找劉海中鑒定任命書的真偽,就拿出來遞給劉海中看。
作為一個資深官迷,何雨柱是很相信他對任命文件的熟悉的。
「二大爺,您給看看,這任命書是真的麼?
想想二大爺您這種德高望重的老師傅都沒個一官半職,我這種才29歲的年輕人都是食堂主任了,我是越想心里越不踏實啊,這任命書怕不會是假的吧。」
何雨柱一臉的愁容,眼楮真誠的看著劉海中,愈發年輕的臉上寫滿了求知欲。
劉海中看著對方,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你禮貌嗎何雨柱!
想著自己想當官想了一輩子,臨了也沒個一官半職,而自己最看不上的傻柱卻出乎意料的當上了食堂主任,劉海中氣的肝疼,一宿沒睡。
好不容易早上恢復了一點兒精神,又被何雨柱堵個正著,劉海中都委屈的想流淚。
可惜,正是因為他一輩子痴迷當官,對官的崇拜已經刻進了靈魂深處了,對于當官之後的何雨柱,他是無論怎麼生氣,話到嘴邊都會絲滑的變成討好。
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腰下意識的矮了半截,柔聲道︰
「何主任,這個任命書是真的,您是干部了。」
話說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在討好傻柱!
這這這……
劉海中面皮羞紅,恨不得找塊地縫鑽進去。
他發誓,要是何雨柱再不知好歹的問自己,自己肯定要狠狠的懟過去。
何雨柱還真的再問,「二大爺,這食堂主任是什麼級別,一個月多少錢?」
「回何主任的話,食堂主任應該是正科級干部,拿89元的工資。
您現在是代理食堂主任,應該是副科級,拿72,或者80元。」
劉海中立刻回答完畢,然後又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又老老實實的回答何雨柱問題了!
「哦,80塊錢哪,這麼多錢,可怎麼花呢。」
何雨柱有些惆悵的走遠,原地只留下二大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
他覺得自個是中邪了,要不然正義凜然的自己是絕不會向何雨柱低頭的。
……
臨時得到通知,大領導家里已經備好了肉菜,何雨柱只需要空手上門就行。
何雨柱干脆去市場上買了一些海鮮干貨和一些調料,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在廠門口大石柱下靜立,等待楊執中的車子。
過不多久,就見楊廠長的破爛小車開了過來,秘書宋運輝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何雨柱上車,自己卻下了車回廠。
「何師傅,等下到了地方,只做你該做的事,不要說話,不要東張西望,更不要踫不該踫的東西。」楊廠長鄭重的交代。
何雨柱無聲的點了點頭。
道理他都懂。
大領導家里層次太高,自己還夠不上說話的資格,說什麼都是錯的,還不如不說。
再說了,何雨柱也沒覺得只是第一次見面,自己就能在大領導面前留下好印象。
他今兒個只要把飯菜做好,讓大家伙滿意就行,反正只要表現良好,下次有機會楊廠長肯定也是樂于帶上自己的。
多去幾次,一來二去,可不就熟了麼。
心中一動,何雨柱干脆從剛買的東西中抓出一把黃連,對著楊廠長指了指,塞進了自己的嘴巴。
「你小子……」
楊廠長被他笑哭了,卻是松了一口氣。
何雨柱這張嘴他是听說過的,生怕他亂說,現在他自個拿黃連封了,楊執中倒放心了不少。
汽車穿行在大街小巷中,行駛了約莫三十分鐘的樣子,這才來到人流稀少的公主墳。
到了這里,景色和建築就截然不同。
不再是常見的胡同,而是一座一座的蘇式建築,和各種別墅,兩邊樹木簇擁,翠柏森森,還有戰士持槍警戒,給人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情不自禁的就對住在這里的人升騰起一股權力崇拜,下意識的屏氣凝神。
汽車七拐八拐,最後進了一套古樸的院子,在一棟小別墅面前停了下來。
遠遠的,何雨柱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開門,他原本要推開車門的手就立刻收了回來。
「廠長,下車了……傻柱?怎麼是你!」
許大茂抬起頭,發現下來的是何雨柱就傻眼了,笑容凝固在臉上。
他今兒無限沮喪的去放映隊點卯,卻意外的被挑中,說是給一位領導放專場電影,善于鑽營的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個抱大腿的好機會,就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
哪知道自己還沒站穩,楊廠長就到了,更讓他意外的是,從車上下來的還有自己的老冤家傻柱。
好心情瞬間不翼而飛,同時一股熟悉的不妙感從心中滋生。
何雨柱鼓勵的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不方面講話,愉快的追上楊廠長的腳步,只剩下許大茂一個人在那風中凌亂。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理清頭緒,知道何雨柱怕是和自己一樣,也是被楊廠長請來幫忙的。
只是自己是來放電影,而傻柱是來做飯的。
只是憑什麼我是自己騎自行車來的,傻柱卻能和楊廠長一起坐車來!
憑什麼!
許大茂心中頗不平衡,卻又無可奈何的跟上楊廠長的腳步。
別墅里面的人顯然早就听見了汽車聲,不多久,就見一個著卡其色中山裝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
「楊廠長,快點請進,領導剛剛還在念叨你呢。」
年輕的眼鏡男看見楊執中,很是熱情的疾走幾步來到面前。
「廠里有點急事需要處理,耽擱了一下子。」
楊廠長連忙解釋。
兩人寒暄了幾句,楊廠長又給陳秘書介紹了何雨柱和許大茂。
「哦,是放映員啊,挺好的,領導日理萬機,工作太忙了,正好看個電影放松放松。」
陳秘書顯然對許大茂更加熱情,將他安排進了大會議室準備電影放映,而何雨柱則是直接被他塞進了廚房,話都沒多說一句。
「傻柱,瞧見了吧,爺們這工作比你一廚子有牌面多了,到哪都讓人高看一眼。」
許大茂進屋前,得意的掃了何雨柱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副得意的神情還是暴露了他的想法。
何雨柱懶得搭理他,自己堂堂的食堂主任,科級干部,跟一個普通放映員多說一句話都算自己輸。
所以,他只是朝許大茂亮了亮任命文件,就轉身進了廚房。
「我去你的,傻柱你個狗日的到哪都帶著這文件,還裝表起來了,要不要臉了你!」
許大茂被何雨柱的無恥操作驚的目瞪口呆,像是吃了屎一般的難受,心情抑郁的進了會議室。
這一波,他感覺自個又輸了。
……
這是一個很大的廚房,設備齊全,還有一個大冷櫃,里面雞鴨魚肉都有,桉板上則擺了一些時令蔬菜。
何雨柱更看重的是灶台旁一 的左料盒子,油鹽醬醋、花椒、辣椒、八角、茴香等等,常用的不常用的,南邊的北邊的,一應俱全。
何雨柱點了頭,知道自己昨晚的猜測沒錯想,這是一個出身于四川的老將軍,對飲食有很深的造詣。
而且他的飲食習慣應該還沒多大改變,還是喜歡四川的麻辣吃法。
唯一例外的是,牆根上還擺了一個大陶甕,陶甕里傳出一陣陣酸香,令人唾液止不住的流淌。
「這是……倒菜壇子?」
何雨柱走過去一看,發現果然是贛南客家人的傳統,家家戶戶都有的倒菜。
里面的倒菜水還起泡了,酸的正宗。
這是做疙瘩湯,或者酸辣湯的絕頂好材料,何雨柱剛是想想就口水止不住的流淌。
「大領導的夫人是贛南女人,還是大領導有在贛南的革命經歷,所以也喜歡上了地道的客家菜?」
何雨柱沒有找到答桉,不過他卻知道,自己必須在昨兒的菜譜中加上一道地道的贛南客家菜了。
四川菜為主,加上一兩道客家菜。
肉菜要偏咸偏辣,素菜要清澹。
這就是何雨柱從下車到廚房這短短兩三分鐘的簡單判斷。
捕捉到這些簡單的信息,何雨柱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他知道這一回穩了。
電視劇中,傻柱覺得大領導看電影,少少也要兩個半鐘頭,所以一直等到陳秘書催促才開始。
何雨柱也不知道自己的穿越有沒有改變細節,為了保險起見,他也只是洗好菜,切好肉,做好了細致準備,等到陳秘書來催才下鍋。
「師傅,你還不開始炒菜?」
就在何雨柱坐在一邊等待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五十出頭,風韻猶存的婦人走了進來,看到何雨柱在玩沒有開火,眉頭就微微地一皺。
今天這餐飯對于丈夫很重要,她不允許出任何問題,所以才來廚房看看,沒想果然找出了問題,這個廚子竟然在偷懶。
「我尋思大領導他們看完電影還得兩個半鐘頭呢,現在做怕是早了,到時候涼了味道就不對了。」
眼前的女人穿著一件灰色毛線上衣,身上有一股子頤指氣使的貴婦氣息,何雨柱猜測她多半就是大領導夫人了,趕緊站起來解釋。
誰知他嘴里含了黃連,這一說話就口齒不清,讓領導夫人覺得他不光懶還偷吃,眉頭就皺的更深了。
手腳不干淨,總是會讓人生厭的。
「計劃變了,老李決定開完會先吃飯,休息的時候再看電影,麻煩師傅你快點哈。」
大領導夫人說完,就向會議室走去。
他覺得何雨柱不靠譜,也信不過同樣是楊執中介紹過來的許大茂,故意放輕腳步來到門口觀察了一陣,發現許大茂一直在拿一塊步在清理放映機,這才滿意的走了進去。
「小的見過夫人,夫人吉祥。」
許大茂被突然出現的領導夫人嚇了一大跳,有些慌亂的把抹布放進了自己口袋。
不過,這廝強就強在應變能力上,立刻就學著老電影里的橋段,雙手在袖子上拍拍,要給大領導夫人行禮。
大領導夫人都被他都笑了,連忙止住他,笑道︰
「好了好了,你這是大清朝太監給慈禧太後行的禮,我可受不起。
還有,也不要叫我夫人,這是舊社會的叫法,現在可不興這個」
「嗨,瞧我這腦子,就是不好使。
不過夫人我覺得,您可比慈禧尊貴多了,我給您行這禮,我那是心甘情願的,和慈禧那老妖婆比別人行禮不一樣。」
許大茂看出了領導夫人並沒有不高興,立刻打蛇隨棍上,狂拍馬屁。
這廝把對付鄉下大媳婦老娘們的花招對領導夫人使了出來,沒幾句話就將領導夫人哄得開心,覺得人與人果然是不一樣的,同樣是紅星軋鋼廠楊執中帶來的,這個放映員就比那個廚子靠譜多了。
也不知道那廚子能不能用,會不會把今兒的午餐搞砸了。
她這麼想,一不小心就把真心思露了出來。
「您是說傻柱?」
許大茂听到這里大喜,覺得終于可以坑何雨柱一把了,就故意將何雨柱的外號叫了出來。
「傻柱?這是他的真名?」
領導夫人更是郁悶,連對楊執中都有了抱怨,覺得他辦事不牢靠。
「您是不知道,何雨柱是跟我同一個大院的,他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
本來我不該說他的壞話,但是在夫人您面前,我就得實話實說,要不然就虧了良心。」
許大茂趁機給傻柱上眼藥。
什麼跟寡婦不清不楚啊,什麼言語粗鄙,動不動就打人啊,還有從食堂偷東西接濟寡婦之類的。
更是將何雨柱昨兒考級失敗的事情講了出來,說他廚藝不過關。
絕口不提何雨柱的廚藝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失敗是因為他高風亮節把唯一的名額讓給了家庭更困難的同事。
徹底將何雨柱說成了行事魯莽,沒有文化,愛偷東西,亂搞男女關系的人渣敗類。
女人本來就對兩腿之間那事民敢,听了許大茂的話,對何雨柱的印象就更壞了,又听說他從食堂偷東西給寡婦,心中對何雨柱的那點兒信任徹底沒了。
領導夫人皺皺眉,許大茂說的其他的不是全信,但是她卻相信何雨柱考級失敗,這件事對方是絕對不敢騙自己的。
因為這種事一查就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都沒有個狡辯的理由,對方肯定不會在這里騙自己。
本來,領導夫人對于一餐飯也並不是太在意。
不過她知道丈夫這些日子頂著巨大的生產壓力,這個會議對他極為重要,因此她是極不願意這頓飯吃的不盡興的。
當下,心中就有了換個廚師的想法。
當然,她不會掃楊廠長的面子,只是打算叫個人來救場。
出了會議室,立刻找到陳秘書。
「小陳,我看就何師傅一個人做飯怕是來不及,你給正陽門下的居委會呼個電話,請他們的大廚徐慧珍徐師傅來幫個忙。」
領導夫人吃過幾次徐慧珍做的飯菜,非常信得過她的廚藝,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她。
她相信,只要徐慧珍過來,露出一手廚藝,何雨柱自然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會讓出主廚的位置了。
她自然不知道,許大茂所隱瞞的東西中,就有徐慧珍是何雨柱手下敗將的事情。
甚至,徐慧珍還對何雨柱的廚藝敬佩的五體投地。
徐慧珍要是知道自己來是要砸了何雨柱的工作,怕是會嚇的不敢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