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內響起一陣咚咚沉悶的聲響,整個電梯廂因為撞擊搖搖晃晃,掛在電梯廂頭頂的幾股索道因為電梯的搖晃互相抽打發出有規律的‘啪’‘啪’;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戛然而止,似乎有人在戰斗中敗下陣來,即便有,也依然會淹沒在 里啪啦的腳步聲和混雜著拳拳到肉的打擊聲以及各種聲調的嘶吼聲。
混亂的電梯廂像極了十幾只 獸困在囚籠為了爭奪霸權相互撕咬、相互爭斗,同伴倒下的身軀、絕望不甘的雙眼和喉嚨處的傷口流出的鮮血都成為這場無休止戰斗的興奮劑;不過凱瑟琳更願意比作被放入十幾名囚犯實行古老優勝劣汰法則的密室, 獸生下來就是為了殺戮而生,它們早已諳熟戰斗的技巧,而優勝劣汰的法則下,生存的會驅使每一個春風和煦的凡夫俗子蛻變成殺人魔頭,一間小小的密室,為了取悅統治者變成了上演人間慘劇的修羅場。
凱瑟琳蹲在最先被淘汰的倒霉蛋身邊,朝尸體的口袋里塞進幾顆黑乎乎的東西。
凱瑟琳剛剛起身,耳畔一聲慘叫,一道黑影失控朝自己飛來,稍稍側身讓開黑影的飛行軌跡。
艾里森摔倒地上滑行了七八米才停下來。
凱瑟琳一臉戲謔的看著艾里森,幾分鐘前的信誓旦旦變成了一紙空文,他狼狽的輸掉了戰斗。
艾里森一臉無辜的攤攤手,表示自己也很無奈,戰斗的結果不是自己預料的過程,中途發生了一點點意外。
凱瑟琳搖搖頭,拎起地上的倒霉蛋,像是提起了一枚導彈,人工進行發射;‘啊!’一聲怒喝,人肉炸彈丟進了電梯里,撞到了一片人。
艾里森疑惑地看向凱瑟琳,凱瑟琳轉過身露出了微笑,搖搖自己的右手,在黑色戰斗手套的每一根手指上,都有一枚鐵環搖晃著腦袋炫耀。
轟!
一聲巨響,電梯的兩扇鐵門被炸開,飛出一片火光和飛濺的碎肉。
電梯廂內則是像一間絕望而擁擠的囚室,十幾只綿羊趕了進去然而它們的主人參加一場宴會忘記了還有一群咩咩直叫的綿羊等待重獲自由,然而一群淘氣的孩子發現了倒霉的羊群,他們希望看看這群溫順的生物發起怒來是怎樣的情形,于是有人丟進了第一枚鞭炮,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不知道多少枚之後,鞭炮的爆炸聲蓋住了綿羊的嚎叫聲;于是所有的綿羊被炸成了碎片,殘缺的尸體堆在角落,牆壁上像是被涂鴉藝術家潑了紅色的顏料,一滴一滴匯聚成小流從牆壁上滑落到地面上,融入地面上被踫倒的顏料桶一同流出門外。
「可真是一個好的選擇,恭喜你又一次堵住了自己的去路。」凱瑟琳伸手右手拉起艾里森,嘴里不安分的調侃道。「好像某個人對我說過一切OK,完全沒有問題,我只需要等待一直邀請我上船的手。」
「啊啊,啊,是的是的。」艾里森狼狽的站起身,只能用夸張的大喊緩解自己的尷尬,「我從沒說過
後悔,不過今天我很想食言。我不是武林高手,囂張的挑釁︰我要打十個。你知道的,那只存在于電影情節,他們有十雙手和二十只腳,我只有一雙手和一雙腳,兵力是艱難的十比一。」
「好吧,好吧,隨您怎麼想了。」凱瑟琳擺擺手打斷了艾里森的辯解,重新取下肩頭的步槍,「接下來蒂亞戈•艾里森先生有什麼好建議嗎,我們的第一條路看來不通,有備用路線嗎?」
「猜對了,還有第二條路。」艾里森帶著凱瑟琳走進了樓梯口。
「哇,可真的算第二條路。」凱瑟琳嘖嘖贊嘆道,這種腦洞也只有艾里森有了。「無所不能的死神也會有黔驢技窮的時候嗎?」
「什麼?難道這不是一種好方法嗎?」
凱瑟琳還是想把說出的話憋了回去,不停地點頭道︰「您說得對,果然是‘一種好方法’,就像夜色飛舞的螢火蟲,街邊枝頭的果子,如果不是沒有辦法,誰會選擇呢?我以為長時間不見,我們的死神大人掌握了幾種新的技能讓我大開眼界呢,我都做好準備心中默念歡呼的助詞,朝您飛灑鮮花了,好方法,好方法,我的準備沒有白費。」
「老天,您今天說的話要比從前一個周都多,省省吧,可不要讓我心驚膽戰了;您看,現在已經過去了十二分鐘,距離我們的直升機到達還有三分鐘,如果您還在樓頂的話,利用您的ACOG瞄準鏡的四倍放大和夜視功能,您是能看到遠遠有幾架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和黑鷹運輸機的。讓我們停止爭論吧,時間已經浪費的夠多了,您看,我們又浪費了一分鐘,現在只剩下兩分鐘了。」
二人互相調侃著從四樓的樓梯走了幾個折彎來到了二樓,一同穿過同樣空無一人的走廊,期間二人偵測到伯恩派出的清剿部隊乘坐電梯升往二人的頭頂樓層,甚至有小股部隊前去四樓查看情況。二人只是相視一笑,這群人永遠想不到二人會選擇樓梯這種笨拙而緩慢的方式進攻,認定遭遇抵抗之後選擇其他快速的方式深入地下,攻擊要害。
凱瑟琳緊跟快速潛行的艾里森,她也想一睹51號指揮室的芳容;似乎翩翩少年想要俘獲美麗少女的芳心總要做出一點驚人之舉讓少女信服,若是沒有一點誠意,也會稍顯輕浮和華而不實;凱瑟琳並沒有很快見到51號指揮室的樣子,跟在艾里森身後隨著四通八達的走廊七拐八繞,就像一名新手進入由代達羅斯設計囚禁半人半牛的怪物彌諾陶洛斯的迷宮,像一只無頭的蒼蠅胡亂的撞。
恰恰二層打造成迷宮的樣子,凱瑟琳初來乍到的確是一名新手。
凱瑟琳不知道艾里森是如何知道四通八達的走廊,隨處可見的拐角一記看起來幾乎一樣的房間怎樣分辨出區別和明辨方向,至此凱瑟琳已經丟失方向感,也許心目中的堅持的方向感會在看到太陽後逐漸崩塌。
雖然不知道這條路線是怎樣來到一間再普通不過的辦公室,可凱瑟琳能確定的是,他們已
經越來越靠近山體了,甚至已經進入了山體內部的構造而渾然不知。
「這里就到了嗎?」凱瑟琳環繞四周,這里只是一間普通的單人辦公室,勉強算得上,比起洛杉磯基地的單人辦公室寒酸不少,一張辦公桌和一把椅子,客人來了都沒有單獨的椅子;也許沒有人來到這里吧,凱瑟琳發現辦公桌上已經有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估計幾天才會有人打掃一次。
「當然。」艾里森打開辦公桌上的電腦,插入了一塊芯片讀取電腦里的數據。「準備好您的魔法咒語吧,迎接新的世界。您會大吃一驚的,這個戴在您的手臂上,把里面的文件打開吧。要不要听一下我的咒語?」艾里森將左手手臂上的微型計算機整個取下,戴在了凱瑟琳的手腕上。
「我洗耳恭听。」
「不過不用太過于心急,我們還需要一段時間。」艾里森幫凱瑟琳打開投影文件,儲存的投影從手腕的屏幕上跳到二人的正前方,二人所處的位置正是隱藏在山體內基地的最深處,然而基地整體似乎背著一個大背包,從地表二層一直到地下六層。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51號指揮室,不過早已經改造成彈藥存放基地,存儲上千噸的彈藥槍支。
「沒有任何的構造圖嗎?」51號指揮室用一顆五彩的魔方進行代替,凱瑟琳知道它並不是這樣,內部的構造依然是一個謎。
「您要知道,這是機密。不過您可以在事後進行參觀,我保證您會流連忘返的。」艾里森挺起胸膛保證道。
「那我們還是談談咒語吧。」
「那您想好了您的咒語嗎,比如說索命咒——Avada Kedavra,或者說開門咒——Alohomora。」
「啊,啊,的確不錯。」凱瑟琳愣了一下,立即生硬的連連贊嘆。「的確符合您的風格,也只有您如此的中二,正如呆頭呆腦的尖酸刻薄古板的G國人,我不明白能把梯子調整到水平線才肯工作的G國人將自己的古板看做德意志精神,到底古板和德意志精神有什麼區別。」凱瑟琳忍不住吐槽道。
「有那麼嚴重嗎?看來您對德意志人有很大的意見,不過我能夠理解。拉月兌維亞和塞維利亞在歷史上都曾經被入侵過,這種刻骨銘心的仇恨我也有。」
「那麼您的咒語呢?準備好了嗎,我已經準備好了,您呢,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啊啊,好的。」蕭鷹點點頭,打了一個響指,「芝麻開門!」
「芝麻開門,芝麻開門!芝麻開門!」艾里森似乎看到堵住寶藏的巨石沒有移動,立即提高了聲調,拉長嗓子繼續喊了三聲。
「讓神的意志降臨吧!」
凱瑟琳對著一面乳白色的牆壁大聲喊道。
牆壁突然听懂了二人的呼喊聲,從中間緩緩分開,像兩扇推拉門緩緩分開,讓開的道路,露出了黑暗之中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