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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激戰(四)

「喝!」狂龍咆哮,鷙狠狼戾,凱瑟琳三千紅發在腦後炸開,像極了九天之上灑滿銀河的極光。一雙紅目射出兩道火焰,眼球中隱隱有一只火焰神獸翻江倒海,那是火神祝融手繪的火焰圖騰。

鐺!

木雙臂好似一頭扎進雲朵里,對峙的力量泥牛入海,身子一沉,腳下踉蹌幾步;木低頭一看,雙手哪里還握著一尺多長的武士短刀,只剩下一只刀柄還握在手中,明晃晃的刀刃被眼前的女魔頭硬生生掰斷,握在手中。

木大驚失色。

凱瑟琳血紅的眼楮中突然閃過一道藍芒。

 嚓!

木的眼前被一片藍色的光芒籠罩,藍芒跳動著,搖曳著,飛舞著,猶如中世紀歐羅巴大陸上的舞姬,身著雲絲披風 柔絹曳地長裙,舞鳳髻蟠空,裊娜腰肢溫更柔。

左半身腋下一陣劇痛傳來,古銅色鱗片的鎧甲上,一柄利刃刺破鐵甲,刺穿皮肉,一身藍色繡衣的舞姬依然跳動,展示曼妙的舞姿;殷紅色的鮮血成了趨之若鶩的觀眾,爭相一睹舞姬芳容,隨著一吸一呼,咕嚕咕嚕冒著鮮血。

刷!

凱瑟琳抽出兵刃。

木瞪大了眼楮,一張臉彷佛木刻般呆滯,嘴巴半張似乎要呼喊卻只剩下粗喘。

木身子沉下去,就像多年浸泡在水中渾身污垢的朽木,每一個縫隙被水珠灌滿,即便不甘的掙扎,難逃隕落暗無天日的湖底的命運。

一只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一只手扶住牆壁才勉強穩住左搖右晃的身體,木眼楮中充滿了不甘,他還有很多時間等待他去揮霍,沒想到淪落此地長眠于無主之地,永世不得翻身。

木依然堅信最後的贏家依然是他,正如幾十年前的那場曠日持久的大戰,兵糧寸斷、彈盡糧絕的小國賊心不死,煽動群眾舉國反抗;進退維谷的士兵在政客的蠱惑下,第一選擇不是放下武器投降,而是選擇臨死也要給敵人以痛擊;千百年來他們一直愚昧無知、冥頑不靈,並將刻板發揮到極致。

G國人刻板,充當最後的大反派,只針對于其認知上的錯誤,卻沒有人格、道德上的缺失;然而這個國家的武士、人民、乃至皇帝,如同茅坑里的石頭,思想上的畸形,戰略上的缺失,以及令人憎惡的人格;他們通常會是劇中陰險毒辣的小人,被觀眾所痛恨,最後悲慘的死去依然死有余辜。

J國人都像小強,頑強的生命力讓人咂舌,一處並不傷及要害的傷口自然不會奪走一名身經百戰的戰士的性命。

「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盡還復來。有些東西,還真不是金錢所能衡量的,比如說戰士的戰斗意志,比如說實力,比如說背後的科技。我一直以為,死神花掉的大筆金錢,很大一部分沒有了下文,現在我終于明白了。」木一身鎧甲,鱗片上到處都會斑駁的劃痕,想必很多人嘗試過擊破防御最終一無所獲;想不到‘死神的審判’輕松坐到,藍色的光芒依然跳動,正如鋼絲上翩翩起舞的雜技舞者,行走于鋒芒,暗藏殺機。

「受死吧!」

凱瑟琳厲喝一聲。

一記鞭腿,山呼海嘯之勢,驚濤拍岸,濁浪排空,山崩石塌,天地失色。

木雙手插起,十指緊扣,緩緩閉上了眼楮。

凱瑟琳不解其意,但斷定對方必死無疑。

木口中念念有詞,不緊不慢。

凱瑟琳卻沒有注意到,木的胸前,十指緊扣的位置升騰起一團黑氣,繚繞不

散。

呼!

鞭腿襲來。

木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無盡的黑暗,籠罩在大地。

凱瑟琳的目標正是木的腋下,剛剛的傷口,她要一擊必殺,徹底繳械木。

呼!

一陣風掃過,那是鞭腿的風聲,那是旌旗的舞動,那是風聲鶴唳,那是草木皆兵。

你,去死吧!

木胸口的黑氣煙花般四散,卻在自己的身旁龍卷風一樣卷積。

噗!

一聲悶響,好似泄了氣的皮球吐出肚子的空氣。

凱瑟琳的鞭腿距離木的鎧甲,距離鮮血如注的傷口不到兩指,卻在一團黑色氣團的包裹下進退兩難。

凱瑟琳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個男人到底用了什麼辦法,這一團黑氣從何而來,唯一能解釋的,只有他用了不知名的巫術。凱瑟琳大驚失色,想要抽身離開,卻發現左腿被一股力量牢牢的吸附,如巨蟒纏身般窒息,如水蛭吮吸般顫栗。

「嘿嘿嘿嘿!」

木面目猙獰,沒有遮擋在面具下的半張臉扭曲在一起,像一坨堆積的腐肉,嘴角流出來黑污作嘔的惡臭液體。

「啊!」

凱瑟琳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聞者毛骨悚然,听者 背發涼,如峽谷盤旋的惡鷹淒厲,如深淵惡鬼的索命咒語。

這一幕也被走到門口撿起叢林之王的伯恩看在眼中,冷笑一聲悠然的走進房間。

眼前閃過一道自上而下的寒光,左大腿被一柄比先前稍短一些的武士短刀貫穿,鮮血順著刺穿大腿的尖端流下,吧嗒吧嗒滴落到地板上。

「啊,嘶——」凱瑟琳神色凝重,全身顫栗,牙根顫抖,嘴角抽動,但是她還是保持了最後的冷靜。

大腿上的劇痛感佔據大腦一半以上,凱瑟琳不得不花費一點時間整理紊亂的思緒,逐步將疼痛感從大腦中擠出去。

嘶——呼——

凱瑟琳深吸一口氣,長長吐出來。

既然左腿被困住,那就給了我天然的發力點。

滋啦!

凱瑟琳大腿的傷口噴出一道鮮血,一股觸電般酥麻的感覺襲遍全身。傷口的疼痛對凱瑟琳已經麻木,她更希望看到這一點,這樣傷口就不會對她有任何的影響,只是考慮如何使用一條麻木的腿而不是一條時刻被毒蛇咬一口讓你神經錯亂的腿。

凱瑟琳躍起空中,左腿上傳來的扭曲感被無視掉,右腿一記狂風般的橫掃,正如剛剛左腿的攻擊迅 。

朦朧的左眼突現一道殘影,木不自覺睜大了面具下的左眼。

 !

二人雙雙倒地。

「啊——疼,啊——」凱瑟琳蜷縮在地上,因為痛苦抽動身體。

凱瑟琳喘著粗氣,不停的用長呼吸緩解疼痛感,抽出攜帶的止血帶替自己細細包扎好。

「呼———呼——」凱瑟琳幾番思索,還是試探性的握住了武士刀的刀柄,「真是倒霉的一天,我恨死你了蒂亞戈,這是一個垃圾的家伙,真是陰險。我要拔了,真是疼。」

傷口已經不再流血,此時就是拔出武士刀的最佳時機。

刷!

殷紅色的利刃干淨利落的拔出丟棄在地上。

「呼——」凱瑟琳咬緊牙關,長長呼出一口氣,額頭上浸出細密的汗珠,眉頭緊鎖,胸口不停的起伏,雙手因為一陣又一陣觸電般鑽心的疼痛而顫抖。「艾里森,你可輕松許多了,伯恩才不會故弄

玄虛,如果換做是我,估計早就解決掉了。」

凱瑟琳只能通過埋怨幾句艾里森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了,抬頭去看不遠處的木。

「啊——」木艱難的起身,喉嚨發出了低沉的嘶吼聲,猶如一把電鋸肆虐在樹林。左臉的半張面具裂成兩半,一般丟在地上,一般還掛在木的臉上。

「呀——」木將殘余的半張面具一把扯掉。

凱瑟琳被嚇了一跳,木的左半張臉凹陷下去,臉上的橫肉似乎被一場大火焚燒殆盡,皮肉萎縮附著在顴骨上,黑污的肉扭曲著,有幾道血痕從上而下,鮮血淋灕。

「該死的一天,真是讓人惱火啊。」木緩緩坐起身,小心的擦拭自己臉上的血痕,刻意避開左臉的扭曲傷口。

「你真是丑陋,不只是你的人格,你的身體更甚。」凱瑟琳靠在牆壁上,開口說道。

「是嗎?我不覺得,我身上的傷口都是我的勛章,代表著我的榮譽。我會帶著我的傷口一同毀滅。」

「是啊,是啊。也只有將死之人才會說出這些話,覺得自己榮譽滿身。死神,追求勝利,絕不會拿失敗當成自己的榮譽,寫入榮譽殿堂。我們需要勝利,不需要失敗,也許只有你們才會覺得失敗很重要。」凱瑟琳反諷道。

「我臉上的傷口,想知道它的來歷嗎?」

「洗耳恭听。」

「幾個月前,死神摧毀了龍卷風安放在南美的一處指揮所,投下了大量的白磷彈。你知道的,密林之中被一顆炸彈點燃,就像一堆干柴丟進去一顆火星,轟的一聲巨響;我走出門,發現全都是烈火,跳動的紅色精靈,從地面的枯樹枝到樹梢的女敕芽,從我腳下的木質階梯到房檐上的茅草,到處都是紅色的光芒在炙烤。」

「我去指揮我的下屬救火和撤離,經過我們的彈藥庫,謝天謝地了,那里還沒有被烈火侵蝕。就在這個時候,死神的飛機又來了,嗚——嗚——,噴氣發動機就像惡魔的嘶吼聲。丟下了第二波的白磷彈,不幸的是白磷彈直接擊中了我們的彈藥庫。所以我們一行人瞬間被火焰吞噬,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被燒成了一撮灰燼,而我,付出了我的半張臉。」木緩緩站了起來,搖頭晃腦,身體機能看起來都還不錯,可憎的左臉上只剩下干涸的血痕。

凱瑟琳掙扎著站起來,疼痛的左腿將一波又一波的麻痹感傳到大腦,讓她不得不半靠著牆壁才能勉強站立。

「不要作無謂的掙扎了,放下武器等待死亡吧。死神也會有自己一番安于死亡的程序吧,該念一篇長長的經文還是說幾句咒語,或者撕下一張紙寫幾句遺囑嗎?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這些儀式通通沒有,安靜的接受死亡吧。」

「你在做夢吧?現在是凌晨,要是你有回籠覺的習慣還能做一個夢,這個時候我已經開始晨練了,丑八怪,你的願望要落空了。」

「受死吧!」木大喝一聲,十指緊扣,消逝的黑色迷霧又一次出現。

呼——

一陣不知名的狂風吹過,將那團漸漸擴散的迷霧吹開,遮住了木的身影。

突然,那團黑霧消散,木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什麼?這是真的嗎?」凱瑟琳驚嘆的搖搖頭,「憑空消失,可真是厲害。」

凱瑟琳從肩頭取下自己的步槍,換上艾里森留給她的最後一個彈匣。

房間內的艾里森和伯恩听到了走廊內傳來的一陣槍聲,同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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