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艾里森低聲問道。
得到的是久久的平靜。
擁有空中封鎖權的死神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不知道一天內多少次起飛飛機盤旋在基地上空進行偵查,躲在里面戰戰栗栗的刀鋒也習以為常,在沒有獲得任何援助的前提下,龜縮在堅硬的外殼不是一種恥辱的方式。
缺少必要防空手段的刀鋒還是沒能等來外圍部隊的支援,國防部徹底拋棄刀鋒,留守臨時基地的隊員被擋在基地外圍,無法直接提供有效的支援。
十幾名翼裝飛行員從飛機上跳下,沒有遇到任何防空火力的阻攔,平穩降落在研發基地的承擔直升機起飛任務的樓頂;很多人模模自己的腦袋和身體,發覺有些不可思議,沒有防空火力也沒有防空警報,突擊隊平穩降落,基地大廈內r依然燈火通明感覺不到危機的來臨。
如果伯恩沒有和木爭吵,或許還有人堅守在防空預警的崗位上執行職責,伯恩的瘋狂言論徹底擊碎了刀鋒隊員們回家的念頭,從陽光明媚泥軟沙細邁阿密來到北境苦寒的阿拉斯加,隊員們接到的命令是參與一場國防部策劃下的反恐訓練;到達阿拉斯加一切都變了,這是一場有預謀、有計劃的針對死神的行動,刀鋒要和國防部合作摧毀死神部署在阿拉斯加的研發基地。
計劃進展並不順利,隊員雖有怨言可還是跟隨伯恩來到了研發基地。
似乎從這里開始,伯恩變了。
幾十年前德意志那位癲狂的元首提出了同時拿下斯大林格勒和南高加索的油田,在當時這是一項瘋狂的計劃,一百多萬士兵的生命視如草芥;今天伯恩重蹈覆轍,他希望找到Z病毒的同時殲滅來犯之敵。
並不是所有人依然能在絕境保持旺盛的自信心,尤其是伯恩是一位極其自負的人。
一股失落的情緒在基地上下蔓延,隊員垂頭喪氣無心工作,甚至有人開始吸食大麻。
短暫而簡單的偵查過後,刀鋒隊員懶懶散散,並沒有對整棟大樓做任何的布防,似乎全部躲在了山體內和地下。
「好了,他們還沒有完全破壞基地網絡,有些基礎設施依然在我們的控制之中。現在把基地的構造圖發給各位,祝大家好運。」格林不費多少力氣進入基地內部網絡,奪去了基地的控制權;顯然刀鋒由于某種原因疏忽了對基地的控制權,導致進攻還未發起,死神早已知曉伯恩的兵力部署。
「我們有十五分鐘的時間發動突襲,切莫好大喜功,後援直升機會在十五分鐘後到達。」蕭鷹看了一眼左手手臂上微型計算機上射出的基地構造投影,快速關閉後說道︰「出發!」
于是隊員紛紛散開按照預定計劃自行發動進攻。
「跟緊我,去找漢克。」蕭鷹站在樓頂邊沿進行索降,凱瑟琳緊跟其後。
二人還在空中,听到了其他樓層響起了槍炮聲,隨即長長的警報聲拉響,只有稀稀拉拉的刀鋒隊員出現迎敵,和印象中動作迅速,作風硬朗的
刀鋒略有出入。
看來刀鋒內部果然出了問題。
嘩啦!
索降到四樓,二人破窗而入。
乳白色的牆壁上布滿了彈孔和噴濺的鮮血,很容易想象出當死神的隊員們還在工作崗位恪盡職守,從門口突然闖入一群不名武裝分子對手無寸鐵的隊員射擊;二人踩著腳下的玻璃碎渣,微風吹起了原來堆放在辦公桌上被子彈打爛的紙屑,地磚上還有殘存的血跡以及尸體在血泊中拖拽的痕跡。
耳畔刺耳的警報聲拉響,大廈的廣播不停地報告入侵者的樓層。
突擊隊分成幾個小組在不同的樓層發起了攻擊,不一例外——每一個小組只遭到了輕微的抵抗,刀鋒隊員意志消沉、萎靡不振,就像急行軍後的半夜訓練,草草應付了事。根據切瑞對大廈的掃描,伯恩已經派出了自己的部隊進行攔截,大股部隊分成十幾個小分隊通過乘坐快速電梯趕往事發地點。
然而地表之下,切瑞仍然捕獲不到任何的信息,由于漢克過早的進入51號指揮室躲避攻擊,保存了大部分的抵抗力量,導致還沒來得及和伯恩的後續部隊交手,一潰千里。伯恩發起進攻,兵不血刃佔領基地到死神騰出手發起封鎖,擋住了刀鋒外圍部隊,這段時間內到底有多少兵員輸送到基地內,躲在地表之下作為伯恩反擊的奇兵?
四樓空無一人,安靜的出奇,只有濃厚的血腥氣味揮之不去。
「有人過來嗎?」艾里森將槍口伸出去,放置在皮卡汀尼導軌上的攝像頭左右晃動,一旁的凱瑟琳摘掉滑索貼緊牆壁後開口問道。
「不,現在還未發現。不過我不確定有沒有意料之外的人出現。」
「什麼叫做意料之外?」凱瑟琳第一個沖出房門,對準了一側的走廊。瞄準鏡下的走廊空蕩蕩的,夜幕下的冷風從另一頭吹到了這一頭,靠近碎裂的窗邊隱隱還會有呼呼的風聲傳來。「難道你的作戰計劃里沒有搞清楚?」
「你覺得我會來阿拉斯加體驗苦寒嗎?當然不會,你要知道,我是第一次來。」蕭鷹跟隨凱瑟琳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間,將槍口對準了走廊的另外一側。「有很多意外,比如說芝麻開門說成了綠豆開門、黃豆開門或者玉米開門什麼的。」
「好吧,好吧。總有一點意外的,說不定走廊盡頭的電梯會突然跳出四十大盜把我們絞死,然後尸體掛在樹上警示其他人不要打我們寶藏的主意。」凱瑟琳皺起了眉頭,手中的槍依然堅定的對準了任何可能出現敵人的角落,連同附近的房間也沒放過。
「也許是紅衣主教藏在基督山的寶藏,我們搖身一變化身基督山富豪,也許不需要拿槍戰斗了。危險總是和驚喜並存的,凱瑟琳,你總不能把上帝的饋贈當成你的負擔,有些時候你不能選擇相信上帝,可是上帝已經把湯匙盛滿了美味的魚湯遞到嘴邊,只要稍稍張開嘴唇,瓊漿玉液下肚,我們也能位列仙班了。」
「是啊,是啊。」凱瑟琳無奈的附和道,「您說的一字不
差,驚喜總是存在的,只要處處留意,也許好運就會降臨。這句話簡直就是真理,和一加一等于二差不多,每個人都不會反駁您的,可是您想過沒有,危機四伏的戰場,您的敵人窮凶極惡,連戰爭被嚇壞的巷戰,您覺得是幸運女神眷顧您還是您眷顧您自己呢?」
「喔喔喔!」蕭鷹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跟著身前的凱瑟琳轉入新的走廊。「您說的很對,很多人都會有瞻前顧後,往往會顧此失彼,正如諺語所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是啊,是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您總是拿您個人例子以偏概全,您的運氣融入實力,很大程度上會化險為夷,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您這樣。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可能您不會知道普通人士怎樣選擇的,生活的壓迫感會迫使你做出選擇的。先生,當您在馬爾代夫享受陽光沙灘和美味的椰子汁,可更多的人依然頂著炎炎烈日努力工作賺取您隨手給的小費,您是少爺,可您代表不了所有人。」凱瑟琳快步走到電梯門口,按下了電梯。
「你確定這部電梯沒有人使用嗎?我還是有些擔心,假如——」
「你的選擇,和我無關。」蕭鷹攤攤手,表示和我一切毫不相干。
「好吧,真的有人我是不會沖上去的。」
「奧,你的意思是我應該第一個沖進去是嗎?」蕭鷹輕輕一笑,歪歪頭示意凱瑟琳躲開一點,「盡情欣賞我的表演吧。」
「可不要像西雅圖的激戰,被人丟到了櫥窗里當商品。」
「拭目以待吧。」蕭鷹倒是信心滿滿,一雙堅毅的眼楮盯著不斷跳動的數字,從地下慢慢上升。
當綠色的數字從3隨著箭頭的跳動變成了4,叮——箭頭不動了。
兩扇電梯門緩緩推開,正入眼簾的是擠滿電梯的一個戰斗小組,最靠近電梯門的幾名士兵手中端著步槍,身後的七八名士兵則是將步槍背在肩膀上騰出更多的空間,很有可能他們並不知道四層按電梯的是敵是友;他們猜測可能是潰退的隊員,也不確定來人的真實身份,只好采用極為滑稽的方式站在電梯里。
電梯門緩緩打開的一剎那,站在電梯里的一眾刀鋒隊員們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門口站著的兩個人到底是敵是友,一道黑影從電梯外的走廊爆開,只剩下胸口處似乎有金色的東西閃閃發亮。手中的步槍剛剛舉起,冷酷的槍口都沒有時間尋找自己開火的目標。
電梯地板上滴落鮮血,一具尸體被硬生生擠出了電梯,像一只剛剛從包裝袋里倒出來的冷凍肉食品。
蕭鷹剛剛騎在一名士兵的頭上割斷了他的脖子,緊接著一名壯漢從背後掐住了他的脖子,沉悶的撞擊聲傳來,蕭鷹全身和電梯的牆壁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顯然壯漢並不想就此放過蕭鷹。蕭鷹胸口處的金色骷髏頭落在了每一個人的眼中,又一次撞到了鐵板上,蕭鷹眼冒金星,眼前出現了幻覺,壯漢身旁的一名魁梧的士兵毫不猶豫朝著蕭鷹抬起了自己的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