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看這段時間艾里森與伯恩發生了怎樣的故事吧。二人是對方的頭號死敵,可不會無緣無故坐下來談經論道,一定會有很精彩的故事發生。
艾里森靠坐在牆壁旁,雙眼呆滯,渾身乏力,目送伯恩撿起門口躺在地上快要被遺忘的叢林之王,擺弄著它的身體就像朝自己的仇敵炫耀戰利品,臉上洋溢著得意的金色光芒,不知道的還以為手捧奇珍異寶,映照臉龐熠熠生輝。
艾里森除了大口喘著粗氣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就連伯恩揪起他的領子,像拎起一把步槍一般毫不費力,艾里森也沒能像被魚鉤鉤中的大馬哈魚拼命的搖晃身體,試圖掙月兌魚鉤,哪怕撕裂嘴唇也毫不在乎;假如不能狠心傷害自己,迎接自己的也許只有死神的鐮刀了。
「艾里森,我其實很喜歡你,如果你早些年和我聯手,我們一定能干一番大事的。」伯恩咬牙切齒的說道,閃爍著仇恨的目光。
「是嗎?哈哈哈哈哈哈,我可不會賣主求榮,你之前可不是刀鋒的人,你雖然抹去了你從哈里斯將軍訓練營離開到建立刀鋒的這段經歷,很遺憾我找到了當年的只言片語。布倫德是你曾經的老大,你去過中東,但是他是軍方的目標,我不知道軍方給了你怎樣的?允諾,但是布倫德和他的部隊從地球上消失了,你卻活了下來。嗷——」艾里森依然強硬,喋喋不休的抱怨,吐槽,只是他的強硬沒有為他帶來好運氣。掌握戰場主動權的伯恩用拳頭打中艾里森的肚子打斷了他的騷擾。
伯恩有些不耐煩了,艾里森聒噪的話語好像夏日雨林中繞在耳邊嗡嗡作響的蚊蟲,汗流浹背,舉步維艱,四下迷茫還要被一群蟲子騷擾,原本焦躁不安的心沸騰起來。
「你的話實在是太多了,你知道一位戰士需要他的冷血無情,緘默不言,而不是像一個高談闊論的參議員,只是在紙上談兵,往往行動起來視而不見,听而不聞。」伯恩亮起明晃晃的利刃,搖搖頭。
身前一道寒光閃過。
呲!
艾里森長長出了一口氣。
伯恩低頭看去,一支帶著黑色戰斗手套的鐵手握住了叢林之王兩指寬的寒刃。
伯恩歪歪頭。
「嗯哼,很意外,不是嗎?」艾里森有些沾沾自喜。
嘶——
噗!
艾里森綻放的笑容瞬間凝固,緩緩張開嘴巴不甘心的看向自己的胸口。
叢林之王沖破鐵手的圍困,幾厘米的刀刃刺破外衣,刺入皮肉。
「很意外,不是嗎?」伯恩冷笑一聲,將艾里森的話還了回去。
「真是厲害啊。」艾里森臉色難看,仍然在極力的掙扎,雖然二人依然不動如山,暗地里的交鋒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噗呲!
這一次輪到伯恩驚詫了。
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紊亂,他還沒有想明白艾里森自毀長城的原因是什麼。
但是眼前一道黑影襲來,伯恩剛要抽身躲閃,卻發現自己的利刃還握在艾里森的手中,艾里森竟然露出了冷笑。
咚!
伯恩硬生生挨了艾里森一記重拳。
伯恩感覺頓時一陣天搖地
晃,有人朝他丟了一顆炸彈,彈片打穿了自己的左半張臉,左眼瞬間失明。
伯恩踉蹌著向後退卻,順勢將叢林之王從艾里森的胸口拔了出來。
伯恩到現在都沒有明白,為了拉進與自己的攻擊距離,艾里森竟然選擇主動讓刀刃刺穿自己的身體,只是為了打中自己一拳嗎?
伯恩帶著不甘的眼神和心情緩緩倒了下去。
艾里森顯然並不打算輕易的放過伯恩,這是他最好的反擊機會,一直在遭受壓制的艾里森必須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尋找反擊,顯然他做到了。戰士需要血腥的味道,艾里森已經看到了浴血的戰神緩緩站起,抽出戰刀,扛起旌旗,繼續前行。
艾里森突然前沖!
一記後旋踢。
伯恩還未傾倒下去的身體又一次飛了起來,撲騰著撞向房間的桌子。
嘩啦一聲巨響,伯恩撞碎了桌子,摔倒在碎木片之中。
「噗——」艾里森噴出一口鮮血,「啊,真的疼啊。」艾里森還算意識清醒,身子軟了下去,坐在地上開始處理身上的傷口。
「還好我機智,要不然真的被你這個家伙殺了。」艾里森神色坦然,似乎沒受到剛剛驚魂一刻的影響,還能談笑風生,感覺還算不錯。
剛剛叢林之王刺來,艾里森稍稍用力偏離了原本的目標,至少擊中了自己不是影響很大的器官,即便傷口很深,不過流血不多,還算能夠處理。
「如果你真那樣想,我還真要謝謝你。」伯恩痛苦的咳嗽幾聲,低沉的說道。
「是啊,至少我們回到了同一起跑線。」
伯恩抹掉臉上的血跡,艱難的站起身,胸口隱隱作痛,感覺有一只爪子關鍵時刻給自己來一下,鮮血淋灕。
「既然我們還沒有分出勝負,那就繼續吧。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別人一直是這樣說的。」
「是嗎?我怎麼沒有听說過?」
「我可沒有杜撰的習慣。」
「那就隨你便吧,就當我我們就是不死不休的死敵,活一個吧。」
艾里森率先發起了攻擊。
大踏步沖上來,不等伯恩下一句說出來,借著他思索如何應對的時間差,一拳打中了伯恩的胸口。
伯恩眼神迷離,恍惚中看到了無數只拳頭打了過來。
那正是艾里森接著重拳後的連續沖拳。
砰砰砰的聲響不停的傳來,艾里森拳風習習,迅捷如影。
揪住伯恩的後衣領,一串連續的膝撞伯恩只能隨著膝撞不停的跳動,伯恩感覺到一陣翻江倒海,胸口氣血翻涌,呼吸不暢,一陣有一陣的炫目感襲來。
剛剛結束膝撞攻擊,伯恩依然任由艾里森擺布,揪住衣領,好讓伯恩的頭抬起來。但是伯恩有些神志不清了,臉頰和額頭上的傷口不斷的有殷紅色的鮮血流淌,流進眼眶。伯恩只能不停的扎眼保持清醒,他想伸出手去擦拭眼眶里有些刺痛眼球的鮮血,可是艾里森制止了他無謂的掙扎。
砰!
一記重拳又一次打在伯恩的左臉。
「好疼!」艾里森嘲笑道,眼前的男人變成了一棵驕陽下蔫頭耷腦的花草樹木,耷拉著
腦袋無精打采的。「是嗎,伯恩,感覺到疼痛了嗎,感覺到無助了嗎,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嗎?哈哈哈哈哈哈!」艾里森癲狂的笑出聲來,一邊用咒惡的語言嘲笑伯恩此時的丑態。「你懂的嗎,你知道我第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嗎,我需要殺人。你永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只有九歲,我就要親手解決掉一個與我毫不相干的人,我看到他無助的眼神,他在渴求我的寬恕,他在渴望生存,他想活下去。」
伯恩裂開嘴笑了起來,滿臉血污的他不指望有什麼奇跡發生了,如果有的話,那也不會是上帝給的。
「你想知道我當時怎樣想的嗎?我只有九歲,我甚至連這個世界是怎樣的還不知道,我就要殺人,還是一個無辜的人。我是一名殺手,我的老師告訴我,我天生就是一名殺手,他從我的眼楮中看到了殺氣,那是我與生俱來的,我會做的比任何人都要好。他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我回答了,但是他仍然不滿意。于是他大聲的呵斥道,大聲告訴我,你的任務是什麼。于是我大聲的回答他,我的任務是殺死我的目標。于是我殺了我的目標,那是我第一次殺人,我停不下來了。」艾里森結束了自己的悲愴語調,恢復了正常的略顯緊張的清脆聲調,「但是這一次也絕不是最後一次,相信我,我會很快解決掉你的。」
「伯恩,如果你有什麼話要說的話,快一點吧。我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也許阿拉斯加的晨曦也會很美麗,還有不到半個小時了,我從這里走出去也需要不少的時間。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了,快說吧。」
伯恩搖搖欲墜,還能稍稍站在原地。他朦朧的雙眼看到的不是面無血色的蒂亞戈•艾里森,而是一位黑衣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他可以確定這個人他絕對見到過。
不,讓我想起來你是誰吧。伯恩哀求道,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希望能握在手中,最後的一絲機會了,別讓我失望了。
伯恩苦苦思索。
艾里森輕松自如。
「別這樣,你應該笑起來,就像這樣。」艾里森做了一個小丑的笑臉,「生活總要快樂的生活下去,不合嗎?即使面對死亡也應該開懷大笑,伯恩,你已經完了,別做無謂的掙扎。 」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會很高興的。」伯恩昏沉的眼神突然變得明亮,神采奕奕。「艾里森,很意外嗎?」
伯恩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舒展筋骨,正如他每一次戰斗之前做的那樣,精神抖擻,活蹦亂跳。
「喔喔喔,看啊,一個將死之人還要掙扎著站起來,去馬拉卡納體育場踢一場九十分鐘,奔跑十公里的球賽嗎?這就是回光返照嗎,我還是第一次見。」
「不,你什麼都不懂。」伯恩終于想起來那個迷惘中給予他正確方向的人是誰——里德,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也不是往何處去的神秘人物。
伯恩從貼身口袋里掏出三枚注射器,注射劑是一管黑污色的不明液體。
伯恩毫不猶豫的給自己來了三針。
「這可有些不太妙。」艾里森搖搖頭,他想到了所有方面,但是唯獨這一點被他忽略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