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肖閬權說著,便握著刀柄要上前。
元靖將人攔住,右手執劍笑道︰「那晚輩也得罪了。」
兩人登時扭打在了一起,四周的兵士極為默契,將軍沒下令他們動手,他們便各個看著,只是做好了攻擊防衛的準備。
刀劍乒乓作響,花將軍接招越發吃力。
他沒料到自己竟低估了元靖的實力。
「殿下好謀算,藏得可真深。」
「京城龍潭虎穴一般的地方,我得自保。」
「只為了自保?」
「自然。」元靖听著花將軍說話已經氣虛了,手下動作也慢了下來。
「殿下不用讓我。」
元靖笑道︰「將軍是我的長輩,晚輩豈敢僭越。」
花將軍皺眉,干脆喝道︰「不打了!」
他試了幾招,便知道自己打不過。
此刻即使停了,也是強打著精神才立著,嘴硬道︰「退兵不可能!」
「花將軍話未免也說太早了。」元靖將劍收回,笑道,「縱使你們神機妙算,將糧草提前運來了瓊州,但實不相瞞,將軍縱使用兵如神,勝算也不大。」
「殿下的自信又來自何處?」
「我既然猜到糧草在瓊州,那找到這些糧草,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元靖耳朵微動,听到兵士們已經在設法挪開巨石,接著鎮定道,「而且行軍打仗,講求天時地利人和。若在新安郡開戰,將軍地利和人和都不佔。」
「老夫不懂殿下何意?」
花將軍雖嘴上這麼說,但其實心里還是想得明白的,西南三郡,人心都在寒冰派,而且西南山高水險,他們皆是重甲騎兵,根本不佔優勢。
本想兵貴神速,出奇制勝。但既然元靖親自在此處,想必西南也已經準備好了萬全之策。
花將軍不傻,周老侯爺還在,征戰西南,勝算根本不大,但軍令不得不從。這也是為何他在此的原因。
「將軍隨軍所剩的糧草最多夠撐兩日。此時擺在將軍面前兩條路,一是硬著頭皮打,二是折返。」
「無令退兵,是死罪。」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花將軍此刻在賭,賭元靖是故弄玄虛,並沒找到糧草的位置。
「將軍,煙!」
副尉指著遠處的煙霧,眼楮都瞪圓了,因那個方向,正是他們存放糧草之處。
花將軍如何會不知,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糧草會被發現。
幾個時辰前,明若楠快馬進入瓊州地界。
「車轍!」
明若楠再次用事實證明,人多力量大。
寒冰派分布在瓊州的弟子,從來沒想到自己有天會接到少主的指令。而這指令卻還奇奇怪怪︰「找牛車」。
眾人一頭霧水,但是少主的指令,卻不容反抗。
于是這日,瓊州境內,許多錢莊、酒樓的伙計都奇奇怪怪的。
「您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大群牛車,騾子車經過?」
「最近听說好多牛車騾子車進了瓊州境內,也不知道拉了些什麼?」
不過兩個時辰,便有人打探到了消息。
明若楠拿著消息後,嘴角抽搐。
「雲邁山……」路北北也有些發愁,「這些牛車會去向雲邁山的何處?雲邁山太大了……」
明若楠摩挲著玉鐲,半晌後,才夾緊馬月復道︰「走,雲邁山!」
牛車進了雲邁山,便再難尋得蹤跡。
藏糧定然不會藏于山頂,也怕鳥獸分食,必然會讓重兵把守。
「西……西西西……」
「你笑什麼?」路北北茫然地回頭看了眼六子。
六子咽了口口水,接著說︰「西……西西北有……有有有山谷……且多……多多多……」
路北北和明若楠雙雙咽了口口水,覺得實在難受。紛紛停下馬,看著六子,等他說完。
六子一甩頭︰「定……定然……然在西北……山……山窪……」
兩人終于听明白了,忙松了口氣。
但听明白後,也更加發愁,路北北指著地圖道︰「西北山窪太大了,不好找。而且我們過去要半日……」
明若楠听罷,突然勾起嘴角︰「我們找不到,他們也分不清!」
于是半個時辰後,一團大火在山中燃起。
「傳令兄弟們,接著去找。」明若楠邊用濕布擋著嘴,邊扇火,這些稻草燒起來,比苜蓿草燃得更快。
「少主,這真的有用嗎?」
明若楠咳了半天,趕忙遠離。
「死馬當活馬醫吧。」
遠處的元靖看著這高高升起的黑煙,覺得夫人果真是爭氣!登時談話也有了底氣。
「將軍也看見了。」元靖轉身笑道,「糧草已毀,將軍還如何打仗?」
花將軍愣愣看著遠處的黑煙,半晌後嘆出口氣來。
「將軍……」四周的人紛紛圍上來,緊張極了。
「罷了。」花將軍嘆出口氣來,「天意啊……下令全軍,想辦法清理石頭。」
「將軍這是答應退兵了?」肖閬權沒懂他們之間來回打的啞謎,直接開口問。
花將軍看著這後生無奈搖頭嘆道︰「殿下,此回是你佔了先機,但是待我回去籌措好糧草,定會再次出征!」
元靖雙手背在身後,笑道︰「將軍還是應該守好北地,為大宣守好北大門,貿然離開營地,豈不是將大宣的後背交予了敵國?」
元靖扯了扯繩子,朝花將軍拱手道︰「將軍放心,這巨石我派人來除。煩請將軍原地休整半日。」
他說罷便連同肖閬權一起順著千機索朝山頂躍去。
「將軍……咱們就這麼退兵了?」
花將軍捋了捋胡子,有些無奈︰「不退兵又能如何?糧草都沒了。」
「他們竟然真的找到了咱們的藏糧之地……這啟銘究竟是怎麼辦事的?回來定要軍法處置!」
花將軍看著副尉有些無奈︰「你以為他們真找著了?燒苜蓿草是那種煙嘛?」
副尉恍然大悟︰「那將軍您怎麼……」
「現在沒找著,但石頭挪開之時,也定然找到了。」花將軍笑著將手中的長刀遞給手下,「有這樣的助力,這場大戰,勝負如何,倒是有些看頭了。」
「那我們?」
「我們戍邊軍,只听陛下的,誰是陛下,我們便听誰的。」
副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笑道︰「知道了,將軍,咱們的任務是守好邊疆,而不是參與黨爭!」
「噓!」花將軍敲了敲他的頭,「只可意會!」
山頂上,林茨問︰「殿下,真的要幫他們把石頭挪開麼?」
元靖點點頭︰「挪,不過不用著急,今晚再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