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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走!別回頭!」

「不要,咱們一起走!」

「快!它們追來了!」

「嗚呵——」

喘息,奔跑,望不到盡頭的泥濘山路,絕望的嘶喊,冰冷的淚水,步步緊逼的狼嚎,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一個逐漸被黑暗吞沒的高大背影……

「一起走……」香香伸手想要抓住那個似乎近在眼前的背影,卻忽然發現,自己竟是正仰面躺在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裹著件黑色風衣的龍沫瑤,一臉驚喜得向這邊走來。而那個總是讓人感覺涼颼颼的趙樣卻不見了蹤影。

又夢到了……

「你終于醒呢。」龍沫瑤額角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但苦于身邊並沒有紗布,繃帶之類的醫療用品,因此只能用幾條創可貼湊合一下了。她的頭發濕漉漉得在滴水,衣服上也沾了不少泥土,看起來有些狼狽。不過此時,這個美麗的混血女孩兒的笑容,卻依舊是那麼的賞心悅目,「感覺怎麼樣?瑤瑤已經替你檢查過呢。只有幾處並不嚴重的擦傷,但是,就怕有看不見的內傷……」

香香閉上眼,努力感受起自己的身體情況。結果還是那樣,不痛,根本不會痛……

「到底發生了什麼?」似乎很不願意討論自己傷勢的香香,小聲岔開了話題,「我只記得,我們正開車走在一條很顛簸的山路上……」

「地震呢。」挨著香香緩緩坐下的龍沫瑤,神色黯然得輕嘆口氣,「你為呢躲一塊從山上滾下來的大石頭,開車沖下呢山崖……」

那條不存在于任何一張官方地圖之上的崎嶇小路,一邊是陡峭的山壁,另一邊斜斜向下的山崖,劇烈晃動的大地……香香想起來了。

「我們很幸運,沒被石頭砸到,也沒有直接撞在樹上。」似是想起了什麼的龍沫瑤,回身從背包中拿出了半瓶礦泉水,笑眯眯得遞給了香香,「嘿嘿,光顧著和你說話呢,喝點水吧。你的車技真不錯,就連趙樣姐姐那麼嚴厲的人,都難得的夸呢你幾句。」

掙扎起身的香香,苦笑著接過了礦泉水,卻並沒有擰開蓋子。

「對了,趙樣呢?」望著塑料瓶中微微晃動的純淨水,香香的眼神顯得有些迷離。

「她去車子那邊尋找能用的裝備呢。」龍沫瑤歪著腦袋,好奇得打量著香香,「不想喝水嗎?」

「不渴……嗯,趙樣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她的眼楮不是看不見嗎?」香香再一次岔開了話題,她似乎是在刻意回避著什麼。

「不勞你費心。」冰寒刺骨的聲音,突兀得響起,一襲黑衣的趙樣,如幽靈般出現在了香香的身後。毫無心理準備的香香,不由自主得哆嗦了一下。

隨手將一個旅行包丟在龍沫瑤腳下後,身上同樣沾了不少泥土的趙樣,緩步走到香香跟前,居高臨下得望著這個臉色蒼白的瘦弱女孩兒。被趙樣那雙很是滲人的血色杏子眼,盯得渾身不自在的香香,連大氣都不敢喘,拼命回憶著自己剛才是不是又做了什麼讓趙樣不高興的事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靜默半晌,柳眉微蹙的趙樣,突然問出了一個很讓人模不著頭腦的問題。

嘎拉脆響聲中,香香握著礦泉水瓶的雙手陡然一緊。她發現了?!她不可能會發現的!

「什麼,開始……」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的香香,仍在努力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可惜,她這樣業余中的業余人士,又怎麼可能是趙小樣的對手?

「你上次喝水,是什麼時候。」冷哼一聲的趙樣,不屑得撇了撇嘴,「好吧,假設你是在阿發家喝過水,而剛巧

我們不知道的話。那麼,解釋一下,你身上的傷口,為什麼基本不流血?好吧,假設你體質天生特殊,血小板多得離譜。那麼,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感覺不到疼痛?」

「誰說我感覺不到疼了?」幾次張嘴,幾次被趙樣一句話噎回去的香香,終于找到了反擊的機會。

「我沒興趣和你玩這種無聊的問答游戲。」面無表情得盯著香香看了一會兒的趙樣,冷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向龍沫瑤走去,「如果不是看在你這人還算有良心,沒有為了掩蓋自己的秘密,而浪費我們有限的淡水資源的話,我剛才那刀,會直接扎在你脖子上。」

剛才那刀?香香愣了,她完全不明白趙樣在說些什麼。

「那里……」一雙嫵媚桃花眼中溢滿同情的龍沫瑤,輕輕指了指香香的左肩。

香香一臉茫然得扭過頭……

「啊!」錯愕,驚呼,繼而恐懼。香香的左肩上,赫然插著一柄小巧的銀色飛刀,專屬于趙樣的飛刀。

「從你身後走出來時扎上去的。」席地而坐的趙樣,一邊梳理著自己及腰的長發,一邊冷聲道出了香香心中的疑問,「放心,我不會殺你。即便你和我們正常人不太一樣。」

「我……我……」驚慌之情溢于言表的香香,竟是連飛刀都顧不上拔了。

將長發梳成一個高高的馬尾辮的趙樣,似乎並不急于問出香香的秘密,此時的她,正通過心靈感應與龍沫瑤進行著交流。

或許是龍沫瑤之前那曲藥師琉璃真言咒開始發揮作用的緣故,趙樣的眼楮終于有了恢復的跡象。從最初只能勉強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到現在與深度近視的普通人相差無幾的視力,趙樣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康復著。

當然,這一切都要感謝龍沫瑤。如果不是她無意中發現了完全版的藥師琉璃真言咒;如果不是她在短短幾天時間內,便成功掌握了這篇此前從未有人見過的真言咒的使用方法,那麼或許,趙樣的眼楮依舊會好,但絕不可能好得這般迅速。又或許,趙樣的眼楮,永遠都好不了呢……

「不用念了,現在的視力已經夠用。」嘴角微翹的趙樣,默默得拍了拍龍沫瑤的腦袋,她現在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會犯傻,會犯錯,但同樣也會為了楊羽和自己,而不惜犧牲一切的,倔強的小狐狸了,只是,之前從未有過朋友的她,並不願意將這份感情表露出來,「你受傷不輕,琉璃真言咒的消耗也不小,還是留著你的靈力應付未知的突發事件吧。」

「沒事啦,瑤瑤靈力多得很呢……」笑得異常甜蜜的龍沫瑤,美滋滋得搖了搖頭,「趙樣姐姐的眼楮要是完全恢復呢,還怕什麼突發事件呀。」

「少廢話,我說別念了就別念了。」斂起笑意的趙樣,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這是龍沫瑤第一次覺得,原來被訓斥,也可以成為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閑話過後,趙樣又為龍沫瑤講解起自己等人當前的處境,這下,龍沫瑤卻是再也開心不起來了。

路虎汽車的安全性確實不錯,一路從滿是亂石的陡峭山坡上直沖而下,後來又連著翻了幾個跟頭,如此大的事故,車內的幾人竟然也只是受了些許輕傷而已。但遺憾的是,它終究也只是一台普通的汽車,而不是變形金剛……

「沒爆炸就已經是萬幸了。」趙樣不無惋惜得嘆了口氣,其實她還是很喜歡那輛看起來很是霸氣的黑色路虎的。

路虎撞毀的位置,距離趙樣她們之前所走的那條山路的垂直距離至少也有百米開外,想要順著原路攀爬回去實在有些困難。更何況萬一在攀爬時發生余震的話,

單是從山壁上滾下來的石頭,就足夠將任何人送上西天。當然,本就是為了楊羽而來的趙樣她們,也壓根兒就沒想過就此回去。

根據得自劉安的那份地圖顯示,此時趙樣等人所在的位置,已經算是帝炎山的深處,但距離祈寧村卻尚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而這一行三個女人,病的病,傷的傷,唯一一個受過野外求生訓練的趙樣,還是半個盲人,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我們有2天的食物和淡水。當然,這是在香香確實可以不吃不喝的前提下算出來的結果。」趙樣的語氣很輕松,可從來沒在野外遇到過這種情況的龍沫瑤卻很憂慮,「不過好在這里動物不少,雨水也充足,想要生存下去並不難。與我當年受訓的那個鬼地方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天堂。」

果然是交友當如趙小樣啊。心情逐漸好轉的龍沫瑤,很是用力得點著頭。

「那個,請問……我能,和你們談談嗎?」說話的,自然是香香了。在一旁眼巴巴得看著趙樣和龍沫瑤兩個人一會兒低頭沉思,一會兒相視而笑,卻就是不曾說過半個字的她,實在忍不下去了,「關于……關于我的身體的事情,我,我不是故意想要……」

「停,別說了。」趙樣一臉冷然得望著驚恐莫名的香香,「再說下去,誰知道你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她竟然連這個都猜到了……

「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就好。」招手示意香香坐過來的趙樣,語氣平淡得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痛覺的?」

香香默默得低下頭,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這個問題,應該不屬于詛咒的範圍吧?

「來回籠鎮的路上,無意間發現的……」說完這話的香香,連忙緊張得檢查起自己的身體。在發現自己確實沒有再發生什麼令人恐懼的變化後,方才如釋重負得陷入了沉默。

「好了,接下來,你只需要安靜得听就好。」淺淺一笑的趙樣,滿意得沖香香點點頭,「鬼狼毒,並不只是單純的毒素,它還是一種詛咒……」

你,王大叔,還有衛生所的劉安,中的應該並不是同一種鬼狼毒,或者也可以說,你們各自所中鬼狼毒的毒發條件,以及毒發後的癥狀,並不完全相同。

先說王大叔,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中的毒,也不清楚他具體是因何原因毒發的,但從阿發之前的表現來看,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曾在帝炎山經歷過什麼。也就是說,王大叔並沒有像劉安和你一樣,說過不該說的話。當然,也不排除王大叔是和別人說起過自己在帝炎山中的經歷,但這個可能性極低,因此不予考慮。

接著是劉安,他中毒的時間比你們要早上許多,如果他沒說謊的話。另據他說,他之所以這麼多年都沒有毒發,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帝炎山神,曾親自為他壓制住了狼毒。隨後,同意為山神辦事的他,又會定期得到一瓶能夠壓制狼毒的藥水。從劉安的精神狀態,以及他試圖襲擊小狐狸時表現出的身體素質上來看,這麼多年下來,他體內的狼毒並沒有給他造成任何損傷。

直到後來,因見識過我們的強大實力,而就此將全部希望寄托在我們身上的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講出來後,他體內的狼毒才開始發生了作用。但與你不同的是,他會流血,也會感到疼痛。

最後,是你……

「啪嚓——」香香身後的密林中,忽然傳來了一聲脆響……

×××

之前不知道怎麼回事,風箏家一直上不了網,抱歉,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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