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何雨柱提代理食堂主任給四合院眾人帶來的震動,何雨柱和楊執中兩人的談話倒是沒什麼出奇。
除了安慰的場面話,楊執中也說出了此行的最終目的。
那就是叫他明兒給一位大領導做飯。
按照楊執中的說法,最近局勢變得愈發緊張,國家對鋼材的要求呈幾何數級的攀升,明兒的那場飯,就是大領導為了招待一些鋼廠領導做的一頓便飯。
「何師傅,明兒的那頓飯你務必要重視,要當成政治任務來對待。
這頓飯關系到接下來咱們廠分配到的任務多少,要是大領導高興,給咱們少下一點指標,那你就是咱們廠里的大功臣個。」
旁邊,一直沉默的秘書宋運輝突然開口提點道。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一定要讓大領導吃的開開心心。」
何雨柱沉聲道。
剛才听了楊執中對明兒那餐飯的介紹,以及電視劇中演過的情景,何雨柱已經知道明兒要做什麼飯菜了。
「光有信心可不行,我考考你,如果放手讓你做,你明兒打算做什麼菜?」
楊執中看著何雨柱臉上的自信笑容,就知道對方有了月復稿,很是好奇的問道。
宋運輝隱晦的掃了何雨柱一眼,感覺這人太飄了,故意在楊廠長面前表現自己的能干。
他心中不以為意,楊廠長是個寬厚的領導,卻也是個要求嚴苛的領導,在他面前不懂裝懂可不是件好事。
「其實也難怪,畢竟是個廚子,一輩子都不可能當官,突然被任命為代理食堂主任,放我,我也可能要飄了。」
宋運輝澹澹的想著。
卻看到何雨柱粲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廠長,我會做東坡肘子、魚香肉絲、回鍋肉和麻婆豆腐。」
「哦,為什麼選這幾道菜,難道這其中有什麼說法?」
楊執中不置可否,繼續考校。
但是熟悉楊廠長性情的宋運輝卻看到了楊廠長右耳朵跳了一下,這是他高興的征兆。
「難道何雨柱說對了?怎麼可能!
他怎麼可能憑著幾句話就能猜到要做什麼菜,還能和楊廠長的想法不謀而合!」
宋運輝臉色巨變,他感受到了威脅,要知道即便是他這位跟著楊廠長三年的秘書也沒猜到他在想什麼啊。
我居然比不過一個廚子!
宋運輝有些哭笑不得,用更認真的態度去傾听何雨柱的說法。
他倒是想知道何雨柱是不是瞎蒙的。
「在說原因之前,能請楊廠長您用家鄉話說一句「我吃天蠶土豆」麼?」何雨柱不直接回答楊執中的問題,故意繞著彎子。
他今兒要將楊廠長榨干。
要讓他給自己帶來代理食堂主任的任命的同時,也要在楊執中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幽默風趣,是何雨柱想要留給他的印象之一。
果然,楊廠長被挑起了興趣,用四川土話講了一遍「我吃天蠶土豆。」
話音一落,他就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知道原因了。」
說完指著何雨柱,「何雨柱,我看你這個腦袋瓜子當廚子可惜了,應該去寫書。」
「謝謝領導的鼓勵,我一定再接再厲,爭取出書。」
何雨柱恬不知恥的回答,也陪著楊執中笑。
兩人笑的傻兮兮的,瞧的宋運輝一頭霧水,忍不住道,「廠長,何師傅,你們在笑什麼啊?」
「你呀你小宋,讀書還行,可就是腦袋瓜子不靈光。」
楊執中調侃了一番,旋即道︰「讓何雨柱解釋給你听吧。」
說完,端起桌上的開水押了一口。
「是這樣的宋秘書,楊廠長之前不是跟我提過他和大領導是同鄉麼,所以我才叫楊廠長用家鄉話,這不就知道了大領導的籍貫麼。
接下來我就只需要烹制四川的經典名菜就行了。」
何雨柱解釋道。
宋運輝這才恍然大悟,感情何雨柱早就從楊廠長聊聊幾句話中得到的信息就判斷出大領導的籍貫,這才有的放失,提出的菜式和楊廠長不謀而合。
「原來如此,何師傅,您真是,真是心細如發。」
宋運輝感慨的道。
「嗨,沒宋秘書想的那麼玄乎,我們做廚子的,打小就要學一門看人的手藝,要不然廚藝再高,要是不合主人胃口也是白瞎。
成語中看人下菜,就是講我們廚子的嘛。」何雨柱笑笑。
他知道這個秘書一開始有些兒看不起自己,他也不在意,廠長秘書看不起一個廚子天經地義。
但是他現在釋放出了善意,何雨柱就不想得罪,盡力的交好,還拿自己的職業自黑,樂的宋運輝最後一點兒尷尬都沒了。
「你小子盡瞎說,不要給老祖宗留下來的成語抹黑。」
楊廠長笑罵了一句,感覺今兒從所未有的輕松。
何雨柱身上有一股迥然于這個時代其他人的氣質,個性而不執拗,平等而風趣,跟他在一起,有一種從內到外的松弛。
不用帶面具,不用故意擺廠長的官架子,這種新奇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因此,楊執中本來只是打算送個任命書,收買何雨柱的同時做做千金買骨的老故事,然後轉身就走的。
現在卻沒了閃人的想法,跟何雨柱東拉西扯了不少。
特別是听何雨柱提了一句,因為自己的鼓勵,他現在都開始學英文學俄文了,楊執中在震驚的同時,心中那種滿足感是油然而生的。
「何師傅你還懂俄語?」
宋運輝吃了一驚,他在大學的時候做過一個老毛子女留學生的陪護生,三年的時間也只寫了幾句類似不要不要的口頭語,除了助興,用處不大。
「一點點,只懂一點點,我也是剛跟沉俊如師傅學的。」
何雨柱果斷的把問題推到了沉俊如身上,這是他一早就想好了的。
而沉俊如也看在他送的煙那麼可愛的份上,義不容辭的答應了。
「沉俊如,是咱們廠第一個大學生麼?」
楊執中敲了敲桌子,沉俊如是廠里重點培養的第一批大學生,他的導師就是老毛子工程師,俄語在廠里是數得著的。
何雨柱跟他學鉗工,同時學會俄語那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當然,楊執中對于何雨柱的俄語不抱希望,認為頂多是小學生水平。
接下來又提點了何雨柱幾句,告訴他書到用時方恨少,告戒他不要因為取得了一點成績就固步自封,要繼續向更高處攀登。
何雨柱當然是拍胸脯保證,請求呀楊廠長留下墨寶激勵自己。
楊廠長大喜,留下「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的對聯給他。
接下來話題又繞回明天做菜的事情上,最後更是考慮到何雨柱沒有手表,明兒恐怕不好把握時間,楊執中干脆把自己的手表月兌下來送給了何雨柱。
然後又給了五十斤的肉票,要求他明兒一早不用去食堂了,買好菜直接在廠門口等候,到時自己會派人接他。
「楊廠長,您慢走。」
揮了揮手,看著對方的破舊轎車走遠,何雨柱才發現妹妹何雨水還在傻笑呢。
「醒醒,醒醒,口水要掉了。」
何雨柱伸手在她面前揮動,然後直接被她打開,
「哥,你討厭死了,就知道嚇我。」何雨水白了何雨柱一眼,看著手中的手表興奮不已。
這可是上海產的高檔貨,專供領導的,普通人就是有錢有票都買不到的。
同樣的,要是能帶上這塊稀有的手表,那肯定是人群中最靚的崽。
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羨慕的目光。
到時要是自己再輕輕抱怨一句,「唉,這塊破表我都戴了三年了,什麼時候能換塊新的啊,好煩呢。」
那就比吃了人參果都舒服,簡直是毛孔里都能噴射出歡快的氣息來。
「哥∼」
何雨水發出長長的嗲音。
「別這樣,我的心髒受不了。」
何雨柱才不慣她呢,他也需要這塊手表啊,他也想在這些人面前遺憾的嘆息一句,可惜是塊舊表。
想著想著,就按耐不住了。
食堂沒辦法,四合院抓緊點還是可以的。
何雨柱立刻回到屋子里,拿起任命書、手表,和五十斤的肉票和肉錢,直接奔向許大茂家。
「哥,干什麼去呢?」
何雨水看了有些好奇,不知道自己老哥又發什麼神經。
「這任命書上的幾個字我不認識,我得找許大茂認認,省得被人忽悠了,你先回去睡吧。」
何雨柱頭也不回的擦肩而過。
「信你才怪,肯定是拿任命書去惡心許大茂了,哥你就俗吧。」
何雨水鄙視的掃了何雨柱一眼,覺得自己哥哥實在是太庸俗了,作為他唯一的妹妹,自己有必要去照看一番。
也跟了上去。
于是,這個晚上,四合院里格外的熱鬧,有許大茂,被何雨柱以自己不學無術斗大的字不識一個為由,硬是逼著將何雨柱的任命書大聲念了幾遍。
念到最後,都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然後是一大爺。
何雨柱硬是說楊廠長送自己的手表被自己不小心摔壞了,要易中海幫自己修一修。
易中海無可奈何,只能拿出自己那個用了二十多年,真正的摔壞了玻璃的手表出來比對,再三告訴何雨柱他的表沒壞,何雨柱這才將信將疑的離開。
接下來,他又以經驗少,認不出肉票真假的理由,逼著賈張氏一張一張的翻看他帶去的肉票和錢。
可憐賈張氏流著口水數了十幾分鐘,這才將何雨柱送出屋子。
何雨柱眼尖的發現賈張氏癱軟在炕,這才滿意的向二大爺劉海中房子走去。
「哥,咱們沒新東西了?」
何雨水好心的提醒。
「哦,對喲,那咱回去吧。」
何雨柱如夢初醒,回到家里,舒舒服服的開懷大睡。
他睡著了,四合院里的其他人卻失眠了。
劉海中一腳踹翻了凳子,對著二大娘大喝,「傻柱這是什麼意思,我就不配他炫耀,我連這個面子都沒了麼?」
二大娘默默的撿起凳子,她覺得自家老頭子魔怔了,哪有指望別人來罵自己的。
易中海家中,易中海看著手中的舊手表心中五味雜陳,忽然間就將手表扔進了灶膛中。
這舊手表,不要也罷。
「老頭子,你這是咋了,干啥也不要跟錢過不去啊,這手表多金貴呀。」
一大娘搶了出去,萬幸把手表抓住了。
易中海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憤怒道︰「你不懂,這不是手表,這是柱子在打我的臉吶。」
易中海激動的咳嗽起來。
他的臉上如同火燒。
他剛剛還以一副勝利者和長者的姿態到何雨柱家里,告戒何雨柱,叫他不要執迷不悟,那樣做是沒有未來的。
沒想到轉眼,何雨柱就成了代理食堂主任,一腳邁入了干部行列。
更是被楊廠長獎了珍貴的手表。
他感覺,自己的臉上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都腫了都。
「老頭子,我看你呀是走火入魔了。
我就覺得吧,柱子不是個不知道感恩的,你要是好好的給他說,用你八級鉗工的地位幫他一把,再給他說門好媳婦,他不會放著咱們不管的。
怎麼說咱們家也不窮,你也有退休工資,也不指望靠他養活,只是需要他照看。」
一大娘端來一盆水,遞給他一張濕毛巾,柔聲說道。
易中海聞言一愣,有些意動,最終卻悶哼一聲,「你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你懂個什麼。
咱們不是他的親生父母,當時又沒選擇他而是選了賈東旭做徒弟,他心里能沒有怨氣,能真的一直心甘情願的給咱們養老。
退一萬步講,就是他願意,到時他娶了媳婦,他那媳婦跟咱們非親非故的,憑啥樂意理咱們兩個老不死的?」
「我左思右想,只有讓他欠下咱們家的大恩情,只有讓他娶了秦淮如,他這一輩子才會願意給咱養老。」
「好了老婆子,這事我再琢磨琢磨,你身體不好,你先睡吧。」
易中海說完,出了外屋苦苦思索。
一大娘輕嘆一聲,她感覺老伴是走火入魔了。
她不擔心自個,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怕是沒幾年好活了,她只是擔心自己走後,老伴再這樣下去可怎麼了得。
秦淮如家里,賈張氏輾轉反側,腦海里都是那五十斤的肉票。
五十斤肉啊,夠她吃一輩子了。
秦淮如也是睡不著,她偷偷拉開窗簾,看向何雨柱的方向,卻發現他早就睡著了。
「傻柱,為什麼你要這麼絕情?」
秦淮如喃喃自語,卻 然發現,許大茂家也有一道苗條的人影看向何雨柱家的方向。
「是婁曉娥!」
「難道她也看上傻柱了?」
秦淮如想明白這一點,心情更是頹唐。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擺在面前,可是她卻沒有珍惜,直到失去時,她才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